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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山庄,曲华裳逼出了顾百岳幕后的鬼面人,大家又以为鬼面人才是事情的主谋,丝毫没有把司徒千机放在心上。但是,要知道,在开封城外设下重重机关引人上钩,最后差点一具干掉曲华裳、白玉堂和展昭的,应该是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司徒千机啊!
而且司徒千机虽然与顾百岳同时效忠襄阳王,两个人在楼中也曾经一度结盟,但看起来他俩之间却并非是铁板一块,甚至可能有不同的目的。
那么司徒千机他,到底知不知道,顾百岳手中有一份混元长生丹的药方呢?如果说顾百岳被襄阳王收留是因为这份绝世的药方,那司徒千机……又是为了什么呢?
司徒千机手中……有一个绝世的兵刃。
唐孤影。
曲华裳心中一凉。唐孤影的存在简直就是个噩梦,论单挑,现在的白玉堂、展昭和曲华裳都打不过他,加在一起也未必能,而且他还打不死。
“敢问夫人,有关于你们那位门主的传说之中……是否有讲了该如何克制他?”曲华裳忍住心中的凉意,慢慢问道。
“这个……”唐夫人面色犯难,“倒是从未听说过。毕竟这位门主只是个传说,如果不是曲姑娘和玉堂你们亲眼见过,恐怕我是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他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机关术虽然精妙绝伦巧夺天工,但毕竟是人力所能及的范围。而把自身制作成傀儡,或者是制作出像人一般的傀儡,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
“我之前一直用那位门主的故事来告诫泽儿,机关术再精妙,也只不过是方便人类的工具。而一切妄图把工具变成活物的行为都是禁忌。生命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它只有一次,独一无二,这是上天的恩赐。天地轮转,万物枯荣,生死轮回,都是天道,有生必有死,没有什么是长久存在的。所以人顺应天时就好,生死由命,也不必去做什么妄想违抗天道的行为。可那位门主的做法……如果他真的存在,恕我不敢苟同。”唐夫人叹了口气,很严肃的说道。
“不过那位门主把自己做成了傀儡,这就说明这还是一种机关术,区别只是它更加的匪夷所思精妙绝伦。既然是机关术,就有控制这个大型机关的核。只要找到傀儡的核并且毁掉它,就能摧毁这个傀儡了。”
“谢谢夫人提点了。”曲华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虽然唐夫人这么说了,但是要找到唐孤影的核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他全身上下都是机关,不靠近都能攻击你,根本无法近身,即使能够放倒他,谁知道他把核藏到哪里去了?那核又长什么样子?
或许可以试试用火烧的办法,把他困在一处地方,再放一把大火。傀儡是由金属、木头等物制作而成,而且在外壳上会刷好几层桐油来防火。但唐孤影的外壳毕竟是人,是肉身,是可以被火……湮灭的。
但曲华裳下意识的抗拒这种方法,这让她有一种杀人的罪恶感觉。即使唐孤影已经死了,再“杀”他也不过是毁掉这件兵器,放他去安息。但是当他站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看着你的时候……那张跟原来一模一样的脸……谁又能说他不是活的?
