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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笑了笑,“我就是不这般对她,她就会不给我使绊儿了吗?”说着话,翻身仰躺在软榻上,满足地喟了一口气,才又道,“宫里的人,都是欺善怕恶的,而瑾美人就是那种专拣软柿子捏的无能之辈,你见过她对那些厉害的主儿不敬过吗?我若想清净,就必须断了她的念想,让她明白,她的性子该收一收了。”
话虽如此,云兰却还是不放心,“反正奴婢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您还是小心些吧,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灵歌点了点头,只道了一句心里有数,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在佛堂站了一个上午,她是真的觉得累了。云兰见状,想着也快是午膳时间了,便忙悄声下了楼,赶去了厨房帮忙。
云兰刚离开,岳擎便从窗外闪了进来,灵歌听见响动,睁开眼,然后一僵,“怎么……你怎么来了?”
岳擎淡淡一笑,慢慢走到榻边坐下,灵歌慌忙坐起身,不由自主地往里缩了缩,没想这举动却引来岳擎更深的一笑,“这么怕我?”
见灵歌梗住,然后不自然地别开脸,岳擎敛下笑,决定暂时放过她,“你这么辛苦帮我除掉了一个强敌,我当然该来感谢你一下了。”
灵歌闻言一怔,半晌才笑了一下,“那你谢错人了,婉妃不是我除掉的。”
“哦?”岳擎显然不信,“你这么说,是想将功劳推给简之?”
灵歌笑了,“简之的行为虽不是君子所为,但他确实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他,婉妃也没这么容易倒下,不过……除掉婉妃的,也不是他。”
岳擎挑眉,“那是谁?”
“是岳礼与华莲。”灵歌转过头,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她想用她的命,保住她的孩子,而我也答应她了,所以,你不能动岳礼。”
好半天,岳擎都没有言语,只安静地看着她,直到灵歌受不了他的视线,闪烁着别开眼时,他才轻道,“你知道在慈安寺,是谁要下毒害你吗?”
灵歌一愣,重又转眸看他,“你查到了?是谁?”
“岳礼。”
“什么?!”灵歌大惊,“怎么可能是他?你是不是弄错了?”在她看来,他还仅仅只是个孩子。
岳擎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就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心思还没有那般缜密,留下了很多破绽,他甚至不懂得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道理,现在那个卖给他斩蛇草的人已经被找到了,你想见一见吗?”
灵歌彻底呆住了,须臾才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卖药的,见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不见,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岳礼他到底为何要杀我?”
岳擎一笑,“岳礼自小就被婉妃调教的甚为守礼,基本上已经是个愚孝的孩子,你说他为何要杀你?”
无非是想让他的母亲高兴起来。
仅仅只这么一个原因。
灵歌沉默了。
这样的结局,是她从没想过的。按理说,她该对岳礼有一点愤怒,或者别的什么感觉,但奇怪的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既不恼,也不恨,甚至一丝丝惆怅也是可以的,但也没有。
心像是空了一样,许久才涌出一点沉重的滋味,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一般,很累很累。
岳擎看着她默然不语,想了想,才轻道,“现在你还会阻止我动岳礼吗?”
灵歌怔住,缓缓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眸仍是那样深沉,以前,任凭她怎样看,都无法看到他的心里去,但是现在,她却好像从中读懂了某些东西。
“我想,即使我不阻止你,你也不会动他。”他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又怎会去残害自己的同胞手足?
岳擎笑了,“这么肯定?”
