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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6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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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气定神闲地颌首点头,接过了杯盏,轻饮一口,才道:“完颜阿骨打已经起了疑心,方才若不是应对及时,又有太子的信物,只怕现在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不可。”刘文静阖着眼,似乎在回想着方才千钧一发的一幕,就在临走时,也就是自己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完颜阿骨打突然从脑后吼了一声刘文静且慢五个字,当时自己一时错愕,还好反应及时,否则非要被当场揭穿不可。

因为刘文静并不是真正的刘文静,真正的刘文静出了汴京,就被锦衣卫盯上,已经格杀。而刘文静身上的信物也落入了锦衣卫的手里,多方打听之后,陈济立即作出决定,用锦衣卫代替刘文静来这大营,一方面,刺探金军动静。另一方面,麻痹诱导完颜阿骨打,坐在这榻上的,叫周延滨,也是读书人出身,后被锦衣卫招募,与刘文静有几分相像,为了不露破绽,周延滨可谓日夜不懈,不但要临时在自己的官话中添加怀州方面的口音,另一方面,还要将刘文静的所有背景全部背诵出来,自己的父亲叫什么,有几口人,什么时候入的学,什么时候曾道过辽东,家父是做什么生意,从怀州运到辽东的铁器能换多少皮货,这些东西,有的有用,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可是为了计划成功,一丁点都不能怠慢。

周延滨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疏漏就是死无葬身。

这几个侍从,都是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得力干将,此时都不禁皱起眉,他们自然知道,一旦事泄后果是什么,却都没有做声,这些人本是流民出身,饱受颠沛流离,若不是锦衣卫招募了去,只怕现在还在流浪街市被人瞧不起,如今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有人给他们吃喝,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虽然明知凶险,却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

周延滨慢吞吞地道:“刘凯,书信已经发出去了吗?”

叫刘凯的侍从颌首点头,道:“已经发出去了,联络的是二十里外的一处小集镇,那里有个卫所驻点,听到是重要军情,立即飞鸽传书,不敢怠慢。”

周延滨颌首点头,这下子却是放心了,道:“很好,女真人的兵力部署只要让王爷知道了,许多事就好办了。”

刘凯道:“既然已经查清了女真人的意图,不如我们现在就撤了吧,留在这里也没有益处。”

周延滨心里活动了一下,他的任务只是趁机以假乱真,扰乱女真人的军事计划,另一方面,也是探查女真人的部署,如今这两条都已经办成,现在撤离,倒也不算什么临阵脱逃。再者说女真人对‘刘文静’很是简慢,也正是因为简慢,反而可以让他们轻松逃脱。不过

周延滨却摇摇头,淡淡地道:“现在还不能走,或许女真人还有计划也是未必,不管如何,总要小心的好。”他想露出一点笑容,鼓舞一下侍从,谁知这一笑,那嘴角的伤口牵扯了一下,立即痛得连连吸气。

侍从们见了,已经有人烧了温水来,拿了毛巾给他擦拭伤口。周延滨一边小心擦拭,一边道:“完颜阿骨打生性多疑,只怕还会试探我们,所以这两日,大家都打起精神,方才称呼我做百户的错误不要再犯了。记住自己的身份,侍从是侍从,侍从是什么样子,该说什么话,遇到人时会是什么举止,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清醒,一旦露出破绽,这一辈子咱们也别想回到故国了。”周延滨接着怅然地道:“你们做侍从倒是好,我要做刘文静,一言一行,更是不能出错,这刘文静当真可恶,可是我偏偏要一边学着他的样子,心里却又恨他,也不知恨的是刘文静还是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理吐露出来,让周延滨的心绪好了几分,他摇摇头,哂然一笑,道:“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吧,我睡一睡就好。”

秋风挥洒,夜渐渐黑了,天空阴霾起来,连绵的大营点起一团团篝火,与天空的星辰蜿蜒连成一片,霎那间,星火和火光已经依稀分辨不清。

北地毕竟苦寒,所以入夜之后天气急转直下,穿了厚袄子的女真兵卒都围在篝火旁,开始饮酒欢歌,这不知名的歌曲粗犷又悲壮,让天地之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捏古斯族的军营这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军卒们连袄子都未必齐全,酒水自然也不够,只能围坐在篝火旁相互取暖,更没有和歌的心思,有些得了寒症的只能蜷在营地的角落瑟瑟发抖。周延滨这一行人其实也非常不好过,他们来时虽然带了厚重的衣衫来,可是一入住这里,便被捏古斯族的贵族们‘笑纳’,只穿着一件秋衫,七八个人围坐在账外的篝火里,看着火光跳跃,听到歌声琴曲飘扬,更能听到夜风呜呜回响,每个人的心头,都如这夜色一样,压着一股重重的阴霾。偶尔会有几个捏古斯人勾肩搭背的过来寻衅,周延滨总是会露出谄笑,给他们打躬作揖,说些讨好话,那些捏古斯人得到了满足,才轰然轻蔑地大笑着去了。

