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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感激不尽。因此,别人卑下不敢说,我耶律德让却只效忠殿下一人,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耶律德让的话说中了不少人的心事,辽国的教育和上层社会的风气一向是与大宋互相仇视,教他们当真心服口服的给大宋朝廷效忠,他们当然不肯。
可是沈傲就不同了,再者契丹人虽然日益腐化,却还是敬慕强者,在他们心里,这辅政王才是真正的强者,给他俯首帖耳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因此众人纷纷道:“德让说的对,我等只效忠殿下一人。”
沈傲无言以对,沉吟良久:“这是你们的真心话?”
耶律德让拍着胸脯道:“绝无虚言。”
沈傲为难的道:“这就教本王为难了,本王是大宋的臣子,你们这么做,难道要教本王不忠吗?”
耶律德让忙道:“殿下自是大宋的臣子,可是我等却甘愿做殿下的臣子。”
沈傲凝着眉,心中犹豫不定,其实要安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这辅政王还真有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利,把这些将军置于自己的府中授予辅政王府武官还算名正言顺,可是这么做,也难免让人起疑,沈傲沉思良久,最后不禁想:他娘的,西夏摄政王都做了,还扭扭捏捏做什么,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哪管的了别人怎么想,赵恒那厮就算是有疑心就让他疑心去。
“好”沈傲二话不说,道:“这件事本王来安排,你们各自退下去,辽军从即起,要重新开始编练,二十万辽军裁撤一半,剩余的安插武备校尉进行操练,诸位的官职暂时不予变动。大家好好做事,安分守己去吧。”
耶律德让等人见沈傲首肯,心里都是欢喜无限,纷纷告辞去了。
沈傲吁了口气,坐在椅上沉思了片刻,那周恒从耳室那边健步过来,道:“姐夫当真要任命他们做王府武官?”
如今沈傲的手里,手握二十万西夏精兵,二十万大宋水师,若是再将这些辽人置于王府之中,那么等于又平添了十万辽军,一声令下,便可调动五十万军马,这还不算上武备学堂、马军司之类的附属力量,算是真正到了只手遮天、功高盖主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傲在那些辽人面前,才现出疑虑之色,毕竟沈傲已是高入了云端,若是再揽权,实在有不轨之嫌了。也幸好沈傲撞到的是赵佶这样皇帝中的奇葩,否则遇到别的皇帝,只怕早已下了天牢择日问斩了。
可是赵佶不会生出疑心,赵恒呢?
其实在赵恒眼里,不管是沈傲掌兵十万还是五十万其实都只是数字,只掌握军事这一条就足够沈傲必死无疑了,更何况沈傲和他之间早有龌龊,在赵恒心里,沈傲已是非死不可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傲才肯接纳这些辽人,对他来说,自己手里的底牌越多其实就越安全。赵恒就算是要和自己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一个可以调动五十万大军,且都肯效命于自己的庞然大物,这个马蜂窝,赵恒便是天皇老子也未必敢捅。
养兵自重可以是心怀不轨,可是对沈傲来说却只是自保而已,在这世上他有了自己的亲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得不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好好谋划一下。
沈傲颌首点头,对周恒道:“不错,辽人肯效忠于我,我为何不笑纳?”
周恒皱皱眉,这个家伙居然也难得正经起来,道:“就怕宫中起疑。”
沈傲吁了口气,道:“起疑便起疑吧。周恒,你年岁也大了,有些话姐夫索性和你说了吧。你这姐夫的地位,一切都是当今陛下给的,在我的眼里,陛下的大恩大德永远难以报效。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的身体你也应当知道”沈傲目中闪露出惨然,口气低沉的道:“一旦新君登基,你这姐夫若是不能自保,就必然是阶下囚,我这人随性惯了的,虽然也好权财,心中却更想回从前那个逍遥自在的沈才子,可是就算我不愿意去争,别人又肯轻易罢手吗?”沈傲冷冷一笑,目光坚定的道:“我绝不能输,因为我输不起,输了,死一个沈傲倒也罢了,可是我的妻儿都要受牵连,不止是她们,便是你的父亲,杨戬杨公公、卫郡公、唐严唐大人、吴文彩这些人,也会因为我而受到株连。事情到了地步,我还有的选吗?”
