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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第7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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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高声应了诺,而后指挥着数名参谋将一幅大沙盘抬到了作战室的中央。

“诸位请看,我军的位置在此,西面三里外便是安加拉河,此河源于贝尔加湖,蜿蜒数千里,沿河两岸多山,唯有布拉茨克附近一带地势较为平缓,水面最宽处达一百余丈,最窄处也有六十丈上下,水流湍急,河心最深处达八丈左右,无法涉渡,左岸边,以布拉茨克为中心,敌每隔半里便设有一碉堡,形成一道堡垒线,我军若是大规模强渡,断难瞒得过敌之侦查,强攻必不利,唯有智取为上。”

陈泰和略一清嗓子,指点着大幅沙盘,将敌我态势简单地解说了一番,末了得出了个智取之建议。

“嗯,说说看,参谋本部对此都有何建议。”

恪伦泰并未对陈泰和的陈述加以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军长明鉴,属下以为当以正面强攻吸引敌之注意,而后从敌侧翼偷渡安加拉河,从地形分析来看,三四三高地一带正是最合适之偷渡地点,此处水面较窄,俄军虽在高地上设有一碉堡,然限于地势,左右碉堡群皆难以及时支援此处,若我军能占据此地,当可固守无虞,一旦浮桥建起,敌地利之优势尽失,断难挡我优势兵力之清剿。”

陈泰和早在会议开始之前,便已反复推演过战局之演变,心中底气十足,这会儿款款道来,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诸位对此战术可有甚看法,且就都说说好了。”

恪伦泰依旧不曾对陈泰和的提议加以置评,也就只是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示意陈泰和先行退下,而后环视了一下众将,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报告军长,末将请命率部抢占三四三高地!”

恪伦泰话音刚落,身材魁梧的第一师师长赵硕便已昂然站了起来,高声请命道。

“报告军长,末将也愿率部抢占三四三高地!”

“军长,这任务就交给末将好了,拿不下三四三高地,末将提头来见!”

“军长,我部请命出击,请军长恩准!”

……

自打西征准噶尔归来,第三集团军众将都已是数年不曾再战,早就都憋足了劲要再建功业,这一见赵硕率先跳将出来,自是全都忍不住了,纷纷站将起来,乱哄哄地皆言要战。

“郑在山!”

恪伦泰显然很是满意诸将们的请战之勇气,不过么,却并不打算让众将们在此际争执个不休,但见其一压手,示意众将落座,而后面色一肃,点了军侦察营营长郑在山的名。

“末将在!”

侦察营乃是早先的斥候营改编而成,几乎集中了军中所有的精锐官兵,专一用于特种作战,所有官兵全都是高两级配置,郑在山的职务虽只是名营长,可军衔却是上校,也是有资格参与军事会议的唯一校官,值此诸将纷纷请战之际,他倒是一派风轻云淡,没旁的,在他看来,这等偷袭的任务只能由其侦察营来完成,压根儿就无须出面去争,果不其然,恪伦泰第一个点的便是他郑在山的名,一听及此,郑在山心中暗乐不已,不过么,倒是不曾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了事。

“后日夜间出击,第一师第一旅配合你部,给我拿下三四三高地,有问题么?”

恪伦泰瞥了郑在山一眼,神情冷厉地发问道。

“保证完成任务!”

郑在山信心十足得很,压根儿就不曾讨价还价,高声便应承了下来。

“很好,命令:各部明日一早开始伐木,后日一早,第一师第二、三旅在二一二高地与一零四高地之间发动正面佯攻,第二师在一七八高地与一一七高地前展开,军炮兵师负责配合,打得越猛越好,不得有误!”

恪伦泰没再多啰唣,霍然站了起来,环视了下众将,中气十足地便下达了作战之令,声线里满是蒸腾而起之杀气……

第1148章 强取布拉茨克(二)

仁和三年八月三十日,亥时将至,安加拉河上空弥漫了一整天的硝烟早已散尽,隔河相望的两军官兵们此际大多已沉入了梦乡之中,所不同的是俄军上下士气正高,或许能睡上个好觉,可清军将士这一头么,便是睡也难睡得太踏实,此无他,今日白天的一战,清军先后数次在宽正面上强渡安加拉河,皆以失败告终,尽管犀利的炮火覆盖给予了俄军沉重的打击,可己方出击的渡河部队之损失也自不小,四百余官兵壮烈成仁,负伤者也自不在此数之下,因对战况有所担忧而失眠的将士自也就不算少,当然了,并非每一个没睡着的清军官兵都在忧虑着,至少郑在山以及其手下的侦察营官兵们就不在其列。

“武元奎。”

郑在山趴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后方,双目锐利如刀般地盯着对岸的三四三高地看了良久,待得出击的时辰已至,这才低低地轻唤了一声。

“到!”

