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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铨此番事先并未从弘晴处知晓案情,可凭着其谋算之能,却依旧一眼便看破了时局的奥妙之所在,此际说将起来,倒也正中核心。
“嗯,能把握这么个度,倒也是好的,夫子以为如何哉?”
三爷自是能看得出老爷子息事宁人的心思,对李敏铨的分析么,自不会有甚异议,只是心中的烦闷感却依旧不曾稍减,沉吟了片刻之后,又将问题抛给了沉默不语的陈老夫子。
“长沙一案如何审都无关大局,眼下要紧的只有一条,那便是十二爷的态度。”
陈老夫子显然比李敏铨要看得更远一些,在他看来,长沙一案不管如何折腾,对大局都不会有甚影响可言,倒是老十二此番的表现更耐人寻味一些。
“老十二?嗯,这厮看来是起了别样的心思了,而今当何如之?”
三爷原就是个聪明人,被陈老夫子这么一提点,立马便反应了过来,这才知晓自个儿先前烦躁感的由头便是在老十二的身上,只是知晓归知晓,说到该如何应对么,三爷心里却是殊无把握可言,不得不出言求教了一句道。
“一个字——拖!”
陈老夫子眉头一扬,已是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答案。
“拖……”
三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抓到了些甚子,可细细一想,又觉得悬乎,眉头不禁便更皱紧了几分。
“此番若无十二爷拖延之功,四爷又岂能轻易搅起这偌大的是非,既如此,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亦属该当之事,左右仁郡王福晋临盆在即,小王爷便病上些时日也无妨。”
只一看三爷那等犹豫的样子,陈老夫子便知晓三爷患得患失的根本之所在,左右不过是既不想错过中枢之权,又不想工部有失罢了,但却并未说破,而是面无表情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晴儿你看如何?”
三爷心中一动,已是有了计较,不过么,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将问题又丢给了弘晴。
“孩儿谨遵父王之令。”
弘晴本来就打算好生敲打一下十二爷,所想之策也是以拖待变,暗中已然作出了相关部署,此际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
“嗯,那好,就先这么定了,有甚事,回头再议也罢。”
这一听弘晴应答得如此爽快,三爷也就没再多犹豫,沉吟着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十二爷要有难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三爷这头计议不休,却说四爷今儿个虽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可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心烦意乱之下,实也无办公务之心,一熬到了下班,便急忙忙地赶回了自家府上,将朝堂上所发生的事儿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却不料邬思道并未加以置评,而是给出了个颇有些耸人听闻的判断来。
“嗯?”
四爷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应对三爷一方将会发动的反扑,考虑的是长沙那头的案子该如何抹平了去,却压根儿就没去想工部的事儿,这冷不丁听得邬思道如此说法,不由地便是一愣。
“呵,陛下之心意已明,在其龙归大海之前,怕是都不愿见朝局有甚起伏了,既如此,长沙一案之结果必然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局面罢,实无甚可忧虑处,想必三爷那头也能看清此点,若如此,工部之归属便成了三爷首要关心之所在,王爷莫非以为十二爷那些小动作真能瞒得了人么?”
其实早在这波弹劾浪潮发动之前,邬思道便已知晓成功的希望并不大,此无他,圣心欲稳不欲乱,在此前提下,除非能毕其功于一役,否则的话,十有**要败,纵使如此,邬思道还是毫不犹豫地全力发动了,除了是想着试试运气之外,更多的则是着眼于工部的得失上,为此,邬思道虽不曾告知四爷,却已是暗中谋划了良久,而今,终于是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唔,先生之意是……”
前些日子,为了说服老十二配合行事,四爷可是没少下血本,光是粮道便让出去了三个,这才算是让老十二同意了拖延交接之速度,而今,事既不成,四爷正自为给老十二的代价太高了些而后悔着呢,冷不丁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自不免为之一愣,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似乎是个争取老十二的大好机会,心不由地便大动了起来,只是并无太大的把握,实不敢轻易表态,也就只能是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以为十二爷其人如何?”
邬思道并未直接回答四爷的问话,而是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志大才疏!”
