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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此时心平气和地道:“太皇太后,辅政王声名赫赫,臣民归心,全天下人都巴望着他站出来主持大局。”
太皇太后的脸色霎时冷了,厉声道:“敬德,原来你也要造反?”
敬德吓了一跳,连忙道:“奴才该死,奴才奴才”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听到外头的响动越来越大,不禁道:“事到如今,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连你都成了沈傲的走卒,哀家还能怎样?罢罢罢,去,把沈傲叫来。”
敬德道:“奴才遵旨。”
敬德连忙小跑着出宫,后宫这边也是乱糟糟的,不少内侍、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神情紧张,好在没有乱兵冲进来,只是听说辅政王已经入宫了。敬德飞跑着到了外朝,果然看到远处许多人拥蔟着沈傲过来,敬德连忙迎上去,道:“殿下留步”
沈傲驻足,朝敬德道:“太皇太后醒了吗?”
第八百九十八章:非沈赵不王
第八百九十八章:非沈赵不王
敬德笑吟吟地看了沈傲一眼,拜倒在地,道:“奴才见过陛下。”
沈傲虚扶他起来,这时候他反而镇定了,事到如今,扭扭捏捏也没什么意思,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大方一些。
“不必多礼,敬德公公,太皇太后醒了吗?”
敬德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弓着身子道:“已经醒了,正要传召陛下。”
沈傲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去见她。”
韩世忠几人想跟着去,沈傲朝他们摆手道:“后宫禁地,不可随意出入,若是冲撞了太皇太后和诸位太妃只怕要万死莫赎了,你们不必担心我,就在这里候着。”
说着正了正衣冠,随敬德一道进了后宫。
这一路经过许多路,沈傲却有些失了神,这皇帝他不是不曾想过,到了他这个地步,岂会没有再进一步的欲望?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思,可是虽这样想,心里又有犹豫,只是没想到,陈济这些人居然给他来了个黄袍加身。
而如今,他已是不能回头了,就算要做忠臣,可是这身上披了‘黄袍’,一生也洗不脱这污迹,将来不管是谁做这皇帝,难道就不怕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王府兵变?
更何况陈济这些人都是好意,若是自己不接受,陈济这些人就都是谋逆之罪,真要清算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这是沈傲绝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此沈傲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虽然明知这些理由都是在自我安慰,可是也不免激动起来,从一介家奴走到而今这地步,那丹犀上的欲望此时正向自己招手,那么
沈傲的眼中掠过一丝燥热,乾坤独断,君临天下,这万里山河从此以后都是自己的了。
到了景泰宫外,沈傲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畏惧,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沈傲咳嗽一声,终于还是定神阔步出去,景泰宫的场景仍是一般无二,可是此时沈傲的心境已经变了,再没有去打量的心思,看到了帷幔之后危襟正坐的太皇太后,沈傲走到殿中,稍稍向太皇太后欠欠身,道:“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
沈傲也觉得有些尴尬,心里想,我若是太皇太后,只怕也要勃然大怒了,这倒怪不得她。
良久之后,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从前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沈傲道:“记得,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才道:“哀家早就该想到,这些人助你弑杀了赵桓,一定会生出朝夕不保的心思,在他们看来,除了你,谁也保不住他们的身家性命。可是就算想到,哀家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淡然道:“那么哀家还要问你,赵氏的宗社怎么办?”
沈傲没有犹豫,断然道:“赵氏的宗社香火不断,只要沈氏当国,每年的告祭都由皇家主持。”
太皇太后似是觉得满意了一些:“那么宗室呢?”
沈傲道:“非沈赵者,不得封王,仍有宗令府管理,以示优渥。”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若是能这样,哀家也就满足了,但愿你说到做到。好吧,哀家既然已经无力阻止,也就不来讨嫌了,不知哀家什么时候可以搬出宫去?”
沈傲惊讶地道:“太皇太后要出宫?”
太皇太后道:“赵氏的天下都已经没了,哀家还是太皇太后吗?岂能再留在宫里?只是可惜在这儿呆了半辈子,临到老了,想不到竟有搬出去的一天。”
沈傲慌忙行礼,正色道:“太皇太后是赵氏的太皇太后,也是沈傲的太皇太后,沈傲在一日,太皇太后仍是国母,谁敢轻视?”
