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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叩谢皇玛法隆恩!”
甭管老爷子的真实意图如何,此际都绝对容不得弘晴有半点的迟疑,否则的话,必遭圣忌无疑,正因为此,没等三爷等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弘晴已是一头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地谢了恩。
“嗯。”
老爷子显然很满意弘晴的识趣,不过么却并未再多言嘉奖,仅仅只是一摆手,轻吭了一声,示意弘晴自行平身,而后目光炯然地环视了一下兀自精神不定的诸位阿哥们,语调平和地又开口点了名:“胤祹。”
“儿臣在!”
老爷子的旨意来得太过突然了些,老十二同样被震得不轻,不过么,他倒是没啥可介意的,左右他也就只是闲人一个,虽亲近三爷,可对夺嫡一事的介入却并不甚深,朝局变幻与否,他虽是关心,却也不是很在意,正自坐看风起云涌间,冷不丁听得老爷子点了名,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好在很快便回过了神来,赶忙大步而出,朝着老爷子便是一躬,高声应了诺。
“尔在户部帮办多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朕便将工部交由尔打理,尔可敢为否?”
老爷子没甚废话,直截了当地便给出了道旨意。
“儿臣愿为皇阿玛效犬马之劳,纵死不敢辞也!”
老十二出列之际还忐忑不已,不晓得自个儿到底是哪做错了要挨罚,却万万没想到天上居然会掉下了如此大的馅饼,当即就喜得眉眼开花,忙不迭地便一头跪倒在地,高声表忠不已。
“嗯,这话朕信得过,尔这就与晴儿去工部好生交接了,尽心办差,莫要辜负了朕之期颐。”
老爷子此番可是将乾坤独断发挥到了极致,压根儿就没给众阿哥们留下甚提建议的余地,挥手间,已是将此事定了调。
“儿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十二欣喜若狂之下,压根儿就没功夫去细想老爷子这等安排的用意何在,紧赶着便谢了恩。
“嗯,时候不早了,尔等都道乏罢。”
天已午时,老爷子毫无赐宴众人之意,也没给众人对此事发表看法的机会,一摆手,已是不由分说地下了逐客令。
“陛下(皇阿玛)圣明,臣等(儿臣等)告退。”
老爷子话都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一众人等尽管心情各异,却也没谁敢再多啰唣的,也就只能是齐齐称颂了一句,鱼贯着退出了养心殿。
“十二弟,恭喜了!”
“老十二,大喜啊,这回可得好生请哥几个畅饮一番!”
“十二弟此番可算是宏图得展了,好,好啊!”
……
众阿哥们在御前是不敢有甚放肆之言行的,可一出了殿么,却是全都哄闹了起来,将红光满面的老十二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恭维着,即便是心事重重的三爷也不例外,同样是口不应心地凑着趣,好一派兄友弟恭之和睦,只是各人心中究竟作何感想,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
“晴哥儿,皇阿玛既是有所交待,你看这交接……”
胤祹这些年来说是跟四爷搭伙计,可实际上么,在户部的事情上,他却是半点话都说不上的,当真就是混日子的主儿,而今,平白得了个好差使,心下里激动之余,大展手脚的野望自也不免大起了,这当口上,自是无心跟一众兄弟们多瞎扯,嘻嘻哈哈地应对了一番之后,便即以皇命在身为由头,挤出了兄弟们的包围,满脸堆笑地行到了默立在一旁的弘晴面前,客气无比地试探了一句道。
“十二叔说得是,您请。”
弘晴从来都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主儿,尽管此际心中思绪缠杂,可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也没在意老十二的猴急,仅仅只是一摆手,声线平和地道了声请。
“有劳了。”
这一见弘晴如此配合,老十二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灿烂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再多啰唣,拱手谢了一声,便即抬脚向宫外行了去,弘晴见状,也没甚言语,甚至不曾去理会一众叔叔们的各异之目光,缓步便跟在了老十二的身后……
“小王爷回来了,王爷请您即刻到内院书房一行。”
