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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道。
“哼,上船!”
三爷都已走了,老十就算再不甘也没辙,毕竟他只是副钦差,于情于理,都不能当众违逆三爷的命令,若不然,被人看笑话事小,被人参上一本,那可就不是好耍的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是重重地一跺脚,泄恨般地嘶吼了一声,转身便向副手船行了去。
“诸公,钦差大人有令,我等都照着做好了,分头上船,直行济宁!”
眼瞅着公普奇等人进退失据,阿进泰虽不曾出言讥讽,可眉眼间却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但并未多加耽搁,煞是豪气地一挥手,高声下了令。
“喳!”
两位爷一走,阿进泰便是在场的最高官员,他这么一下令,衮衮诸官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那都得是遵行不误,一通子忙乱自也就是不免之事了的,好在众官本就是乘舟赶来聊城的,这会儿舟就停在附近,倒也不致于有跟不上趟之虞,不多会,已是尽皆分头上了船,十余艘大小船只摆开阵型,浩浩荡荡地向济宁航行了去……
“子诚,你怎么看此事?”
尽管成功地挫败了老十等人的拖延以及抢权的算计,可三爷却并未就此安心下来,反倒是心情沉重无比,不为别的,只因他在来山东前,压根儿就没想到此番放粮之事会有甚变故可言,乍然一遇到情况,自不免有些个心乱如麻,方一回到船舱,便即屏退了左右,忧心忡忡地在不大的舱内来来回回地踱了好一阵子的步,却依旧没能想透蹊跷之所在,不得不将问题抛给了侍立在一旁的李敏铨。
“三爷明鉴,某以为此事透着古怪,十爷自请前来,恐正是为公普奇等人张目,至于内里有甚蹊跷,却尚难逆料,还须得再看看。”
李敏铨虽离当世智者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也不是庸手,自是能看得出老十与公普奇等人之间的暧昧,可真要说到具体关窍所在么,自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此际听得三爷见问,心下里自不免有些发虚,忙偷看了弘晴一眼,却愣是没能从弘晴处得到暗示,没奈何,也就只能是泛泛地回答了一句道。
“嗯,看来也只能先如此了。”
三爷自己是看不出问题之所在的,虽说指望着李敏铨能有个靠谱的答案,可也知晓在这等情形不明的情况下,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的,无奈之余,也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不甚甘心地接受了这么个事实。
问题是肯定有的,能让老十如此紧张的事情,断然小不到哪去,只是会出在何处呢?头疼啊!
不止是三爷在头疼,弘晴的心中同样满是困惑,概因此番放粮不止是牵涉到山东地方绥靖之事,更有可能是康熙老爷子对三爷的一次考核,若是不能将这趟差使漂漂亮亮地办将下来,三爷无疑要失不少的分,这显然不是弘晴乐见之结果,奈何眼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些,纵使弘晴推理能力再强,也是枉然,无米之炊显然是件办不到的事儿。
“晴儿今儿个表现不错,为父甚喜之。”
三爷尽管满心的疑惑不得其解,可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倒也没死揪住不放,想了一阵之后,也就搁到了一旁,倒是省起了先前对弘晴发作的事儿,唯恐弘晴见怪,这便温言安慰了弘晴一句道。
“谢父王夸奖,此孩儿本分事也。”
就弘晴的智商来说,又怎会不理解三爷借题发挥的苦衷,哪可能真往心里头去,实际上,三爷不提,弘晴早就将此事忘到了脑后,然则三爷既提了,该逊谢的,弘晴还是得照着规矩来上一遭。
“嗯,此番之事恐难善了,晴儿须得谨慎些才好,莫要轻易让人抓了把柄。”
三爷对弘晴的能力虽有所了解,可也就是浮于表面罢了,并不清楚他能得到眼下的地位基本上是弘晴的功劳,还真有些担心弘晴会孟浪地惹出事端来,这便谨慎地叮咛了一番。
“是,孩儿遵命。”
尽管心里头对三爷的话并不以为然,然则弘晴却是不会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别无它言。
“唉,朝廷放粮本是赈济灾民,却总有不法之辈要上下其手,当真是可恶已极,罢了,还有一日水程要走,都下去休息罢。”
三爷心烦得很,也没管弘晴如何应答,仰头叹息了一声,又苦恼地摇了摇头,就此下了逐客令。
嗯,上下其手?
