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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得恐怖……
“谁说不是呢!”王妈仿佛找到了知己,一拍自己的大腿,“老爷有的是钱,多少好房子随他挑,可他偏偏相中了这里,也不管大小房型居住环境——更不用说价钱——得,一口气拍板买下!”
“这里不好吗?”卫兰闻到了王妈语气中不满的味道。
“我没说房子不好……”王妈瞥见卫兰一脸同情,这才定下心来,忍不住大倒苦水,“可这地方,说好听叫幽静,往难听了说,就是天高地远鸟不拉屎!交通不方便就不提了,你看看外面,”她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照例是黑黝黝的一片,连田野和别墅的轮廓都分不清楚,“一点人味儿都没有!一年到头,那些个邻居基本上都没有出现过,只有我们家孤零零地住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
怪不得……王妈看见自己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统统说出来。“是不是……连帮佣的人都不愿意来?”她试探问道。
王妈竖起大拇指,“乖乖!聪明!我跟你说,”她把脸凑了过来,“只要你肯留下来,工钱好说,包吃包住,一个月这个数字!”她伸出一根肥短的手指头。
她暗地里笑了起来,“您可真大方!”
“那是!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不能像以前那些女孩子一样,半夜偷偷溜走!”王妈笑得牙花都开了,“就这么说定了!工钱从今天开始算!”
第四卷 灵魂歌者 第四乐章 死之傀儡馆(二)
既然开了工钱,活儿自然要从今天开始干。王妈指示卫兰先去把老爷的晚餐收拾干净,然后再进厨房,接受王妈的调教。
卫兰有些怵那个老头子。她恭敬地站在门外,老远就听到老爷嘴里发出的“吧嗒吧嗒”的咀嚼声,每秒钟一下,极富节奏和韵律感。老爷光秃秃的头挡住了面前的电视机,所幸的是声音开得很大,足以让卫兰听得一清二楚。老爷的耳朵似乎不太灵光,她心里想。
“……近日,我市频发多起别墅盗窃案。盗窃犯手法娴熟老练,多乘屋主不在期间入室盗窃,显得极为轻车熟路,除盗走贵重物品外并没有乱翻乱动的迹象,疑为熟人作案或事先进行详细踩点。因此,我们在这里呼吁群众关好门窗,谨防陌生人……”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群众?得是什么样的群众才能买得起别墅,却又只把它当作投资的一种手段,消遣的一种方式?一般的老百姓只为买下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便累得呕心沥血,不得不为银行贷款作牛作马一辈子,而这些所谓的群众,却把这样高档的别墅空置,只留待一时的欢娱之用。
既然那么有钱,就算被偷走些金银珠宝,也只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没等她唇边的冷笑收敛起来,老爷就像后脑勺上生了一双眼睛似的,猛地叫了一声:
“卫兰!”
她迅速应了一声,心砰砰跳动得厉害。
“你说,”老爷头也不回,只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那手指头干枯如老树枝,“那贼不会光顾我家吧?”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也总比那穷贼来得有钱,”他慢慢转动着眼球,浑浊的视线里漫布着无机质的空虚,“要是被人偷了,我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呢?”
她顿时感到咽喉干涩无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老头子干吗跟她说这些?炫耀他的财富吗?可看这别墅里的一摆一设,没有一处不透露着朴实,不,说难听就是贫寒的气息。老得掉漆的红木家具,或许是老头家传的古董,还值上几个钱;可其他的家电,无非电视机(还不是等离子、液晶啥新鲜玩意,甚至连纯平直角彩电都不是!)、空调、冰箱之流,款式陈旧,没准也是老头儿用了不少年的货色——这些统统都是破烂玩意儿,简直无法与这崭新明亮又宽敞的别墅相匹配,甚至可以说是玷污!她不由陷入了幻想,在那些邻近的黑漆漆的空别墅里,又是怎样豪华奢靡的陈设,在装点着那高贵不凡的房间呢?