太皇太后恬然道:“哀家也知道你的好意,可是名不正言不顺,总是不好听。”
沈傲想了想:“不如这样,太皇太后与诸位太妃一道迁去万岁山,那里宜人得很,也是内苑,先帝留下的诸位太妃与太皇太后一切用度,仍然与从前一般无二,如此一来,沈傲也好时常去万岁山走动,给太皇太后问安。”
此前太皇太后听沈傲不肯让她出宫,原以为是软禁监视,可是见他这般诚挚,反倒觉得自己多疑了。万岁山是赵佶留下来的,宫殿宏伟,景色宜人,比这宫城还气派几分,现在沈傲要将内眷全部迁到那里去,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宫里头这么多赵氏太妃,若是长久与沈傲住在一起,就算大家相敬如宾,也难免被人说闲话,而到了万岁山,至少免了许多闲话。
沈傲诚挚的道:“沈傲是个孤儿,若是太皇太后垂爱,往后我便如先帝一般伺候太皇太后,绝不敢怠慢,至于诸位宗室王亲,也一定给予最大的优渥,大宋仍是大宋,社稷也仍是这社稷。”
太皇太后终于放宽了心,叹了口气,道:“好吧,哀家就听你的,过几日迁到万岁山去。”
沈傲微微一笑,道:“微臣每隔三五日,都会过去一趟给太皇太后问安,若是太皇太后缺什么,便叫敬德随时来支用就是。敬德”
一边的敬德立即道:“奴才在。”
沈傲道:“从此以后,你就是万岁宫大太监,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由你来宫里传递。”
皇宫内苑,只有一个大太监,那便是杨戬,而现在敬德一个宫中主事,成了大太监,这就是说万岁山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由他打理了,这就不止是伺候着一个太皇太后,还有诸位太皇太妃、太妃,这么一大家子人,内侍和宫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敬德想不到他是第一个升官的,不由笑了笑:“奴才明白。”
从另一方面来说,在万岁山设立大太监,也是对太皇太后的一种尊敬,伺候皇帝是大太监,伺候太皇太后的也是大太监,虽然只是一个内宦的官职,这里头却隐含着沈傲对万岁山那边的太皇太后等人重视的意思。
太皇太后是个聪明人,从沈傲的话语中捕捉到这信息,总算有了些宽慰,笑吟吟的道:“哀家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谈什么支用,你不必太挂念,好好治理这天下才是正理。只是”太皇太后踟蹰了一下:“陛下当真不改国号?”
国号是一个王朝的名份,表面上看只是名字问题,却一点不容轻慢,所以每一个王朝建立,往往在国号问题上都曾大肆讨论过。可是沈傲却只是淡淡一笑:“微臣说过,大宋仍是大宋,微臣继承的是先帝的江山。”
太皇太后明白了,含笑道:“这样也好。敬德,给哀家拟一道旨意吧,哀家环顾宗室诸皇子,皆不堪为君,皇太子赵桓,更是通敌弑父,罪不可恕,我大宋立国百年,历代先皇皆是如履薄冰,不敢轻慢政务,为的,就是四海升平,天下咸安,现如今,有辅政王沈傲,为人谦诚,允文允武,可安天下,赵桓既已伏诛,新君之选,非沈傲不可。就照着这个意思拟定懿旨,明日清早的时候颁布天下。”
敬德跪在地上,道:“奴才遵旨。”
沈傲这时也吁了口气,不由用袖子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其实面对太皇太后这样聪明的女人,比遇到那些蠢女人要好得多,至少太皇太后能审时度势,一旦认为事不可为的时候,也绝不肯胡闹。其实就算是太皇太后要胡闹,沈傲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个人是赵佶的母亲,只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太皇太后安了心,终于乏了,仍旧就寝,而沈傲从景泰宫中出来,敬德在前给沈傲打着灯笼,沈傲到了宫外,对敬德道:“往后太皇太后和诸位太妃就托付给你了,朕给不了你多少好处,因为太皇太后还要用你,可是你只要尽心竭力,朕不会亏待了你,你的那个侄儿,朕自有安排。”
敬德感激的道:“谢皇上恩典。”
沈傲淡淡一笑:“先不要叫皇上,八字还没一撇呢。”
出了后宫,陈济等人正焦灼等待着,现在是非常之时,一旦殿下出了意外,这一切就全完了,当他们看到沈傲在星点灯笼的指引下缓步出来,不少人从喉头发出一阵惊呼,纷纷拥蔟上去,陈济急不可耐的问:“陛下,如何?”