郑在山话音一落,一道浑身涂着黑色油泥的影子便已有若鬼魅般出现在了其之身后,这人正是侦察营尖刀排排长武元奎上尉,山东胶澳人,自幼习武,一身家传武学相当之了得,↘成德六年入伍,在历次军演中,各项技战术皆独占鳌头,仁和元年便被选入侦察营,晋上尉衔,乃是军中为数不多的从士兵直接提拔起来的军官。

“带你的人上,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惊动了碉堡中的俄军,去罢。”

该商讨的战术早已在这两日里议过了,郑在山自是不会再在此时多啰唣,也就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几句,便下达了出击之令。

“是!”

将令既下,武元奎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恭谨地应了一声,而后朝着后头只一招手,便即无声地匍匐着向河边爬了过去,紧接着,六名浑身涂满黑色油泥的身影也从后方的乱石堆里闪了出来,同样是匍匐向前,不多会,便已是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这一段的安加拉河并不算宽,也就只有六十五丈上下,可水流却是颇为湍急,河道右岸是处乱石堆,左岸则是三四三高地,地形相对复杂,严格来说,并不适合大军渡河之用,正因为此,俄军在此处的戒备远谈不上森严,除了三四三高地上设了个碉堡之外,其余碉堡最近的都在一里之外,兵力配备也不算雄厚,拢共也就只有一个连的驻扎兵力,值此夜深人静之际,大多数的俄军士兵都龟缩在了城堡之中,只有大约半个排的兵力分散在三四三高地四周负责警戒,戒备心也不是太强,并未发现趁着夜色泅渡的七名清军士兵之存在。

但凡侦察营的官兵几乎都是多面手,不单精通各种枪械之使用,游泳、潜伏等专项侦察技能更是精熟无比,尤其是武元奎所率领的这几名士兵更是顶儿尖的潜泳高手,纵使河水湍急无比,而大多数士兵身上大多还背着沉重的牵引绳,可游动起来却并不显得太过吃力,七名官兵就有若七条大鱼般几无声息地借着水势侧斜向对岸潜泳着,前后不过两刻钟左右而已,便已强行渡过了安加拉河,但都不曾急着上岸,而是就趴在岸边的浅水处,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河岸边的俄军之布防情况。

夜已深,又值阴天,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可能见度也着实高不到哪去,俄军哨兵固然是无法发现悄然偷渡过来的七名清军官兵,可清军官兵们同样难以在这等黑夜里看清楚俄军执勤官兵的布防情况,这等情形下,要想悄无声息地干掉所有的俄军哨兵,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不过么,对于有着相关训练的侦察营将士们来说,却也只是寻常事耳,这不,一待体力稍有恢复,武元奎便动了,但见其抬手急速地打了几个手势之后,紧跟着其身侧的四名士兵当即便脱下了牵引绳,交给了留守的两名战士,而后便即两两一组地分散潜上了岸,至于武元奎本人,则有若独行侠一般地闪进了夜幕之中。

摸哨行动进行得极其顺利,尽管出击的五名清军官兵所持有的武器只有人手两把匕首,可用来暗杀那些毫无防备的固定哨,却是绰绰有余了的,哪怕有些俄军暗哨藏身之处极为隐蔽,可对于早就习惯在暗夜里行动的清军侦察营士兵来说,这等隐蔽并不足以躲过侦察营官兵们的敏锐灵觉,半个时辰不到,三四三高地附近的各种明暗哨尽皆被一扫而光,便是连碉堡外的两名值守士兵也没能躲过武元奎的暗杀,除了尚猫在碉堡中闷头大睡的俄军士兵外,就只剩下一队为数十人的游动哨还在沿河岸边往来巡视着。