手背上一暖,曲华裳回过神,发现白玉堂把手覆盖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五指顺着指缝插进去扣紧了自己的手。被白玉堂的手紧紧扣着,曲华裳有一种淡淡的安全感。她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同时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不可战胜的。
“既然这样,那么夫人……唐君溪的事情,就请拜托您在他醒后再告知于他了。”打定主意之后,曲华裳转了话题,“有些话我知道自己说不太合适,但唐君溪现在毕竟是我的手下,不管他日后决定回唐门或者是留在百花楼,我都尊重他的意愿。”
“我明白,你是个好孩子。”唐夫人微微一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君溪也是个好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错不在他,他失去了双亲也是受害者。如果他愿意回来,我当然很高兴,毕竟泽儿只有他这一个兄弟,他们应该互相帮衬。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唐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唐门于他而言毕竟是个伤心的地方,当年他虽然年纪小,但未必没有记忆。在他自己能够想开之前,还是在外面比较好。”
“多谢夫人成全。”曲华裳对着唐夫人恭恭敬敬的一拱手。
“此番既然来了,就好好待几天再离开,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况且现在山中下了大雪,交通不便,贸然离去只怕危险。”唐夫人见事情差不多已了,便转而留曲华裳他们多居住些时日,“我唐家堡雪中之景也别有一番风味,可以让泽儿带着你们四处转转,也带上君溪散散心。”
“正有此意,之前还怕夫人厌烦呢,那就叨扰啦!”曲华裳粲然一笑,显得很是开心。
唐夫人招手叫来一位很年轻的唐门小哥来给曲华裳和白玉堂带路,带两个人去客房安顿好,然后再四处转转,等一会儿吃饭了再回来。雪越下越大,但是唐家堡地处山中,地势奇异,雪落到了这里反而变小了不少,不是很冷,赏雪景也刚刚好,再巧妙不过。
“你给唐君溪下了什么药?”两个人顺着路边慢慢的往前走,唐门小哥很识趣的跟在身后不言不语。这个时候,白玉堂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曲华裳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表示自己不明白。
“别装傻……”白玉堂叹气,抬手揉了揉曲华裳柔顺的长发。他呵出口的气很快变成了白烟在空中消散,短暂的阻隔了两人的视线,“你给唐君溪下的并非是昏迷一类的药粉,也不是什么毒。虽然你的本意是让他睡上一觉好好歇歇,但是我相信,在这本意之上,你还会有别的目的。”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曲华裳忍不住撇嘴道。
白玉堂莞尔,他抬手刮了刮曲华裳的鼻子,又掐住了她有点冰冷的脸蛋:“那是自然,除了五爷我,还有谁会这么了解你这个死丫头。”
“唔,你说的没错。”曲华裳有点小开心,她得意的一笑,点点头,“我确实给唐君溪下的不是迷药,而是一种可以让他做美梦的东西。”
“哦?”白玉堂挑眉。做美梦?直觉告诉他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三生酒,魂返香,酒醉三生烟云过,香浮魂返一梦遥。那是一种叫做魂返香的毒药,点燃之后入睡,可以让人梦到最想要的东西。在香燃烬之前未醒的人,则会永远的沉浸在梦境之中。而若是把魂返香融化直接融入血脉,则化为剧毒之物,黑气三日后蔓延到心脉,心脏污染爆裂而亡。”曲华裳回忆着墨枫霜曾经说过的话,慢慢的复述给白玉堂。
“你还真的给那小子下毒了?”白玉堂略略惊讶。
“量不多,有我在,没事儿的。”曲华裳摇摇头,显得很是轻松,“没有下到他血脉之中,我怎么可能害人?我可是大夫。只是想让他做个梦……”
“可能是美梦,也可能是噩梦,就看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第118章 【百一八】梦魇
在曲华裳跟白玉堂在唐门之中携手同游的时候,唐君泽把被曲华裳药翻了的唐君溪抱回了房间之中。
这卧室就在唐君泽房间的隔壁,乃是之前唐夫人接到儿子的消息之后专门派人收拾出来的。唐夫人想了又想,觉得如果在以前唐君溪他们一家居住的那里给他安排房间,他见了难免触景生情,还不如就搬到自家儿子隔壁,兄弟之间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唐君泽抱着唐君溪进了门,把他放在床上,脱了外衣盖好被子,然后从怀里摸出了曲华裳扔过来的那枚小香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了唐君溪的床头。
虽然明知道曲华裳不会害唐君溪的,但是总觉得那安魂香的气味……有点不妥。
自己闻多了也想睡觉呢!唐君泽摸摸鼻子,起身去了隔壁自己房间,搬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和好多材料,一起打包拿去了唐君溪那里。然后他把所有的东西都铺在了桌子上,一边守着唐君溪,一边组装一些小玩意儿打发下时间。等到唐君泽装了半个机关小猪之后,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了翻来覆去的声音。
这是打拳呢?唐君泽奇怪的放下了手里的机关小猪,抬头看床上,他发现原本睡得好好的唐君溪现在正眉头紧皱,来回翻滚,面上还带了痛苦的神色。
“这是……魇着了?”唐君泽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他想叫醒唐君溪,但手伸到唐君溪的肩膀上时,忽然又停住了。
周围不知从何时起,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是……”唐君泽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围,然后目光落在了他放在唐君溪床头的那个香炉上。“小曲你搞什么……”他呢呢喃喃的说道,同时伸手想过去灭掉香炉。
“不要——”这时候,唐君溪忽然喊道。
“啊?你还要点着啊?”唐君泽撇撇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君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挣扎,好像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说弟弟你这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啊?”
