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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计之下,话也就说得更是和煦了几分,内里隐隐还透着股自得之情绪。
“喳!”
诚德帝既是这般吩咐了,侍候在侧的李德全等人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齐齐应了诺,一阵忙碌之下,自有一大帮太监们抬来了十二张大桌子,只是并不似往年的年夜饭那般分散摆放,而是分成了两拨,一边各摆六张,凑成了两张巨大的长桌,紧接着又七手八脚地铺上了桌布,搬来了椅子,围着两张方桌摆了一溜,这等架势一出,殿中诸般人等自不免都为之一愣,搞不懂诚德帝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
“朕说过,要与诸位弟弟们好生聚聚,往年呢,大家伙彼此分开坐,喜庆倒是喜庆,就是热闹差了些,今儿个朕就变个花样,诸位弟弟以及衡臣等就陪朕坐这儿,小字辈们且都去那边快活好了,来,都别愣着了,坐罢。”
诚德帝显然很是满意一众人等的惊诧与狐疑,笑呵呵地解释了几句之后,便即一派豪迈状地招呼了起来。
“臣弟等(儿臣等)遵旨。”
诚德帝既是这么吩咐了,一众人等自不敢怠慢了去,哪怕不少人心里头其实犯着嘀咕,可也只能是齐齐躬身应诺不迭。
“晴儿,你也来,坐这桌。”
弘晴随大流地谢了恩之后,便即打算与一众弟弟们一道向左边那桌行了去,只不过还没等他转身,诚德帝已是一招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是,儿臣遵旨。”
一听诚德帝这般吩咐,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他其实并不甚愿意跟诚德帝等人凑在一桌的,奈何帝命难违,他也只能是恭谨地应了诺,在一众弟弟们嫉妒的眼神中,与老十五兄弟俩挤在了一处。
“开始罢。”
众人各自落好了座之后,诚德帝倒也没再说甚废话,仅仅只是一挥手,简单地吩咐了一声,自有一大帮太监们鱼贯从殿外行了进来,一碟碟各色精美的菜肴呈上了桌,不多会,两张巨大的长桌上便已是摆得个满满当当地,随着诚德帝一声令下,年夜饭也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皇帝请客自然非比寻常,各色菜肴可以说都是精中选精的绝品,啥熊掌燕窝海参之类的应有尽有,酒更是陈年佳酿,五十年的桂花老酒,属有钱也无处买了去的珍品,然则能出席此番夜宴的,又有哪一个不是富贵已极之辈,啥稀罕酒菜不曾见识过,自不会有甚饕餮的情形出现,实际上,一众人等来赴宴之前,都已是预先用过了膳的,此来不过赴宴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大体上也就是围着诚德帝说些趣话,陪着饮上几樽,至于动筷子么,也就只是意思意思罢了,这不,酒都已是过了三巡,歌舞也上了两折,可桌子上那一碟碟的菜肴却基本上没见动,至于气氛么,看似热闹,实则却颇显沉闷。
“唉……”
正自一折歌舞方才刚刚退下之际,却见原本正喝着闷酒的十爷突然仰头长叹了一声,似乎有着满腹的辛酸与苦楚一般,刚巧赶在乐曲方停,而众人的笑谈又不曾开始之时,尽管声音不算太大,可在此际,却显得格外的突兀,殿中所有人等自是全都听得个分明无比。
“十弟,你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叹啥气啊?”
十爷素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这冷不丁地玩起了多愁善感,当真令殿中诸般人等全都为之一愣,实不知这货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线,正都狐疑不已间,却听九爷已是抢先发问了一句道。
得,果然要开始了!
