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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七爷、九爷、十爷,十二爷皆晋多罗贝勒,十三爷、十四爷皆晋多罗贝子,余下诸未成年阿哥也多有赏赐,并谕令中秋大宴百官,给假两天,以示普天同庆。
“皇阿玛这是要作甚?”
普天同庆么?于旁人来说,或许是如此,然则三爷却显然不在其列,实际上,自打得知诏书内容的那一刻起,三爷的眉头就不曾舒展过,思来想去了许久,都无法理解老爷子突然大肆分封的根由之所在,无奈之下,只好将问题摆到了桌面上,就等着陈、李二人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了。
“要变天了!”
三爷这个问题显然不好答,似李敏铨这等也勉强够得上智者边缘的人物,都茫然不知所谓,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而弘晴么,虽说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又有所忌惮,并不想表现得太过,自也就装起了糊涂,唯有陈老夫子却是没这个顾虑,可也没明说,仅仅只是言简意赅地感慨了一声。
“变天?这……”
三爷显然没听懂内里的蹊跷,眼珠子转了好一阵子,也还是茫然不知所以,没奈何,只好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圣上决心已下,太子危在旦夕矣。”
陈老夫子扫了三爷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显见对三爷的反应不甚满意,但并未卖甚关子,仅仅只是简单地解说了一句道。
“啊……”
一听陈老夫子如此说法,三爷当即便被震得个目瞪口呆不已,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夫子,您是说圣上之所以大封诸子,为的便是固盘,以免因太子被废而朝局动荡么?”
三爷不明所以,可李敏铨却是听出了道道来,虽也被这等消息震撼得不轻,可反应却是不慢,只是并不敢确定,这便从旁试探了一句道。
“嗯。”
陈老夫子没再多解释,仅仅只是面色平静地轻吭了一声。
“若如此,那,那……”
三爷愣了半晌,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精神一振之下,面色瞬间涨得个通红,心情激荡之下,张口便欲问个究竟,只是话到了嘴边,突然又觉得有所不妥,舌头顿时便打了结,“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来。
得,老爹还是那般猴急,嘿,这就想着进东宫了?也不怕被噎死!
陈老夫子推断出隐秘,靠的是真本事,至于弘晴么,近半是占了熟知大势的光,可真要说到知晓未来的可能发展么,却是比陈老夫子还要看得更远一些,自是清楚此番废太子还有着无穷的波折,别看三爷眼下已在夺嫡路上领先了一步,可真要想进东宫却还是没有可能,倘若不知检点的话,闹不好鱼没吃着,反倒惹上一身的骚,只是个中隐秘太过曲折,弘晴却是不打算在此时说破,也就只是静静地听着罢了。
“王爷若是存着必进东宫之心,则必败亡无地!”
尽管三爷没将问题真问将出来,可陈老夫子却是一眼便看破了三爷的用心之所在,这便毫不客气地给了三爷一记当头棒喝。
“啊,小王,这个,小王……”
三爷确实正做着进东宫的美梦,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这冷不丁被陈老夫子这么一棒喝,顿时有若被一大盆凉水当头浇下一般,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王爷,夫子之意是说您只消平稳行了去,一切皆可尽在掌握,实无操之过急之必要,今上乃圣明之君也,王爷无须去争,且待圣上安排便好。”
这一见三爷被陈老夫子说得个面红耳赤不已,李敏铨唯恐三爷脸上下不来,这便紧赶着从旁解释了一番,所言虽不中,却也不远了。
“嗯,也好,且就再看看也罢。”
三爷本就不是个魄力十足之辈,恰恰相反,性格上还偏优柔寡断了些,此际见陈、李二人都不主张他去竭力争取,心也就算是定了下来,只是决断虽下,言语间还是透着股不甘之意味……
“八哥,大喜啊,您这回可算是风光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三爷那头正就分封一事议论着,却说八爷府上也自热闹非凡,不止其门下众多奴才纷纷来贺,更有无数亲近八爷的在京大臣们也全都闻风而动,生生将八爷府塞得个满满当当的,闹得八爷一下午都在应酬不已,一直闹到天已黑透,这才得了闲,拖着脚,满脸倦意地刚走进后园的花厅,就见老十四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嘻嘻哈哈地调侃了八爷一句道。
“同喜,同喜,坐,都坐罢。”
八爷人虽疲,可心情却是极佳,这一见诸位弟弟尽皆起身相迎,心中自是更爽快了几分,可也没多言,仅仅只是一压手,煞是和气地吩咐道。
“八哥这回封了王,老三那厮可就难再专美了,想必此时正躲家里嚎丧着呢,哈,一想到老三那嘴脸,小弟可是喝凉水都舒心来着,哈哈哈……”
老十这回也从贝子晋为了贝勒,心情自也是爽利得很,兴奋劲一起,这便大嘴一咧,得意洋洋地拿三爷来开涮了。
“哈,十哥这话说得倒是,老三这回可就没啥王爷的架子可端了,爽利!”