四爷跟老十二可是搭档多年了,一向将其压制得半点脾气全无,此际评价起老十二来么,自不会有甚好语,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将老十二贬得一无是处。
“呵呵,王爷这等评语虽是过了些,却也差得不甚多了,十二爷多年无为,乍然一得重用,骄横心态怕是难免,若不然,也不会因绳头小利而行背信之事,他既是行得初一,弘晴小儿也就做得十五,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三爷那头必然会出手好生敲打十二爷一番,而这,便是王爷的机会之所在。”
一听四爷这般评价,邬思道不由地便笑了起来,微微地摇了摇头,语调轻松地将时局分析了一番,但却并未给出具体的行事方略。
“机会?先生是说趁老三那厮出手打压老十二之际,将其拉了过来?这怕是不能罢?”
先前邬思道提到了老十二之际,四爷便已在考虑将老十二拉到己方阵营的可能性,只是左思右想之下,并不以为此事能办得到,没旁的,三爷如今势大,又尽得老爷子之恩宠,明眼人一看便知三爷已是储君之选,这等情形下,只要老十二不傻,就不可能轻易倒向旁的阵营,正因为此,四爷也就只是略略地想了想,便将此念头打消了去,可此际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似乎有着拉拢老十二的把握,自不免便有些犯迷糊了……
第650章 都想当黄雀(二)
“哈哈哈……,王爷这都想哪去了!”
四爷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将出来,邬思道不单没作答,反倒是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四爷茫然不知所以,脸色登时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
“怎么?莫非小王说得有甚不对处么?”
四爷尽自心中不悦得很,可又不好朝邬思道发作了去,也就只能是耐着性子等邬思道笑声停歇之后,这才悻悻然地追问了一句道。
“呵,拉拢十二爷,那是八爷该做的事儿,王爷抢着去伸手,又岂能有甚把握性可言,嘿,倘若真如此行了去,终究不过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之结果罢了,有甚可为之处哉?”
面对着四爷的黑脸,邬思道浑然就没放在心上,讥诮地一笑,毫不容情地便点出了四爷所言的错谬之处。
“唔,若如此,计将安出?”
听得邬思道这般解说,四爷紧绷着的黑脸立马便是一缓,没旁的,邬思道说的就是实情,无论是权柄、势力还是金钱,四爷一方都无法跟八爷相抗衡,手中的筹码不足之际,要想跟八爷比着拉拢老十二,显然没半点的可能性,毫无疑问,先前是他四爷自己想岔了去,自也就怨不得邬思道放肆大笑了的。
“王爷莫急,且容邬某细细说来,呵,弘晴小儿虽非睚眦必报之辈,可此番吃了这等大亏,又岂有不思报复者,加之工部权重,已成诸方必争之地,即便弘晴肯罢休,三爷也断不能坐视工部有所闪失,故此,其出手敲打十二爷乃必然之举也,依邬某算来,弘晴小儿断不敢冒大不韪而公然行事,若如此,其便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以拖待变,王爷以为然否?”
邬思道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四爷稍安勿躁,而后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慢条斯理地将三爷一方所能谋划的应对方略道了出来。
“嗯,或当如是哉,只是……”
四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三爷那头还真就只能这么行了去,就算他自己处在同等的位置上,也不会有旁的更好选择了的,此无他,老爷子既是将老十二派去了工部,那就断然容不得三爷一方去公然打压,真要是三爷敢这么干,那必然要遭圣忌,这等后果可不是三爷所能承受得起的。
“王爷可是想说八爷那头会见机行事么?”
四爷虽不曾将话说完整,可邬思道却是一听便知晓四爷究竟在担心些甚,不过么,却是并不以为意,笑着便将四爷的担心之处点了出来。
“嗯。”
四爷原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说出口来罢了,此际既是被邬思道点破,他倒也没去多方掩饰,可也没承认,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王爷顾忌得是,呵,八爷一见得十二爷受窘,断然不会坐视,极尽拉拢之能事也是理所当然耳,以十二爷那等贪小利的性子,十有**会上钩,若如此,三爷那头便愈发不会让十二爷好过了去,两下里一冲突,工部必然是一场大乱,如此一来,王爷的机会也就该到了!”