先前经得老十五提醒,弘晴便已知八爷一伙今儿个又要在夜宴之际闹事了的,借着宴饮的空档,弘晴已是飞快地推演了一番,也已是隐约猜到了八爷一伙到底要玩甚名堂,只是并不敢完全肯定罢了,待得十爷这般做派一出,弘晴心中已是笃定了的,不过么,却并不打算去干涉,而是不动声色地袖手旁观了起来。
“唉……”
九爷这么一问不打紧,十爷的叹气声当即便更响了几分,那摇晃着的大脑袋上就差没刻着个大大的“愁”字了的。
“十弟可是有甚难决之烦心事么,且说来与朕听听好了。”
十爷这么接二连三地叹气不已之下,诚德帝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来,奈何此际乃是家宴的场合,却又不好无故发作十爷,无奈之下,也只好端出了兄长的架势,尽自和煦地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臣弟今儿个得蒙您恩宠,能与诸位兄弟坐在一起宴饮,本该欢喜才是,奈何一想到十四弟还独自在皇阿玛陵前孤单着,这心里头……,唉……”
诚德帝这么一问之下,十爷满脸的愁容顿时便更愁上了几分,但见其用力地摇着大脑袋,满是伤感地便感慨了起来,此言一出,满殿人等顿时全都傻了眼……
第866章 年夜饭之乱象(三)
十四爷名义上是去为老爷子守孝的,可实际上么,却是被圈在了遵化,至于个中之缘由如何么,在此的都是朝中贵极之辈,自是人人都心中有数得很,无外乎是因着老十四的诸般作为已是触犯到了诚德帝的底线,忍无可忍之下,方才会将老十四圈了起来,若非诚德帝有所顾忌的话,只怕早将老十四给赐死了去的,而今,十爷在这等场合下提到十四爷这么个禁忌人物,其之用心怕断不是多愁善感那般简单,殿中诸般人等可都不是简单之辈,在这等情形不明之际,自是都不愿轻易去蹚这么趟浑水的,于是乎,大殿里顿时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十弟又醉了,来人,给十爷上碗醒酒汤!”
若论诚德帝最不愿提及的人,老十四绝对位列前茅,这冷不丁地被十爷道出,心情自是大为的不爽,只是这等场合下,又不好强硬呵斥十爷的无礼,这便阴沉着脸地断喝了一声,试图以此来阻止十爷的大放厥词。
“喳!”
这一听诚德帝声色不对,边上侍候着的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诺,指挥着几名小太监便去张罗着取醒酒汤来。
“爷没醉,就是心伤了,都是一体的兄弟啊,我等还能在一道喝着酒,可怜十四弟怕是连口热水都难喝上了,唉……”
十爷就是来闹事的,又怎可能会因诚德帝赏赐了碗醒酒汤便做了罢论,这不,尽管诚德帝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可十爷兀自在那儿感慨个没完。
“陛下,十弟酒是喝得有些多了,可这话却还是说到了理上的,皇阿玛在日,时常教育我等要兄弟齐心,十四弟往日里虽是有些错处,是该好生反省一二的,只是这都已近一年了,也该让十四弟出来走动走动,若是在遵化憋出了病来,却恐皇阿玛在地下也有所不安啊。”
十爷话音一落,九爷也跟着开了口,满脸伤感地搬出了老爷子的遗训,狠狠地将了诚德帝一军。
被九爷与十爷这么连番地挤兑着,诚德帝的脸色已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了,可偏偏却又发作不得,此无他,大清素来以仁孝治国,那两位爷要表现兄弟情深,身为皇帝,诚德帝还真就不能说他们错了,若不然,一定“无情无义”的大帽子可就要扣在他诚德帝的头上了,问题是置之不理的话,却又恐这两位主儿再说出甚更难听的话来,无奈之下,也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了弘晴的身上。
嘿,又要咱做恶人?没门!
自打十爷一开口,弘晴便已猜到了诚德帝一准会要自己出面,正因为此,他的头始终都是低着的,压根儿就不给诚德帝暗示的机会,当然了,以弘晴之敏感,纵使不曾抬头,也能察觉到诚德帝投射过来的目光,不过么,他却是不打算去理会的,也就只是老神在在地垂头而坐,来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陛下,十四弟生性是耿直了些,行事也偏鲁莽,然,心地却并不甚差,有错罚之自是该当,但消其能改过,终归是件好事,若能包容,且就包容一二,以全兄弟之情谊,怕不是好的。”
尽管诚德帝已是面沉如水,可却依旧吓阻不住旁人的进谏,这不,四爷也跟着从旁附和了一把,话虽是说得委婉无比,可实际上么,却是在指责诚德帝无情无义,很显然,这位也没包藏啥好心来着。
“陛下,四哥这话可就说在理上了,我等兄弟几十年,情谊都深,实是无甚绕不过去的坎,能将就且将就着去罢,人生短短数十年,转瞬即逝,能彼此和睦相处,也算是为后世留一段佳话罢。”
四爷话音刚落,八爷又紧跟着也扯了一大通,登时便将诚德帝挤兑得几无可转圜之余地。
“嗯,诸位弟弟之心意,朕已尽知,此事不急,先自宴饮,回头朕自有主张,来人,上歌舞!”
