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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取下八宝琉璃灯塞入苏玉的手心:“这位娘子,这盏宫灯是你的了!”
昔日的美好时光已不再,而睹物思人却更叫她如鲠在喉,八宝琉璃灯入手的那一刹那,苏玉低低道了声谢,随后便要拎着花灯转身离开。
然而刚一转头,身子竟猛然间撞入一人怀内,苏玉还没有来得及退后半步,便觉整个身子一紧,竟似被那人紧紧抱住,随后耳边响起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豁然抬起脸,几乎是倒抽一口冷气的看向来人:“是你!”
季云亭垂下眸子凝视着苏玉的脸庞:“是我!”
苏玉震惊之下顿时用了极大的力气,想要挣脱他,然而季玉亭的双臂好像钳子一样将她紧紧桎梏在胸口,她几乎刚一推开又被压回了他的胸膛。
“放开我,放开!”她有些失态了,举起手中的琉璃灯就往他头上招呼,季玉亭手臂一挡,顺势就夺过了宫灯,他在她耳边小声的飞快道:“大街之上,玉儿这是要闹到人尽皆知么?”
季云亭一句话便让苏玉安静下来,她喘着粗气恨恨的盯着脚面:“既然被你找到,我哪里还逃的掉,我不会跑!”
听到苏玉这么说,季云亭压在女人肩膀的手指这才一根根依依不舍的松了开去,他顺势又紧紧攥住了她的一只手,朝女人使了个眼色:“这里不方便说话,玉儿跟我来!”
季云亭转身朝着集市外当先而走,然而攥着她的大手却一直紧紧握着,似乎生怕她突然飞了一般。
苏玉无奈,只得半拖半拽的被他拉着往前跑。她心中焦急,频频回头,原本与卫星楼约定的见面之地宝翠楼,也在视线中越来越远。
不多时,季云亭就拖着她上了一条停在大龙湖畔的花船,船夫闷声不响,三下两下便将船给撑的老远。花灯会上人流如织,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条突然消失在湖边的花船。
淡碎的星光洒在湖面之上,岸边鼎沸的人声也渐渐远去。
苏玉坐在舱中偏着头看向湖面,一转头,正对上他滟潋的凤目。
她不开口,他也沉默的坐在一旁,一时耳畔只闻哗啦啦的破水行舟之声。
“玉儿,这些年,我一直在到处找你!”好半天,季玉亭率先开口。
“嗯,如今你找到了我,又打算如何?”苏玉终于正视他的目光,他这几年外貌几乎没有多大变化,发髻上还带着她当年送给他的玉簪,一如既往的俊眉修目,气质高洁。
“跟我回季府,我会给你换一个新的身份,我娶你!”他一字一句道。
苏玉淡淡一笑,然而心中却是烦闷无比,他是她的初恋,他们有美好的回忆,然而在改朝换代之后,一想起那些甜蜜的回忆她都会忍不住心痛。
所以以前的人和事,她宁愿不再见,不再想,因为所有的事情不可能回到原点,而她也成了落架的凤凰,这样今昔对比,让她根本不想再见这些故人。
如果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这几年,也许她早就选择追随父皇母后的脚步了吧!
“季玉亭,季家不是你的,而我……现在也已经不爱你了!”她的心已经被复仇填满,容不下这些过往的感情纠葛,就当是她欠他的吧!他在逃宫之日没有选择和她一起逃亡,而是选择了季家,如今回头再来说这些,她也觉得讽刺。
“我现在过的很好,并不需要你的怜悯!”苏玉伸手拉下自己蒙面的黑纱,季云亭沉默的望着她,她艳绝一笑:“你也看到了我的脸,凭这样一张脸,怎么能嫁进季府?若是你族中人问起,你又该如何解释?云亭哥哥,今日我还叫你一声哥哥,希望你不要向旁人透露我的行踪,就当今日没有见我可好?”
“既已失而复得,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他眸中瞬间掀起万千波澜,似含恼怒:“玉儿,你是一直在恼我当年没有同你一起逃出京城么?”