第八百五十五章:风浪要来了
第八百五十五章:风浪要来了
沈傲是第一次和周恒说些掏心窝的话,倒不是对他有什么防备,只是在沈傲看来,周恒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些事不必去和他说。今日说出这番话,周恒不禁动容起来,深望了沈傲一眼,心里想,这时候的姐夫心中一定很是焦虑,亏我居然还当他没心没肺,总是很潇洒,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周恒道:“姐夫,我知道了,不过姐夫打算以后怎么做?”
沈傲淡淡一笑,浮出一副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道:“高筑墙、广积粮、不称王。囤积军马,分庭抗礼,将来就算太子登基,也要让他有所忌惮,他若是与我相安便罢,可要是真要对我们动手”沈傲的眼眸里变得杀机腾腾,冷笑道:“那就让他滚蛋”
周恒深吸口气,这和造反也差不多了,他难得地正经起来,忧心忡忡地道:“姐夫不怕”
沈傲从容笑道:“怕,当然怕,输了就是千古罪人,就是输掉身家性命。可是怕有什么用?姐夫这些年来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要想别人畏你惧你,就不要怕,有人敢欺负到头上,就要有鱼死网破的胆量。”
周恒道:“姐夫就是胆量太大,所以别人才叫沈楞”周恒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立即改口,笑道:“哈哈今天天气真好,连雪都停了,不过这行宫的枝头上为什么会有乌鸦叫,待会儿我去叫人把它们赶走。”
沈傲道:“也罢,我去睡了。”
这时候已到了傍晚,雪果然停了,天空难得放晴,黄昏的光线落下来,行宫中光秃秃的枝桠停落着几只老鸦,呱呱的叫个不停,一群侍卫拿着长矛去驱赶,老鸦在半空盘旋,又落到殿宇顶上的琉璃瓦上。
沈傲回到寝殿,推开窗来,看到周恒和几个侍卫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莞尔。
到了午夜时候,沈傲已经和衣睡下,这行宫外头传出急促的脚步,沈傲被周恒叫醒,道:“泉州有旨意。”
沈傲听到泉州二字,飞快地披上衣衫趿鞋下榻,道:“请进来。”
过了片刻,便有一个公公被请进来,见了沈傲,忙不迭地作偮行礼,沈傲扶起他,叫周恒掌了几盏油灯,摇曳的烛火,照在沈傲凄然的面孔上,沈傲凝重地道:“陛下安好吗?”
公公道:“陛下大病在塌,油尽灯枯了。”
沈傲的目中闪出一丝不可思议之色,脑袋如被炸雷了一样,嗡嗡作响,双膝酸软,有点站立不住,周恒见了,立即扶住他。
沈傲搀着周恒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道:“你继续说。”
“御医现在无能为力,虽没有明言,可是看他们的神色,只怕驾崩也只在一两个月之间了。杂家过来,一是奉陛下的旨意,急召殿下回泉州,陛下驾崩之前,想见殿下一面。其二便是受了杨公公的嘱咐,请殿下早做打算。”
沈傲面色惨白,道:“什么打算?”
公公道:“陛下的病情,多半是术士的丹药所致,这术士乃是太子举荐,不过这件事并无证据,也无人敢说丹药中有毒,可是太子弑君已是十之八九了。太子已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登基之后,只怕殿下”
沈傲铁青着脸,道:“说这个没有用,我只问你,既然是术士的丹药所致,那术士呢?”
公公苦笑道:“逃了”
沈傲沉默了。
沈傲这时候已经忘了是愤怒还是悲恸,他双眼闪了闪,泪眼已经模糊。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从来没让人见过他流眼泪,而这时候,虽然是极力克制,还是有些不争气。
“查,要彻查”沈傲在沉默良久之后咆哮一声,收了泪,他的眼睛变得赤红,趿着的鞋不翼而飞,赤着脚在这冰凉的地砖上来回走动,继续道:“周恒,快去收拾东西,点齐五百侍卫,今夜就动身,事不宜迟,直接去锦州坐炮舰回泉州,这件事暂时压住,不要透露出去,就说本王归心似箭,其余的事全部交给周处去处置,至于契丹编入王府的事,由朱博士全权处置。还有”沈傲突然驻足,丝毫感觉不到脚下传来的冰冷,继续道:“传信给陈济,用我的名义,告诉他,京城的事就拜托他了。”
周恒道:“夜半三更的时候走?”
