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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愕的抬起头，用著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哭了，他在我面前哭了，那个永远在我面前总是强势的男人…哭了。
「对不起。」
他颤抖著嗓音，说著这三个字。
「为什麽跟我道歉？」
我疑惑的问著。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
23
「你…。」
我错愣著，不知该做出什麽反应。
「原谅我…。」
他痛苦的低吼道。
而我则依旧是错愕的将脸依在男人胸前，久久不能言语。
「为什麽会这样？」
我失神的念著。
我是该恨男人的…但现在却恨不了…我是该让男人痛苦的，但现在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却在泛疼…。
「说你恨我…。」
我惊慌失措的拉住男人的手，双眼无主的盯著男人略嫌湿润的脸庞。
「说你恨我，快，说你恨我。」
男人对著我的反应，有些不能适应。
「说你恨我，我叫你说你恨我。」
我用力的抓住男人的双手，剧烈的摇晃著他。
我怎麽可以忘记，怎麽能忘记，男人对我做的一切一切，怎麽可以这样就简单了事？那我先前的伤痛该找谁负责？我被残缺的灵魂该找谁补全？
怎麽可以这样就算了？如此的简单，如此的容易？
「我就你说你恨我！」
我大声的吼著。
而男人则是紧抿著唇，一言不发的看著我。
「说你恨我阿…。」
我的力道渐渐的变小，然後，我又哭了。
我发现我竟恨不了男人…他笑，我也会开心，他哭，我的很痛…。
我害怕这样的感觉，我不敢面对这样的我，这不是我…不是我！
「伊呀。」
开门的声音响起，然後接踵而至的，是男子挂著阴冷笑容的脸庞。
「这种擅自在人家地盘上走动的老鼠…是不会讨喜的喔。」
男子一字一句，缓慢的说著。
然後我的脸色，逐渐的惨白了…。
24
「你想干麻？」
男人几乎是立即的，将他高大的身体挡在我面前，护住我。
「对兰的东西，我是不会怎样。」
男子边说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把枪，瞄准男人的心窝。
就像以前的场景一样…兰…男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是兰？是男人？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只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又挡在我身前。
我又要再次失去什麽东西了…？
「不要！」
我惶恐的失声尖叫，然後发疯似的跑到男人面前，用力的抱住他…。
我不能再承受…承受失去珍贵的痛苦…不能，如果又再次失去的话…定会疯掉…一定会疯掉！
「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吗？」
男子兴奋的问著。
「放过他…。」
我虚弱的哀求著。
「然後让你们两人远高飞，白头偕老幸福的过一生？你觉得我的度量有这麽好吗？」
「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拜托你，放过他。」
我仍然是死抱著男人。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说对不对？」
男子脸上挂著微笑…很温柔、很温柔的微笑，却让我感到一股寒意打从心底涌了上来…。
「还记得游戏规则吗？」
他问著，语气是更加的兴奋。
男子的话，使我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真的是好久没完这种游戏了，真怀念…想玩吗？」
「不要！」
我泪如泉涌…声调亦十分激动。
「不要？你确定？」
男子笑容顿时阴寒了起来，然後，他修长的手指，扣下了版机，枪投瞄准的是…男人的…额头！
「你杀了我…要杀就杀了我，不准动他！」
我加大了抱男人的力道，身体剧烈的颤抖著。
杀了我…不要再动到我最重视的人了…不要再这样了…。
「有种你枪就开下去，不准动到他。」
而男人则是用手轻柔的拥住我的双肩，冷声的说道。