三爷本只是随意地感慨上一下,可听在弘晴的耳中,却是有着别样的味道,心中一道闪电划过,隐隐然间已是有了所悟……
第七十一章河槽衙门的怠慢
天将四月,又是久旱无雨,自不免热得慌,哪怕四扇窗尽皆大开,三爷却依旧是满脑门的汗水狂涌不已,身上的单衣濡湿得都已是紧贴在了身上,乍一看上去,就跟一走卒贩夫一般无二,哪还有半点往日里的儒雅之气度,偏偏三爷还坐不住,如同怒狮般在房中往来踱着步,神情焦灼,满脸子的不耐之色,怎么看,都是一副狼狈不堪之模样,然则侍立在一旁的弘晴与李敏铨却尽皆宛若没瞅见一般,各自木然而立,神情恭谨而又肃然。
“叩见王爷!”
就在三爷埋头踱步不已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中,一名身材壮硕的戴甲武官疾步从外头行了进来,几个大步抢到了近前,干脆利落地便是一个打千,这人正是诚郡王府亲卫队统领赫达。
“回来了,情形如何?”
听得响动,三爷回身一看,见来者是赫达,精神立马便是一振,顾不得叫起,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奴才还是没能见到汝大人,又去了粮仓,出示了王爷的关防,奈何管库不理,言称须得汝大人签押,方可调粮,奴才与之多番争执,却被赶了出来,因恐误了王爷大事,不敢动手,以致一无所得,还请王爷惩处。”
面对着三爷期盼的目光,赫达满脸愧色地低下了头,将与河漕衙门交涉的情形详细地道了出来。
“哼!”
一听又是如此之遭遇,三爷的脸色瞬间便难看到了极点,脸皮子好一阵的抽搐,骂人的脏话险些就此脱口而出,可到了末了,还是强忍了下来,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不耐至极地一挥手,示意赫达自行退下。
“喳!”
一见向来风度翩翩的三爷震怒如此,赫达的心神不由地便是一凛,哪敢再多耽搁,忙不迭地应了一声,逃也似地退出了房去。
“汝福老贼,安敢如此怠慢国事,本王定要参他一本!”
赫达方一退下,三爷的火气立马就爆发了起来,恨恨地骂了一嗓子,眼珠子都微微发红了起来,整一个受了伤的饿狼之形象。
三爷如此愤怒是有原因的——这都已到了济宁三天了,山东各府放粮赈灾的工作也已在三爷派出的人手之监督下正式展开,只是各府粮仓本就库存有限,压根儿就无法满足赈灾之所需,最多只够五天之用,至于湖广漕运来的四万石粮食,眼下还在半道上,最快也得十天左右的时间方能抵达济宁码头,放眼整个山东境内,眼下唯一能调得出粮食的只有河漕衙门的粮仓,奈何河道总督汝福不肯配合行事,除了第一日在接风宴上露了个面之外,这几日尽皆称病,无论是三爷亲自去,还是派了人去,他都一概避而不见,也不肯在放粮文书上签押,弄得三爷一点办法全无,此无它,河道总督乃是帝简之大员,三爷手中的放粮关防对其并无实在的节制效用,汝福硬是要拖,他三爷也就只能是干着急而已。
“王爷息怒,属下以为此事恐别有蹊跷,须得小心应对才是。”
这一见三爷大失常态,李敏铨唯恐其因暴怒而误了事,忙从旁劝解了一句道。
“嗯……”
三爷毕竟是城府极深之辈,尽管一时气恼之下,爆了粗口,可心中还是有着几分的清醒,自是明白参与不参那都是后话,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将放粮一事办妥,真要是放粮放到一半没了下文,灾民一旦闹起事来,三爷的差使可就算是彻底办砸了,这等结果可不是三爷所乐见的,这便长出了口闷气,强自将激荡的心情稳了下来,阴沉着脸,在房中急速地来回踱着步。
粮仓,果然是这里头有问题,看来还真得好生查查了!