沈傲苦笑道:“走”
当日夜里,周处接到命令,全权处置北地之事,乌达、李清、鬼智环等人,也都受命镇守,暂时不必回西夏。一批快马也飞快地前往汴京。沈傲则点齐五百侍卫,带着周恒连夜出城。
一路虽无雨雪,可是这天寒地冻的冬夜,朔风刮面,寒风如刀,沈傲的脸上已冻得麻木,越是如此,他心中反而有些痛快,只有这无尽的风,才能让他冷静这下来,少了几分悲恸。
足足走了四日,到了锦州的时候,沈傲总算病倒了,吸着老长的鼻涕,高烧不退,两颊通红。
不得已,只能一面下令将物资运上炮舰,一面歇息养病,随来的护理校尉自是颦儿,颦儿见沈傲这个样子,泪珠涟涟,给他喂了药,便搬了小几子坐在塌下撑着脑袋。
沈傲不禁苦笑道:“不要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我不愿别人看我脸红的样子。”
话音刚落,沈傲觉得这句话居然颇为有趣,又苦笑起来,也这算是苦中作乐了。
颦儿认真地道:“你脸已经烧红了,便是真的红了也看不出来。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难过,我还当你永远都是那样板着脸孔或是嘻嘻哈哈的呢。”
沈傲吁了口气,淡淡道:“你爹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颦儿怒道:“你爹才死了。”随即触及了心事,呜呜哭起来:“我爹早死了,我本就没有爹的,你还拿这话来刺我,是故意嘲笑我是孤儿,没有爹的吗?”
沈傲一时无语,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小心致歉,颦儿泪眼婆娑抬起那生出淡淡薄雾的眼眸来,见沈傲挣扎要坐起,又心疼起来,小心站起来将他按回榻上,道:“好啦,我不怪你,你好好躺着歇息。”
沈傲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人死了爹,便是铁石心肠也会悲恸的,其实我也是孤儿,所以陛下在我的眼里,才如自己的父母一样。如今他重病缠身,哎”沈傲说着,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的沈傲,在颦儿面前第一次露出了软弱,颦儿不禁心弦一动,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握住沈傲滚烫的手,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对你生气的,你心里很痛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沈傲深吸口气,道:“你当真要安慰我?”
颦儿睁大眼睛:“嗯”
沈傲道:“罢了,我现在也没这兴致,等我伤心过去再说。”
这句话听在颦儿耳中觉得很奇怪,不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才更需要别人软语安慰吗?难道还要兴致高昂时才要安慰?这个人真是怪透了。
歇息了一天,沈傲已经等待不及了,虽是病体未愈,守在锦州的杨过屡屡劝阻,沈傲还是决心动身,由颦儿搀扶着登上了炮舰,不敢在甲板上吹海风,直接进入船舱歇息。巨大的炮舰在数艘姐妹舰的护卫下开始扬帆起航。
杨过带着一干人在码头处目送,看到那炮舰越行越远,心中不禁黯然,殿下这一去,天下又不知闹出多大的动静。杨真虽是武官,可是朝廷中的事却也知道一些,辅政王与太子势同水火,二人明争暗斗,早已视对方为眼中钉,之所以还能维持眼下的这个平衡,只是因为皇上还在,可是现在,皇上却是病入膏腴,一旦驾崩,这天下两个最有权势的人难道还会继续安份?
太子若是登基,就算是与沈傲没有仇隙,也绝不容许沈傲这样的辅政王在侧,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一山不容二虎啊而辅政王呢?辅政王要自保,也决没有退缩的可能。
“风浪要来了”杨过望着碧波汪洋,淡淡地道。
有人急匆匆地快步过来,朝杨过躬身行礼,道:“指挥使大人,锦衣卫送来一份书信,要请殿下过目。”
杨过回眸,道:“什么书信?”
那人取出一份书信出来,这书信上有锦衣卫的印记,封了封泥,在封泥上有‘绝密’的印痕,一般刻上绝密二字的书信,除了沈傲亲自拆启,其他人是不允许胡乱拆动的。杨过脸色凝重起来,锦衣卫的书信他也曾接触过一些,大多数刻印的都是机密二字,雕刻了绝密二字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见这份书信必然事关重大,他立即叫来一个中队官舰长,吩咐道:“立即拿着这份书信,用快舰追上殿下的坐船,要亲自将书信送到殿下手里,不得有误。”
第一章送到,新副本开启了。
第八百五十六章:落网
第八百五十六章:落网
连日下了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