灵歌垂下眸,也轻轻扬起一抹笑,“我肯不肯定没有用,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
“不对。”岳擎摇了摇头,慢慢靠近她,一字一字认真道,“你的肯定,对我来说,很重要。”
闻言,灵歌心下禁不住一阵突突,对上他的眼睛,又不觉一震,赶忙又低下了头。
楼下传来脚步声,随即又传来云兰与巧兰的说话声。
灵歌一惊,也顾不上已泛起潮热的双颊,忙抬头看向岳擎,岳擎会意地站起身走向窗户,临行前,忽然又撇下一句,“方才你对瑾美人的态度,倒是颇有皇后的风范,我喜欢。”
一语双关,灵歌的脸这下算是彻底红了。
54 皇帝的威胁
宵禁的第五日,宫中一如前几日般安静,灵歌倚在榻上,心中却时不时仍会想起昨日在华莲公主宫中遇到的情形。
昨日吃过早膳,云兰去浣衣局取衣裳,途中听闻华莲公主病倒,回来告知于她,她想起婉妃生前所托,遂急忙赶去探望。
谁知前脚刚迈进华莲所住的聆风,后脚皇后宫中的秀姑就急匆匆赶了来,那时她还有些奇怪,因为以前从没见过秀姑与华莲有什么接触。
秀姑看见她,同样也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又赶忙恢复了笑颜,如常与她请安寒暄。那时,华莲的贴身嬷嬷,钱嬷嬷正好迎了出来,她也来不及细想,便随了她与内探望。
与华莲闲聊的途中,钱嬷嬷与秀姑离开了一会子,言行有些神秘,她心里虽十分疑惑,却也不好跟去偷听,遂也只能默默忍了,装作眼不见为净,倒是那时华莲的脸色明显沉郁了起来,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她问了,华莲却什么话也没说,一脸压抑愁苦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神态。
后来回到逸和轩,她招来云兰细问,方才知晓,那个钱嬷嬷原只是华莲宫中一个普通的嬷嬷,四年前华莲的乳母屈嬷嬷病逝,她才被婉妃选中,成了华莲的教引嬷嬷,但华莲与她始终不投契,一直想将其撵走,只是碍于婉妃,才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按理说,如今婉妃薨逝,本该是个大好的机会,但依照昨日的情形看来,华莲似乎仍是在钱嬷嬷的控制之下,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是她有什么把柄捏在那个钱嬷嬷手中?还是这个钱嬷嬷背后,另有高人撑腰?
想起秀姑,灵歌的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她的日子才平静没几天,实在是不想再与皇后有什么牵扯或者冲突,更何况中间还夹了一个岳擎,她不想他为难。
可是,如果一切真与皇后有关,又该如何?是承诺重要,还是身家性命重要呢?
思及此,灵歌放下,这才深深领悟到一件事,人生最艰难的事情,不是努力,也不是奋斗,而是抉择。
宵禁期间,皇帝身为表率,一直没有来后宫走动,后宫诸妃也安分守己,毕竟谁也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惹麻烦,甚至连一向喜爱热闹的丽嫔都没了动静,飞燕更时不时会飘来香火的味道,惹得云兰等人嗤笑。
灵歌也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清静日子,除了心里时不时会记挂一下华莲之外,其余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休养生息上,其实也不是她不想吃喝玩乐,而是一来实在没有这个胃口,二来时机也不对,一旦授人以把柄,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日子着实是惬意的,有时甚至会让灵歌产生一丝不真实感,而且自从灵歌恢复了吃吃睡睡的生活,连云兰等人也变得懒散起来,有时灵歌午睡醒来都找不到人,后来才发现原是所有人都午睡去了。
这期间岳擎也不见了踪影,听小顺子说,太子宫终日宫门紧闭,几乎不见任何人出入,灵歌心下虽有些好奇,但终究不敢去探个究竟,因为这种非常时期,宫内外早已布满了眼线,专门等着不守规矩的人自投罗网。
灵歌自然不是傻子,为免惹祸上身,几乎足不出户,倒是静嫔破天荒地来串过门子,原因无它,只因大丧期间饮食也从简,这一招算是掐住了静嫔的死穴,委实让她生不如死,痛苦之余,只好借由聊天排遣心中的郁闷。
估计如今在这后宫,也就只剩下她对灵歌没有多少妒恨,毕竟二人进宫的目的皆不在争宠,一个为了美食,一个为了生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两人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那天虽相谈愉快,却并没有尽兴,因为静嫔的女儿,六公主欣莲不知为何突然哭闹不止,奶娘跑来禀报时,脸已煞白,灵歌本想一同过去看望,却被静嫔拦下了,她只说是小孩子缠人,没什么要紧,但在灵歌看来,事情似乎并不那么单纯。
