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能会死好多无辜的人!”玛丽娜犹豫不决地说,“难道您对此毫不在乎吗?”
“袭击的只是大学生宿舍,”区霍采夫反驳说,“两幢新楼,那周围没有什么居民点,只有公路。”
“可是您又何必……”
“你何必要那个窗帘呢?”他粗暴地打断她说,“你不是从‘光谱’公司那儿偷来的吗?这才是愚蠢呢!你,玛丽娜·弗拉基斯拉沃芙娜,何必到‘光谱’去偷窗帘呢?”
“难道你给我钱去买了吗?”玛丽娜气得火冒三丈,恶狠狠地责问他,“你以为‘光谱’里没有神枪手吗?”
8
阿列克谢站在窗口,看见两辆面包车一辆接着一辆艰难地从公路上转下来,一辆是黄色的,另一辆是黑色的。汽车的反光镜将太阳光反射过来,就连一夜未合眼的人看一眼都会觉得眼睛刺疼。面包车绕过楼房,消失在拐角处。
他放下窗帘。丽达侧身睡着,没有盖被子。她辫梢上系着小小的蓝色缎带,顺着胳膊耷拉到床上,与纤细的手指一起颤动了一下。姑娘梦见了什么,很可能是愉快的事儿,阿列克谢不想惊醒她。他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走到桌前,拿起话筒,拨了三下。
“科里亚!”他轻声说,“科里亚,我是阿列克谢,你的窗子是朝着院子的吧?”
“什么窗子?”
“对不起,我求求你了,到窗子那儿看看!”
“谢谢!”电话里传来未婚夫的声音,“我向你保证,不请你参加婚礼!”
“算啦,”阿列克谢说,“你就不要请了,只是要到窗口去看看。”
听得见电话线的那一头,新娘子在小声发牢骚:
“这就是所谓的: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
“你瞧!”新郎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阿列克谢把听筒紧贴住耳朵,仔细倾听。半小时前,他自己建议让新人们单独留下来。这个建议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伏特加酒尚未喝完哪。不过,七嘴八舌争来争去之后,大家还是跌跌撞撞地各自回屋去了。现在他去惊扰那一对,真有点不合适。那么是否需要发出警报呢?他稍一犹豫的功夫,自己的担心就已经被证实了。
“喂,你听见了吗?”电话的另一端响起了科里亚惊慌失措的声音,“你听见了吗?”
“对,对,我在听……”
“我数了一下,总共11个人,他们从两辆面包车上下来,好像是冲我们来的,要讹诈吧!?”
“他们带着什么东西了吗?”阿列克谢问,“武器?皮箱或者运动包?”
“对,他们手上拿着自动枪!”听得见他在迅速穿衣服,“你看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那还能冲着谁呢?”阿列克谢没有放下话筒,就坐到圈椅里,转到电脑面前,继续说,“请你向所有的人发出警报,能通知谁就通知谁。我来查一查,弄清这些带枪的客人是从哪儿来的。”
太阳已经直接射进窗里,落到屏幕上,以致屏幕上的画面十分暗淡,难以辨认,应当去放下窗帘,可是阿列克谢忙于操作,怎么也分不开身,他只好越来越用力地瞪起眼睛。
“出什么事了?”丽达一觉醒来,连忙放下窗帘。屏幕上的影像立即清晰起来。
“来了一帮人!”阿列克谢说,“看来是我的错,我想,这一定与昨夜的袭击有关……马上就会查清的……”屏幕上情况通报一篇篇地更换着。突然,阿列克谢说了句:“就是它!”他立即将影像定住,“10点15分,在被举报的地址里发现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子弹是从自动枪里隔着枕头直射的,这个不知姓名的伤者已被送往医院。其身份尚未查明,人也处于昏迷之中,但无生命危险,子弹没有触及任何重要器官。”
“既然这个强盗已经进了医院,”在阿列克谢身后,读了这则通讯的丽达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偷袭我们?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我们马上就能看到是谁下达的指令,”屏幕上的画面又开始更换,“哦,这是沙姆索思的手下……基山斯克黑帮……”
城市地图上有各种色彩的光点在闪动,位置也在不断转换。
“瞧,指令的信号就是从这儿发出的!”阿列克谢说,“我们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太奇怪了:安全局的指挥所。那么,沙姆索恩的声音肯定是他们伪造的。我的创意已经被他们偷走了!只是我的程序他们还没有学到,他们应该能够把程序编得更好些!”
