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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孪生兄弟便是白晨和白冼。白晨跟的师父是两姐妹中的妹妹上官环欣。上官环欣自小便不给他任何束缚,由着他的性子而去,楼中诸人又对他惟命是从,因而使得他生得这般狂傲任性。
十年之后,兄弟二人于天山之巅决斗,哪知玄楼的武功当真与清心寡欲之人相性更合,白晨因而败于白冼手下。姐姐上官红素要废了白晨武功,将他逐下天山,上官环欣不允,两人继而出手。白冼性子单纯,不懂什么江湖规矩,见上官环欣对师父动手,便出手相助师父。上官环欣始料不及,被师徒二人失手打伤,于是带着白晨忿然下山,并发誓与姐姐永不相见。
二人之后定居于昆仑白竹峰,上官环欣继续教导白晨武功。后来便遇到上官若愚的师父南靖王爷,自此情根深种。哪知这正是犯了玄楼武学的大忌,再加之那日相斗的内伤没有玄楼灵药总是不能痊愈,致使功力大减,这才明白姐姐当日所言并非妄测。只是她此时已是情难自拔,于是便发誓要创出一套不输于玄楼的武功来。只是卷才过半,南靖王爷便身陷囹圄,她虽旧病缠身,仍是冒死前往相救,最终有去无回,只留给白晨一套残卷。
她知道此卷未成,仍是难敌玄楼武功,因此临走之时吩咐白晨此生不可再上天山。
那日白晨告诉上官若愚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曾说过,这世上自己最怕见到的人,便是自己的兄弟白冼。
“他无欲无求,此时只怕已经真的成仙了吧。”他笑着说,“我却怎么也做不到,因此只求生生世世都能为‘人’便成了。”
上官若愚听完,只翻他个白眼,说道:“好个‘生生世世’,只怕你兄弟将他自己的欲望都送了给你,才养得你这个永远喂不饱的胃口。”
那时的她并不曾在意,反正这故事里的人和事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另一个传说罢了。只是今日真正需要面对之时,才赫然惊觉,这个从未谋面的白冼也正是自己最怕见到的人。
自东殿出来后,她心绪不宁,才踏出门便见洛东凡等候在外面,脸上的焦急被拼命地压着,见她走来,还是极勉强地扬了扬唇角。
上官若愚一时有些怨他,若不是要为他寻那劳什子水玉,她和白晨才不用冒着大险前去天山。转念一想,却又怪起了自己,只因自己想用剑谱去害朱景溟,白晨才会倾力相帮。这债兜了一圈,还是回到朱景溟的身上,这个以怨报德,卖友求荣的人,不仅害了她师父,害了她,如今还要害白晨,此人不诛,她死不瞑目!
洛东凡见她许久不语,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如何?”
上官若愚道:“我知道那开锁孔的钥匙在哪儿了。”
话一出口,只见洛东凡双眼一亮,满是欣喜。上官若愚心中却是长叹一声,想,你自是高兴,却不知为此我和白晨兴许便要搭上性命。
但事已至此,却也不容回头,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当下又说道:“我与白晨三天后便启程去寻那钥匙,只是这个地方,你不可同去。”
饶是洛东凡性子内敛,此刻却也不禁急道:“为何?”
“只因那地方,只有白晨可去。你放心,若是此番他也拿不到,那这天下便再没有人能开得那锁了。你虽不得剑谱,却也不用再担心它落人旁人手中。”
洛东凡见她面色凝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是事关重大,心却仍是不甘,正欲再说,上官若愚却已看穿他的心思,说道:“如今我与白晨以性命相搏,去为你寻那枫形水玉,你若还领情,便听我的,不要再多问。”
洛东凡一惊,问道:“什么叫‘以性命相搏’?怎么连城主也有关联?”
