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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怀疑我见鬼了,她会不会真的是鬼而不是僵尸?还是我的眼睛和脑子都出了问题?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可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变。
她忽然就张开了嘴巴,这让我又想起那些可怕的尸虫,可是这一次尸虫并没有从她的嘴里爬出来,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看到她张开了嘴不肯闭上,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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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她的嘴巴往里看去,发现里面似乎有一块白色的东西,她是不是要我把它拿出来?刚这么想着,她就冲我微微点了点头,幅度虽然很小,但我还是明显注意到了,我觉得我没有看错,她真的是点了一下头,难道她竟然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这并不奇怪,她能用生物电的方式让我听到哭声,就同样能利用生物电来感受到我的想法。
我想通了这个道理,就看到她又点了一下头,不过这次似乎点得颇为艰难,感觉不太能动弹了,只有嘴巴还是努力地张着,我赶紧伸出两根手指,把她嘴里的东西夹了出来,这是一块圆形的白色玉石,仔细辨认,那上面好像雕了一龙一凤,但昏暗中也不太认得清楚。
就这么一会儿,当我再去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暗淡无光,她的脸竟又变得越来越黑,并且迅速地塌陷下去,全身上下也迅速地收缩进去,没过多久,就成了一具酱紫色的干尸,跟这墓里的其它干尸没有区别。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巨变,傻傻地看着她呆了很久,我甚至用手去摸她的脸,摸她的手,才最终确认这的确是一具干尸,再也不会动弹了。我发现她凹陷下去的眼睛还剩下绿豆大小的一点点,却似乎正朝着顶上看,我随之抬头看去,那宽大的穹隆顶上,赫然是一副圆形的壁画,画的是正在盘旋飞舞的一龙一凤。
第十五章
我看了一会儿头顶的龙凤壁画,又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白玉,发现它们的图案原来是一样的,这僵尸临“死”之前把它交给了我,可见这块玉肯定非同一般,可我却不明白它到底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还是要死在这里,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得有些孤独,心里甚至希望那具僵尸还是好好的,至少让我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况且,其实她也一直没有伤害过我。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的光线忽然暗淡了下去,我低头一看,发现那支蜡烛已经烧到了头,闪了几下之后,就熄灭了,墓室里重归漆黑一片。
就在烛火熄灭的最后一刹那,我的眼角好像瞥到了什么东西,虽然想不起是什么,但我潜意识里觉得那东西非常重要,我赶紧摸黑找到了手电,打开了照过去一看,是一柄铁铲,就是我们用来挖盗洞的那柄铁铲!
在铁铲的旁边,那把斧子,还有师父的背包,都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我突然一阵激动,我又能出去了吗?
于是我又带着这所有的家伙,回到了被封住的洞口,学着师父的样子,把那些青砖一块一块地抽了出来,抽到十七八块就停了手,外面全是泥,果然被老头给填上了。
既然挖得进来,那也一样能挖得出去,我抱着这个信念,用铁铲猛干起来,可是一动上手就觉得不对劲,这回填的泥土非常松动,我把下边的挖空了,上边的立刻又掉了下来,泥土不停地掉在我的脸上,掉进我的眼睛、鼻孔还有嘴巴,让我觉得非常难受,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我还是不停地挖,可这些泥却像是永远挖不完似的,好在这下边的空间够大,我就把挖出来的泥全往墓室里堆。
仓促之间,老头果然没能把盗洞封得太严实,等那些泥堆得有半人多高的时候,上面就再也没有泥土掉下来了,我探头一望,立刻呼吸到了一阵清新的空气。
我一边在两侧重新挖一些踩脚的坑,一边顺着盗洞往上爬,很快就爬回到了管理室的房间,外边仍是黑夜,四周一片安静,那些哭丧的人想必也早已哭累了。
就这样走了吗?我在心里面问自己,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盗洞,我跟着师父来盗墓,顺便还想为民除害,却差点把命赔在这里,我没有兴趣再回去拿那具金缕玉棺,我不想再去打扰死者的安息;那具女僵尸已经彻底变成了干尸,再也无法为祸人间,但是我想,她的本意无非也就是在抗议而已,向那些破坏自己安息之地的人抗议。这片曾经的风水宝地,却被人们挖成了一片荒芜,她只是死不瞑目。
我悄悄地走到外面,拉了一车矿石回到屋里,然后把剩余的土和矿石全都填入了盗洞,那洞口虽然没法和原来一样,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了。
干完了这件事,天色已经蒙蒙亮,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在外边走动,那人也看到了我,却吓得掉头就跑,我不明所以,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顿时哑然失笑,原来我还一直穿着那件墓室男主人的袍子,刚才干活的时候,只是把袖子卷了起来而已,再加上满头满脸的泥土,看上去想必是有点像僵尸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赶紧脱掉了袍子,想把它撕碎了扔在垃圾堆里,这袍子在地下保存得极好,但这会儿已经快烂了,轻轻撕了几下,就像纸屑般四处飘散,再也不见踪影。我加快了步伐,仍然从山上爬了出去,翻到后山山脚的时候,我还四处找了一下,老头的车显然已经不在了。
他会不会还在那个招待所呢?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得去看看,老头虽然不欠我什么,可是他不该骗我,我不是想找他算账,但我得找他讨个说法。虽然那地方离这儿有点路,估计不下二三十里,但我想我走也能走过去。
我就这么一个人在山路上走着,可是很快就走不动了,一个晚上没有进食,我已经饿得不行,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辆大货正往我这边开呢,离我估计还有一百多米,我站在路边挥手示意,希望它能搭我一程,可是这货车没有丝毫的减速,就像完全没有看到我一样,呼啸着从我身边开了过去,还扬起了满地的灰。
我意识到我犯了错误,但这时后悔已经晚了,于是我继续慢慢地往前走,幸好过了没几分钟,又一辆大货从后面开来了,我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摊开了拿在手上,举得高高的,然后拼命地向车里的驾驶员挥动。
这回行了,货车果然慢慢地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一名三十多岁的驾驶员大声冲着我喊:“你有什么事?”