一直到了入夜的时候,周延滨看向东方的漆黑苍穹一眼,心里在想,这个时候,水师到了哪里?平西王殿下是不是已经登岸?从前陈济教导大义的时候,周延滨还不觉得如何,可是如今深处金营,饱受了金人的侮辱,承受了那种跗骨的身心疼痛,周延滨才觉得刻骨铭心。

他孤零零的身子略显薄弱,就像白日那可笑的样子一般,摇摇晃晃,仿佛要被夜风吹倒一样脚步沉重的踏入帐中。

临睡前的最后一个意识,周延滨在想,明日不知能不能睁开眼来,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日出,能不能回到故土。可是

他的心情略略波动,冒出最后一个念头:便是死在这异国他乡,便是永远不为人所知,我也绝不后悔,死亦无憾,此生足矣。

北洋行船比之南洋要好得多,不过这时恰好是洋流南下,所以船队北上反而艰难了许多,航速虽然到了极速,却仍是比预想中要慢了一些。

在这风平浪静的汪洋大海上,一艘艘舰船劈风破浪,在这四面漫天的水天游弋,巨大的船帆在这汪洋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密密麻麻的舰船各自行驶在自己的水道上,发出呼啦啦的破水声音,天空盘旋的海鸥似乎并不惧怕这陌生的船队,一直盘旋在船帆之上,不管俯冲、停落、振翅高翔。

甲板里,呼喝声整齐划一,在黎明的照耀之下,每一艘舰船的甲板都列起了队伍,军官们目光在逡巡,水兵们在颠簸中站着笔直,长久的操练,让这些古铜色皮肤的水兵早已习惯了这种颠簸的感觉,正如每日清晨,黎明初露的时候,风雨无阻的在甲板上开始操练。

在一艘艘巨大舰船之间,还有不少狭小轻盈的快船来回穿梭,不断地在各舰船之间传递消息,或是从前方探路的舰船那里送来最新的情报,而最忙碌的,自然是南洋水师旗舰,这艘被数艘炮舰护翼之下的舰船,吃水极深,却很是平稳,经常有缆绳放下去,将快舰上的人拉上来,将一份份书信、军情传递到二楼的一处船舱,而在这里,则是平西王的居所。

漫长的航行,让沈傲颇有几分精力无处发泄的苦闷。水兵们倒也是龙精虎猛,可是毕竟每日要操练,虽有精力却都磨砺了个干净。这船队中最清闲的除了整日呆坐的沈傲,再找不到第二个来,所以一旦有消息送达,就算是侧翼船队发现一个小小岛礁的消息,也能让沈傲变得兴致勃勃,招来周恒几个侍卫正经八百地商讨该如何为岛礁取名。这些礁岛,如今都有了名称,比如平西岛,或是才子岛,更直白的还有平西王在此一游礁、沈骏他老子威武岛之类,周恒几个听得白眼连翻,却又无可奈何。

而这个时候,一封军情已经传递过来,外头一名校尉轻轻地磕了舱门,敲门的声音是有门道的,若是请殿下用饭,那就是连敲五响,可要是有了军情传报,那就是连敲三下。

第八百零五章:袭城

第八百零五章:袭城

沈傲一大清早已被*练声吵醒了,洗漱之后,坐在案后吃了会茶,垫了肚子,精神转好起来。听到外头传出敲舱门的响动,朝周恒努努嘴:“叫进来。”

周恒去开了舱门,那传令的校尉走进来,抱手行礼,道:“殿下,先锋水师已经抵达安营海域,正午之前就可以抵达锦州一线,杨过杨指挥命卑下来问,先锋水师抵达锦州之后,如何处置?”

沈傲喝了一口茶,含笑道:“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处置?”