老十四原本前年开府建牙时就该封贝子,只是老爷子一直没下旨意,拖了两年有余,这会儿总算是有了个头衔,虽说爵位不甚高,可好歹算是有了,自也开心不已,这便跟着凑趣了一把。
“二位弟弟言过了,都是自家兄弟,哪有甚架子不架子的,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
八爷这会儿正自兴奋不已,自是乐得表现一下大度,笑呵呵地一摆手,止住了诸位弟弟的笑闹。
“要变天了!”
眼瞅着八爷等人光顾着乐呵,却浑然没发现此番分封背后的隐喻之所在,陆纯彦自不免颇为的感慨,这便幽然地叹息了一声。
“嗯?”
“咦?”
“这……”
……陆纯彦这等感慨一出,八爷等人顿时全都愣在了当场,一时间都有些个茫然不知所以。
第三百零三章分封的隐喻(二)
八爷到底反应快,虽茫然依旧,却并未愣神多久,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八爷以为陛下突然大封诸子之用意何在?”
陆纯彦并未直接回答八爷的疑问,而是面色淡然地反问道。
“这……,莫非有甚不妥么?”
八爷今儿个光顾着高兴,还真就没想过老爷子为何在此际大肆分封,闻言不由地又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知蹊跷何在,不得不又将问题推回给了陆纯彦。
“八爷可曾想过太子?嘿,陛下此际大封诸子,将来若是太子继位,又该拿甚去安抚一众兄弟们?”
陆纯彦凛然地一笑,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嘶……”
一听陆纯彦这般说法,八爷顿时便倒吸了口凉气,显然已是猜到了蹊跷之所在,面色瞬间便凝重了起来。
“陆先生,您是说皇阿玛要换太子了?这……”
九爷的反应也不慢,当即便惊呼了起来。
“哈,如此最好,我等兄弟一起使力,怎么着,也得将八哥拱上去!”
老十倒是没意识到个中的曲折与蹊跷,只是一味地瞎起哄,摩拳擦掌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陆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个中怕没那么简单罢?”
老十四到底心思缜密,虽说对陆纯彦所言并不怀疑,可并不以为换太子一事会这般简单。
“嗯,十四爷倒是说中了根本,陛下乃圣明之君也,虽已是起意要换马,却也绝不会无罪贬谪,终归须得有个由头,而今万事已备,只欠东风耳。”
陆纯彦深深地看了老十四一眼,对老十四原本就有的猜忌之心又更盛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否认老十四的看法。
“东风?嘿,那有何难,老二那厮就管不住自己的老二,爷还真就知道……”
老十一听可就乐了,阴笑着一击掌,大嘴一咧,厥词可就此喷薄而出了。
“十弟休要胡言,听先生的。”
眼瞅着老十嘴上没把锁,九爷当即就不乐意了,一挥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十的话头。
“先生,此事当如何应对方好。”
八爷并未理会几位弟弟的瞎扯淡,皱着眉头想了良久,却始终想不出个稳妥之道,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头,朝着陆纯彦一拱手,神情凝重地发问道。
“时也,势也,而今三爷虽是先行了一步,却也未见得便能上得青云,个中变数还多,八爷及时发力,迎头赶上并非难事,东风虽有,却也不必急于一时,真到要用时,一击必杀好了。”
陆纯彦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一派胸有成竹状地回答道。
“请先生指点迷津。”
陆纯彦这么一说,八爷显然已是摸到了些头绪,只是心中尚自存疑,并不敢确定,这便沉吟着往下问了一句道。
“所谓的势,不外声势耳,个中又有虚实之分,八爷只消在刑部破上几个大案,便已是有了实,至于虚势么,却也简单,无外乎人望耳,此一条,八爷原就拥有,又何须发愁哉。”
陆纯彦对局势早就有了全盘之考虑,这会儿说将起来,自是信手拈来,神情淡定而又从容。
“原来如此,小王受教了!”