弘晴虽一直不曾开口,可脑筋却是高速运转了起来,虽不敢断言自己的判断一准无误,可直觉上却认定应该有着七八成的把握,只是事关重大,光靠猜测是断然无法成事的,须得有实打实的证据,方能下个决断,对此,在来山东之前,弘晴便已做出了些相关安排,而今,或许是真到了动用这些底牌的时候了,一念及此,弘晴自是不再多犹豫,悄悄地给李敏铨打了个手势。
“王爷,属下以为汝大人既起意躲避,就算再派人去,怕也难有甚结果,不若由属下先派了人去暗访一下,看情形如何再议也就是了。”
一接到弘晴打来的暗号,李敏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上前两步,凑到了三爷的近旁,压低了声音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那就先这样好了。”
事到如今,三爷对河漕衙门也已是起了浓浓的疑心,这一听李敏铨如此说法,自不会有甚反对之意见,这便沉吟地点头应允了下来。
“父王,孩儿的商号在这济宁城中也有分号,人手虽不多,消息却尚算灵通,且容孩儿去分号走上一遭,或许能有所得也说不定。”
尽管对李敏铨的办事能力尚能信得过,然则此事实在是太过重大了些,弘晴实在不敢冒有所闪失的风险,这便也跟着站了出来,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嗯……”
三爷只知道弘晴的商号做得相当之红火,还真不晓得弘晴居然已在济宁开了分号,此际乍然一听之下,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王爷,小王爷的商号如今在这济宁城里可是最风光的一家,属下前日回乡之际,乡里乡邻可没少提起‘麒麟商号’之名,有商号帮着,这桩事情或许还真容易办了许多。”
李敏铨实际效忠的人不是三爷,而是弘晴,为弘晴服务可是他必尽之义务,这一见三爷有所疑虑,李敏铨自是得赶忙从旁支持上一把。
“既如此,那晴儿就跟着子诚走上一遭好了。”
有了李敏铨的出面,三爷自也就不再多犹豫,沉吟着点了下头,答应了弘晴的请求。
“是,孩儿遵命。”
这几日三爷心情不好,连带着弘晴也没敢轻易偷溜出驿站,当真是被憋坏了,此际总算是能出去透上口气,弘晴的心情登时便是一阵大好,哪有不紧赶着应承下来之理儿。
“嗯,凡事皆听子诚的吩咐,不可耍孩子脾气,若不然,小心你的皮子,去罢。”
尽管有了李敏铨的自请出面调查,可三爷显然对此并不报太大的希望,心情自不会因此而有太多的好转,吩咐弘晴的语气自也就好不到哪去。
“孩儿记住了。”
弘晴心情正好,自是不会去计较三爷的语气如何,当然了,就算想计较,他也不敢在三爷面前有甚放肆的表现,也就只能是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便即退出了书房,与李敏铨一道乘马车向位于济宁城南的“麒麟商号”赶了去……
济宁,中华文化的发源地之一,迄今已有六千年的历史,因地势较高,在济水流域中属于无水患的安全之地,故名为济宁,虽非山东首府,可因着大运河的存在,却是山东经济最发达的城市,纵使是此番山东饱受旱灾之苦,但却不曾影响到济宁城的繁华,大街小巷上歌台酒肆比比皆是,行人摩肩接踵,浑然一派太平盛世之景象,当然了,这等景象的背后是济宁府在周边的全面戒严,严禁各地流民进入济宁境内,若不然,只怕这等富庶之地早挤满了逃难而来的各色灾民。
济宁城繁华也罢,安宁也好,弘晴这会儿都无心去关注,满心眼里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尽快赶到“麒麟商号”,以解开粮仓之密,奈何愿望是好的,可现实却是骨感得很——驿站孤处城外,要想进城,还得赶上两里许的路,再加上街上人多拥挤,待得到了商号,天都已是近了午时。
“麒麟商号”山东分号秉承了京师总号的作风,大气而又不奢华,沿街一排贯通之店面,宽敞无比,可装修上却相对简单,除了柜台与展示橱之外,也就只有些供往来客商歇脚的靠椅,纵使如此,格调上却并不显得庸俗,反倒有种不言自明的霸气在,此际纵使天已近午,在商号里进出的客商却并不见少,人头簇动中,销售形势一片大好,只是看在弘晴眼中,却并不是很满意,无它,这些购货者,都是些散客,大体上以城中民众居多,很显然,此次山东大旱对商号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当然了,此时的弘晴也顾不上去理会生意的好坏,领着一众随行人等缓步便行进了店中。
“客官,小店有甚能为您做的?”
弘晴等人虽都着便装,从衣着上看不出有甚出奇之处,可气度却是粗布衫无法掩盖得住的,这才方一进了店,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