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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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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平凡山庄一座,沉默寡言山人数名。

    无人知,东厢墙上孤零零一把入鞘宝剑,曾斩敌国无数大将,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剑光起处,望风披靡,无人不惧。

    无人知,西厢一副玲珑心肠,能论天下事,奏惊天曲,一计扭转北漠岌岌可危的悲惨命运,换来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娉婷独居西厢。

    楚北捷不是屠夫,他剑下留情,没有取她性命。

    楚北捷也不是小人,饭食衣裳按时送来,虽不丰盛,也不刻薄。

    只是,自从那一天后,再没有见过楚北捷一面。

    只是,这西厢中,永远空荡荡。

    “故乱世,方现英雄;故英雄,方有佳人……”

    她临水照花,对月弄影,低吟浅唱间,怔怔望向西厢那头,忽然失了眉目间的闲淡,慌忙别过脸,又唱:“奈何纷乱,奈何纷乱……”

    低低地唱,轻轻地叹。

    漠然坐困愁城。

    楚北捷在东厢中,手持宜情惬意的民间诗文,靠在大竹椅中似有倦意,缓缓闭眼,忽然转头,沉沉凝视他,问:“我应该杀了她吗?”

    漠然被他深邃的眼一望,肝胆俱震,垂手低头,不敢说一个字。

    隔了许久,才听到叹息:“我本该杀了她的。她骗我,欺我,毒我子侄,天下有谁比她更该杀?”

    楚北捷连问十日,连叹十天。漠然不禁想起陈观止,这当初为娉婷看病的老名医,想必也记得镇北王爷曾为娉婷久病不愈而发的雷霆大怒。

    “她在哭吗?”

    “回禀王爷,,没见她拭泪。”漠然弯了弯腰,小心道:“只是,有时候唱歌。”

    “唱歌?”楚北捷沉思良久,轻问:“唱什么?”

    “娉婷姑娘唱,故乱世,方现英雄;故英雄……”

    漠然尚未答完,楚北捷已接了过去,喃喃道:“故英雄,方有佳人,奈何纷乱,奈何纷乱。”楚北捷冷笑:“谁是英雄,谁又是佳人?儿女情长,白落得英雄气短。”

    漠然不说话了,连视线也垂下,看着脚尖。

    “你下去吧。”

    “是,王爷。”

    跨出东厢门,身后传来楚北捷低沉缓慢的哼唱:“故英雄,方有佳人……”气息悠长,余音回荡,像缅怀一幅已丢入烈火的名画。

    日出日落,看火烧云红透天际,听鸟叫虫鸣起伏婉转。

    敬安王府,镇北王府,北漠上将军府,一切都变得好遥远。

    “她又唱了什么?”

    “她唱,故嗜兵,方成盛名;故盛名,方不厌诈……”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楚北捷恨恨截断,沉声道:“难道天下只有一个白娉婷是佳人?又哪有她这般歹毒的佳人?兵不厌诈,叫她不要再存妄想。”

    余怒未熄,霍然站起,走到房中大柜前,将一路上珍而重之,小心翼翼保护的凤桐古琴拿起奋力扔到地上。

    万金难求的古琴喀啦一声,断成两截。

    楚北捷发红的眼睛瞪着,犹不解恨,抽出悬挂在墙上的宝剑,挥剑劈断,直把此琴当成心中最恨之人。

    漠然跟随楚北捷多年,知道这位王爷面上越平淡,其实心里越积着阴蛰,见他多日隐忍不发,心中其实担忧,此刻楚北捷动气劈琴,他却松了一口气,也不作声,在一旁看着凤桐古琴在楚北捷手下被劈成碎片。

    良久,楚北捷停下手中挥舞的宝剑,神色已趋平静,转身将宝剑插回剑鞘,脸上添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冷冽,指着一地木碎吩咐:“你将这琴,给她送过去。”

    漠然不敢怠慢,命人扫了木碎,用布裹了一包,亲自送了过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漠然回来覆命:“她已经接了。”

    “说了什么?”

    漠然沉吟道:“她见了王爷送过去的东西,好一会没动,后来掏出怀里一封信,要属下交给王爷,说她没机会面见王爷,要和王爷说的话,都在那信上面。”

    “信呢?”楚北捷沉声问。

    默然略微有点不安:“属下拿着信出门,她忽然在后面说等一下,把信又拿回去了。属下以为她恐怕还要加一两句话,怎知她点了火折子,把信就那么一递。”

    “烧了?”

