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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惊马速度慢了下来,柳伐又是用力拉了一下马鞍,终于这马挺了下来。柳伐跳下马来,倒也有些脱力。
柳伐回过头来看了看车中的女子,一旁侍女打扮的早已惊得瑟瑟发抖,还没有回过神来。。。。。。
另一个定定的看着柳伐,没有害怕,没有激动,也没有好奇,只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这一眼望穿秋水,已然千年。。。。。。
那女子深施一礼,樱唇微启,便要道谢,柳伐摆摆手,转身便走了开来。。。。。
那女子也是一呆,这一呆,却又多了几分拙趣,双颊生出几分红晕,当真是倾国倾城。就在此时,一旁的侍女也醒转过来,看着柳伐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声谢,柳伐却头也不回,步伐也丝毫不做停顿。在旁人看来,虽是素衣,却是潇洒飘逸之极!
侍女看着那小姐,想说些什么,还是将话压了下去。那女子咬着嘴唇,却也不理侍女,只是好奇的看着柳伐,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绝美,随即自顾自回府去了……
“柳哥真好身手,啧啧!”林术一旁笑眯眯的道。
柳涣倒是虚扶了一把,明白柳伐有些脱力。李纬也扶住了柳伐,道:“天下举子,单是这胆识,身手。便没几人及你!”
柳伐笑笑:“没什么稀奇的,走吧,回去了……”心里却想着那个女子,第一眼便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自己算什么,乡村野夫一个,怎能唐突佳人。遂与三人回了客栈。十年寒窗,九载熬油!
第四章 喜忧
不过几日,已会试的时间,几人等了许久,断不会误了时间,都在贡院门前,与一大群举子站在那里,等待时间。
一声锣响,两位主持的官员慢慢并肩走过来,一位满脸清冷之色,一位略有发福,倒是看起来和蔼许多。
笑得仿佛弥勒的官员看了看考场前的举子,虚做一礼,朗声道:“本官乃吏部侍郎张之清……”又指了指面色清冷的那位,“这位是礼部的顾严中大人。”那顾言中也微施一礼,又轻咳一声,双手朝上一拱,“本官与张大人乃圣上钦命的春闱主考官……”随即详细的介绍了会试的要求,处罚规定,说到后面更是神色严厉了许多……
会试场在帝京的贡院内,每个人的考试场所十分小,这个便是单间了,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在进去前先搜身,每人发三根蜡烛,进去后房门马上封锁,考生就在里面答题,晚上也在里面休息。。。。。。
柳伐平日最是镇定,此时鼻尖也微微沁出许多汗来,更别说柳涣他们了。。。。。。
三场所试项目,便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举子们皆是乡试的过来人,熟悉自不必说,往年最是重视第一试,考究的便是举子们对经、史、文学知识的研习,最重要的是应试者必须按四书五经代圣贤立言,依格式填写,因而具很大的局限性,换句话说,取士者多非务实之士,而是迂腐无能之辈。。。。。
待在单间内,虽是气闷,不过会试乃是人生大事,一时之间,倒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十几日转瞬便过,三试也已结束。不管如何,也就这样了,这些天把四人累的够呛,别的举子自不必说,多披头散发,倒显得的辱没斯文。不过谁不是如此。
人生百态皆在其间了,或大笑,或沮丧,更有疯疯癫癫之士。。。。。。
林术看着场内的举子,眼中闪烁着几分嘲意。柳伐一眼扫过,心里本是烦闷,看到林术,更是地低哼一声,有些不满,径自回了客栈,李纬向来胸无城府,也不明白柳伐为何如此,喊了几声,也不见柳伐答应,柳涣也只当是柳伐会试不顺心中不悦,唯独林术微微一笑,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会试期间,算是难熬了,三试已过,则更是难熬。这皇榜未出,令人心焦,有些人或多或少还存些侥幸,皇榜一出。。。。。。
终是到了出榜之日,柳涣三人急急去看榜,柳伐却是没去,只是待在客栈里思索这风雨楼的事,这段时间没有少打问,却毫无头绪,甚至没人听说过这风雨楼,柳伐心里想,或许义父记的不大清楚吧,摇摇头,终是不再思量。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坐在窗前。慢慢等待柳涣三人的归来。。。。。。
