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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号的信徒数量也在飞速地增长。因为除了参加夜战的战士之外,谁也不知道战争是如何胜利的。于是23号趁机宣扬是“手指”满足了它的祈愿。
它断言103号公主在这一胜利中什么作用也没起过,唯一拯救新贝洛岗的是真正的信仰。
“‘手指’拯救了我们,因为它们爱我们。”它煞有介事地说道,但却不知道“爱”这个词到底意味着什么。
155、百科全书:缝老鼠屁股的女工
十九世纪末,英国的各个沙丁鱼罐头厂鼠患成灾。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消除这些小动物。
在厂里养猫是行不通的,因为猫只会打不能动弹的沙丁鱼的主意,而不会费力去抓会跑的老鼠。
有人想出了用马鬃把一只活老鼠的屁股缝起来。这只老鼠被放脱后继续进食,但却无法正常排泄,于是在痛苦中变得疯狂暴怒,它四处追咬其他老鼠,变成了一只微型猛兽,对它的同类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恐怖杀手。
自愿完成这件肮脏工作的女工得到了老板的青睐,加了工资还被任命为工头。但在沙丁鱼罐头厂的其他女工看来,“缝老鼠屁股的女工”无疑是个叛徒。因为只要她们中有一个愿意缝老鼠的屁股,这个缝老鼠的屁股的令人厌恶的活计就会被继续下去。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56、激情中的朱丽
在“蚂蚁革命”的整个“右半脑”中诞生出那么多的全新概念,以致于它的“左半脑”很难跟上节奏,汲取这些概念并付之实施。到了第7天,它的有限公司已经可以自称位列世界上最多样化的公司之一。
节省能源、再循环、新奇的装置、游戏软件、艺术概念……各种想法纷纷从“神经细胞”中进射出来。除了经常国际互联网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一场微行文化革命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着。
经济学老师可不喜欢游戏,他整天都坐在电脑前管理着他们的账目。没有办公室,没有商店,也没有橱窗。他负责管理税务、行政文件和商标注册。
学校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蚁穴”了。它的占领者们组成许多生产单位,各自选定一个计划努力工作着。大家再也不为了摆脱白天的工作压力而纵情玩乐了。
“蚂蚁革命”的信息专家们在国际互联网上组织了一个全球性的论坛。
弗朗西娜就像一位日本专家照顾他的盆栽一样细心照顾着她的“下世界”。她并没有干涉“下世界”居民的生活,但只要生态环境出现一点不平衡,她就立刻加以改正。她知道必须使物种多元化。一旦某种动物开始迅速繁殖,她就制造出一种天敌。她采取行动的唯一方式就是增加生命形式。比如,她创造出野猫来控制城里过剩的鸽子。
然后她得创造出这些天敌的天敌,生态循环由此趋于完整。她注意到生态链越是丰富多样,就越和谐牢固。
纳西斯不停地完善他的设计。他除了在“下世界”之外还从来没举行过任何时装展示会,但却开始闻名全世界了。
运转最良好的子公司还算大卫的“问题中心”。他的线路总是十分繁忙,总有那么多人希望从他这里获得答案。大卫不得不把一郜分工作委托给些外界的公司,这样有关侦探和哲学的问题更容易得到解答。
到生物实验室里,姬雄把保尔的蜂蜜酒浓缩成一种白兰地,以此作为消遣。在十几支蜡烛摇曳不定的光线中,他装配起提炼酒用的全部装备:曲颈瓶、蒸馏器和玻璃管用以过滤、提炼酒精。这位韩国小伙子沐浴在带有甜味的蒸汽中。
朱丽来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设备。在孩子般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她抓起一支试管一口喝光了里面的液体。
“你可是第一个尝它的人,你喜欢吗?”
她并没有回答,又拿起3支装满了琥缱色饮料的试管大口大口地喝光了。
“你会喝醉的。”姬雄提醒她。
“我想…我……想,”年轻姑娘吞吞吐吐地说。
“你想什么?”