诚德帝最忌惮的人便是老十四,为了拿下其,甚至不惜牺牲青海一省,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又怎可能因着四爷等人的几句谏言便放了人,只是这当口上,他不表示一番,却又难免会遭人诟病,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强笑着给出了个含糊无比的答复,而后么,也不给诸般人等再次开口的机会,一挥手,声线阴寒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喳!”
诚德帝既是这般吩咐了,侍立在侧的李德全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紧赶着应了诺,而后亲自跑出了大殿,妥当地安排了一番,旋即便见一队舞女袅袅婷婷地从外头飘了进来,乐曲声响中,舞姿妙曼非凡。
李德全当真是焉儿坏的主儿,很是能揣摩圣意,自打这一折歌舞起,后头都不用诚德帝再提点,歌舞、戏剧连着上个不停,几乎是前一队人马方才刚退下,后续的班子已是鱼贯着接上,中间几乎不带停顿的,这么一整,四爷、八爷等人就算有满腹的话要说,都找不到半点的缝隙,只能是无奈至极地看着诚德帝在那儿叫好不已,天晓得这主儿是到底真沉迷在歌舞之中,还是在为他自个儿耍出的这么一手无赖把戏而欢呼。
“今儿个朕算是尽兴了,就且到此处罢,众爱卿也都道乏好了。”
连着五六折歌舞一过,大半个时辰就这么消磨了去,好不容易歌舞停了下来,四爷等人刚想着开口言事,诚德帝已是就此起了身,一派心满意足状地挥了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而后么,也没等众人行礼告退,他已是一转身,施施然地便向后殿行了去。
“恭送陛下,臣等告退!”
诚德帝这么一走人,满殿人等可就都坐不住了,尽自心思各异,可也只能是赶忙全都站了起来,齐齐躬身相送不迭。
“仁亲王请留步,陛下有口谕给您。”
诚德帝既去,一众人等自不能再在乾清宫里呆着,不管情愿不情愿,都须得赶紧离去,弘晴自也不例外,与老十五兄弟俩一路说笑着便踏雪往乾清门方向行了去,这才刚走到半道呢,就见李德全领着两名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后头赶了上来,口称有诚德帝的口谕要宣。
“儿臣恭听圣训!”
李德全这么一嚷嚷,原本各自分拨行走的诸般人等立马便全都站住了脚,一个个目露精光地望向了弘晴,然则弘晴却是半点都不以为意,一头便跪在了雪地里,恭谨万分地应了一声。
“陛下口谕,宣,仁亲王弘晴即刻到乾清宫觐见。”
李德全急匆匆地赶到了近前,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便已是紧赶着宣布了诚德帝的口谕。
“儿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口谕里没说要弘晴前去的目的之所在,可弘晴却是心中有数得很,左右不过就是今儿个四爷、八爷联手为老十四说情的举动令诚德帝心中不安了,这是要召弘晴前去商议个对策出来罢了,对此,弘晴其实早有预见,自也并不以为意,甚旁的话都没有,仅仅只是照着朝规谢了恩,起身之后,便即无言地沿来路又向乾清宫行了去。
“儿臣叩见皇阿玛。”
李德全引领着弘晴进了乾清宫之后,并未在前殿停留,而是径直进了后殿,一路穿堂过巷地便到了主寝宫中,方才一转过屏风,就见诚德帝倒背着双手,正自怒容满面地在房中来回踱着步,一见及此,弘晴心中虽是暗笑不已,可却并不敢带到脸上来,忙不迭地便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嗯……,免了。”
听得响动,诚德帝立马站住了脚,一旋身,定定地看了弘晴好一阵子,脸皮子抽搐了几下,似有叱责之意,可到了底儿还是没说出口来,也就只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语带不悦地便叫了起。
“谢皇阿玛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晴当然知晓诚德帝这是在对自个儿先前宴会上的沉默不语表示不满,不过么,弘晴却是并不在意,也没打算去解释,仅仅只是恭谨万分地照着朝规谢了恩,腰板一挺,就此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躬身而立,作出一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都看到了罢,一群狼心狗肺之辈,竟敢如此逼朕,哼,真当朕是大善人不成?惹恼了朕,一道旨意下去,全砍了,看这帮混球还能折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