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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佛像背后似乎有豆大的亮光闪了一下,像是火花,但不过眨眼的瞬间,却又什么都没有了,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随着整个大殿的震颤,佛像竟骤然分成了两半,像内更有大量血液泼溅而出,场面极是惊恐。
灵歌禁不住颤动,跌倒在地,却又被随之涌出的鲜血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也不过呆愣了几秒钟,却又猛然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就是婉妃所谓的“一定有事会发生”!
真是好恶毒的一招!
却也真是精巧!
此事一发,朝野必定震惊,届时再有流言传出,加上她推波助澜的供词,岳擎即使不死,也绝不可能再是太子!
毕竟事关国运,谁敢逆天而行?
四周开始有惊叫声响起,僧众乱作一团,竟还有人跪倒在佛像面前,死命的磕头,似是在请求佛祖息怒。
灵歌爬起身,跌撞着奔到岳擎面前,他显然也惊呆了,只愣愣地坐在地上,嘴唇不住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灵歌借着扶起岳擎的空当,附在他耳边轻道,“有人跟我说,有人对佛像动了手脚。”
岳擎一怔,震惊地转过头看她,灵歌却别开脸,由云兰搀扶着站到了一旁。毕竟她是后妃,如今人多嘴杂,总要顾忌一些。
而且,她对岳擎有信心,听了她方才那句话,他一定会镇定下来,做出应有的决策。
果然——
“慌什么!”
岳擎大喝了一声,四周霎时噤声。
岳沨亦从惊愣中回神,匆匆走进殿内,“擎儿,这是怎么回事?”紧皱的眉头,沉峻的脸色,显然也想到了此事将会引发的恶劣后果。
灵歌侧眸瞟了一眼岳礼,他只傻傻地看着震裂的佛像,呆若木鸡。
难道……事先他并不知道他母亲要做的事情?灵歌挑了眉,却在下一刻有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他该是知道的,只是他可能没想到,场面会这么惊人罢了。
心口又是一阵轻微的绞痛,灵歌蹙了一下眉,默默地忍了过去。这种非常时刻,她不能再跟着添乱了。
察觉出灵歌的不适,云兰赶紧从袖子掏出吴岐临走前交给她的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她,“觉得痛的话,就先吃一颗。”
灵歌笑了笑,瞅着旁人不注意,才将药丸塞进了嘴里,然后,一切如常。
岳擎成功地喝住众人,正在岳沨的协助下分派事宜,落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不住挣扎叫骂的闵知涵。
“怎么回事?我远远的,好像听见这边轰隆一声,比打雷——”话未说完,自己也已看到了佛像的惨状。
“我的天!”落月捂了嘴,满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佛像怎么可能还会流血?”这太夸张了!
手上一松,闵知涵骤然跌倒了地上。
他爬起来,却也不再吵嚷,只圆睁了双眼瞪着佛像,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灵歌看着他,想了想,伸手招过他,将他带到了岳擎面前,并遣退了周围的人,道,“就是这孩子告诉我,有人在佛像后面的,不过他也没看清,但是我怕歹人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他,你派些心腹,将他藏起来,好好保护,我看有一些谜团,还需要他来解。”
岳擎上下看了看他,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回头看向简之,简之会意,欲带闵知涵离开,没想他却先一步躲到了灵歌身后,紧揪着她的衣袖不肯出来。
明白他的胆怯,灵歌拍了拍他的手,轻轻将他拉到身前,柔声道,“别怕,你眼前的这两个哥哥,都是姐姐信任的人,他们不会害你的,而且你在他们那里,也是最安全的,拿出一点男子汉的勇气,你想光耀门楣,首先就要保住性命,你说是不是?”
似乎“光耀门楣”四个字点中了闵知涵的死穴,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随了简之离开。
灵歌松了一口气,转眸看向岳擎,却发现他正在看着她,目光深沉,“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
如果她不是知道这里会发生事情,又怎么会跑来这里?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只为了看一眼祈福,就折腾自己尚还虚弱的身子。
没想到岳擎的观察力会这般敏锐,灵歌一凛,禁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岳沨,却见他也蹙了眉,满是疑惑地看着自己。
须臾,灵歌垂下眸,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太高估我了,我不过是听了那孩子的话,心下担心,才忍不住跑来这里的,既然在这里会引起大家的怀疑,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
话落,旋身即走。
岳擎急欲伸手唤住她,但碍于众人在场,握了握拳,终是又放下了。岳沨看了他一眼,脸色微沉,转眸又看向灵歌离去的背影,既担忧,又留恋。
落月站在一旁,始终默默地注视着他,直至看到他眼中掩不住的爱恋,方才戚然垂下眸,倏地转身跑开。
岳沨慢慢转过头,看着落月快速消失在殿外的身影,无声叹了口气。
“皇叔。”岳擎突然看向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加上元美人余毒未清,我看干脆上父皇,延后一日再启程吧!”
岳沨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这折子你写不合适,还是我来写好了。”
“也好,那就麻烦皇叔了。”话落,旋即转身往殿外走去。
岳沨没有留他,只默然看着他离去,方才又转头看向满地的鲜血,想起岳擎方才的猜测,岳沨蹙眉想了想,还是直奔灵歌所的院落而去。
回了屋,吴岐正在桌旁等她,待其一进门,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外头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着轰隆一声?”
为免她回来找不到人,延误了医治的时机,他又不敢随意乱走,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却没个人问。
灵歌歉然一笑,“让师父久等了。”回头看了云兰一眼,云兰会意地出门守着,灵歌才又忙道,“师父,你可知这世上有何物可以震开佛像吗?”
