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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见十三阿哥面容严肃,我一愣,回想起上元那晚我喝醉了酒和他耍赖,不由得大笑起来。十三阿哥绷着脸撑了会,也憋不住和我一起乐开了。
“怎么你找机会就出来?”十三阿哥收了笑,“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就这么难?”
“哪有机会出来?我都快两个月没出门了。”最近不敢轻举妄动,怕被那拉福晋挑出毛病。
“好好在四哥那表现,让他去哪都带着你不就得了。”十三阿哥冲着我坏笑。
我不答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十三阿哥细细看我神色,敛了笑意,“四哥可没对那个女人这么上过心。”
再上心不也是个女人而已?女人对他们到底有重要呢,我不知道。突然想起我今天来是想问点什么,于是一笑;“不一定吧,他还准备要了洛洛呢。”
十三阿哥面色微微一变,“当真?怎么没听四哥说起过?”
我避开他的眼神,十三阿哥却直盯着我看,“要是四哥真要去要洛洛,你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他要谁我拦的住吗?”我撇撇嘴,却被十三阿哥的目光逼得有些不自在,“咳,好像四爷是在逗我玩。”吐了下舌头。
“他要谁也不会要洛洛的。”十三阿哥抿了抿嘴。
“为什么?洛洛哪不好?”我条件反射的接了句。
十三阿哥有些好笑,“我说她不好了?”他喝了口茶,“不是因为她不好,但不会要就对了。”
“那你呢?”这回换我逼视他。
有那么一瞬间,十三阿哥一愣,茶杯停在半空,随即回过神来冲我一笑,“她若愿跟我,我当然没什么说的。”
这算什么回答,我心里暗叹。八阿哥和十三阿哥,对桑桑都是有情吧,可这情,一个好像夹了利,一个又好像不到位。
女子在他们心中,到底能占多重?便是我和桑桑,这一辈子里也不是为情而生,何况他们。
“主子,这样。”湘儿第N次告诉我。
我望着手中的锦帕,万般无奈。唉,想当年我也就勉强绣过十字绣啊,现在要在这挑战高难度的还真……
哼,拼死也要绣好这十四片杜衡叶子,反正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一边穿针一边想,自己有多久没弄过这些玩意了?上了大学后就觉得两个人爱就爱了,弄这些虚的做什么,又不会多留他半分。
可今天才知道,这一针一线的思念,这思念经过这一针一线,刻骨铭心。
很久没见过十四阿哥了。想想也好笑,会这么喜欢上他,日日念着他。明知没有结果,明知虚无缥缈。也许正因为这样,才让我敢爱上他吧,在这份感情里,我们只是两个男女,如此而已。
既然决定把这感情藏在心里,我索性任它自生自灭,现在想他了,我要送这帕子给他。
也不知弄了几天,总算绣出一条满意的了,舒了口气,还好这是叫杜衡,要是叫杜鹃就要我命了……想想十四朵杜鹃花,苍天啊。
把锦帕平摊开来,十四朵碧绿的心状叶子星星点点的散在洁白的丝缎上,在我手上流动。
绣了是绣了,可是会有机会送给他吗?想象着他看到时的一脸惊喜,我情不自禁的一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一个声音响起,我手一抖,帕子掉到地上。
湘儿可真行,门也不关严,人进来都听不到。我看到四阿哥走进来,慌乱无比的行礼,又慌忙去捡帕子。
四阿哥却一步走过来,拾了帕子。
“杜衡,”他看了看,微微一笑,“给了我吧。”说着就要揣进怀里。
“四爷!”我急急伸手拦住他,触到他的手,我们都是一愣,“这条绣的不好,您要的话我再绣条好的给您。”
四阿哥抓住我的手没有放,嘴角带着丝微笑,“这条我先收着,绣好了再给我。”
我有些急了,自己都觉得自己脸开始发烫,“那条绣的真的不好,四爷拿出去让人笑话。”
四阿哥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拉我靠近了点,“你也会脸红?”说着竟然伏下身子在我脸上轻轻一吻。
我本能往后一退,却感到手上多了条帕子,四阿哥已经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欠我条帕子可别忘了。”
心都快跳出来了,借出去端茶,好好藏了那帕子,深吸了口气进去。
“刚才什么事笑的那么开心?”四阿哥一句话又让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没事啊,就是想到和洛洛一起的事了。”我强作镇定,不过是真的好久没见过桑桑了,干脆问道,“四爷,您知道最近宫里有什么事可以好好玩呢?”