“师傅,麻烦您带我一程,我就去前边的镇上。”我客气地说。
他谨慎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点头表示同意:“上来吧!”
我拉开门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把手里的一百块钱向他递了过去,他看了看钱,就把手伸了过来,我以为他要接呢,谁知他一下就把我的手推了回来:“干嘛呢,兄弟!这点小事还跟我计较!”
我当场就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早已启动了汽车重新上路,嘴里还不停地哼着流行歌曲,我想他是一个快乐的人。二十多里路一会儿就到了,下车后走了五分钟,我就找到了那家招待所。
这时候大约是早上七八点钟,菜贩们聚集在街道的两边,我观察了一下,还是没有看到那辆老吉普车,看来老头真的已经跑了,不过既然来了,还是找一下好,只是我得先恢复一点力气,于是我找了一个摆在招待所对面的小摊,一边盯着门口,一边填饱肚子。
吃完早饭之后,还是没有看到老头,我就进去直接上了二楼,那间房门是关着的,我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没人应答,我拧了一下把手,门是锁着的,这下没辙了,算便宜了这老小子!其实我也没啥事,只是觉得这么被卖了一回心里憋气,就想找他要个说法,但真要碰上了,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我只好无奈地离开,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老头从下面上来了,他穿着一身老式的军装特别好认,老头抬头一看见我,傻了足有一两秒钟,然后突然就大叫着迎了上来:“好样的!小周!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就要过来和我拥抱,被我一把推开了,老头踉跄着退开几步,差点儿摔了一跤,但他还是一脸无辜地跟我装蒜:“我可是一直在担心你,小子!本来就想今晚再去找你的,可是你看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昨晚上中了风寒,刚刚配药回来呢。”
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老头还扬了扬手中拎着的中药给我看,我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脸色不好,大热天还穿着厚厚的衣服,整个人缩着发抖,看来还真是病了,我就问他:“昨晚上你不是被尸虫……”
“进屋里说!进屋里说!”老头连忙打断了我,然后就走过去开门。
我一想也对,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公众场合谈,就跟他进了房间,等关上了门,老头迫不及待地把袖子卷起来给我看,我仔细一看,那手臂上确实有问题,虽然伤口很小,但是伤口周围的大片皮肉都成了灰黑色,跟中毒了似的。
第十六章
进屋之后,老头就故作神秘地低声说:“那千年僵尸王吐出来的尸虫可厉害了,这回也算是我罗水土活该倒霉,中了这尸虫的阴毒,恐怕连老命都保不住了。”
“没这么严重吧?”我怀疑地问。
“干我们这行有句话,叫做‘宁被蛇咬,莫遇尸虫’,还有句话叫做‘十年阳寿,尸虫一口’,意思就是说被尸虫咬上一口,就得少活十年,我都这把年纪了,再减寿十年,岂不是命不久矣!”老头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凄惨,就差没哭出来了。
我本来是想好好招呼他的,这时看他说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肚子火就不知道该怎么发,只好冷冷地说:“你也就是少活十年而已,可我昨晚差点被你给活埋了!”
“我罗水土要是干出这种事,就让杨公祖师爷咒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你没干这事?那洞口是谁封死的?难不成是僵尸干的?”
“小周,当时的情况你不明白,我要是不先把洞口堵上,千年僵尸王可就跟着出来了,那东西一出来,那可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凶残至极!工地上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正在睡觉,估计全都会了账。”
“少给我危言耸听!实话告诉你,我在里边那会儿,那僵尸就一直没拿我怎么样!还什么凶残至极,你骗鬼去吧!”
“我骗鬼也不骗你啊,你想想,这僵尸只要口一张,百十条尸虫不就出来了,矿工们哪经得起这毒虫咬?不过我也正想问你呢,怎么你在里边就一点事都没有,我可是千想万想也想不通啊!”
“我没事你就想不通,看来你是真想害死我。”
“绝对不是!小周,其实我是为了你好,这墓里头的事我见的多了,有些人进去了一次,出来也觉得好好的,可实际上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他自己还不知道呢!往后可有苦头吃了!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是不是真一点事都没有,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咱赶紧想办法还来得及。”
我明知这老头胡话连篇,但这时也被他说得有些心里发毛,于是就把后来的过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我想这些事说说也无所谓,但龙凤玉佩的事我还是没提。
老头听完了,皱眉想了半天,然后煞有其事地说:“如此看来,那僵尸居然还对你有所顾忌……我明白了!你小子可是纯阳之体?”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纯阳之体该怎么定义?我虽然年纪轻轻还没真枪实弹地干过那事,但毕竟也看过什么激情小电影之类的,还自己帮自己解决过问题,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问题不好回答,于是就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
老头猛一拍掌说:“这就对了!那千年僵尸王虽然至阴至毒,但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她要是把你杀了,再到哪里去找你这么个宝贝!”
我无非最多也就是个处男而已,但我早就想摆脱这个称号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现在倒好,反而被老小子叫做什么宝贝!
“我算什么宝贝!她找着了我这宝贝,结果还不是死的更快!”我有点生气地说。
“这……这可真是奇了,照你的说法,那千年僵尸王竟然变成了一具干尸,这分明是元阴耗尽所致,她……她把这千年修炼的元阴都散哪儿去了?”老头有点语无伦次。
“咱们还是别东拉西扯了!”我打断了他:“就算你当时是被迫封住那洞口,可你骗我走到死路里去在先,这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