工部事务缠杂,交接工作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实际上,没个三、五天的时间,压根儿就不可能完成此项工作,再说了,弘晴在没思忖出个应对头绪前,也没打算急着完成交接,正因为此,哪怕老十二意犹未尽,可弘晴却是一到了下班的点便借故先走了人,只不过并不曾回自家府上,而是直接便到了诚亲王府的正门,这才刚下了轿子,就见王府总管高大诚已是急匆匆地迎上了前来,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弘晴之所以直接来诚亲王府,原本就是来议事的,自不会因高大诚的言语而有甚动容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便即抬脚行上了府门前的台阶,一路无言地便往内院书房行了去,这才一进书房,入眼便见三爷正面带愁容地高坐上首,额头上的汗迹依稀可见,显然也是刚回不久,至于陈、李两大谋士则面色凝重地端坐在侧,议事之格局俨然已现。
“孩儿叩见父王,见过夫子,见过李先生。”
这一见三爷面容如此愁苦,弘晴心中也自感慨万千,没旁的,集权政治就是这般残酷,为帝者掌天下人之生死,一言可得生,一言可致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于旁人么,却只能是在揣摩圣意中惴惴不已,哪怕贵为亲王、郡王,也不会有甚例外可言,这等大变动面前,不说三爷会心慌,便是弘晴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当然了,感慨归感慨,弘晴却是不会失了礼数,但见其疾走数步,已是抢到了文案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坐罢。”
三爷虽是心急着要问根底,可好歹养气功夫了得,倒是没一上来便猴急地乱问不休,仅仅只是一摆手,语带一丝焦躁之意地吩咐了一声。
“谢父王赐座。”
三爷既是如此吩咐,弘晴自也不急着说正事,恭谨地谢了恩,腰板一挺,顺势起了身,缓步走到了一旁的几子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身形微躬着,摆出了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唔,今个儿的交接可还顺利否?”
三爷固然是满腹的心思与烦恼,可真到了要议事之际,却又不知该先从何议起方好了,沉默了片刻之后,问出来的却是句无关痛痒之言,显见其心怕已是早乱成了团麻了的。
“回父王的话,一切尚算顺利,只是工部事务缠杂,真要交待清楚,终须得三、五日之功夫。”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只一听便知三爷这是在没话找话讲,不过么,却也并未揭破,而是神情恭谦地应答了一句道。
“嗯,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交接了去也是好的,只是须得谨慎些才好,终归不能让人说了闲话去。”
三爷心里乱得很,没旁的,只因他实在是看不透老爷子突然来上这么一手的真实用心何在——说起来这已不是老爷子第一次要调弘晴入中枢了,金融风暴结束之际,老爷子便有过此等提议,只是当时被弘晴婉拒了去,那会儿三爷其实不甘得很,此无他,中枢比起一部的部务来说,重要性可是一天一地的区别,能有个真正的自己人顶在那儿,自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儿,三爷自是乐见得很,至于眼下么,形势却又大不相同了,老爷子已是渐老,指不定啥时便会龙归大海,中枢的重要性固然还在,可比之工部这等权重部门来说,却怕是要差上了一些,三爷对老爷子的居心自不免有些不甚好的猜疑,只是这话却又不好说出口来,也就只能是就事论事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孩儿谨遵父王之令。”
三爷的心思其实并不复杂,左右不过就是患得患失罢了,弘晴自是一眼便能看破,然则身为儿子,弘晴自不可能去揭破,恭谦应诺自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第643章 福祸难料(三)
“晴儿,那萧玄武主动要去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自打午间出了弘晴突然晋升这么档事儿,三爷整整一个下午都不得安生,部务无心打点,一门心思只在琢磨老爷子的用心何在,也颇想到了些可能性,可要说到把握性么,却是半点全无,偏偏那些猜测之辞大多都带着忤逆的意味,实是不好宣之于口,至少是不能由他三爷来说,哪怕面对着的都是心腹也不例外,这么点谨慎,三爷还是不缺的,正因为此,三爷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从根子上搞清楚此事的起因为妥。