“震开?”吴岐一时没明白过来,想了一下,方才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佛像被人炸开了?”说着话,见灵歌脸色泛白,又忙从衣袖中取出金针,拉她坐到床榻,准备施针。
灵歌点头,“佛像从中间分裂为了两半,我想,要把那么厚重的铜分开,该是要极大的力气吧?怎么会有人有这份能耐?”
吴岐笑了一下,将一枚金针旋进了她耳朵上的听宫穴,“其实并不需要人力,我在各国游历之时,曾见过一种硝石,当地人用它来制造烟火,后来发现,一定数量的硝石,再加上一定数量的三黄、松脂和一些油脂,就能产生出一种威力极强的爆炸力,别说一尊铜像,就连山都能炸开,你想一下,在佛像裂开之前,可有见到过火花一类的东西?”
灵歌蓦地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动,“见过!原本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像火花,如今经您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是!”
吴岐笑了笑,将最后一枚金针旋进穴道,方才转头看向门外,“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在外面听,多麻烦呐!”
话音方落,门外即响起一声轻笑,门被人推开,岳沨微笑走了进来,云兰站在他身后,满面尴尬。
“吴师父果然是当世高人,不同凡响,只是不知可否赏脸与本王一起,去探一探这硝石的来路?”说着话,又若有似无地瞟了灵歌一眼。
44 风雨欲来时
灵歌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下一惊,却又一时猜不透他所谓何意。
吴岐轻轻一笑,“帮王爷的忙是没有问题,只不过眼下的情形您也瞧见了,毕竟人命关天,恕我实在是脱不开身。”
灵歌闻言,心知师父是在以自己为幌子,借故推脱,况且她也知师父从不喜与官宦为伍,所以也识相地不去劝说,只默默地垂下眸,状似假寐。
吴岐瞅了她一眼,不由浮起一抹极淡的欣慰笑意。
岳沨是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吴岐的心思,好在他向来也不喜欢强迫别人,遂也只笑笑,不再强求,反而转头看向灵歌,“你可觉得好些了?”话语间,掩不住浓浓的担忧与关切。
吴岐微挑了眉,似乎嗅出一丝怪异的味道,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二人之间游移,须臾,又紧皱了眉头,显然担忧了起来。
灵歌睁开眼,无声笑笑,“多谢王爷关心,我很好,而且有师父在,一切都不成问题的。”
吴岐摇头一笑,“你真的把师父看得太高了,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呢!”
岳沨“诶”了一声,有些不太赞同,“我一贯相信名师出高徒,既然已经有了这么个聪慧的徒弟,想必师父更是非同凡响,我看吴先生就大有圣贤之才嘛!”
“不敢当,不敢当!”吴岐连连拱手,“吴某向来才疏学浅,所使也皆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不敢博王爷厚爱。”
一句话,硬是让岳沨欲给其戴高帽的心思憋了回去。
灵歌无言地瞅着二人,这时才猛然发觉,相较于女子,其实男人之间的“斗争”,更要有趣的多。
岳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吴先生真是过谦了,若先生真是才疏学浅之辈,我想皇兄也不会请您进宫,救自己的宠妃吧?”
此话一出,不仅吴岐愣住了,连灵歌也惊吸了一口气,满心凛然。
他怎么会知道?
灵歌茫然看向吴岐,却见他也是一脸疑惑。
而此时吴岐心中,除了震颤与不解,业已是对岳沨刮目相看。皇帝密宣他进宫为丽嫔解毒,此事除了刘丛之外,再无人知晓,只怕是丽嫔自己,可能也不知真相,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看着二人惊疑的神色,岳沨淡淡一笑,负手看向了窗外,“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古人早已说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宫内人多嘴杂,本就是一个关不住秘密的地方,若想探究,也不是难事。”
话落,又转身看向灵歌,“我想,太子说得对,你应该早就知道祈福大典会出事,而且,也一定知道谁是佛像炸裂之事的幕后主使,不然的话,你根本不会特地跑去殿内,其实,你也不想太子出事,是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似乎有些暧昧,灵歌心下一窒,忙闪烁着垂下了眸。
岳沨又道,“我不逼你,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难处,但太子绝不能有事,东岳国的未来还要靠他,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妄图篡夺他的位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要查出来!”
“不是我不想说。”灵歌忽然开了口,抬眸看向他,“而是此事牵连太大,我不知道牺牲这个人,去救那个人,是对还是错,我也不知道,保住这个人,而牺牲那个人,又是对还是错,他们都是好人,我无法抉择。”
如果有可能,牺牲她自己,能救他们两个,她想,她会去做。不是她有多么无私,她只是在还他们的恩情,若是有来世,她一定会选择一条不与他们相遇的路。
灵歌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似是将岳沨绕糊涂了,灵歌不待其细想,便又道,“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如果让岳擎登基的条件,是你去死,你会欣然答应吗?”
吴岐惊喘了一声,“灵儿!你说什么胡话呢!”
岳沨却呆住了。
半天,没有人再言语。
须臾,灵歌笑了笑,“你不必勉强自己,其实你的心思,我能了解,若换成是我,我也会犹豫,毕竟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一个不知结果是怎样的未来,谁都会迟疑。”
“你会吗?”岳沨忽然问,“若那人是你,你会欣然答应吗?”
灵歌笑了一下,点头,“我会。”
岳沨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他在你心里……”
灵歌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外人,我说一句老实话,现在无论是谁,在我心里,都没有我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
岳沨愕然,吴岐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
灵歌又道,“师父了解我,他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懂得为自己打算的孩子,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用我三姨娘曾说过的一句话,就是只有懂得爱惜自己,才能学会爱惜别人。别把我看得太高尚,我也是一个在后宫摸爬滚打的女人,没有心机,我也活不下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