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佶现如今的眼界也开阔了许多,不禁笑道:“这一趟去泉州,万国展览会只是其次,安抚各邦才是正道理,朕信得过你,你不要疏忽了。”
沈傲点了头,饶有兴趣地看到御案上居然摆着一份邃雅周刊,周刊恰好翻到了末页,想必赵佶也是刚刚读到。其实邃雅周刊的分版很有趣,一刊出来大致是十六页左右,除了故事、诗词、和各地的风土人情,这最末页就是各邦的趣闻了,譬如越国的习俗,西夏人的趣闻,还有南洋诸国的各种见闻。
原本在大宋人心里,大宋即是天下,至多再加上西夏、大理、契丹而已。可是周刊的推广,也渐渐地让人的眼界开阔许多,再加上海贸的兴起,出海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从前以为远在天边的蛮邦,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赵佶虽然深处深宫,也难免受其影响,偶尔也能说出三佛齐、真腊、蒲甘之类的国名出来。
沈傲想到这个,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并不算什么坏事,人的眼界开阔了,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而且由于交往越来越频繁,对整个国家的方向,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沈傲信步过去捡起那份周刊,今日周刊里的末页写的是真腊国的佛法,真腊国与大宋佛学不同,不过佛学确实比大宋兴盛的多,早已将佛教立为了国教,大加推广,前些时日,有一群真腊的和尚远渡而来,在泉州建了一座真腊寺,这寺庙里的规矩和佛经与大宋有些区别,里头的和尚对佛经的讲解也有不同。所以这周刊特意出了个专题,专门列出大宋与真腊佛学的不同点,以此来吸引人的眼球。
据说就因为这个,苏杭的几位禅师已经打算动身前往泉州,要和真腊的禅师切磋切磋。
沈傲不禁失笑,道:“如今和尚也不甘寂寞了。”
赵佶兴致盎然,他从前对长生的黄老之术有兴致,对轮回之说却没什么心情,因而略带打趣地道:“争一争也好,据说他们是小乘佛法,我大宋是大乘佛法,今日大乘遇到小乘,让他们争辩一下,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赵佶突然道:“大食人信奉的是大乘佛还是小乘佛?”
沈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暗笑起来,道:“大食人信奉的是可兰经,与我大宋和其他藩国都是不同。”
赵佶淡淡一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是要争辩,倒不如让大食人也来争一争,让他们的禅师也来说说他们的道理。”
沈傲直翻白眼,心里想,人家这是一神教,谁跟你辩论?都是直接操刀子的。抿嘴笑了笑,道:“陛下,这事儿,臣再看看。”
赵佶突然有些黯然地道:“朕愈发觉得心里不济了,这么大的盛会,朕是当真想去走一走,看一看。去看看那些各藩国的使节,去瞧瞧他们的风土人情,现在不能去,往后就更没有机会。”他坐下来,很是惆怅地道:“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朕去了泉州。”
赵佶脸色又变得恬然起来,道:“有时候做这皇帝当真没什么意思,真想抛开一切,将所有事抛诸脑后,去学朕那兄弟,做一次荒唐的事。”
他那兄弟就是晋王,沈傲想到晋王要跟着自己去度蜜月,心里便不由地泛酸。这时又看到赵佶一副怅然的样子,也不禁心动,这已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走一走看一看又有什么不可以?什么朝廷法度?难道出去走一走也会祸国殃民吗?
沈傲忍不住道:“陛下若是实在想去,那便去一趟吧。”
赵佶的眼眸闪过一丝希翼,看了沈傲一眼,道:“怕就怕朝臣阻拦。”
沈傲沉吟了片刻,道:“这个坏人就让微臣来做,微臣到时候上一份奏疏来,就算有人唾骂,大不了骂微臣好了,反正我已经臭名昭著,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罪状。”
赵佶道:“天子巡幸,会不会劳民伤财?”
沈傲道:“隋炀帝这样的昏君,所过之处,督造龙舟,建立行宫,随行者十万人,浩浩荡荡,遮云蔽日,自然会劳民伤财。可是陛下若是一切从简,只带随性护卫三千人,不必计较住行,吩咐各地不许迎送,劳民伤财四个字又从何说起?”
赵佶打起了精神,道:“对,你说的没有错,朕今次就去一趟,一切从简,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对沈傲道:“这一趟朕不和你一起去。”
沈傲狐疑地道:“不和微臣去和谁去?”