“回父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那日金榜放后,孩儿与萧玄武曾有过一席谈……”
只一听,弘晴便知三爷想偏了,没旁的,此番事起看似是因着萧玄武下地方所导致的,可实际上么,萧玄武之事不过只是个导火索罢了,就算没萧玄武一事,老爷子也会另找机会将弘晴调出工部,理由么,不外弘晴所想的那两点罢了,至于萧玄武,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事情压根儿就与其无关,当然了,心中明白归明白,弘晴却并不打算说破,而是详详细细地将与萧玄武的交谈经过复述了一番,与午间在大殿上所言却是并无甚不同之处。
“嗯,如此说来,此事当与萧玄武无关,只是,唔,只是皇阿玛却又为何如此行了去,实是蹊跷了些。”
三爷乃是精明人,尽管弘晴不曾明说,可一听弘晴的陈述与在大殿上所言无甚不同之处,立马便会意到个中之奥妙,自是不会再去追问萧玄武之事,而是斟酌了下语气,将话题挑明了来说。
蹊跷自是有的,弘晴也大体能猜到,只是具体是哪一条却是不好下个断言了,当然了,就算是有绝对的把握,弘晴也不想说将出来,此无他,隐藏自身之锋芒才是弘晴眼下要做的正务,尤其是在三爷的面前,如此一来,理智地闭紧嘴便成了弘晴的不二之选择。
“王爷说得是,此事却是颇有蹊跷,依属下看,恐非是小王爷有甚疏失之处,而是小王爷将工部打理得太好之故罢。”
弘晴这么一闭紧嘴,场面顿时便不免有些冷了下来,一见及此,李敏铨自是坐不住了,赶忙从旁插了一句道。
“嗯?先生此言何意?”
一听李敏铨这般说法,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望了李敏铨一眼,有些个讶异地追问道。
“王爷明鉴,而今之工部要人有人,要枪炮有枪炮,至于银两更是多得堪比户部,偏偏小王爷又在工部经营了多年,根基稳固至极,陛下虽是不介意,却也难防小人不时构陷罢,不管怎么说,避嫌终归还是要的。”
李敏铨当然不敢直言弘晴被调离是遭了圣忌,而是将之推到了小人构陷身上,可实际么,却还是在说弘晴遭圣忌了,这一点,在场诸人都是明白人,自不会听不出来,这不,三爷的脸色立马便难看了起来,此无他,这等见解正是三爷最怕之所在,要知道弘晴可是三爷能登基的最可靠保证,倘若弘晴真出了事,三爷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果会有多严重来着。
“嗯,夫子怎么看此事?”
三爷心惊归心惊,可好歹养气功夫了得,倒也不致于慌张失措,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转而问起了陈老夫子的意见来。
“圣忌固然是有,却非主因,陛下此举恐是保护之意味居多罢。”
陈老夫子颇有深意地瞥了弘晴一眼,而后方才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一句道。
“保护?这,这又是从何说起来着?”
三爷格局虽是偏小,可本性却是极为聪慧,想了一个下午,自是早将老爷子此举背后的隐喻反复掂量了多回了的,无论是圣忌还是真的重用,三爷都曾推演过,可对于陈老夫子所言的保护么,却是压根儿就不曾考虑过,此际一听之下,自不免有些个懵了神。
“子诚先前说对了一句,小王爷在工部太久了,根子也太深了些,早成诸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倘若陛下春秋鼎盛,倒也无妨,以圣上之睿智,自容不得小人作祟了去,奈何天将暮,精力难免不周,真要有个闪失,社稷之根基怕不免为之动摇,早将小王爷调出工部,也算是少些是非罢。”
陈老夫子淡然地笑了笑,语调轻松地便给出了解释。
“唔,也是,只是工部如今落到老十二的手中,这……”
陈老夫子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三爷想了想,也没觉得有甚不妥之处,自也就没再纠缠此事,而是转而担忧起工部旁落之危来了。
嘿,老爹这回算是被老夫子给蒙了!
这一见三爷没再多追问老爷子的用心,弘晴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就此落了地,没旁的,陈老夫子早前那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一现,弘晴便已明了了个中之意味,此无他,在陈老夫子看来,老爷子之所以将弘晴调入中枢,圣忌只是其次,更多的则是打算手把手教弘晴如何治国了的,而这,于弘晴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可于三爷来说么,眼下或是可喜,可一旦三爷登了基,怕就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