    “是,烧了。”漠然知道楚北捷极为在意那边动静,事无大小都详细禀告:“她对着信的灰烬垂了好一会泪,要我转告王爷一句话。”

    “她哭了?她到底……还是哭了。”楚北捷喃喃自语,失神地看着西头,半日才想起漠然还另有话,问:“她要你传什么话?”

    “她说……”漠然皱着眉,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她说……真羡慕这琴,毁得这般痛快。”

    楚北捷轻微震了震,勉强按奈着定下心神,蹙眉道:“她生了死志吗?”回首来看漠然。

    漠然不敢和他犀利的目光对视,低头避过,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一生豪迈,手起剑落,如今何苦这般折磨一名女子,连带着折磨自己。”

    “我……我在折磨她吗?”

    漠然不语,只低着头。

    楚北捷凝视他半晌,悠悠长叹一声,颓然坐下,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漠然出了房门,惶惶不安。庭院中空气沉闷,连老天仿佛也在预示不祥。他不敢离开太远,亲自守在外面等候楚北捷差遣,又暗中派人去西厢探听娉婷动静。

    不一会,派去的人回来说:“娉婷姑娘开始坐在床边垂泪,后来点起火盆,把残琴连包裹的布一起烧了这会也不哭了,竟打开首饰盒精心打扮起来。照着镜子擦胭脂的样子,倒真有点像我妹子出嫁那时的眼神。”

    漠然心里听得发紧,转头一想,看眼下的光景,王爷心结已打不开了,与其慢慢折磨,也许真的不如痛快了断,也不说话,点点头吩咐再去查探。

    楚北捷一人待在房里,也不说话,整个晌午都没动静。也没不怕死的人敢私自进去东厢。

    天边快出现火烧云的时候,漠然派去的人已经回禀过娉婷的情况好几次。

    那下人一个劲困惑地挠头:“我没藏好,被娉婷姑娘看见了,她也不恼,反而朝我笑了笑,说你明天就不用为我费心了,你们王爷是个有决断的,到今天也该有个了结。”

    漠然眉头大皱,刚要开口,房里忽然传来楚北捷的声音:“漠然在外面吗?进来。”

    “是,王爷。”

    漠然连忙推开房门进去。楚北捷坐在背光处,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但身上已又恢复了在战场上的笃定气势,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定断。

    “你去叫厨子,做一道八宝豆腐,一道红烧鱼,一道翡翠银鱼丸子,一道风清素萍……”楚北捷缓缓开口,连点了十二,三道菜。

    漠然一边点头,一边仔细记下,心里清楚着些都是娉婷平日爱吃的。

    果然,楚北捷道:“做好后,给西厢送去。”

    漠然应了一声“是”,楚北捷又吩咐“拿三坛最烈的酒给我。”

    饭菜不一会做好,直接送往西厢,三坛烈酒也送入楚北捷的房间。

    楚北捷忽然笑了:“你坐下,陪我喝一杯。”

    说是一杯,喝起来成了千杯直下。楚北捷刚正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说话,烈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喉咙。

    房间里只听见倒酒时酒水入杯的  声音。

    天气奇差,一丝风也没有,眼看火烧云褪去,光一分比一分少,渐渐黑暗笼上来。漠然觉得仿佛有一座山压在心上,大气也不敢出,一杯接一杯帮楚北捷倒酒。

    楚北捷酒量如海,喝了这么多,眼神一点也不迷蒙,像越喝越清醒似的,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如黑夜草丛中若隐若现的猛兽。

    灯光下,英俊的脸不但不发红,反而铁青一片。

    ”王爷,没酒了。”漠然放下酒壶,扫一眼地下已经空荡荡的三个空坛,恭敬地问:“是否要属下再取一些来。”

    “不用。”楚北捷缓缓喝了最后一杯,仿佛要把失去的豪气和胆魄都吞回来,重重放下杯子,凝视着摇曳的烛光,忽然沉声命令:“漠然,你拿着我的剑,去西厢。”

    匡当!漠然手震了震,桌上玉杯一倾,掉到地上。

    “告诉她,我楚北捷今生,最爱而又最恨的,只有一个人。我再也不折磨她了,我给她个痛快。”楚北捷紧紧盯着烛光,仿佛那光里有另一个人的影子,猛一咬牙:“取她的性命回来!”