唐君溪不说话了。
“得,你随便折腾去吧。”唐君泽等了半天,唐君溪没有再说话,他就摇着头走回了桌子前面,继续专心致志的组装机关小猪。之前在藏剑山庄打赌输了,他还欠展昭一个机关小猪呢,也不知道展昭要送给哪个姑娘啊……难道是丁月华?之前就看他俩眉来眼去不对劲儿了!没想到展昭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竟然如此厉害!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唐君泽自己一边组装机关小猪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唐君溪正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之中。
梦境里,他似乎是回到了久远的曾经,那时候他还在唐门,年纪还很小。唐君溪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这段回忆,在过去的二十年之中,他无数次的想回想起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夜晚,回想起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但是每一次都失败了。最清楚的一回,是他梦到了滔天的大火和无边无尽的血色,周围有人在不停的哭喊着,梦中的一切透着荒凉和哀伤。
这一次的梦境和以往不同,起初唐君溪梦到的,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影。有淡淡的光芒从绿影的缝隙之中透露下来,温柔的散落在地上,碎成斑斑驳驳的一大片。他仰着头看着那些绿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让人感觉无限的生机和活泼。
周围有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唐君溪记事起就从没感受到过这种感觉,但此刻他却觉得十分的熟悉——就好像是小的时候跟随在司徒千机的身边,如果完不成师父布置的任务就会被打手心,所以下意识的感觉手很疼一样——早已深深的印刻入骨髓之中,即使记忆被清洗,也依旧似曾相识。
但是这感觉又不同于疼痛,它不让人畏惧,而是让人欣喜,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不停的靠近……
“宝宝醒了吗?再睡一会儿,乖,娘给你扇风……”
是谁?谁在说话?
眼前斑驳的绿影渐渐分化出不同的形状,唐君溪终于看出来,那些绿色的影子是一棵开的十分茂盛的树的树冠,他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面,而那人抱着他在树下乘凉。
一旦影子清晰起来,其他很多被忽略的东西也都变得清晰了。
阵阵蝉鸣声,拂过的暖风,以及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嬉戏声……
现在是夏季,这里是唐家堡,这棵大树……在欧冶子别院外,嘉陵江畔。
这是唐君溪……童年的住所。
“娘……”唐君溪不自觉的张口,说出来的话都是软软绵绵发音不标准的,一听就知道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在。
“乖……”女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仿佛离得他很近。唐君溪迫切的想看看她,看看这个被他过早的遗忘了的母亲。于是他开始剧烈的挣扎,四肢乱蹬,在女人的怀里面扭来扭去。
“不要怕,宝宝,不要怕,娘相信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还有哥哥,还有伯伯,还有家人……”
怕?怕什么?为什么看不清楚她的脸?
唐君溪感觉很烦躁,他不停的张嘴却来来回回都只能说出一个娘字,而那女人的声音虚无缥缈,说来说去都是奇怪的话语,听不懂她在表达什么。
忽然,周围温柔的绿色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艳红如鲜血一般。
蝉鸣声消失了,嬉戏声不见了,风声变得更加剧烈,而且一点儿都不温柔——猎猎如刀斩一般凌厉无比,周围渐渐浮起哔哔剥剥的声音,有什么好想被烧开了。
烧开——这个念头在唐君溪的脑海之中一闪过,周围顿时热浪扑面。唐君溪奋力的挣扎,他想要逃离这里。那边过去就是嘉陵江,跳下去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