七对十,这仗显然不好打,倒不是打不过,若是不考虑动静大小的话,以清军侦察营士兵的战力,绝对可以轻松将这队俄军士兵杀得个精光,至于眼下么,难是难了些,可会者不难,这不,清除完固定哨之后,五名出击的士兵又悄无声息地潜回到了岸边的浅水处,彼此以手势交谈了一番,全盘计划便已是无声无息地商议完毕了。

俄军十人巡哨队伍的巡逻路线极为固定,就是沿着河岸在防区间往来巡视,每两刻钟左右来回一趟,注意力大多放在河面上,压根儿就不曾发现到清军侦察营官兵已然潜伏进了防区,更不曾发现己方的各处明暗哨早已被清军拔除,始终就这么沉闷无比地来回走着,皮靴重重地踩在岸边的泥地上,扑哧扑哧的声音在夜色里响个不停。

近了,更近了,不紧不慢地行进着的俄军巡哨队伍终于走进了清军侦察营官兵们的包围圈中,但见最先发动的武元奎有若鬼魅般从一块巨石旁闪了出来,无声无息地贴上了俄军巡哨队伍中的最后一名士兵,左手一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那名士兵的嘴,右手顺势在其脖子间一抹,已割断了其之气管与大动脉,左手再一掰,“咔哒”一声轻响过后,这名倒霉的俄军士兵已是无声无息地丢了性命,因着河水奔涌的声音以及俄军的沉重脚步声,前头的士兵浑然不知自家队尾的战友已然横死当场。

武元奎轻轻地将已然死得彻底的俄军士兵之尸体放在了地上,身形再一闪,又靠上了倒数第二名俄军士兵,照例又是一招抹喉杀,同样干脆利落得很,依旧不曾惊动前头的俄军士兵,这固然是因着武元奎艺高人胆大之故,可其实也不乏运气的成分在内,然则运气这玩意儿通常情况下是靠不住的,这不,就在武元奎刚打算如法炮制第三名俄军巡哨之时,意外却是突然发生了——那名巡哨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动静之大,顿时便令前头的士兵不由地全都转身回望了过来,只这么一望,方才刚准备动手的武元奎便就这么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旁人,在这等暗杀之际被发现,十有**会手脚为之一僵,然则武元奎却并在此列,他不单不曾停下脚步,反倒是脚下一用力,整个人有若离弦之箭般地便窜了出去,右手一挥,刀光一闪间,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先前打喷嚏的那名俄军巡哨的气管抹断,脚下丝毫不停地便直奔尚未反应过来的第二名俄军巡哨,与此同时,已然发现不对的清军侦察营官兵们也全都从潜伏地点窜了出来,个个行动迅捷无比,没等俄军官兵们弄清楚状况,清军侦察兵们便已杀到了近前。

合该俄军官兵们倒霉,因着松懈之故,这当口上,枪都是斜背着的,骤然遇袭之际,压根儿就来不及取下枪支,更别说开火了,反倒因背着枪,行动极其不便,被清军侦察兵们这么一扑杀,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几乎都是一个照面便被杀死当场,唯有一名士兵来得及发出了半声的惨叫,便被割断了脖子。

“发信号!”

尽管顺利地将所有俄军巡哨斩杀当场,可武元奎的脸上却是无一丝的喜色,反倒是皱紧了眉头,概因他也不敢确定那半声的惨叫会否惊动碉堡里的俄军官兵,好在此番运气又站在了清军一方,山顶处的碉堡依旧死气沉沉地,毫无半点的反应,一见及此,武元奎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去了,也自不敢再多迁延,赶忙一扬手,低声地下了令,旋即便见一名士兵从裤兜里取出了个油纸包,飞快地摊将开来,取出了盒火柴,连着擦亮了三根。

“过河!”

天已过了子时,已然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郑在山总算是看见了对岸发来的信号,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松了一大半,也自不敢耽搁了去,一挥手,低声地下了令,旋即便见一队队侦察营的官兵抬着几只木筏下了水,借助着已然固定好的牵引绳之帮助,拼力地向对岸划了过去,与此同时,第一师第一旅的官兵们也从岸边不远处的密林里行了出来,抬着粗大的原木以及木筏等物抢到了岸边,开始了紧张的搭建浮桥之行动……

第1149章 强取布拉茨克(三)

侦察营官兵的过河行动极为的迅速,筏子上的士兵或是用木浆划水,或是拉着牵引绳向前,至于水中的士兵则是全力地拉着牵引绳前进,方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加强营的士兵已是尽数抢登到了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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