赵佶呵呵笑道:“平素都是你给朕出主意,今日朕倒是有一个办法,你先去了泉州,再怂恿各国的藩王使节上疏,就说各国藩臣云集,急盼朕亲临泉州,与诸卿相见。这般一说,就有了个借口,朕是天子,效仿太宗皇帝安抚藩国,谁能说三道四?就是有人反对,朕也自有办法。”
沈傲见赵佶又换上了神采飞扬的姿容,心里不禁想,我是不是上当了?这算不算打感情牌来糊弄我?
心里腹诽了一番,沈傲道:“微臣到了泉州,自然为陛下安排妥当。”
赵佶了却了一桩心事,心情又变得格外爽朗,兴冲冲地道:“朕听说泉州依山傍海,那里的风景想必壮阔得很,朕去的时候,要和你比试比试画艺,若说山水画,朕不及你,可要说花鸟,你至多也不过和朕比肩,朕去了泉州,揣摩一番,山水画一定能追上你。”
沈傲听他豪言壮语,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笑道:“陛下若是有兴致,倒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赵佶立即摆手道:“朕不和你赌,你满肚子的心机,朕肯定要输的。”
沈傲无语,若说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只怕也只有赵佶了,于是便道:“不赌便罢,微臣暂先告辞,到时候和陛下在泉州相见吧。”
从文景阁出来,沈傲长吐了口气,总觉得今日好像被赵佶用话把自己绕了进去,以至于脑子一热,居然恳请皇上去泉州了。
“泉州大食”沈傲陡然想起了那份奇怪的奏疏,一时间又疑惑起来,事有反常既为妖,这奏疏肯定不简单,一定有什么猫腻。
想了片刻,没有头绪,已经不知不觉地出了宫。沈傲上了马,带着随来的侍卫在长街上闲逛,到了一处闹市,远远看到一个极大的门脸外头人流熙攘,那门脸上头悬挂着‘泉州、苏杭’之类的牌匾。沈傲不禁放马过去,对身后的校尉道:“这是什么店铺?怎么从前没有见过?”
身后的校尉含笑道:“这叫匠铺,现如今苏杭、泉州那边到处缺少工匠,于是便有人做起了这营生,在各府各路设这匠铺,将所需招募的人张贴出来,如木工、泥匠之类和雇佣的工钱,若是有匠人肯去那边做事,便立即准备车马带到泉州、苏杭那边去,一路的车马费都由这匠铺提供,不过到了雇人的地方,那边要给匠铺这边缴上车马费,据说这营生倒是有利可图,这样的铺子不少。”
另一个校尉笑嘻嘻地道:“其实这匠铺真正赚钱的营生还不是介绍工匠,嘻嘻,说出来殿下肯定感兴趣。”
第二章送到,同学们,给点月票吧,新的一月开始了,保底月票有没有,成绩太难看了在作者群里抬不起头。
第七百五十二章: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第七百五十二章: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沈傲听了那校尉吊足胃口的话,不禁问道:“还有一项什么生意?”
后头说话的校尉打马向前两步,笑吟吟的道:“大人可知道,那苏杭和泉州如今什么最多吗?”
沈傲慢吞吞的打马走了几步,道:“不要卖关子。”
校尉才悻悻然道:“自然是光棍最多,几十上百万的人挤在一起,大多都是青壮的男丁,不止是泉州,现在苏州、杭州那边都是男多女少,这么多人赚了工钱,自然想娶个妻子,所以这些匠铺如今也到各处去给工匠们寻亲,把匠人的身高、籍贯、工酬都贴出来,哪家人若是女儿要出阁了,也都会去那里看看,若是成了一桩婚事,那铺子里至少要赚三贯钱。”
沈傲恍然大悟,原来这所谓的匠铺,其实就是后世的职业介绍所和婚介所的二合一版本,他不禁觉得有趣,自己厘清了海事,可是厘清海事之后,又让海贸进入了蓬勃的发展,海贸到了顶峰,大量的工匠被招募入城,结果又有无数个新兴的事物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这些新兴的事物,也正是推动着整个大宋向一个未知方向前进的动力。
身穿绫罗、挥金如土的巨贾,短装打扮、行色匆匆的工匠,外表光鲜、总是笑脸吟吟的掮客,正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在这大时代的推动之下,开始了一个新时代的序幕。
永和四年四月初八,前两日天空还是阴霾阵阵,春雨绵绵。到了这时候,夏至已经到了,等这春雨带来的凉风一走,整个汴京立即变成了一座火炉,烧烤大地,连道路都仿佛冒出烟了。
这样的天气,本不适合远足,所以城门这边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担着货物的货郎进城,守着门洞门丁,也懒得去搜查,连看都不看,都是懒洋洋的靠在门洞里头享受这些许荫凉。
靠近门洞这边,倒是有个卖瓜的摊子,大声叫卖着。本来按照城门司的规矩,小贩是不许在城门附近叫卖的,结果只用了两只瓜,便把门丁们贿赂了,这时节的西瓜大多还是半生不熟,却已经成为了消暑的重要蔬果了,因此这卖瓜的摊贩生意倒是不错。
也有一些赶进城去的脚夫躲在城墙根下头乘凉,有人摘下了破旧的毡帽,摇动着煽风,肆无忌惮的咒骂了几句汴京古怪的天气。
通往门洞的道路突然传出急骤的马蹄声,门洞下的门丁仍是懒洋洋的,这个时节,反正没什么大人进出,更没有什么老爷来查哨,老爷大人们也是人,这时候多半躲在衙署里装模作样的埋首案牍了。
等到几个骑士策马近了,看到对方的装束,门丁们这时才嘀咕起来:“他们这是殿前司的还是武备学堂的?”