“说了不要再问。你再多问一句,此事我便就此撒手,再不去管。”
洛东凡见她神色有异,身子发颤难掩激动,知道她此番是认真的,便脸色一沉,后退一步垂首应道:“是,大人。”
上官若愚也知道他的为难,只是她亦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解释不得,唯有长叹一声。
回到宏理院吩咐了陈聪几句城中事务,便匆匆回屋收拾细软。她心不在焉,神思恍惚,不禁忘记了阿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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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白晨将城中事务交给青龙等四恭卫,与上官若愚一道出城去了。他从前出城总要乘坐马车,前呼后拥,这回却只有一匹单骑。那马儿亦不是什么神骏之物,不过是城中马厮中随意牵来的。
他褪下那原本繁复如云,层层叠叠的衣衫,只着一件白色长褂,外披貂皮围领,头束琉璃玉冠,腰悬盘龙翠扣,看上去便似一名王宫贵胄,平生高傲威严,教人不敢亲近,却又不忍释目。
上官若愚瞧见了,不禁埋怨道:“你就不能穿得正常一些?这样招摇过市,一路上得惹多少事非?”
他白她一眼,道:“我纵是穿得如你一般寒酸,也是一样鹤立鸡群。”
“你……要不要脸。”嘟嘟哝哝地上了马,她却是神色轻松,心情倒也不算差。
白晨哈哈大笑,手执缰绳仍是行得不紧不慢。
上官若愚有些不耐,说道:“你是不是坐惯了马车,如今不会骑马了?”
“我偏喜欢走得这样慢。”他唇泛含笑,淡淡答道,“我只盼这一路永远到不了尽头。”
45
45、四十五 。。。
一路西行,先至云南,尔后入藏,再到极西的天山之上寻访那九重天阁……路途漫漫,不知有多少凶险。上官若愚一夜未眠,计算此行的路途及所需耗费的时间,并下令撤了这一路上的蛛丝。她怕白晨离开一方城的消息会多惹是非,因尔想着若是绝了消息,麻烦兴许能少一些。
白晨却是心情极好,一路上游山看水,闲话家常,似乎全天下担心此行安危的只有她一个人。
有时山道上没有客栈,两人便生火露宿,白晨倒也不嫌,洁白的衣衫便这么席地一坐,只是次日发现脏了,却又忍不住要抱怨。这抱怨中多半带着玩笑,上官若愚也不过佯装生气,两人嬉笑打闹着一路前行,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虽然路途艰苦,也不觉漫长。幼时一同闯荡江湖的默契和情谊,经了五年的隔阂,直到此时方才慢慢回缓过来。
这一日行到彭县,上官若愚来到一方城的驿馆亮了红云令牌,馆主便立即将二人奉为上宾,带至馆中客房,陪笑着说道:“彭城小县,地方简陋,怠慢了总都史大人和您的朋友,还望多多担待。二位稍候,美酒佳肴即刻奉上。”他见白晨气质雍容,绝非常人,定不会是这位总都史的手下,因此虽身分不明,礼数上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上官若愚笑道:“美酒就不必了,我们尚有公务在身,不敢懈怠。佳肴倒是要多上一些。另外让人烧两桶热水来,一路风餐露宿,身上都该要霉了。”
馆主一一答应了,唯唯告退。
白晨撇了他一眼,不屑道:“怎么这儿的人见个区区总都史,便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这般地没出息!”
“可见你平日里对待属下有多么不近人情。”
“这也要讲‘情’,那也要讲‘情’……你是‘情’多得没处用么?难怪独独对我无情,原来你这皮包骨的身子里,那一丁点儿的‘情’都教你给浪费光了。”
一路来,已习惯了他这露骨的嘲弄,多听倒也不觉得别扭了。索性脸皮一厚,嘻嘻笑道:“是是是,您多担待。”
“我偏不愿担待……”两人正斗着嘴,门外便又响起轻扣之声,只听馆主说道:
“两位大人,饭菜已然备妥。”
白晨被阻了兴致,正要发作,上官若愚急忙起身圆场,一边去开门,一边笑道:“他来得倒快,我正好肚子饿了。”
开门接过食盘,便吩咐馆主退下,以免白晨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再生事端。
放下食盘,只见里面是四菜一汤,分别是:炒青菜、青蒸鲫鱼、回锅肉、红烧牛肉和蘑菇嫩笋汤,另放了两碗白饭,虽是家常小菜,却做得甚是干净精致。一路风尘,上官若愚早已饥肠辘辘,拿起碗筷便即插入菜中。
白晨在旁淡淡冷笑道:“吃也没个吃相,哪里像个女子?”
