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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蓦地睁开双眼,只见对面忽然多出一个人来,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她瞪大了眼睛瞧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叫道:“朱雀!”
银丝金线绣出的凤凰长袍,男子凤眼上扬,笑颜如霞,正是朱雀。
“你怎么来了?”
朱雀伸出手来在她额前一弹,骂道:“你睡糊涂啦!不是上官大人你巴巴地差人传话回城,让我和白虎出来寻城主下落的嘛!”
“噢!是了!”她如梦初醒,这才恍然,“只怪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倒险些忘了。”
“忘了什么不好,偏偏忘了我!难道我是这么不起眼的人物么?”
“行啦,如今没有心情与你抬杠。我让你打探白晨的下落,你探得如何了?还有白虎呢?他在何处?”
“你道我和白虎是谁?难道与那姓付的手下一般无能吗?”
上官若愚心中一喜,道:“打探到了?”
“白虎正跟着呢。他们一落脚,我这不就急着来带你过去了?”
上官若愚自凳子上跳了起来,拍手笑道:“好!不亏是白晨的四恭卫!到底名不虚传!”
朱雀瞪她一眼,道:“嘁,先前险些忘了我们,如今帮你办成了事,倒‘名不虚传’起来了……”
“什么帮我办事!你帮的是你主子白晨!”
“行行行,‘女主子’,咱们可以走了没?”
上官若愚一怔,道:“这便走?”
朱雀扬眉:“难道还睡一觉,洗个澡,再海吃一顿饱的后再走?那帮人脚程极快,咱们若不抓紧,只怕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回到天山去了。”
“行。”她说道,“容我写书一封留与付展风。这一路他好歹也出了不少力。”
朱雀不屑地:“出力不少,可没派上一点用处。你快着点,我若等不及了,可要上来踹门的。”
上官若愚不理会他,回房取了纸笔,想着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又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实有些尴尬,于是只写下四字:“后会有期”,来到他房前,自门缝间悄悄塞入。
忽听屋内付展风说道:“这便要走了么?”
上官若愚一惊,心想:原来他不曾入睡。当下答道:“嗯。你也该让手下撤了。”
“既然如此,展风不便强留。只是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在神剑山庄所留的血书?”
那日他们在客栈被雪剑困于秘室,他逃脱出来重伤雪剑后,以雪剑之血,书下一封八字留言:“南山清屏,静候佳音”。
只听他继续说道:“如今这八字不变,付展风于南山清屏峰,静候佳音。”
上官若愚想起他当日的狠绝手段,一时间心里亦有些不舒服,默然不语,转身离开。
门外,朱雀已是一脸的不耐之色,见她下来,便拉起她的手说道:“我才想着,若数到三你还不出来,我便冲上去踹门了。你时间算得倒准。”
上官若愚瞪了他一眼,问:“白晨现下何处?”
朱雀道:“问什么,跟我走便是了。”
57
57、五十六 。。。
他们一整夜都在赶路,一步也没有歇息。上官若愚的身子一直没有痊愈,运起轻功的时候心口会牵起阵阵的绞痛。但是她一声也没有吭,她咬着牙,用力地拽着朱雀的手,脚步再沉也不肯停下。
朱雀感到手臂处传来的力量越来越重,转过头去看到她冷汗淋漓苍白如纸的脸,终于意识到她的身上有伤,于是劝道:“我们歇息一下吧。”
她摇了摇头,说:“不要停下。停下了我就再也走不动了。”
朱雀点了点头,于是说道:“我背你。”说着,揽过她的腰,将她拱到自己的身后。上官若愚伸手扒住他的肩头,朱雀便如凤凰展翅一般,身子腾地一下飞跃而起。
上官若愚昏昏沉沉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不多时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有人在推搡着自己。她一个仉伶,醒了过来。只见天色未明,孤月高悬,时值清晨,分外地阴冷。
身旁的朱雀指了指前方,说道:“不能再向前了,再近就要被他们发觉了。”
上官若愚环顾四周,只见他们如今正在一个山坡之上,朱雀的身旁静静地坐着一个白袍男子,五官英挺,右眼皮上有一道寸长的疤痕,与朱雀灿如夏花的容貌相比,是另一番男子气概。见她在望着自己,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说道:“我听朱雀说了,出来之后,你活得不错。”
上官若愚微微笑道:“你也是,依旧身健如牛。”
朱雀在一旁说道:“从‘白虎’降为‘牛’了?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气他?”
上官若愚问:“白晨呢?”
白虎指了指前方,说道:“这帮人耳朵厉害得紧,若是发觉有人跟踪,出手倒是不会,就是会集体跑路。也不知练的是什么轻功,朱雀都追不上。咱们这一路,跟丢了得有七八次了。”
上官若愚点点头,道:“九重天阁的功夫,你当是说笑的嘛。”说着,站起了身来。
朱雀问:“你干嘛?”
“我自己去,你们别跟来。”
“要是他们跑了怎么办!”
