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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忻离开京城这件事并没有在沅宛心里停留太久,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皇宫所办的各种庆典均由绵忻经手。如今他走了,有些原本就是她分内的事便理所当然的交到了她手上。转眼八月中秋至,按照惯例,中秋夜总是要在重华宫有一场夜宴的。
今年也不例外,重华宫早早的就已布置齐全。沅宛和全妃分坐在道光两侧,全妃如今的腰身已经渐显,作为仅次于皇后的位分尊贵的宠妃,她今夜的打扮并不出格。她和道光说话时仍旧是轻声细语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但眉宇间那一抹深深的忧虑之色,却始终存在。
怎么能不忧虑呢?沅宛转着酒杯,瞧着丝竹歌舞间,交杯换盏的几位美人。她们其实都不算是新面孔,只是以前不受宠罢了。自芸妃和琳贵人一死一被拘禁后,后宫数得上的就剩下了全妃、德嫔和祥嫔。全妃怀着身孕不方便伺候道光;德嫔失了孩子,于邀宠上暂无任何动作;至于祥嫔,更是早已将宠爱看得很淡的主儿。为此,沅宛特意从以往湮没在后宫中的那些娇艳美人挑选出了几位,送到道光身边。只因太后那日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全妃虽然怀了身孕,但这后宫中,皇嗣还是太少了。”
自从绵忻离开了京城,在仅有的拜见太后的场合里,沅宛总是尽量的顺着太后的意。太后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俯首帖耳乖巧十足。
酒过三巡,沅宛已有了微醉之意。瞧一瞧全妃,也是两颊飞红,一副不胜酒力之色。道光怜她怀着身孕辛苦,便叫人先送了她回宫。全妃谢了恩正要离开,却听见有一道高亢的笛音划破长空而来。
在喧闹的丝竹之声中,那道笛音很是突兀。众人不由得都抬头去瞧,之间原本翩翩起舞的众舞姬间,出现了一个着白衣白裙的女子,蒙着桃花色的纱幕,正随着笛音挥动水袖。举手投足间,俱是惹人心醉的风流。
丝竹之声渐渐低了下去,殿中唯余笛音袅袅。吹得正是一首《嫦娥奔月》,那白衣白裙的女子,自然就是曲子中的嫦娥仙子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沅宛瞧着那女子灵巧的舞姿,比之当初的芸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瞧瞧道光的表情,沅宛便知道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
“底下舞者何人”沅宛回首问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道光听见。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永和宫的彩蓝”,彩燕毕恭毕敬的回道。
沅宛瞧着道光的眉心动了一动,笑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彩蓝那丫头。本宫倒是不知她的舞姿也如此的好,比之当初的。。。。。。要更胜一筹。这等标致的美人儿,做个宫女可惜了。”
说话间,只见道光目不转睛的望着起舞的彩蓝。沅宛顺着他的目光去瞧,只见彩蓝正急舞着水袖,她本就生的纤弱,如今真有些像将要御风而去一般。
一曲舞罢,彩蓝退了下去。不多时又重新换了衣裳立在德嫔身边服侍,沅宛在道光耳畔笑道:“德嫔妹妹调教出来的人儿果然是极好的,连臣妾瞧着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道光神色微动,握着酒杯笑道:“一个宫女,你若是喜欢,不若叫她去你宫里伺候?”
沅宛嫣然笑道:“臣妾不大爱这些歌啊舞啊的,还是叫她留在德嫔妹妹宫里吧。”停了停,又笑道:“大约是喝多了酒,这会儿觉得有些头晕。皇上,臣妾想先行告退。”
道光转过头来瞧她,点头道:“也好”。回头吩咐彩燕道:“好生照看你家主子。”
彩燕恭谨的应了,沅宛扶着彩燕离开,行至重华宫殿门处,回首去瞧,正见彩蓝擎了一杯酒送到道光面前。沅宛轻笑,殿外,一轮明月高挂,洒下一片清辉。
不知今夜的边关,是否也有如此美景?