“我想今晚和你在一起。”她一口气说了出来。
姬雄朝后退了退。
“你喝醉了。”
“我喝酒就是为了找到勇气对你说这句话。你难道不喜坎我吗?”她问。
他看着朱丽,就像是看着一位女神一样。朱丽从来也没像今天这样快乐过,自从她开始吃饭以来,原本的削瘦体形消失了,曲线日渐丰满起来。革命改变了她的举止,让她举手投足之间更显直率,更有自信,甚至连她的步履也更见优雅。
全身一丝不挂的她把手轻柔地伸向姬雄那条越来越难以掩饰其激情的裤子。
他情不自禁地躺到实验台上,端祥着朱丽。
朱丽就在他身旁,在蜡烛的橙色光晕中,她的脸庞从来也没有如此令人销魂过。一缕发绺弯弯地贴在她的嘴边,此刻她所唯一梦想的就是像上次在夜总会时一样热情地亲吻姬雄。
“你真美,实在是太美了,”年轻小伙语无伦次地说道,“你闻起来真香……就像鲜花一样香。自从遇上你,我……”
她用一个吻打断了他的话语,然后又是一个吻。一阵风吹开了窗户,蜡烛熄灭了。姬雄想起身把蜡烛重新点上。
她拦住了他。
“不,哪怕是一秒钟我也不想浪费。我真害怕大地会突然裂开,阻止我享受这盼望已久的一刻。即使我们在黑暗中相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窗户剧烈地撞击着,玻璃几乎都要碎了。
她的手仍然在摸索着向前伸,这时她虽然看不见,但她的其他官能却被发挥到了极限:嗅觉、听觉,尤其是触觉。
她柔软的胴体摩挲着年轻小伙的身体。她那细嫩的皮肤与姬雄粗糙的皮肤接触在一起,让她产生触电的感觉。
在姬雄手掌的轻托下,她感觉到了自己那光滑柔嫩的乳房。她浑身大汗淋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是夜无月。金星、火星和土星在朝他们眨着眼睛。她挺起胸瞠,把一头浓密的长发披到身后。随着鼻孔在急促地呼吸空气,她的胸脯也在剧烈地起伏着。
慢慢地,很慢很慢地,她的红唇靠近了姬雄的嘴。
突然,她的目光被什么东西所吸引。一颗闪着明亮火光的巨大彗星刚刚从窗外划过。不,那并非什么慧星,而是“莫洛托夫的鸡尾酒”。
157、百科全书:萨满教
萨满教几乎存在于所有人类文明之中:萨满①既不是首领、祭司,也不是巫士和智者。他们的职责就在于让人类与自然重归于好。
【① 萨满:被认为具有特殊神通的巫师,能使自己的灵魂脱离肉体,与鬼神交往。鬼神帮其办事包括查出疾病、饥荒等一切灾难的原因,并采取相应的祛除法术。见于西伯利亚和亚洲一些民族,但在其他许多宗教中都存在着类似的术士,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在苏黑南的加勒比印第安人中,萨满教的入门学习期长达24天,分为4个阶段,每一阶段3天学习然后3天休息。学习萨满教义的通常是6位已届青春期的青年,因为这个年纪的人个性仍具可塑性。年轻的学徒们要学习传统习俗、歌曲和舞蹈。他们要观察并模仿动物的动作和叫声,来更好地理解它们。在整个学习过程中,他们除了咀嚼烟草叶和吸食烟草汁之外几乎不吃任何东西。他们会因为禁食和嚼食烟草而发高烧,以及产生其他一些生理病状。另外在教义传授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有危险的肉体考验,使他们处于生死的边缘,以此摧毁他们的个性。在这使人极度衰弱、中毒且危险的最初教义传授仪式结束几天之后,学徒们会“看见”某种力量,并且习惯于精神恍惚的鬼神附身的状态。
萨满教的教义传授仪式是人类适应大自然的模糊回忆。在危险的状态中,人们要么随机应变,要么永远消失。在危险的状态中,人们只是观察,不作判断,不加以理智化。人们学习怎样去忘记。
在入门学习之后,萨满学徒将在森林中单独生活3年。在这期间,他们只能单独在大自然中觅食生存。如果他能幸存下来,他就可以回到村庄,又脏又累,几乎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然后将由一位老年萨满负责教授其他教义。老师将尽力让年轻人能够把幻觉变成可以控制的“精神恍惚”的经验。
荒谬的是,这一基于将人类本性摧毁,使其回复到野生动物状态的教育实际上却使萨满变成了超级绅士。在教义学习结束后,萨满在自制力、智力和直觉能力以及道德观念上都比常人来得更为优秀。西伯利亚的雅库特①萨满拥有比他的普通同胞多3倍的文化知识和词汇量。