“你们鬼鬼祟祟地跟踪,人家自是要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道明来意,看看他们如何。天阁的人不随意出手伤人,大不了便是再跑再追。我自有分寸,你们只管去驿站等着,若是到了天黑仍不见我传讯,便可回城助青龙他们协力城中事务。我和白晨都不在,怕会出事。”顿一顿,她又补充道,“你们回城后,要格外留意贺遥的举动。一有异状,立刻飞鸽传讯于我。”
朱雀和白虎对望一眼,知她自有主意,便都不再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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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向白虎所指的方向而去。
她和白晨自幼相识,在记忆中,她从未替他担心过什么。他的武功比她高,心肠比她狠,脑子里又转着她都看不透的心思,与这江湖之上,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呢?她对他向来笃定,从未尝过担惊受怕的滋味。
如今想来,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哪怕是她出城办事,身旁也总有他的耳目,总觉得他就在身边不远。她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一只风筝,飞多高,飞多远,白晨只要收线,她便只能乖怪地回到他身边。
她一直抗拒他,也许亦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今,控线的人消失了,她的心中竟没有一丝的庆幸。担心和忧虑如同沼泽的荆棘一般爬满了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惶惶不安又阵阵刺痛。这是她第一次失去白晨,她不知道竟会如生生剜掉一半身躯一般痛苦难忍,形同残废。
不知不觉地,她加快了步子。
前方的山坡上扎着几只洁白的帐篷。冰冷凉薄的清晨月光中,白袍颀长的男子负手而立。那绝世谪仙的容貌是那样清晰,静静立着的男子如同一整块无暇的白玉,高洁清冷。
“白晨!”上官若愚大声叫着,声音竟颤得让自己也吓了一跳。
白衣男子剑眉微蹙,转过头来望着声音的来处,却顿时露出了一丝惊愕。那个一身风尘的女子,怔怔地望着自己,脸上的泪如断线珍珠一般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你……”他才开口说了第一个字,那个女子便飞身扑了过来,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箍着自己。
怀中的温热让他极不适应,她的身子如此的瘦弱单薄,双肩颤抖着,哭声掩埋在他的胸口。
“你死到哪儿去了!”上官若愚哭喊着,伸出拳头往他的胸口轻轻一砸。
一旁的白色帐篷中有人闻声出来,刚叫了一声:“少主。”便被男子伸手阻住了。
然后,上官若愚听到头顶传来那男子的声音:“你是谁?”
她一愕,抬起头来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那眉眼分明是白晨的,只是望着自己的这一双眸子却是澈如晶石,纯白无垢的。那眉宇之间有着一股疏离淡漠之姿,纯净得几乎令人屏息。
这不是白晨。
她心中一凛,猛地松开了双手,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长得和白晨一模一样的人,忽然愣愣地自唇齿间滚落出一个名字:“白冼?”
语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大胆!”她却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
白衫男子向她身后挥了挥手,然后望着她问:“你认识我?”
他的目光透净,眼中虽有惊讶,却仍是寡淡如纸,虽然容貌一样,却是与白晨截然不同的气韵。即便都是面无表情,眼前的这个静如湖水,没有一丝波澜,换作白晨却如冰霜,带着凛冽之意。
如此明显,她怎会认错呢?
上官若愚亦不解自己的失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开口问道:“白晨呢?”
脑后传来了一声叹息:“你还能再笨一些吗?”然后身子被人拉扯着,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转了个圈,还不及看清来人的面目,便被一把揽入了怀中。
那胸膛里有着淡淡的药味,双手箍得她呼吸困难,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中的揶揄却是熟得不能再熟,他说:“这都能认错,你是瞎了吗!”
似是有人在脑中重重地一捶,上官若愚倒吸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白晨。”
头顶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可奈何,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流下来,她不敢置信地又唤了一声:“白晨?”
“嗯!”
“白晨!”
“嗯。”
“白晨、白晨、白晨!”
头顶的声音轻轻的,含着笑意,温柔地回道:“我在呢。”
上官若愚呆了一瞬,忽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白晨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哄个孩子一般低声地劝着她:“好啦,好啦……别哭了。”
白冼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如纸一般淡漠的表情终于崩落,露出深深的惊讶来。
不止是他,三三两两自帐篷中出来的白衣人们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白晨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温润柔和。他在笑,他竟然……在笑!
在他们的记忆中,白晨不论是年幼之时,还是重伤重逢之后,都是最最高傲孤洁,刻薄难亲的那一个。即使唇角偶尔微扬,亦是轻屑冰冷,没有一丝的温意。但他们没有一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态度,熟悉的相处之道。
天山寒绝,任何的火种都会被熄灭。
万年的寒冰忽然有了温度,这让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若愚哭了好一阵子,直到嗓子都有些哑了,白晨才在她的背上加力一拍,道:“行了,再哭下去,只怕四五天都别想说话了。”
上官若愚这才止了哭声,想抽身出去,却见他一双手仍是牢牢地抱着自己,不由得说道:“那你松手啊。”
哪知白晨却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是叫你别再哭了,与我松不松手有何关系?”
上官若愚这才觉出他在戏弄自己,不由羞愤交加,手肘用力一顶,道:“你个没良心的!”
她知道虽然自己手上加力,但以白晨武功,多半是挣不出去的。哪知白晨竟是接连着倒退了几步,捧着胸口,眉头微颦,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上官若愚吓了一跳,奔上几步扶住他,骇然道:“你……你身子没好?”
“废话!”白晨瞪了她一眼,很是享受她脸上那愧疚的表情,“你道我是神仙么?不死已是命硬了。”
“回帐休息吧。”白冼忽然在旁说道。
上官若愚心中一凛,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呢,抬眼望着他,只见他面容平静如水,高雅如云,说完这一句话后,再不看他们一眼,抬脚便向帐中走去。曳地的雪色长袍如纱扬起,飘然若仙。
上官若愚口中不禁啧啧有声。
白晨道:“做什么?”
“你瞧瞧人家,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相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