校尉是见多了沈傲胡说八道的,好端端的来请令,反倒问起自己来,不过这传令的校尉显然已经麻木了,倒像是沈傲不这样问就不是平西王一样,便道:“若是卑下,自然出其不意,率先击溃附近海岸的金军,率先登陆,等候平西王的中军水师抵达。”

沈傲嗯了一声,朝周恒道:“小周,帮本王去寻一份军情,中京道的,关于锦州的布防。”

周恒听到沈傲叫他小周,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这个时代什么叫人小周和骂人小子、小儿差不多,换作是平素不相干的人这般叫便是拔拳相向也是常有的事,偏偏沈傲叫的顺口,周恒又无可奈何,只好到舱角的书架子里翻寻一会,随即拿出一份已经拆了火漆的军情出来,摆在沈傲的书案上。

沈傲捡起来,只略略看了一眼,喃喃道:“锦州果然不愧是重镇,是辽东和关内的必经之道,在这里,居然还驻扎了三千金军和两千配军,看来要登陆,非要经过一场而战不可了。”

周恒撇撇嘴,在旁抱手道:“先锋水师三万人,舰船三百支,且都以炮舰为主,岂会害怕区区五千金军。”

沈傲却不敢小觑金军的实力,若说当年与三万金军铁骑交战,自己是倾西夏全国之力,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才堪堪取胜。可是现在宋军是客场,这些金人虽然人少,爆发出来的战力却绝对不是好玩的。沈傲清楚的记得,历史中金军南下,只出动了十二万军马,只此十万铁骑,便一路势如破竹,攻城略地,可谓所向披靡。

虽然自信水师的战力不弱,可是在战术上沈傲却绝不敢轻言藐视。他阖起眼来,用指节敲打着桌案,慢吞吞的道:“先锋水师抵达锦州港之后,不要急于登陆,先在外海徘徊,作出一副欲登陆的样子,等女真人到了港口集结,再发起总攻号令。去告诉杨过,这是我们入幽云的第一战,不容有失,本王要的是完胜”

校尉听了,退出去传令去了。

沈傲朝周恒道:“中军水师什么时候能抵达锦州?”

周恒道:“前锋与中军相隔不过三个时辰,大致傍晚的时候能够抵达。”

沈傲颌首点头,道:“告诉他们,全速前进,时间可以更快一些。”

锦州城在一片深秋萧索之下,显得很是寥廓,半年前,女真人自这里入关,围攻锦州,锦州城内的辽军负隅顽抗,城破之后,为了发泄怨气,金军进行了为期三日的屠杀,自此之后,锦州城血流成河,就是现在都可以看到那些来不及安葬的骸骨,到处都是断壁残骸,宛若人间地狱。从前这里也曾是商贾出入通道,人口繁茂,而现如今十户只剩下一户,街上更看不到行人,萧条到了极点。

不过由于辽东苦寒,金军占据锦州之后,也有不少金人部族迁徙到这里,人数虽然只有数千,且大多都是镇军的家眷,可是这么多人,要有奴隶有仆役,平素不事生产,因此也抓来不少奴仆,这些人有汉人,有契丹人,大多在外城定居,这时候的金人,根本无心去建立统治,所以对这些人的管理可谓残暴到了极点,每有不如意,便是殴打残杀,剥皮喂狗。在这种重压之下,外城的汉辽人可谓困苦到了极点。

作为战略要地,纵然是女真铁骑倾巢而出,可是对锦州的防务总算还没有懈怠,三千金军已是这里的极限,带队的千夫长多弼奉命镇守于此。这里既是中京的必经之道,又是连接辽东的紧要关隘,多弼在此不敢疏忽,每日按时派出游骑出城搜寻。

而就在今日正午的时候,一骑飞马飞快入城,锦州城的城墙早已多出坍塌,年久失修,金人更是对城防没有多大的兴致,纵然是锦州这样的重镇,也觉得没有修缮城墙的必要,所以这飞马快报的女真武士直接从坍塌的城墙处飞马进去,一路穿过外城,撞翻了不知多少衣衫褴褛的行人,待进了内城之后才放缓马速,朝一队迎面而来的金军大吼:“急报”

这一声大吼,立即引起了注意,城中的金军纷纷让出道路,有人事先前去猛安孛堇府,所谓猛安在女真语中就是千人的意思,孛堇则是官职,猛安孛堇便是千夫长之意,只不过虽是千夫长,所统辖的军马也都较为混乱,有的千夫长帐下满编的兵额不过四五百人,有的却是前者的十倍,这与女真人内部的部族息息相关,大的部族人口较多,兵源自然充足,小的部族首领虽然也册封为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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