【① 雅库特人,西伯利亚东北部操突厥语的蒙古民族,自称萨哈人。】
根据《生物哲学》一书的作者热拉丁·昂扎拉格教授的意见,萨满不仅是口传文学的传道者,而且还很可能是其创作者。这种口传文学包括了构成整个村庄文化基础的神话、诗歌和英雄史诗。现在,人们发现在“精神恍惚的鬼神附身状态”准备过程中越来越多地使用了麻醉药和致幻的毒蘑菇。这一现象正暴露出年轻萨满学习质量的降低以及其能力持续的衰退。
158、“蚂蚁革命”的衰败
一只燃烧弹在空中飞行。那是一只带着不祥和凶险的奇怪火鸟,是贡扎格·杜佩翁“黑鼠”党徒们扔出的燃烧瓶。那只瓶子像毒龙一样喷出火焰。不断有燃烧瓶被扔了进来。栅栏门上的被单着起火来,散发出尼绒焦化的气味。一旦床单被烧尽,栅栏门便又将失去了屏障。
朱丽匆忙套上衣服。姬雄想阻止她。但窗外,革命正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发出痛苦的叫声。
她的肝脏急忙投入工作,将影响她正常思维的蜂蜜酒精全部过滤掉。现在不是享乐的时候,该行动了。
她朝走廊跑去。局势失得了控制。“蚁穴”中一片惊慌失措,合气道俱乐部的姑娘们像没头苍蝇似的来回奔忙着。占领者们搬动家俱,想把栅栏门上的洞眼给堵住。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们无法统一行动,以便在临时应变措施中少浪费些不必要的气力。
“黑鼠”们通过栅栏门发现了帐篷和展台,并对那发动了攻击。
在院子里,大家排成一条长龙,一桶一桶地递水救火。但蓄水池差不多快空了。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浪费宝贵的资源。大卫建改大家用沙土来灭火。
一只燃烧瓶击中了蚂蚁图腾的头部。这只聚苯乙烯昆虫着起火来。朱丽注视着火焰中那巨大的蚂蚁雕像。“不管怎样,火是无能的。”她暗自想道。至于莫洛托夫,她曾在百科全书上读到过,这位斯夫林的著名部长是一个最最险恶的反动派,这种燃烧弹正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的。
保尔的食品展台也陷入了火海。蜂蜜酒瓶在焦糖气味中炸了开来。
停在学校对面的警车始终都没有什么动静。革命者们想要回敬“黑鼠”的进攻,但女战士们四处传下朱丽的命令:“不要对挑衅行为进行回击,那样正中他们的下怀。”
“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们挨了耳光而不能报复的?”一个性急的女战士问道。
“就凭我们想要使非暴力革命成功的愿望。”朱丽反驳道,“也因为我比那些小流氓更文明。如果我们去和他们一般见识,那我们就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赶快扑灭大火,保持镇静!”
革命者们竭尽全力用沙土与大火搏斗,但“黑鼠”们的燃烧瓶仍在雨点般的坠落。有几个革命者有时也会捡起燃烧弹朝攻击者扔回去,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火势蔓延到了纳西斯的服装展台。他急忙叫道:“那些服装设计可是绝版,得抢救出来。”
但是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
纳西斯不禁怒火中烧。他操起一根铁棍,打开大门朝“黑鼠”们冲击。毫无意义的大无畏行为。他勇敢地战斗着,但很快就被解除了武装。遭到杜佩翁一伙毒打之后,他双手抱胸倒在了广场了。
姬雄、保尔、莱奥波德和大卫冲出去援助他,但为时已晚。“黑鼠”们四下散开,一辆“紧急医疗援助中心”的救护车仿佛偶然经过似的突然出现,立刻把纳西斯抬上车,在尖啸的警笛声中开走了。
朱丽再也按撩不住了:“纳西斯!他们想要采取暴力,他们要把他抓走!”
她命令女战士去政击“黑鼠”党。那一小队年轻姑娘冲出栅栏门,把“黑鼠”们追进了附近的街道。虽然与官方的警察部队周旋很容易,但要追了上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