落榜的人是很失落的,比如柳涣。回去向柳伐絮叨,柳伐只是不语。他心里失落,径自出了客栈,便向西街走过去,西街多酒家,多是闲汉待的地方,自然比不上柳畔金池那等所在,朝廷以前是禁酒的,但是眼见禁不住,慢慢的禁酒令也就作废了。柳涣心中烦闷,坐在僻静的地方只叫小二上酒,这酒虽不辛辣,后劲却是挺足。喝着喝着柳涣有点醉了,不过柳涣也不是没有酒德的人,也不骂考官,更不言朝廷。只是独自喝闷酒。喝的天色晦暗,小二直催促,便身心疲惫的往回摇,天色虽是暗淡,街上却还是有颇多的人,旁人眼见柳涣醉眼迷离,却也不得不挤着借过。。。。。。
柳涣出了酒肆,却不回转,只是在街上晃悠,此刻酒劲也慢慢上来了。。。。。。
柳伐来此,也没有想过高中,临行前也不过是安慰之语。柳涣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希望自己能够高中,十年的苦读,他希望藉此机会可以让义父和兄长生活好一些,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他对锦衣玉食的向往,和对权力的迷恋。他受了和柳伐一样的苦,他不希望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
帝京的夜是深沉的,不像上原那么安详,特别是这个夜晚。整个帝京都弥漫着酒香,他一袭白衫,跌跌撞撞,灯影之下,格外狼狈。
他满脑子都是皇榜,不觉便狠摔了一跤。
“啊,嘶。”柳涣吃痛,苦叫了一声。
“啊,我的。。。。。。”黑暗中又是一声惨叫,未毕又是闷哼一声。
柳涣摔倒在地上,压到了一个人,所以倒也不是很疼,相比之下,那人就惨多了,先是被人踢到了大腿,又被人压在身上,差点背过气去。。。。。。
‘嘶,谁。。。。。。谁啊,好重啊!”柳伐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退了一步。又是“咣当”一声,似是陶器破了的声音,随之一股酒香散了出来。。。。。。
此刻这暗中的人却也不再喊疼怒骂,倒开始心疼他的酒来。
“啊,天呐,我的酒!”
柳涣:“。。。。。。”
这一摔,柳涣酒也醒了不少,倒是有些歉意,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谁知那人丝毫不作理会,只是坐在地上低声嘀咕:“这么邪乎,太邪乎了,考不上倒也罢了,这几日尽出乱子,出来睡个大街都这么倒霉,赶明儿去上香,去上香。。。。。。”
柳涣脸直抽抽,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暗中的这位仁兄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柳涣左眼就是一拳,嘴里还悲愤的直叨叨:“叫你打破我的酒坛,叫你踢我。。。。。。”
柳涣心里火又上来了,许是平日里憋得久了,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那暗中的人就是一脚,那人嘴里一直叨叨,这一脚差点把他踢岔气了,心里更是悲愤。在暗中骂道:“你还踢我,你竟然还踢我。。。。。。”
说着又爬起来,与柳涣厮打起来。柳涣自是不吃亏,打了半天,那人终是累了,此刻酒劲上来外加这番厮打,柳涣身上热腾腾的,还想冲上去。。。。。。
那人眼见如此,苦笑一声,连忙摆摆手,求饶道:“兄台,行了,我服你了。”
柳涣听他这么说,也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此刻倒是觉得身上痛不可言,坐在一边的那人虽然疼的嘴直咧,还是开口道:“在下炎少秉,嘶,下手这么重。。。。。。”
柳涣也摸着痛处:“见笑见笑,我也是圣人门下。。。。。。”
炎少秉一下子就乐了:“读书人,好一个读书人,厉害厉害。。。。。。”
柳涣:“。。。。。。”
第五章 风雨
柳涣酒也喝了,架也打了。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随意的应了一句“客栈。”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微做一礼,道了声辞,先行回去了。
走了几步,又顿了顿,不回头的道:“我欠你一坛酒。”
炎少秉淡然一笑,俯下身来,看着破碎的酒坛,眼中多是可惜,跺跺脚,起身向着更黑暗的地方去了。。。。。。
第二日,柳伐给柳涣交代了事情,让他去寻风雨楼,却是考虑到柳涣心情不好,让他有点事情做,也算散散心吧!