上官若愚咧嘴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一怔,秀眉顿时蹙起。
这一举动逃不出白晨的双眼,立即问道:“怎么?”语气中不见担忧,倒是兴味掺得更多一些。
上官若愚指了指腰间的蛊毒锦囊,只见紫色的锦囊之下隐隐透出碧色。自锦囊中取出一看,正是那颗避毒珠在泛着绿光。
这颗珠子上涂的药粉乃贺遥秘制,若非那日与上官若愚比酒输了,是绝不肯相赠的。这药粉乃避毒圣物,但凡触到丝毫的毒物,便会发光。她拔下鬓间银簪在饭菜中一一试过,均不见有异,眼珠子一转,蓦地一笑,举筷夹了一口菜便住嘴里送去。
白晨起先一脸悠闲,见此状却是不禁变色,伸手一把拦住,斥道:“发什么疯呢!”
上官若愚道:“你不曾瞧见么?这菜里没毒。”
“那珠子为什么会亮?”
“菜里没毒,只怕是有人适才偷偷放了毒烟。”
“这屋里有毒?那你中毒了没?”
上官若愚一瞪眼,道:“我又不是神仙,吸了这么多口气了,哪有不中的道理?”
白晨惊得凤眼圆睁,望着她悠然自得的样子,竟一时说不上话来。
只听上官若愚笑道:“你不用怕,你内功深厚,这点小烟,毒不死你。”
“我自然知道,我如今是在问你!你觉得如何了?”
“头有些晕……”她说着,灿然一笑,道,“不过我也不怕,你内功深厚,除非是贺遥下的毒,不然你都能给我逼出来……”她一边说着,眼皮便开始不停地下垂。
白晨见状,又急又恼,大声斥道:“说什么胡话呢!你不许睡!”说话间,只闻屋外传来轻轻的踱步之声,显是有人来了。
上官若愚头脑昏沉,脸上只浮现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便倒进白晨怀中,昏睡了过去。
白晨剑眉一拧,探她鼻息,却觉得呼吸尚自平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听门外有人说道:“公子不必担心,这位姑娘中的不过是寻常迷烟,过会儿自会转醒,伤不了身子的。”语调柔美,光听声音便知是个美貌女子。待房门一开,更是满室生辉,只见她貌若桃李,身姿婀娜,身着一袭艳红罗裙,头戴一支金步摇,虽不及玉羊的倾国倾城,却是另一番美艳风情。
白晨望着她冷冷一笑:“伤不了最好,若是伤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他这话来说淡淡地,却教那女子凭地后脊一凉,如花笑颜顿时一紧,却又强勾着唇角,硬是笑道:“公子可是说错了么?这儿除了你我,哪还有什么旁人?”
白晨不语,忽听红衣女子身后便传来一声短促地一声惨叫,似是被抑在喉口,尚不及吐出,接着影子一动,便有一个人跌倒在地。
这人全身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黑色面具,面具的双眼之处罩着一层黑纱,这般突然跌落,便像是从那女子的影子中融化出来的一样。黑衣人倒在地上,身子直挺,似是尚未察觉,便已毙命。
红衣女子神色间闪过一丝惊恐,白晨双手不曾移动,却不知是如何让这黑衣人中的招。
只听白晨悠悠说道:“说吧,干什么来的?”
红衣女子大惊,却立即重整笑意,道:“全馆的人都倒了,唯公子一人还醒着,碧桃便知公子不是凡人。”
白晨冷“哼”一声,道:“再扯这些废话,是想现在就死么?”
红衣女子方碧桃笑道:“公子长得如此俊朗,却瞧不出,也是个火爆脾气……”
话音未落,只见白晨伸手在上官若愚适才夹到碗里的鱼上一拂,“噗”地一声轻响,窗纸被射出一个小洞,廊上又是一声痛苦□,接着是重物坠地之声。
方碧桃大惊失色,夺门而出,只见廊上也倒着一个黑衣人,穿着与屋中那个一模一样。他双手捂着咽喉,已然丧命。方碧桃掰开他的手指,只见喉间要害处扎着一根鱼刺。
他轻一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