「啧啧啧，又是这种场面，兰的东西果然和兰一样，都是一个样子。」
男子伤脑筋的皱起眉，而枪口依旧是瞄准男人的额头。
随後，男子又重新挂回笑颜。
「你确定你不玩？只有这个游戏，可以救他喔。」
男子自怀中掏出第二把枪，在手上随意的甩呀甩的。
「…。」
我抿著唇，不知如何做决定。
我怕…怕男人最後又跟兰一样，将枪头瞄准自己…我好怕。
「怎麽？还是不要？」
25
语罢，男子打算收回枪…。
「你确定，你会放过他？」
我面如死灰的问著。
「说到做到。」
「我…我玩。」
一字一句，我说的很痛苦。
「很好。」
男子满意的说完，便将手上的一只枪丢到我和男人的面前。
「接下来，就看你了喔。」
看著地上的枪，我挣扎著…犹豫著…最後慢慢的蹲下身体，用湿热的掌心，握住冰凉的枪把。
「把枪给我。」
男人温柔的嗓音，自我身後想起。
令我心下不由得一惊，然後使力握住枪把…。
「不要。」
我反抗了男人的命令。
「我说，把枪给我。」
男人伸出手，打算拿走我手中的致命武器。
「不要！」
我尖叫著，然後退离男子一大步的位子。
「不要…我不要再来一次…求你别跟兰一样…。」
然後我将枪头指向我的太阳穴…。
「不准扣板机！」
男人爆出了一阵紧张的怒吼，随後快速的朝我扑来，握住我拿枪的手。
「放开我。」
我大力的扭转著手，用力的挣扎著。
我不能承受再次失去珍贵的痛苦，若要一个人死的话…就让我死…让我死！
碰！枪声响起，我错愕的抬起头，对上男人同样错愕的目光…。
最後，男人的目光变了，由错愕转为放心…由放心再次变成柔情，由柔情再次变成…空洞…。
然後，我身上的重量变大了，男人的身体，将全部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血则是浸湿了我的上衣，染红了我的身躯…。
「不要！」
我失声的尖叫著…尖叫…不断的尖叫，不停的尖叫…。
泪水，流的更多、更多，弄湿了男人垂下的发丝…。
这次，男人的手，没有将我抱入怀中，男人的嘴，更没有那种极温柔的嗓音，对著我说著别哭…。
我又失去了…我又自次亲手…杀掉我最珍惜的人…。
26
我坐在医院的急救室前，双眼无神的看著自己双手上的血迹，身体依旧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著。
男子死了，被男人贴身保镳所带领的手下给杀了…。
每一分，每一秒，男人都在和死神搏斗著，我的十指纠缠在一起…不停的扭转著，下唇几乎要被自己的利齿给咬出血丝…。
「帮主的命很硬。」
男人的贴身保镳将一条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绿色毯子，照到我身上。
「为什麽你们不杀了我？」
我露出一抹苦笑，问到。
我杀了他…我杀了男人阿…我杀了你们的帮主阿…。
「杀了你，等帮主醒来，这帮兄弟都不用活了。」
话落，他自胸前拿出雪茄，点燃，然後含入双唇中。
一样的味道…男人的味道…雪茄。
「可以给我一根吗？」
我要求到。
「…我以为你不抽菸的。」
然後他将雪茄递了一支给我，然後为我燃上火。
看著雪茄的菸头燃起的红点，我没有犹豫，轻轻的用唇…含住雪茄。
这是男人的味道，让我有种又被男人疼爱的感觉。
很幸福…。
幸福…我的泪滴了下来…男人是这麽努力的想给我幸福，而我则是把他推开…。
「你相信你们帮主会活起来？」
我用手指将雪茄夹开，口中吐出一口白烟。
根男人抽菸时的动作一样。
「会的，我们对帮主都很有信心。」
他笑的很坚定。
「是吗？」
我又吸了口雪茄，然後吐出了第二口烟。
「你难道不相信帮主？」
他反问我。
「不…。」
我又吸了口雪茄，整个人就像菸一样，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让我终於知道，为什麽男人会吸雪茄…因为…很舒服。
「我相信他，我等他。」
然後我笑了…露出了一抹打从心底的微笑。
这个笑容没有讽刺，没有勉强，更不可能会有痛苦。
这个笑容，充满著温柔…虽然是淡淡的，不过…很美。
这个笑容，是我准备送给男人醒来的第一个礼物。
等男人醒来後，我要用这个笑容告诉他，不恨他…反而爱他。
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等著，男人在用他温柔好听的嗓音，对著我说这句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