但毕竟事不关己,灵歌心下虽疑惑,却也懒得费神去猜想,只笑笑由她去了。身在后宫,有多少人心中没有秘密?没必要全都要探究。
这一天,正是宵禁的最后一天,天气有些阴沉,似是要下雨的样子。
要说往年夏天,行宫此处的风雨总是不少的,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下一场雨,但今年老天爷却有些吝啬,多半个月也不见一滴雨水,甚至连一丝阴云也没有。
“依奴婢看,现在不只奸商会算计,连老天爷也越来越会算计了,庄稼不到快渴死的地步,他是不会下雨的。”
云兰懒散了几日,难得来了精神,一大早就起床给灵歌熬暖身茶,因为她还记得阴雨天灵歌的关节会不舒服,必须祛寒。
灵歌慢慢喝着茶,但笑不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以前极不喜欢的味道,如今闻起来却似乎带着温馨的感觉。
小顺子撇了撇嘴,“今年的雨水那是都让南陵招走了,那边就发洪水,这边就闹干旱,我看今年就不是什么好年成。”
听小顺子这么一说,灵歌猛然想起了闵知涵,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顺子!”灵歌伸手招过他,“你除了看见太子宫宫门紧闭,甚少有人出入之外,还看见什么异常了没?”
小顺子细细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其实那天奴才也只是路过,并没仔细留意,但乍看之下,好像没什么异样。”
“主子想起什么了?”云兰插了话,顺手将桌上的一小碟蜜饯递给了灵歌,“药茶有些苦,吃点蜜饯甜甜嘴吧!”
灵歌却摆手拒绝了,想了一下,才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慈安寺那个叫闵知涵的孩子了,当初也只是跟太子提了那么一嘴,加上走得匆忙,回来后事情又一波接着一波,一直也没顾得上询问,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兰笑了笑,“太子殿下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那孩子也十三了,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还能照顾不了自己?依奴婢看,您就先别操心人家了,眼巴前儿的事还没个头绪呢,您可别忘了,明儿就过了大丧之期,皇上可是憋了许久,要应付可不容易!”
灵歌却不以为意,笑着放下茶碗,“你呀,只记着大丧之期,那大丧之前还有十日的斋戒怎么就忘了?太后已经放下话来,一切顺延,皇上想要放开心思,怎么还要再过九天呢!”
云兰闻言,这才记起确有这么一码子事,只是当时清音阁的太监来宣旨时,她刚午睡醒来,头脑混沌,听了也忘记了,如今经由灵歌这一提,一时竟还有些同情起皇帝来,不过转眼又觉得好笑,但不管是同情还是好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嘴上识相地什么也不说。
七日停灵过后,婉妃灵柩被以大礼抬出行宫,由御林军护送前往皇陵安葬,其子岳礼随行,众妃以素服恭送,华莲却因病并未出现,这让灵歌不免又担心了起来。
而且除此之外,岳擎也不在送葬的人群之中,灵歌环顾四周,却连简之的身影也没发现,云兰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与灵歌对视时,眉头亦不由蹙了起来。
回到逸和轩,还没等灵歌吩咐,小顺子已带来了太子宫那边的消息,但这消息却让灵歌等人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灵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从宵禁的第三日开始,太子就一直不在行宫?”
小顺子点头,“奴才亲自见到了简总管,简总管是这么说的,他说也就是主子您问,要不他是死也不会说的,不过太子殿下到底去了何处,他也不清楚,他只说三五日即回,也就这两天了!”
“太子殿下是不是疯了?”云兰抚着胸口,脸色都变了,“未经请示,擅离行宫,这在一般臣子都够杀头的罪过了,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他这样冒险?”
灵歌亦是惴惴不安,想了想,才又问道,“简总管还说什么了?太子擅自离宫,一旦有人前去探望,总要有说辞的,简总管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