夏夜凉风习习,吹散因饮酒而带来的燥热。沅宛舒服的坐在肩舆上,路过御花园时,忽然想起了那一池塘荷花,便吩咐去瞧一瞧。
她第一次想起来看荷花时,因了忽降的大雨而未能成行。也就是那一天,永和宫忽然传来了德嫔有孕的消息,接着全妃有孕,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变故。如今终于有了闲情来看一看荷花,只是当日的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荷塘幽幽,确如祥嫔那日所言,已经衰败了一大半。沅宛觉得有些扫兴,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储秀宫去,于是便随意的在御花园走一走。荷花败了,桂花倒是开的正盛。沅宛攀了一支在手,瞧着那皎洁明月,心不在焉的想,蟾宫折桂是读书人的终极愿望,但是今夜,在这后宫,也会有人攀折那月桂吧。
她想的有些出神,不防花影摇动,假山后转出一个人来。那人着一身藏青色常服,沅宛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臣弟给皇后娘娘请安。”那人恭敬的道。借着月光,沅宛瞧清楚了面前这人的侧脸,不是绵忻。但是他是谁,她不知道。
她抬了抬手算是叫了起,那人谢了恩,彩燕福了一福道:“奴婢给惠郡王请安。”
原来是惠郡王绵愉,沅宛上下打量着他,忽然想起当日她要召见刘子谦,刘子谦却被派往了别处。去的正是绵愉的府邸。她心里一动,淡淡笑道:“惠郡王不留在重华宫,怎么跑来了这里?”
绵愉拱手道:“臣弟见月色尚好,想起了那些不能归家团圆的人,心中一时有些郁郁。所以才想出来走走,不想在这里遇到了皇后娘娘”,他说着抬起头,又是一笑:“四哥离京时曾嘱咐臣弟有空来拜见皇后娘娘,可巧今日就遇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 一不小心把琳贵人弄死了 才发现她是个很能生的= = 好吧 咱不考据的 不考据的。。。。
☆、第五十九章
沅宛刚回到储秀宫,便有消息说重华宫夜宴已结束;皇上去了永和宫歇息。这个沅宛可以预料到;她费尽心思让彩蓝在众舞姬中踏着笛音而出;不是为了徒叫那新上位的几个嫔妃嫉妒的。
她抬手扯掉了耳坠;转头对彩燕道:“准备歇息吧。”
想是今夜果然饮多了酒;沅宛一直觉得头晕的很。彩燕轻手轻脚的替她换寝衣;笑道:“主子今日饮多了酒;要不要奴婢去端了醒酒汤来?”
“不用;睡一觉就没事了”;醒酒汤的味道。。。。。。她这辈子并不想再试第二次。
彩燕把她收拾好后;又往香炉里添了一把沉水香。方才还若有似无的香气忽然间变得浓烈起来,沅宛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刚想告诉彩燕把窗子打开散散风,不承想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顶着一样,一开口,一个撑不住便想要呕吐。
彩燕吓了一跳,忙来抚她的后背,“主子怎么了?”
沅宛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大约真的是喝多了,想吐罢了。你去沏杯茶来给我。”
然而热茶并没有让她的状况有所改变,胃里反而变本加厉的难受。她强压着想吐的冲动,终于还是一个忍不住,将方才喝得那杯茶全数吐了出来。
吐的很了,连带着人也有些站不稳。彩燕忙忙的扶了她坐下,一叠声的喊着“传太医”,沅宛皱着眉头半倚着,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子谦很快就来了,他瞧了瞧沅宛的脸色,搭着脉沉吟了片刻,忽然拱手道:“恭喜皇后娘娘,是喜脉。”
沅宛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喜脉?”
刘子谦道:“回皇后娘娘,是喜脉。瞧这脉象,皇后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前,刘子谦刚刚奉命在储秀宫,这一个多月里,她虽偶尔就孩子的事和他讨论过,但着实没有想到,孩子会来的这么快。
这个消息太突然,沅宛忽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又问了一遍,“当真?”
“千真万确”,刘子谦笃定道,“皇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保娘娘无忧。”
热闹的中秋夜宴后,本应是万籁俱静的深夜,因了皇后有孕这件事,再次躁动起来。储秀宫烛火大盛,沅宛怔怔的倚着床榻,刘子谦正在向彩燕交代着注意事项,道光像一阵风一样闯了进来。
“沅宛!”道光脸上满是喜悦之色,顾不得旁人在,大踏步的走到她身边,激动的道:“沅宛,你还好吧?”