邬思道笑了笑,也没去逼四爷表态,而是自顾自地往下分析着局势的走向,言语间满是自信之意味。
“嗯?先生是说历儿,唔……”
四爷乃精明人,邬思道虽不曾将谜底全然揭破,可四爷却是瞬间便领悟到了个中之关窍,心中自是意动不已,然则患得患失之心却依旧难免,此无他,弘历虽尚挂着工部帮办的名头,可实际上在工部却是半点根基全无,真要去争,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再者,万一要是工部没争下来,反倒将中央银行的差使给丢了,那乐子当真就闹大发了去了的。
“王爷说的没错,此局之关键便在弘历世子身上,邬某有三策在此,其一谓之曰:卞庄刺虎,先行坐看双虎对决,任由工部诸事糜烂,而后一本参将上去,或可一箭双雕;其二谓之曰:扶弱惩强,三爷打压一起,不待八爷插手,便由小王爷以工部帮办之名义插手其间,扶助十二爷稳定工部大局,如此一来,小王爷或可回工部,行帮办之实,若论后头将会如何么,就须得看小王爷如何运作了;至于其三么,也简单,那便是全力帮着八爷拉拢十二爷,以断弘晴小儿继续把持工部之可能,言尽于此,何去何从,王爷且自择之好了。”
邬思道自是能猜到四爷心里头的担忧之所在,不过么,却并不以为意,也没去说破,而是自信地一笑,将所谋之三策详详细细地解析了出来。
“唔……”
三策说来都是可行之策,都能有所获,当然了,也都有着一定的风险,大体上来说,要冒的风险越大,收获也就可能越多,只是四爷手中的筹码有限,该如何抉择就成了摆在四爷面前的一道难题,饶是四爷素性果决,到了这等时分,也不禁为之犯了踌躇,眉头紧锁地沉思了良久,也愣是没能下定最后的决心,而邬思道也不再开口言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书房里登时便是一派诡异的死寂……
“他奶奶个熊的,老四那混球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啥叫一击必可致命,我呸,尽放他娘的狗屁,害得爷几个跟着瞎忙乎,啥屁好处都没落下,晦气!”
费尽心力地折腾了一番,结果啥好处都没得到,老十自不免牢骚满腹,卜一在八爷府的西花厅里落了座,便已是憋不住地拍桌子骂起了娘来。
“嘿,十哥也甭埋怨了,哥几个不过就是动了些人,张了张嘴而已,倒是老四那头却是下了重注的,这回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才叫笑料一桩。”
老十四原本就不赞成插手此事,今儿个虽也出了回手,可不过就只是动了下嘴皮子罢了,对于失败么,自是无所谓得很,倒是一想到四爷此番的惨状,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哈,那倒是,老四这回又是动门下奴才,又是给老十二许好处,全都他娘的赔了个干净不说,接下来还得被老十六追着打,笑死爷了,哈哈哈……”
老十跟四爷也是有仇的,当初四爷负责清欠那会儿,老十可是被折腾得够呛,对四爷自是素无好感,此番之所以联手,那不过是有着共同之敌人罢了,可彼此间的关系却从来都是紧绷着的,正因为此,这听得老十四如此说法,老十立马便转怒为喜,幸灾乐祸地大笑了一通。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罢,八哥,您看老三那头可会整出甚幺蛾子来?”
老十这么一笑,一众人等除了陆纯彦之外,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归笑,一向心细的老九却是没忘了正事,但见其吧咂了几下嘴唇,眉头微皱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嗯,是没那么简单,此番之事能闹得起来,说来跟老十二的迁延不无关系,就弘晴那小子不肯吃亏的性子,此番怕不得好生闹上一场,若如此,于我等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来着。”
往日里议事之际,八爷总是任由一众弟弟们扯个够,而后方才做个总结性发言,不过么,今儿个八爷却是没再这么做了去,九爷话音刚落,他便已是笑呵呵地解说了一番,显见拉拢老十二之心颇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