八爷将陆纯彦的话细细地咀嚼了一番之后,原本迷茫的眼神已是渐渐亮了起来,显见心情已是激荡不已,只是八爷城府深,倒也没甚失态的表现,仅仅只是慎重地朝着陆纯彦拱了拱手,满心诚恳地谢了一声。
“嘿,不就是破几个大案么,好办,八哥,您就下令好了,哥几个随便整整,手拿把拽便有!”
老十性子糙,心里头也不怎么藏得住话,摇晃着大脑袋,满不在乎地便表了态。
“不错,十弟这话要得,八哥,您只管放宽心好了,些许小事而已,我等兄弟看着办了去也就是了。”
老九同样被陆纯彦那一番话所感染,浑然失去了往日里的沉稳,一拍几子,也兴冲冲地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
“嗯,好,那就有劳诸位弟弟了!”
八爷先前还能稳得住架子,可被两位弟弟这么一鼓噪,心情已是激荡得几难以自持,这便用力一击掌,霍然而起,信心百倍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同样是封王,相较于八爷府上的热闹,四爷府上就只能说是寒酸无比了,虽不到门可罗雀那般凄惨,可上门庆贺的人却是着实不多,除了他自己门下不多的几个奴才之外,也就只有户部尚书施世伦、侍郎范时捷等一小撮户部官员,至于其他朝廷大员们么,却是基本没到场,了不得就是让下人送了些不起眼的贺礼便算了了事,不过么,这等门前冷落车马稀的状况却并不影响四爷的好心情,匆匆应酬完毕之后,四爷也没再在前院多耽搁,施施然地便径直往后院书房行了去。
四爷生性简朴,尽管贵为阿哥,可却从来不喜奢华,其内院书房宽敞倒是宽敞了,却与奢华搭不上半点的边,无论桌椅还是屏风,大体上都是旧物,偌大的书房里也就只有中堂处悬挂着的一张御赐横幅尚算能拿得出手,而此时,正有一中年文士盘坐在蒲团上,默默地凝视着那张御赐横幅——中年文士约摸四十不到的年岁,面白,五绺长须,丰神如玉,只是眼角边皱纹颇多,微见憔悴,显见是受过苦之辈,然则那一双眼却深邃得有若暗夜一般,压根儿就看不到底。
“先生。”
缓步走进了书房的四爷并不敢轻易打搅了那中年文士的雅兴,默默地立于一旁,直到中年文士捋动长须的手放了下来,这才轻唤了一声。
“王爷回来了,邬某腿脚不便,不能全礼了。”
听得响动,中年文士缓缓地侧了下头,见来者是四爷,立马恭谦地弯了下腰,但并未起立相迎。
“邬先生客气了,小王略略应酬了一下,来得迟了,累及先生久候,实是小王之过也。”
四爷虽是贵极之辈,却浑然不敢在这中年文士面前端架子,不为别的,只因此人正是其费尽心力方才找到的智囊之士——金陵邬思道!
“王爷请安坐。”
邬思道并未在礼数上多做纠缠,也就只是面色淡然地伸手让了让。
“先生,小王能有今日,皆有赖先生在江南襄助之功也,还请先生受小王一拜。”
面对着沉稳如山的邬思道,四爷心中有着不小的慷慨,不为别的,只因当初在江南为了督办漕运改海运一事,四爷可是没少吃大苦,那些个将被裁撤的官吏船丁们可是险些闹翻了天去,也就是依仗着邬思道的种种奇思妙想,这才算是将事情有惊无险地摆平了过去,一念及此,四爷自是颇为的感慨。
“王爷若是以为此番得以封王是酬您江南之功的话,那您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邬思道并未因四爷的礼贤下士而感动,反倒是声线阴冷地讥讽了其一句道。
“嗯?先生之意是……”
一听邬思道说得如此蹊跷,四爷当即便愣住了,狐疑地看了看邬思道,见邬思道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心神不由地便是一凛,赶忙出言追问了起来。
“要变天了,陛下容忍太子已久,今已是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