柳涣出了客栈也自思量,这帝京他也没什么熟人,怎么找呢,心里想着,却只是在街上瞎转悠。。。。。。
一整日的时间,倒也走了不少地方,不过却毫无头绪。待到傍晚,腹中饥渴,便要回去,只听见后面有人叫喊:“柳兄,柳兄慢走啊!”柳涣在帝京没什么熟识的人,自以为不是叫他,便只管回客栈。片刻后面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传过来:“柳兄。。。。。。”
柳涣有些疑惑,难不成是找自己的,回过头后,疑惑更甚,愣了半晌。
那人扬了扬眉:“怎么,读书人,柳兄还欠我一坛酒呢。。。。。。”
正是炎少秉,话说到这里,柳涣倒是想起来了,突然脸上就多了几分尴尬:“这个,原来是炎兄。。。。。。”干笑两声,便要掏银两。
炎少秉眼明手快,急急打断了柳涣:“说笑,说笑。。。。。。”又扯开话题:“柳兄这是回客栈?”
柳涣心中一动,遂问道:“自然是了,忙活一整天了,什么也没查到,对了,炎兄可知风雨楼在何处?”
炎少秉一震,随即轻笑道:“柳兄是说风雨楼么?”虽然是笑,脸上却满是古怪。
柳涣有些奇怪,纳闷道:“是啊,你知道?”
“风雨楼在寿山之上的朝园之中,不过,柳兄去哪里做什么?”炎少秉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受人之托,呵呵”柳涣笑笑,再也不说什么。
炎少秉转了转眼珠,微施一礼:“柳兄,我家中有事,先行告辞。”便急急地走开了。
柳涣摸摸下巴,疑惑更甚,不过好在打听出这风雨楼的所在,倒也不枉今日劳累辛苦。
回去便将几日的事说与柳伐听,柳伐也是一喜。这盘缠已经不多,这些天风雨楼的事毫无消息,他也是暗自心焦。此时虽然不说解决了事,总是有点头绪了。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帝京一夜小雨,官道两旁生出许多嫩芽来,春雨轻柔,故而并不泥泞。到了寿山,空气也清新了许多。山上传来悠悠的钟声,回荡在山间。柳涣闭上眼睛,嗅到泥土的芬芳;柳涣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走了许久,也不知这朝园在哪里,柳涣只得继续向山上走去。不远处传来“吱呦吱呦”的声音,柳涣抬眼望去,却是一沙弥。挑着水桶,不知去何处打水。柳涣赶上去便问:“师傅,有礼了。。。。。。”微施一礼。
那沙弥放下扁担,直道:“阿弥陀佛,施主有何事?”
柳涣思量一下,没有提及风雨楼,只是问:“师傅,可知这朝园在山中何处?”
沙弥思索片刻:“这山中哪有什么朝园,施主说笑了。”摇摇头便要走开。
柳涣也是疑惑,莫不是和炎少秉骗我。此刻那沙弥却回过头来:“施主说的莫不是柳园?”
柳涣更是奇怪:“柳园?”
那沙弥倒也耐心,细细说来:“那柳园本是前朝建下的,本是赐予景山侯柳卫的,只是柳家慢慢衰败,且人丁稀薄。至今柳家已成了过往云烟。。。。。。”
柳涣虽有不耐,还是细细听着。
那沙弥接着道:“这柳园,慢慢也就再无人烟。十几年前,倒也有人来过,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朝廷兵卫。。。。。。”说到这里,沙弥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喊了一声佛号,又道:“柳园在后山之中。。。。。。”便挑起扁担,自己走了。
终是到了后山,也寻到了这柳园。柳涣当场就愣了,这叫什么园,还赐给什么开国侯爷。。。。。。
眼前的“园子”修的倒也还算过的去。不过就在刚才,一只兔子从里面飞奔而过,紧接着,一群不知名号的鸟从中飞出来。要说是什么遗迹,柳涣自然相信,要说是侯爷的园子。。。。。。
大门早不知道哪里去了,隐约从青苔与灰尘中看见一个“园”字,柳字就不知道上哪去了,不过里面虽然杂草横生,却还是能分清道路的。不过盏茶功夫,柳涣终于找到了这座楼阁—风雨楼。
眼前的楼上虽有灰尘,却也不是很多,但仿佛有烧过的痕迹,墙面有些昏黑,只是楼阁上的题字颇为霸道。这“风雨”二字,显得格外凌厉,却像是一位横行沙场的将军所书。柳涣在楼前失神良久。
半个时辰过去,柳涣终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更不用说人了,只当是柳伐诳他,心里暗自着恼。。。。。。
正当此时,一白衣男子和一绿衣女子从园外走了过来,只是那女子步伐一直低那男子半步,看来是个侍女。
柳涣眼见这人,便估摸着这人的身份,见他神色苍白,身子单薄,似有病态。走上前去,道;”兄台请了,敢问兄台是此间主人。。。。。。“说完不觉有点冒失,这破地方。。。。。。
那人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