他拉着她左看右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惹得沅宛笑了起来,“皇上做什么呢,臣妾没有发热的。”
道光缩回了手,干笑了两声,“朕瞧你脸颊发红,所以。。。。。。”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问刘子谦,“皇后现在如何了?”
刘子谦将方才回过沅宛的话又回了一遍,听他说没事,道光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以往都是你看得脉,如今朕就把皇后并皇儿交给你了。若是十个月后母子平安,朕自然有重赏;若是……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刘子谦神色一凛,拱手郑重道:“微臣遵旨,请皇上放心。”
道光挥了挥手,殿内一干人等悉数退下,他拉着沅宛的手,笑问道:“这会儿感觉怎么样?疼吗?”
沅宛笑着摇头,“臣妾没有什么感觉的,不疼”,果然是因为他膝下无子的缘故么,怀孕怎么会疼呢?
像是被她看穿了心思一样,道光摸摸她的小腹,笑道:“德嫔有孕时朕去瞧了她几次,次次她都喊着身体不适;全妃也是,几乎回回都喊疼,弄得朕很是紧张。所以朕先问问你”,他说着又停下回忆了一番,笑道:“后宫这些年怀孕的,就数你和祥嫔不曾喊疼。”
沅宛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心想德嫔和全妃果然曾经是一路人么,连留住道光的招数都是一样的。怀孕会疼?她还真没听说过。
见他有要换寝衣留下的意思,沅宛忙问道:“皇上不回永和宫了吗?”
“不回了,朕今儿个留下来陪你”,道光眉间闪过一丝犹豫,旋即又道:“朕留下来陪你。”
他说着叫了小蔡子进来,叫他去永和宫传话。他换好了寝衣挨着沅宛躺下,见她已有了困意,伸手揽过她的肩,笑道:“睡吧,朕在这里。”
大约真的是身边睡了个人容易叫人觉得安心,沅宛这一觉好睡,醒来时时辰尚早。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掀开帷帐,果然见小蔡子带着人正在伺候道光洗漱,道光从铜镜里瞧见她,笑道:“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朕下了早朝来瞧你。”
沅宛答应着,懒懒的躺下。回笼觉其实并不舒服,她略略养了养精神,也就起来了。
储秀宫外的一方天空湛蓝湛蓝的,廊下的鹦鹉见她出来,扑棱着翅膀就要往她肩膀上飞,被彩燕眼疾手快的拦住,“主子有了身孕呢,你可不能再淘气了。”
鹦鹉很是不满,小脑袋转来转去的,逗得沅宛笑了起来。彩燕见她高兴,也凑了几句趣,正说笑间,太后的赏赐就到了。
来人正是太后身边儿的红人卫公公,沅宛见着他,又想起绵忻来。当日太后和绵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公公应该清楚的很。但,她如今并不适合开口去问。
卫公公并不是单单来传赏的,他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又道:“有件事,太后着奴才来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
“什么事?”沅宛闻言,抬起头问道。
卫公公满脸笑意:“皇后娘娘的表妹乐欣格格很是得太后的钟爱,上次皇后娘娘说乐欣格格尚未婚配,太后便一直留了心。这么一段日子以来,太后觉得,尚未婚配的小辈里面,瑞亲王和乐欣格格最是般配。”
“哦?”沅宛挑了挑眉毛,看卫公公眼里满是探究之意,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她笑道:“可巧了,本宫和太后想到一起去了。本宫原也是想替乐欣高攀一攀瑞亲王这门亲的,但是听闻瑞亲王已经离了京城,不知何时会再回来,所以这件事本宫一直没有再提;再者,乐欣自小在府里长大,本宫和额娘又娇惯着她,西北偏远苦寒,恐乐欣禁不住”,她摆弄着太后赏下来的珍惜古玩,笑道:“本宫和乐欣自小一起长大,额娘膝下也只有本宫和乐欣两个人,如今本宫进了宫,倘若让乐欣随王爷去了边关,虽说可以时时回来,但额娘膝下,终是空落落了。”
她因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