“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吗?”丽达问。
“当然喽!以后他们再也不能这样干了……你会看见的……你会看见的!……”他迅速变换着屏幕上各种方块的位置,又说,“我是很难得冒火的,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确把我惹火了!我们现在就直接打击他们的电脑……让我们也给他们放一回不大的烟火吧,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清晰、响亮而短促的自动枪连射声在楼下的什么地方响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梭子!紧接着是乱成一片的妇女号叫声。丽达走到门前,检查了一下锁,把锁链扣好,但她觉得这还不够,于是开始在房间里巡视。可惜什么合适的东西也没找到。她转到厨房内,试着用全身的重量去推冰箱,但她明白,她来不及将它挪到房门口去。走廊里,喊叫声已近在咫尺。
9
当值班警卫人员发现有几个小伙子快步住宿舍楼里冲时,跳起身来叫了一声:
“喂,年轻人,你们上哪儿呀?”这时他才注意到上了楼梯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沉甸甸的自动枪,于是他压低了调门,又说:“我们这儿不许携带武器。学校条例严令禁止武器……”他回身坐到椅子上,十分小心地把电话机挪到自己面前,悄声说道:“要民警局!”
“讲大声点!”电话里的声音回答,“什么也听不见。”
“我只能小声说,要民警局……”警卫从学生的宿舍里求援,“我们这儿出了重大事故。”
“什么也听不见!请换个电话打吧!”
“我不能大声说……”
警卫—抬眼睛,看见黑沉沉的枪口正对着他,赶忙放下电话。
“请吧。”他说,“请进去吧,你们要找哪个房间,年轻人?”
匪徒们得到的指令不太坚决,因而行动起来也不怎么果断。他们将人分成两组,一组七人,前往门上挂着“肥皂泡歌剧团”招牌的屋子;另一组四人,上楼去找阿列克谢的房间。由于并不知道他的房间号码,匪徒们依次敲打着每一扇房门。他们从三层的楼梯平台开始,一间也不放过。
“砸!”底层一个站在招牌面前的匪徒命令说,“他们多半就在这儿!”
可是房门自己突然一下子敞开了。
“又来客人啦!”新郎说着做了个手势请大家进屋。桌子上摆放着一瓶瓶酒和小吃,桌子周围站着半小时前曾让新人们单独待一会儿的大学生们,他们人人手里端着酒杯。
“我们这儿有个小小的聚会,请,到桌前来,一起喝一杯!”
匪徒们一个跟着一个,十分警惕地进入了屋内。
“不必担心,我们准备付给你们小组一笔适当的劳务费!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让我们彼此别伤了和气。”
“又是税务检查机构!”大学生中有人叹了口气说,另一个声音马上纠正他:
“自由的税务检查机构。只抢国家,你在这儿还不是照旧安居乐业。”
“你们喝吗?”新郎问。
黑帮的头头是个额头很窄、穿着一件显瘦的人造革外衣的傻大个儿,他看了伏特加一眼。
“要是你们不放心,我们可以先喝!不用担心,不会中毒的。”
“为了年轻人,有什么不行的?”另一个匪徒问。他把自动枪的保险关好,挂到肩上,马上拿起一个酒杯,又说:“为了年轻人,为什么不喝?”他询问地看了窄额头一眼,“喂,怎么样呀?”
随后发生在学生宿舍里的事就变得不可思议,甚至可怕,同时又滑稽可笑了,以致几星期后仍然被当作耸人听闻的故事到处传说,简直叫人无法相信。
在三层楼上,匪徒们持枪闯入的头两间房里空无一人,第三间有只大黑猫。黑猫一下子蹿到窗台上,发出恶狠狠的叫声,它的眼睛闪耀着不怀好意的绿光,毛茸茸的尾巴紧张地翘起来指向天花板。
“真见鬼!”一个匪徒吓得倒退一步,骂了一声,“这儿也没人!走,往前找!”他把自动枪倒到左手上,画了个十字,又骂了一句:“呸,见鬼!”