“呆腻了?”他向我看了一眼,“过一阵天再冷些,会有冰嬉,到时候倒是可以让你和芷洛格格一见。”
前路
…芷洛篇
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太液池出发。
“不喜欢和我坐着啊?”十格格侧头看着向车外探头探脑的我。
我放下车帘,皱眉道:“好没良心,不喜欢和你坐着,谁会从太后娘娘哪儿拉了你来。”
十格格,恐怕是我在宫中唯一的知心人,在我看来,她就是我现代的女友,而不是清宫里的女人。
她轻声一笑,也扯开帘子作张望状:“那咱们洛洛这是在找谁呢?哪位郡马爷?”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扯回她:“我找的可是女人!”
“四哥府上那位衡福晋?听你说得久了,我倒也真是仰慕得紧。”十格格正色道:“洛洛,你们既如此相知,何不就此去做个伴?”
我低下头,沉声问:“在所有人看来,我是不是非嫁不可了?”
十格格的声音近乎冷酷:“非嫁不可。只是嫁谁的问题。”
嫁谁?我脑中出现了一张空白的男人的脸——一忽儿涂上这样的眉毛,一忽儿换成那样的眼睛,一忽儿儒雅,一忽儿英挺,一忽儿凶悍——只是,谁都一样,谁都不属于我,谁都只是陌生人。
从没有一刻如此想回到21世纪,在那里,无论是走进围城,还是走出围城,都可以由我自己决定。
十格格拉过我的手,柔声说:“以皇阿玛和你阿玛的交情,怕是舍不得让你远嫁。洛洛,你和哥哥们都相熟……若有打算,现下却还来得及。”
“要问我的打算,那只有一个,就是谁也不嫁;不过,既然非嫁不可,那么谁都无妨。”我冷笑地说。
十格格神色一凛:“你这是什么话?真真让人心惊肉跳。”停了半响,她轻轻问道:“心里真的没有个谱?十三哥都不成么?”
我歪着头看她,缓缓地说:“如儿,你提醒我了。”
她眼睛一亮,我接着续道:“只除了十三,其他人,嫁谁都可以。”
说完,心里已是酸涩得有些发胀。我宁可在一个我不爱甚至不认识的男人身边,随便他把我放在哪个角落,但那只是孤独的自由,却不是寂寞的心痛。
不禁想到,若是我问叶子,她是想做四阿哥的侧福晋,还是十四阿哥的,她又会怎么回答呢?
十格格的眼神从希望转为困惑,接着又有些恍然,轻叹了口气,揽过我的头靠在了她肩上,喃喃地说:“傻丫头。”
到西苑时已近傍晚,人们都是忙火火地下车进殿整顿,侍卫太监们也是跑来跑去为第二天要进行的八旗军冰上检阅作准备。
我和十格格一边随着后妃人群向广寒殿走去,一边仍是寻找叶子的身影。
却忽地见十三从殿中闪了出来,他左右打量一下,便冲到我们身边,只说声:“跟我来。”便拉住我就跑——我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被他拉个趔趄。
他却忽地停住脚步,笑着低声对被惊得愣愣的十格格道:“好妹妹,皇阿玛问起,只说我抱恙慢行一步。”说完仍是拉了我就走。
直跑到殿后的马厩,十三一跃上马,又拍拍马背后面,冲我歪歪头。
我心中乱跳,有些欢喜又有些忐忑,好多个问题在嗓子眼却一个也不想问——如果终究我要带着自己的感情,在另一个人的府里孤老一生,那么我一定要让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切都烙在我心里,伴着我慢慢变老……
搭着十三的手,我登上马背,他赞许地点点头,道:“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耸耸肩:“卖了好,不用嫁了。”
他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拍马前行。
一路上,我一直只敢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保持平衡,感受着风声鼓动着他的袍子温柔地敲打着我的脸,只觉得心满意足。
“这是……”我跳下马,纳闷地看着眼前的颇为熟悉的建筑物,忽地想起大学时游过的北海,不禁叫道:“白塔?”