于是她动人地微笑了一下,“老爷,我想那贼是不会光顾这里的。”
老爷的反应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激烈,“为什么?”他哑着嗓子叫道,瘦削的胸膛激动地上下起伏着。
她盯着那又老又丑的脸看了许久,奇怪的是,她异常平静,“您忘了吗?电视上说小偷只进空门——王妈和我,会一直守在别墅里的。”
听到她的回答以后,老爷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手抚胸口躺了下来。“那倒是,那倒是,”他自言自语道,“有人守着,贼是进不来的……守着……”他的声音渐行渐微弱,直到弱不可闻。卫兰等了好久,直到听见老爷的鼾声响起,才确信他已经睡着。于是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边——她的脚步轻得简直像猫一样。
她开始收拾他吃剩的残渣。
在返回厨房的途中,她仔细研究着盘中的渣子:几根炸得焦黑的骨头,上面似乎还连着碎肉和血丝;比鸡骨头大得多,但又不像是猪腿那么大。看起来,老爷的牙口还相当好嘛,还能啃得动炸骨头。
她来到厨房,手脚麻利地把碗筷都收拾干净。看到如此能干的女仆,王妈的眼都笑开了花。把今后每日的动作交待完毕,卫兰又清楚地复述了一遍,居然一字不差,更把她乐坏了。两人很快便把手头的活全都干完了,连明早的早饭都事先备下。服侍老爷上床之后,卫兰便撺掇王妈早些休息,“您都累了那么多天,也该歇息歇息!”她的嘴有时候比涂了蜜还要甜,“这里先交给我吧!”
“要不是看你能干,我才不放心咧!”王妈笑眯眯地回房睡觉去了。别墅里的房间很多,因为上下搂不方便,所以主要的活动区都设在一楼,老爷和王妈的卧室也在楼下。至于二楼,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可供年轻的佣人使用。二楼有独立的卫生间和盥洗室,就在楼道的最里面,两旁则是黑漆漆的客房,每个房间都摆放着现成的床铺和桌椅,就像随时等待着客人入住的旅店一样。
可这里并不是旅馆,安排那么多客房干什么?
同时王妈还叮嘱她,不要住在老爷和她自己的房间上面。“你知道的,人年纪大了,就怕吵,尤其是脚步声。”她依然笑容可掬,“懂了吧?”
那就住在卫生间的旁边吧,正好在客厅的上面。她这样想着。虽然你们二位的耳朵很灵,可我却发誓,绝对不会发出一丁点脚步声的。
把手头的活儿全部忙完之后,她也上了床。楼下两位老人家早就关了灯,隔着厚厚的木门,也听不出有没有鼾声。她决定再等一会儿。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她睁着眼睛等了多久,只知道刚开始眼前黑糊糊的一片,如今可以辨认出清晰的形状,床头柜,椅子摆放的位置,甚至是桌上的纸和笔,她都历历在目。四周万籁俱静,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于是她轻轻从床上坐起来,纤细的双足刚一触及冰凉的地面,便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好,现在出发。她长吸一口,黑夜里沁凉潮湿的空气顿时涌满了她的肺部。她的双眼在黑暗中炯炯发亮。
第四卷 灵魂歌者 第四乐章 死之傀儡馆(三)
她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将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覆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毫无任何声音,门便顺风顺水地滑开一道口,一道足以令纤瘦的她轻松穿越的窄缝。没有月光,也没有哪怕一丁点闪烁的星光,卫兰昂起头,凝望着窗外乌云漫天遮蔽的夜空,那沉重的黑色纠结在一起,宛如一团化不开的哀愁。
滴答,滴答。
唯有不紧不慢的滴水声,时不时从夜中猛地响起,冲击着她的耳膜。那冷不丁自耳后响起的第一声滴水,便令卫兰毛发直竖,冷汗直流。
她循声望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反倒是欲盖弥彰,想要诉说着它背后的故事。卫兰定了定神,脚心不知不觉间已微微出汗,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圈哈气似的湿润印记。她双手摸着墙壁,一步一步朝卫生间走去——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滑行,在她的身后,留下的是一长串被汗水浸得粘腻的脚印。她那双已经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一刻也没有放松过警惕。
而那滴水声的确是从门后传来的。
她的左手已经摸到了门边的开关,只需轻轻一摁,电灯便会亮起,照得卫生间里面纤毫毕现;而她的右手则擒住了门把手,轻轻地,用力握紧——
开灯,推门,只在同一刹那间完成!