“怎么会?”苏玉笑着摇了摇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尚且各自飞。你我那时不过未婚夫妻,父皇都未明旨让你尚我这长公主,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也不过是少年时的一段青涩过往而已,我早就记不清那感觉了,莫非云亭哥哥你还念念不忘?”苏玉假作惊诧,只是袖子中的拳头紧紧捏着,指甲全陷进了肉里。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夜也是这般提着八宝琉璃灯,之后御花园中的那一撞,一抬头对上他那一双清灵的凤目,刹那怦然心动。
公主看上了当朝首府宰相季大人的公子,之后也是落入俗套的才子佳人戏码,但她却是满付了所有的少女真心,爱慕,怀春,小路乱撞,心心念念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时他一直冷冰冰,对她爱理不理,宫变的前夜,她刚刚又去父皇的太极殿中痴缠,嚷着要让父皇为他们赐婚。
“我儿真的想清楚了吗?似云亭这般未来的国之栋梁,如果只是做驸马,让他有志难伸,日后定会埋怨皇儿,夫妻间定然难得和美。”大炎朝历代有条不成文却约定俗成的规矩,凡是尚了公主的驸马,哪怕再有才华,也只能一切以公主为先,并渐渐的从官场中心被排斥开去,只能领个闲散差事而已。
可以说,当了驸马虽然是富贵一生,却也不能再有任何政治抱负。炎帝一向对季宰相的这个二儿子很欣赏,并不愿意他的前途就此断送,因此这才几次三番都没有答应苏玉的赐婚请求。
然而那个时候的公主,一向都只有别人顺从她,又何曾为他人想过?
“难道父皇就为了朝廷多一个有用的人才,而给女儿塞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做驸马吗?似女儿这般明珠皓月,难道不该配这天下间最出色的男人么?难道父皇您忍心,看玉儿日日夜夜承受相思之苦吗?”
“可是季云亭他……”炎帝还在踯躅,难得的人才,就这样尚了公主,以后都不会再有作为了。
“我不管,我就要他,除了他,女儿不嫁任何人!”她斩钉截铁,不给自己任何退路。
为了要到那一纸赐婚,她记得自己跪在父皇的龙案下,抱着他的腿耍赖混闹整整哭了三个时辰,最后父皇终于还是拗不过她,大笔一挥,写下了赐婚诏书。
父皇毕竟最心疼她,虽然牺牲季云亭的才华有些可惜,可是父皇更想要看到的还是女儿欢喜吧!
苏玉思及从前,再想起当年的所作所为,只觉自己那时真是单纯,自私,又残忍!
拿到诏书的第二天,宫里的老太监还没有来得及去季家宣旨,唐宵掀起的那场叛乱就爆发了。
再然后,大军杀进了皇城,大炎宫中瞬间变成修罗地狱。她在大国师的护卫下仓皇逃离皇城,然而路过季家府时,她仍旧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将大门敲的山响。
“云亭,云亭哥哥!”她的声音因为焦急惊恐而变得凄惨尖利:“唐宵叛国了,快跟玉儿一起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但季家的那两扇朱红大门,终究没有为她打开。
混乱从皇城蔓延到皇都的每一条大街之上,家家户户门扉紧闭,整条街上只有马蹄飞奔的重响,每一下都踏在她的心上。
那一刻,后有追兵,前无去处。
一瞬间,她的天灰了,刹那便有种丧家之犬的感觉。
浑浑噩噩的被大国师捞起带上马背,他们不知跑了多远,身后跟着大批宫中逃出的妇孺,她们的尖叫声越来越少,耳边全都是流箭呼啸而过的声音。
那个时候苏玉心中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属于她的少女时代已经结束了。
泪水流的再多又怎样,哭不回父皇,也哭不回江山,唯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方能报仇雪恨!
“苏玉,苏玉!”季云亭的呼唤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她再次看向他,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冰凉:“季大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玉儿已经成婚了?”
“我知道,那人名叫卫星楼!”季云亭眉心微蹙:“在驿馆我就看到你们住在一处,不知你如何和这人搅到一处?此人锋芒太盛,不懂韬晦,如今又牵扯到诸侯和朝廷的争斗,只怕难有善终。”
苏玉眸光一闪,冷冷看向他:“季大哥说的是什么,玉儿听不懂!我家族亲人尽遭屠戮,早就已经置身地狱,不得善终?哈!”
季云亭黯然:“玉儿!”