“也许,他钻到厕所里去了?”
一只穿着大皮鞋的脚猛地向一扇白门踢过去。
“乡巴佬!这不是厕所,这是浴室。听,流着水哪!女浴室!”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碰了碰白门上的牌子,“几个娘儿们正在洗澡哪!”
“这儿什么人也没有!”走廊那一头传来说话声。又一扇门带着破裂声被打开了,“这儿也是空的。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了……他们全跑啦!”
一双戒备的眼睛越过瓷砖的隔墙,透过雾蒙蒙的水气,向里窥探着,终于盯住了赤裸的女人身体。这匪徒由于心满意足,嘴都张得合不拢了。
“真的,娘儿们在洗澡,一共五个!”他悄声低语。
紧随着第一个匪徒,又有两个家伙,肩挤着肩拥进了女浴室。后面那个手里还紧握着一枚不大的手榴弹。
“哎哟,姑娘们!”一个女大学生喊了一声,当即坐到地上,双手交叉掩住尚不丰满的胸部,“妈呀!”
“喂,你要干什么?”一个身材高大的姑娘转过涂满肥皂的头,问头一个进来的匪徒,“你闯到哪儿来了,白痴?!如果想看裸体女人该上电影院去!”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肥皂,又说,“你干什么瞪着个眼睛?”
但是匪徒们仍然不打算离开这平常难得一见的场面。在女人们的一片叫骂声中,他们仍然面对面地站着发愣,晃着自动枪,看个没完。
“嘿,你们活够啦!”有个姑娘突然停止了喊叫,一边关上水龙头,一边说,“哪儿都有不要脸的人,你看,玛露霞,那个人手里还拿着手榴弹哪!”
“你,”身材高大的姑娘用水淋淋的手指着拿手榴弹的匪徒说,“你可要小心一点,要不然,看会出什么事!”
这个发呆的匪徒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引起对方特别的反感。
“你知道歌里是怎么唱的吗?”另一个壮实的姑娘也关上水龙头,伸手拿过毛巾,边擦边大声朗诵起来,“光腚的娘儿们一个个飞上了天,只因为炮弹命中浴室把屋顶掀!”然后狂喊一声:“滚,快滚开,癞蛤蟆!”
突如其来的怒吼把最靠里面的匪徒吓了一跳,他稍稍挪动一下位置,不料一脚踩在一小块肥皂上,立即顺着瓷砖滑了一跤。那壮实的姑娘趁势全力给了他胸部一拳。自动枪“眶”地一声掉到地上,匪徒虽然挥舞双手也没能稳住身子,可笑地仰面跌倒在地上。
所有以后的事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自动枪从瓷砖上弹起来,砸到一个女学生的腿上,这个被吓得要死的姑娘透过从头发上淌下来的肥皂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然后俯身用一只湿手捡起了武器。
“开枪!”身边立刻有人命令她。
由于保险是早就打开了的,自动枪在紧握的双手中开始跳动。女溶室里清脆的射击声显然是一次幸运的机遇,它改变着人们的命运。子弹在近距离里直接向毗牙咧嘴的匪徒扫去。有个摔倒的匪徒回了一梭子弹,全都打在天花板上,稀里哗啦地打碎了好些灯泡。那颗手榴弹滚到了走廊里,引爆装置没有拉开,所以没有爆炸。
最早摔倒的家伙想站起来,立刻有人浇了他一盆滚开的水,同时女人们赤裸的脚后跟又都向他的双手跺去。
“这就是那个癞蛤蟆!”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了起来。
躺在瓷砖上的匪徒刚一动弹,就有三瓶洗发水同时向他嘴里灌去,他在泡沫中憋得喘不上气来,想喊叫,不料一张嘴,竟然吐出一个特大的玫瑰色肥皂泡。
“姑娘们,谁会射击?”那个手持自动枪的姑娘问。
“你自己不是刚射击过吗?”
“这完全是偶然的!”她忐忑不安起来,“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一丝不挂的人竟然拿着自动枪!”她把头放到一个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又看看四周,不禁激动地问:“姑娘们,我怎么啦,难道我把他们打死了?是真的吗?”
“可不嘛,好像是,打死了!”
“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