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四,你三哥说你已能接手户部清欠一事,尔怎么说?”
一听三爷这般回答法,老爷子的眼中立马有道精光一闪而过,不为别的,只因这满天下懂得取舍的人可是不多——哪怕明知道权力就是毒药,可真有多少人能放得下,三爷能有这般心胸,自是不易得很,老爷子心中不禁高看了三爷一眼,但并未加以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侧了下头,神情淡然地看了四爷一眼,一派随意状地问了一句道。
老爷子这么个问题一出,四爷心里头当真纠结到了极点——老爷子先前对三爷揽权的不满之处,四爷自是都看在了眼里,本还打算趁机落井下石上一番,可却万万没想到三爷居然就此放了手,如此一来,三爷倒是轻松了,可四爷却是头疼了,此无它,清欠一事如今看起来是一派顺利,然则问题其实并未得到彻底解决,后头依照还款合约清欠依旧是桩麻烦事儿,毕竟合约归合约,那帮下作官员们照约行事的可能性又真能高到哪去,三爷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人,可留下的烂摊子还不得他四爷去收拾,试问四爷又怎高兴得起来,可话又说回来了,倘若三爷死活赖在户部不走,不用多,再多呆上几个月,四爷在户部的威信怕也就丁点不存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四爷又巴不得三爷赶紧滚蛋,正是此等矛盾的心理在,四爷心中自是纠结得紧了些。
“回皇阿玛的话,承蒙三哥信任,儿臣自当勉力为之。”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者,尽管对三爷丢下一摊烂事抽身走人极为的不满,可为了保住自个儿的权柄,四爷却也不得不慎重其事地在老爷子面前表了决心。
“嗯,尔能有此决心便是好的,此事就这么定了也罢,今儿个一宴朕算是过足了瘾,时辰不早了,就到此罢。”今日一宴下来,既能解了三爷权柄过重之厄,又能得海外粮种推广之利,老爷子的心情自是不错得很,只是一番折腾下来,却也不免有些疲了,此际一听四爷愿意再度接手户部清欠一事,老爷子心中最后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心满意足之下,困倦自不免又涌上了几分,也就不想再多逗留,这便起了身,丢下句场面话,缓步便向院门处行了去,他这一起身不打紧,园子里的上下人等自然也都得跟着动,偌大的后花园里顿时便忙乱成了一团。
第二百二十章小题大做
“小王爷,出事了,先前府里传来消息,说是穆宁连同两淮盐商的几个公子哥都被九门提督衙门的人给抓了去。”
刘三儿疾步窜到了弘晴跟前,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便已是急吼吼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宁其人,弘晴自是识得,说起来在河南时还与其打过不少的交道,对此人的印象尚可,只是交往的时日尚浅,远谈不上知己,加之考虑到其父荣柱的因素,弘晴虽与其关系尚可,却并无将其拉入自家圈子的打算,毕竟三爷此际的身份敏感,与封疆大吏交往过密并不算啥好事,这会儿一听穆宁到了京师,还居然被九门提督衙门的人给抓了去,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可就不免更皱紧了几分。
“回小王爷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据九门提督衙门那头传来的消息,说是穆宁等人昨日到的京师,连夜就跑去‘万花楼’逍遥,不知怎地就跟裕亲王次子保绶起了争执,后又动手互殴,惹来了九门提督衙门的兵丁,一体被拿到了九门提督衙门,关了一夜之后,自报是小王爷您的朋友,却无人加以理会,还是赫达大人手下的一名亲信得了准信,这才赶紧报到了府上,赶巧王爷又去京郊庄子,小王爷您又在宫中,小的们没法子,只能是在这等着。”
这一见弘晴脸色不对,刘三儿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这厮还真是能惹事!”