沈傲淡淡一笑:“太皇太后很好。”
见沈傲这样回答,所有人都吁了口气,心知沈傲已得了太皇太后的支持,陈济放低声音,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方才咱们入宫的时候,不少宗室王爷似乎也探听到了消息,不少人都在齐王府里集结,除了晋王,不少宗室都去了。”
沈傲并不觉得意外,这一场兵变,虽是奔着宫中,可是在宗室们看来,却是剑指赵氏的,他们若不是着急那才怪了。沈傲想了想道:“宫里的事,由韩世忠看着,韩世忠,记住约束军士,任何人不得作乱,谁要是敢冲撞了诸位太妃,本王诛他九族。朕要去齐王府一趟,也该给他们摊牌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天下由我主宰(大结局)
第八百九十九章:天下由我主宰(大结局)
齐王府里灯火通明,几十个宗室围在一起,在幽暗的灯火下,显得个个惊诧莫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掉赵桓,这些宗室王公都曾是沈傲的盟友,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偏离了他们的预期,原本哄抬晋王出来,大家倒还可以接受,可是晋王坚持不入宫,依着白日朝议的意思,估摸着是在众皇子之中挑选出新皇帝了。
可是事情有了变化,武备学堂兵变,马军司兵变,步军司兵变,殿前司畏首畏尾,接着是文武百官会同汴京一些重要人物纷纷出现在辅政王府。
消息已经越来越坏,九皇子赵构来得最迟,火气也是最大的,几乎在齐王府的正殿跳起脚来,朗声道:“沈傲已经入宫了,带着这么多兵,莫非是要逼宫?他这是谋逆造反了,殿前司居然不闻不问,放开了宫门,太皇太后还在”
赵构心急火燎,倒也情有可原,本来这皇位他是最炙手可热的人选,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皇位没了,连祖宗的社稷都不能保全,怎么还能坐得住?
除了晋王,齐王在诸王公里的威望最高,齐王沉吟了片刻,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到底该怎么办?眼下汴京是没有法子了,难道要出京去请各路出兵勤王?”
“自然要勤王?否则咱们的宗社怎么办?事到如今,已是不能犹豫了,不如咱们这就趁机逃出京城去,出京之后各自分散,四处招募忠义之士,再回汴京收拾残局。”
说话的是嘉国公赵椅,赵椅喝了口茶,又道:“否则一旦到了天明,就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许多人不禁深以为然,不过说归说,可是想到要连夜出京,家眷自然是不能带走的,出了京城,又不知要跋涉多久,到了地头,人家也未必买你的帐,这里头不知参杂了多少变数,所以虽然觉得嘉国公说的有道理,应和的人多,真正愿意付诸行动的还真没有几个。
康王赵构见状,不禁拍案道:“再犹豫就来不及了,嘉国公说得不错,与其任人宰割,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赵构的声音,随即,这正殿门口,沈傲悠哉悠哉地走进来,此前竟连一个通报的人也没有。
齐王吓了一跳,殿中的王爷、国公们也都是一惊,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傲。
只听沈傲按着尚方宝剑大吼一声:“深更半夜,闹什么闹都给本王死回去,睡觉”
王爷、国公们别的魄力没有,可是沈傲这么一吼,立即就付诸行动了,一个个缩了脖子,朝沈傲讪笑,随即一哄而散,一点踪影都没了。
殿中只剩下了齐王和沈傲,齐王笑得很不自然,虽然此前与沈傲的关系不错,可是此时此地再与沈傲相会,总是免不了几分胆战心惊和尴尬。
沈傲大喇喇地坐下,慢吞吞地道:“齐王,从前你我是有交情的,今天夜里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交情归交情,社稷是社稷,你是宗室,召集大家讨论一下,也是无可厚非。”
齐王大汗淋漓,忙道:“是是”
沈傲吁了口气,继续道:“我呢,真希望先帝仍在,先帝在的时候,咱们还是朋友,那时候大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