他微笑着点点头,拴好缰绳,率先走上了楼梯。
到了顶层,只见空荡荡的了无一物。我纳闷地看向十三,他挑挑眉,先向外面的栏杆走去。
我跟过去站在他身旁,只觉得心似乎要飞了起来——
好一个如血夕阳下的琉璃世界!
厚厚的一层雪铺在已冻结了的水面上,在晚照下熠熠生辉,整片染上了一层赤红而又泛着淡淡的白,红白参差间深深望去却又是无限的透明。远远的山峦间,落日正要慢慢藏起她妍丽的脸——
我一瞬不瞬地望着这美景,只怕一眨眼,夜幕就会将这一切卷走。缓缓地张开手,我尝试着拥抱这只有我、和我身边这个男人的二人世界。
落日沉没,黑暗渐渐降到身边,而我的心里仍是灿烂一片。
轻轻地转过头去,正对上十三颇为严肃的脸,我心中一跳。他却马上扯开笑脸,道:
“洛洛,送你的雪漠落日。你的生日,自己却都不记得。”
我只觉得喉头有些梗梗的说不出话,幸好夜色不会出卖我的表情和我的心。
他只慢慢地道:“我们都是一样。苍茫大漠,漫漫草原,越是到不了,越是放不下。所以送你,把它放在心里,带在身边。”
我渐渐看清了他的侧脸,低垂的眼睑里蕴藏着些许破碎的狂热和憧憬,些许郁结的伤感和无奈。我突然发觉,这才是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我歪歪头看着他,微笑道:“十三,我们逃走吧!”逃开那些是是非非,逃开那些事与愿违,逃开从今以后你不得不选择的争夺倾轧,逃开那些你避无可避的人世浮沉……
他一凛,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我。我渐渐冷却下来,笑道:
“痴人刚刚说了个梦,现在梦醒了,我们走吧。”
气氛略有些沉重。下了马,我们两人好半天没有说话。
夜风吹在脸上略有些刺痛,我却恍惚地想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而他却知道,却记得……即使他现在没有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我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用自己的未来,搏着赌一赌他全部的真心?
举头望去,已是满天星辰。我心中一动,正待开口要他也抬头看星星,却见他也似要说话,两个人同时“呃”了一声,又不禁同时一笑。
这时前面却走近一个青色的身影。十三只急急说了一句:“你快回吧。”
说着他抛下我,笑着迎上那人,我看到,那是十三福晋,她侧眼瞄了瞄我,偎向十三,眼神里没有张扬,没有得意,只是好似看到一只冬夜中的小猫般不屑而怜悯。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我霎时有些脑筋打结,待反应过来,心已经越来越痛,从钝钝的疼到尖锐的疼。我紧拽住衣角——突然发现那是十三的外袍,刚刚下马时为我披上的——而它现在好像也正讽刺地看着我:“你的感情耐不住寂寞,你没藏好自己的心,所以你注定要伤这第二次心!”
我一把抽下袍子,撒开脚步向前面的两人追去。
风不住地将我向后推去,好像永远不想让我赶上那两个人。我想喊住他们,却灌了一嘴的风沙,呛得我想哭。可是我必须往前走……
终于,十三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忽地转过头,快步迎了回来。
一看到他的脸,我突然间觉得自己那么委屈,拼命地咽回眼泪,急走几步,根本不敢看他,我低着头把衣服向他手里一递,扭身便走。忽地他大力地握住我的手腕,要迫我转过去 ,我死命背着身,使劲儿一甩,大步走开,眼泪已是喷涌而出——那是一只手重重地拧过心脏,滴出的泪水。
我不知道用了多久才走回两人合住的房间。推开门,可能今晚的宴会还未结束,十格格不在,却有一个眼生的男人背着手站在房中。
他回过头来,亲热地叫道:“洛洛!”是鄂伦岱。
我勉强笑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