听完了刘三儿的解说,弘晴的脸色不单没缓和下来,反倒是更难看了几分,此无它,裕亲王福全这会儿正病重,眼瞅着就要不行了,以老爷子对福全这位兄长的恩宠,无论谁跟福全一家有了冲突,不管有理无理,都绝对难逃重处,别说穆宁这个在京师无甚根基的巡抚之子了,便是弘晴本人这会儿犯了事,都难逃老爷子的板子,若是这案子没闹大,那倒也好办,大不了扛着三爷的牌子,由弘晴出面去说合一下,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偏生这会儿事情弄到了九门提督衙门里,弘晴便是想压都难以压下去了的。
“小王爷,您看此事……”
刘三儿在河南时可是没少跟穆宁往来,承穆宁巴结,倒是没少落下点好处,虽不曾拿人银子,可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事儿却是没少干,这会儿见弘晴半晌没个定夺,自不免有些心急,这便从旁试探了一句道。
“哼,去通知曹燕山,加派人手,给本贝勒全力打探消息,待本贝勒去工部告个假,一并去‘麒麟商号’再行定夺好了。”
就彼此的交情来说,弘晴完全可以撒手不理,奈何河南那头诸般事宜还须得荣柱全力配合,无论是治河还是治河所整出了十数万顷田亩之事都是如此,弘晴还等着卖地的钱去交割船厂订购的漕船,就算再不情愿,弘晴也不能在此事上袖手旁观,无奈之下,也只好黑着脸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小的这就去办。”
一听弘晴如此吩咐,刘三儿悬着的心总算是稍松了些,很明显地吐了口大气,紧赶着应了一声,一溜烟地便向车马停放处冲了过去……
“哟,晴哥儿来了,怎地,今儿个工部不办差了?”
弘晴去工部打了个转,便乘着马车赶到了“麒麟商号”,方才走进账房内里的休息室,入眼就见一大早就溜号的老十五、老十六哥俩个正悠闲地泡茶聊天着,没等弘晴落座,嘴快的老十六已是嘻嘻哈哈地调侃了弘晴一句道。
“今儿个出了点事,怕是须得十六叔出马跑上一趟了。”
弘晴这会儿心正烦,自是无心跟老十六打哈哈,缓步走到了茶几旁,拉开一张摇椅,一撩衣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神情凝重地开了口。
“嗯?啥事让晴哥儿如此烦恼了?说罢,只消能办到的,小爷这就办了去!”
这一见弘晴气色不对,老十六可就不敢随便说笑了,不过么,倒是没半点的推辞,大包大揽地给出了承诺。
“说来也不算甚大事,我一朋友从河南来,唔,便是河南巡抚荣柱的幼子穆宁,昨儿个在‘万花楼’跟保绶叔起了冲突,叫九门提督衙门给抓了去,眼下还关在牢里,我怕是不方便出面,就想请十六叔走上一趟,不怕花钱,只要将人先捞出来便好,至于保绶叔那头么,我自去解释上一番便是了。”
尽管事情不算大,九门提督衙门里也有着赫达这么个内线在,然则弘晴还是不好亲自出面,根子就出在托合齐身上,毕竟弘晴与托合齐可是有着不少的旧怨的,真要是弘晴本人去了,那一准是雪上加霜,倒是老十六这个人脉极广的小地头蛇去捞人较为合适,这正是弘晴急着来“麒麟商号”找老十六打商量的根由之所在。
“嗨,就这么点小事,有甚难的,得,晴哥儿只管坐着喝茶,小爷我去去便回!”
一听不过是酒楼斗殴的小事情,老十六自是不怎么在意,煞是豪气地一拍小胸脯,丢下句交待,人已是窜了出去,一溜烟便已是跑得没了影……
“嗯?老十六,出了甚事了?”
老十六去得快,回来得也不慢,前后连半个时辰都不到,老十六已是阴沉着脸走进了账房内间,那等气恼的模样顿时便令老十五为之诧异莫名,忍不住便开口问了一句道。
“他娘的晦气,托合齐那混蛋整出的屁事,竟然将人都往刑部大牢里送了去,狗日的,这摆明了是要小题大做,小爷跟他没完!”
老十六自信满满地跑去了九门提督衙门,原本以为凭着他的面子,轻轻松松就能将事情摆平了去,却没想到到了地儿,才知道托合齐有多难缠,竟然不给丝毫面子地将穆宁等人都押送去了刑部大牢,还是当着老十六的面下的令,这可将老十六惹急了,跟托合齐大吵了一番,却还是没能改变结果,此际听得老十五问起,糙性子当时便爆了,黑着脸便骂了起来。
送刑部去了?该死,托合齐没这个思量,应当是太子那浑球出的主意,事情怕是要棘手了!