苏玉绷着一张脸:“话说完了么?说完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算碰到,也要装作不认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连,免得被夫君误会!”
“你真的。。。。。喜欢那个卫星楼?”季云亭有些艰涩的开口。
“季大哥既然在驿馆见过我家夫君,自然知道他无论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人我不去喜欢?那我要去喜欢谁?”苏玉瞥了他一眼:“所以季大哥,我现在过的很好,夫君更是体贴温柔,你若是真心爱过我,以后便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如果说,我做不到!”季云亭再次开口:“如果说,我非要强求,带你回京呢?”
“往事已矣,恕难遵从!”苏玉豁的一下站起身,大踏步走到船舷之上,脚下湖水翻滚不休,她抬起一条腿悬在船外,冷冷的看着季云亭:“调头,将我送回岸边,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危险,快进来!”季云亭激动下便要冲过来。
苏玉身子一侧避开季云亭的手,满面冰霜厉声道:“我已为人妇,今日这般私下相会已是不妥,既然已经嫁给了卫星楼,那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的生死,那就更不劳你来操心!”
白色的月光仿佛在她脸上染上一层寒霜,而女人的目光既坚定又凌厉。
他们一个站在舱中,一个站在船头,就这样静静对峙着。
男人幽深的凤目中翻滚着激烈情绪,好半天,季云亭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打滚求个评~~~~~!
☆、第二十六章 一吻倾情
宝翠楼的大门口前彩灯辉映,各色光晕交织在卫星楼那张过分完美的脸上,让过往之人无不纷纷侧目。
胤朝民风还算开放,而且每月的花灯会本就是给年轻男女们提供相识幽会的场所,因此卫星楼不过在宝翠楼前站了一小会儿,他脚下已经被那些大胆的姑娘们扔了一地鲜花,远远看去就像是站在花丛里的一个金子招牌。
“敢问公子可是一人来赶花灯会?”有姑娘忍不住大胆搭腔。
卫星楼:。。。。。。(这谁呀?莫名其妙!)
“公子怎么不说话?”
卫星楼:。。。。。。。。(好烦,苍蝇一样!)
“公子,奴家小翠,相和公子交给朋友!”
卫星楼:。。。。。。(娘子怎么还不来,娘子迟到了,这个习惯不好!再不来,我就生气了!)
一个时辰后
“公子,奴家请你一起去游湖可好?”
卫星楼:。。。。。。(娘子怎么了?要不要去找找?万一我去找,她又来了怎么办?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又一个时辰后
花灯会最热闹的时辰已过,而大龙湖畔的商贩们也纷纷开始收摊了。原本刚才卫星楼身前那些绞着手帕,眼中含情脉脉,不时偷眼打量他,跃跃欲试的女子们也一个个自觉无趣,渐渐散去。
“这位公子,我们店要打烊了!”宝翠楼的掌柜从里面跑出来,对着卫星楼做了个揖。
卫星楼瞥了他一眼,脸色很臭:“那又如何?”
掌柜的讪笑,手掌在空中朝外扒了扒,示意他让开:“您正站在大门中间,我们可怎么关门呢?劳驾您,让让!”
苏玉提着花灯赶到宝翠楼时,看到的就是卫星楼一脸面瘫状袖手矗在宝翠楼前,在掌柜的吆喝下,慢慢挪动脚步,朝外让了一寸。
那掌柜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十分同情,一幅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道:“这位公子,你在这里站了一晚要等的人都没有来,那就是不会来了,夜深了,赶紧回去吧!”
掌柜话音刚落,还在远处的苏玉便扬声道:“夫君,我来了!”
嘎?
一旁的掌柜立马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忙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指挥伙计们关门板。
然而掌柜的一双眼睛,却忍不住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这般俊俏的翩翩公子等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无怨无悔?
繁华褪尽,除了大龙湖里那些莲花灯还有些未曾随水漂去,街面上已是黑黢黢一片。
远处青色的牌楼间,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人单髻蓝衫,细腰窄肩,黑巾覆面,混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她手中提着一盏八宝琉璃灯,脚步不急不缓的走来,微风掠过,吹得她额前的刘海随风飘扬。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装束,明明连面貌都蒙在黑巾之下,明明那眉心之间有道血样的长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