    “王爷,这……”

    “这是军令!”楚北捷骤然怒吼。

    漠然浑身一震,也咬了咬牙,凛然应道:“得令!”再顾不上其他,瞪着虎目走到墙边,把悬挂其上的宝剑一拔,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楚北捷看漠然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如刀绞,猛然站起来,发现双膝都是软的,竟支撑不住,双手骤然压在桌上,震得酒壶碗碟一阵乱响。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他狠很咬牙,问的不知是西厢中人,还是自己。

    失了神采的眸子凝视天边,今日竟是月圆,高高悬挂夜空,光华流盈。

    “我错怪你了吗?娉婷,告诉我。”

    “娉婷该自豪吗,天下有谁能被楚北捷误会?”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给娉婷最后一个机会吧。让娉婷用事实向你证明,娉婷绝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犹记,她曾浅笑入怀,仰头央他。

    她说:“不管消息如何严重,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误会。等你回到东林,就知道娉婷不但不忍伤害你,也不忍伤害任何和你有关的人。北捷,回东林吧,回去看看我真正的心意。”

    犹记,她无人可及的美丽眼睛中闪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梦境中一般。

    “对月起誓……”他沙哑地苦笑:“我们对月起誓,永不相负……”

    抬起蕴泪黑眸,见暗处一道人影缓缓走来。脚步沉重,手持宝剑,低垂着头,正是漠然,显然是回来覆命的。

    楚北捷只道心中早疼得麻木,此刻一见漠然,才知方才还未痛得深处。全身像无数把烧红的钳子拧着皮肉向四处撕扯,血肉模糊也没有这般难以忍受。

    他天性要强,撑着挺直的背站在门前,问:“已经去了吗?”声音隐隐颤抖。

    “王爷……”漠然抬头看他一眼,猛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请王爷处罚,属下……属下实在下不了手,娉婷姑娘的眼睛,属下看着那双眼睛,实在是……”抓着宝剑的指拚命抠地上的泥。

    楚北捷刹时放松下来,旋即怒上心头,低吼道:“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到,你算什么男人?”恶狠狠将漠然踢开,抓起地上的宝剑,磨牙道:“决而不行,害人害己。难道真要一辈子这么慢慢折腾下去?不如早日了结!”

    三坛烈酒酒性发作起来,全无了平日镇定从容,谈笑用兵的模样,拿着宝剑直冲西厢。

    杀气腾腾到了西厢,一脚踢开房门,却整个愣住,僵在门处。

    娉婷头插凤凰玉钗,耳垂金坠,身穿五彩锦面金丝坠边裙,一双翠绿绣花鞋露在裙摆下,烛光下,面若桃花,眼眸灿若星辰,华贵雍容,不可方物。

    此刻缓缓将视线移过来,徐徐起身,浅笑:“王爷也该来了。”

    楚北捷骤然见她笑靥如花,如在梦中,心脏重重一顿,竟站在那里,说不出一个字来。

    娉婷走到楚北捷身前,静静凝视楚北捷手中明晃晃的宝剑,赞道:“好剑。”又是苦笑,抬起瘦削不少的清秀脸蛋,哽道:“王爷,王爷,你为何来得这般迟?也好,你总算来了。”

    伸手取过仿佛已成千年化石的楚北捷手上的剑,凄然笑道:“我说过,生死任凭王爷。娉婷虽然是个大骗子,这话却不是假的。不必借王爷的手,我自己了断。”

    握着宝剑,闭上明亮的眸子,狠心向自己颈间抹去。

    肌肤触及冰凉剑锋,手腕早被人在半空紧紧握住。娉婷怔了怔,惊讶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决断,咬牙再抹。

    握着手腕的仿佛是个铁钳,微微用力在细瘦的腕上一捏。

    “啊!”娉婷低呼一声,吃疼松开五指。匡当一声,宝剑掉到地上。

    后面涌来一阵大力,娉婷不由自主向后一靠,后背完完全全靠进一副结实强壮的胸膛。从后伸过来仅仅搂着腰肢的双臂,像永远也不放开一般。

    娉婷幽幽睁开眼睛,叹了一声,凄然道:“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身后的男人半天不作声,只将她搂得更紧。

    “王爷……”

    “本王不想杀你了。”

    身体蓦然离了地,落在楚北捷双臂中。

    楚北捷大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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