突如其来的耀眼灯光令她头晕目眩,几乎被刺激得流出眼泪。她眯缝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光线充足的环境。这是一间再标准不过的卫生间,横亘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浴缸,外面则是盥洗台与抽水马桶相对。卫生间的墙壁和地板都铺满了白色打底、淡红色为辅的瓷砖,显得简洁又大方。至于包括浴缸和马桶在内的卫浴用品,则是清一色的白,这样虽然稍嫌朴实无趣,但也不会喧宾夺主,惹人心烦。
那滴水的声音,正是从浴缸的水龙头里发出的。
可能是太久没有人使用了吧,那水龙头里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滴下来的水居然把巨大的浴缸装得满满的,一点都没有渗漏下去。卫兰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下来。果然是缺乏人手,她心里想,王妈一个人忙不过来,索性不照管这无人居住的二楼。她本打算把水放掉,可转念一想,还是让王妈亲眼看看比较好。于是,她仅仅伸出手去,拧紧了那过松的水龙头。
滴水声果然消失了。她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关掉了灯。她的时间本不算多,还必须有任务需要完成。冷汗粘在她的脚心,被冷风一吹,又湿又滑,可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失去平衡。她摸着墙边,慢慢地走到第二个房间的门口。
那个房间就在她所住的隔壁。
按照王妈的说法,那房间里本是没有人住的。兴许在卫兰来之前,曾有其他的佣人用过这些房间,可他们现在不在了……黑暗中,卫兰无声地拢出一个奇怪的笑脸,他们真的不在了吗?
会不会,仍然徘徊在这寂静无比的房子里呢?
她将手轻轻按在门上,感到门后传来一阵大得异乎寻常的力道;她越是用力,后者的力量也越是相应而增强。不是门被锁上了——她心里非常清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把住了门后,不让好奇的她进入那扇门,不让她亵渎里面的圣域。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几乎把整个身体都贴在那扇门上,仍然无法移动半步。她的手掌不知不觉已经出汗。
楼下突然亮起了灯,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沉甸甸的脚步上了楼,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嗓子,可卫兰依然听得出来那粗粗的声线,那声音临睡之前还和她打过召唤。
而现在却饱含着满腔的怨气。
“卫兰!果然是你!”王妈扶着楼梯喘了半天粗气,这才缓过劲来。她满脸都是不悦的神色,一上来便指责她:
“不是让你不要跑来跑去的吗?吵得老爷都睡不好觉!”
卫兰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支吾着回答,“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王妈不客气地举起肥短的食指,指着她裸露在地板上的光脚丫,叫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踩得地板咚咚响!不光是老爷,连我都被吵醒了!”
见卫兰低着头不吱声,王妈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语气也缓和多了。她继续说道:
“不是跟你叮嘱过了吗?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安分。我且说你们,一个人在楼上有什么可乐的?大半夜里跟跳舞似的,脚步声那么重!”
话说到这个份上,卫兰还能做什么?除了低头认错,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之后,她似乎别无选择。必恭必敬送走王妈,等到楼下的灯光刚一消失,她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她的脚掌轻轻在地板上滑动着,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跳舞?不,她向来对自己的技术抱有信心,根本不可能惊动任何熟睡的人,就算是一头打鼾的狮子,她也有把握静悄悄走过它的身边,而不至于惊醒它。可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该说那老头和王妈太过警醒呢?还是……?
一阵阴风似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肌肤,恰似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大惊之下,她险些惊叫起来。
那扇她久打不开的门,竟在这阵风的吹动之下,咯吱一声打开了。里面没有任何人,这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