一听老十六如此说法,弘晴的眉头顿时便紧锁成了个“川”字,一股子不详的预感不可遏制地打心底里狂涌了起来——酒楼斗殴并非大事,即便惹上了保绶这等权贵宗室,顶多也就是送到京兆府打上一顿板子罢了,可托合齐却将人往刑部衙门里塞,摆明了就是要将小事当大事来办,打的主意无非是要弘晴去跟八爷一方打混,这事情已不是私下里能了结的了,就算八爷那头肯私了,太子也一准不肯善罢甘休,麻烦显然有些大了去了。
“送刑部?不致于罢,不就屁豆点大的事儿么,送刑部作甚来着?”
老十五倒是没弘晴那等敏锐的心思,只是一味地好奇托合齐如此行事的不合理之处。
“谁说不是?奶奶个熊的,托合齐那混账行子干出的狗屁事儿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晴哥儿,要不小爷再去刑部跑上一回?”
老十六就是个小地头蛇,哪都有熟识的相好,无论是九门提督还是五城兵马司,都倍儿熟溜,唯独对刑部却是有些挠头,根子么,自然是出在八爷一伙子兄长身上,老十六还真没把握八爷一伙能卖他面子的,只是自觉办事不利,有愧于弘晴的嘱托,这便不甚自信地开口问了一句道。
“不必了,此事看来没那么简单,二位叔叔就不必插手了,回头跟我阿玛商议一下,再行定夺也罢。”
被托合齐这么一整,私了的路子显然已是行不通了,若是没个准备便跑去刑部,不单不能解决问题,反倒有被拖进泥沼的可能,这显然不是弘晴乐见之局面,事已至此,还真就只能是先求稳妥再计较其余了的。
“这……,也好,晴哥儿若是有用得着我兄弟俩的,只管开口,火里来,水里去,断无二话!”
没能帮得上弘晴的忙,老十六自是愧疚得很,然则弘晴既是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多啰唣,也就只能是表个态而已。
“嗯,那就这样好了,这些日子怕是难有安宁,商号这头的事儿就烦请二位叔叔多多费心了!”眼瞅着无法从老十六哥俩处得到助力,弘晴也就不想再在商号里多呆,嘱托了一句之后,便即起身走了人,乘马车向自家王府急赶了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要闹就闹个大的(一)
内院书房中,微闭着双眼的陈老夫子静静地听完了弘晴的陈述之后,并未急着分说些甚,而是发出了声感慨。
“这……”
托合齐整出了这么个小题大做的架势,弘晴自不以为托合齐会是无的放矢,只是一时间看不透其此举的用心之所在罢了,这才会急赶回王府向陈老夫子讨教,此际一听老夫子感慨如此,心头不由地便是一震,隐隐然似乎想到了些蹊跷,可细细一想,却又抓不着具体,眉头可就不免因此而更皱紧了几分。
“自古治河都是费银子,偏生今儿个治河还能得银子,偌大的一盘肥肉端了出来,朝中动心者不知凡几,之所以不敢妄动,不过是彼此顾忌罢了,倘若有了共识,下起刀子来,那一准都是狠的。”
陈老夫子等了等,见弘晴眉头兀自不展,便知弘晴尚未看破个中蹊跷,也就不再卖关子了,手指轻敲着茶几,讥讽地一笑,将个中缘由点破了出来。
“这群蠹虫,当真好胆!”
弘晴本就精明过人,陈老夫子都已将话说得如此分明了,他又怎会听不懂,心念电转间,已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由头之所在,左右不过是太子与八爷等人眼馋着河南新增出来的十数万顷良田,这是设了圈套要从锅里捞肉吃来着,而裕亲王次子保绶十有**也是这阴谋中的一份子,这才会有昨日与穆宁等人的冲突发生,至于眼下将案子转往刑部,摆明了是太子与八爷之间的默契所致!
“小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陈老夫子并未理会弘晴的愤怒,而是带着考校意味地问了一句道。
如何应对?这问题还真不是那么好答的,别看此事的起因不大,不过就是酒楼里争锋斗殴而已,可对手既是设了这么个套,要想将穆宁等人从套子里解脱出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刑部那头有的是理由拖着不办,哪怕弘晴亲自去要人,刑部只消一句“案情尚在调查中”,便足以堵住弘晴要人的话头,明着去捞人显然是行不通的,坐视不理么,却也一样不成,除非弘晴不想要荣柱这个盟友,否则的话,还真就不能袖手任由穆宁被关在牢中。
“请夫子指点迷津。”
弘晴虽不缺急智,心念电转间,办法已是想了不老少,可真说到把握性么,却都不敢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