“瞧这样子不是殿前司自然就是武备学堂了。”
“你母亲的岂不是说废话。便是要看仔细,这到底是哪里的?若是武备学堂的可要小心,不是说平西王要奉旨去泉州吗?若是被他老人家瞧见咱们躲懒,非赏我们一顿鞭子不可。”
有人嗤笑:“平西王是何等尊贵的人,这个时候他会出门?依我看,什么时候天气凉爽了,他才会动身。这些人就算是校尉,多半也是奉命传递消息的,不要理会,大家互不统属,怕个什么?一惊一乍的,倒是让人小瞧了咱们城门司。”
于是门丁们继续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或是摘下范阳帽来煽风。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觉不太对劲了,一队校尉打马过去,也不去理会他们。接着又是一队队校尉策马出现,一个虎背熊腰,彪悍无比,一个门洞边的门丁还差点被校尉放马撞了,这门丁想骂两句,可是一看对方腰间的儒刀还有脸上绷紧了的脸,立即咽了咽吐沫,将一肚子的怨气吞了下去。
这样的校尉越来越多,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一队队出现,又一队队过去,出了城之后,放马到了空旷处,便立即列起队来,就在这炎阳之下,迎着热风驻马。
门丁就是再蠢也知道不对劲了,这么大的架势,整个汴京能摆出来的绝对不超过三个,而能出动校尉来摆这架子的,除了当今官家,就只有平西王了。
平西王真要这时候去泉州。
那负责守门的都头吓得后脊发凉,立即大吼一声:“都他娘的站出来,列队,摆出个样子来,惹得平西王殿下怪罪,仔细你的皮。”
门丁什么都不敢说,纷纷拿了刀枪,从门洞里出来,倒八字的站出队列,再大的太阳也什么都顾及不上了。
眼下平西王和杨大人正在联手京察,到处都是罢官的,先是各部堂,之后是各路府,连禁军居然都不可避免,声势这么大,城门司这边裁撤掉的大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若是教平西王看到门丁惫懒,处罚不处罚门丁不好说,不过这城门的都头肯定是要一撸到底,去喝西北风的。
所以平西王这三个字,在从前还只是个不能得罪的名词,可是现在,莫说是得罪,就是在他面前懒洋洋的人也都没有。
果然,在一队队校尉策马过去之后,又有一队校尉打着马拥蔟着几辆马车朝这边飞快过来,门丁们紧张莫名,也不知身上冒出来的是热汗还是冷汗,抑或是都有,反正也分不清了。
令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这车驾直接出城,并没有停下。
宽大的马车里坐着的正是沈傲,他其实比那些门丁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懒洋洋的斜躺在软垫上,坐在他跟前的,是身子前倾用手托着下巴的赵紫蘅。
这一对新婚夫妇居然出奇的在车中沉默,只听到车外传来车轮轱辘轱辘的响动,偶尔会有几声马嘶声。
车厢突然颠了一下,赵紫蘅哎哟一声,道:“出了城坐车真难受。”
沈傲却是像酥了一样躺着,一动不动,许久才道:“这才是刚开始,你当长途跋涉这么好玩吗?先要坐车到渡口去,再顺漕船到苏杭,到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