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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欣不好推辞;只得谢了恩;跟着卫公公去了偏殿。偏殿早已有宫女候在那里;见她进来;忙伺候着摆箸添饭。
卫公公安顿好了乐欣方才返回正殿;见太后坐在那里;面前的晚膳一口也没动。他挥退了殿中伺候的宫女;这才笑道:“今儿个御膳房做了螃蟹小饺,听御膳房的人说,螃蟹鲜得很,太后尝一尝吧。”
太后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说道:“乐欣这个大大方方的性子,倒是和绵忻般配的很。”
卫公公陪着笑道:“太后英明,奴才也觉得乐欣格格和王爷十分般配。但是,太后既然知道王爷他、他爱慕皇后娘娘,奴才以为,把皇后娘娘的表妹放在王爷身边并非良策。乐欣格格这敢爱敢恨的性子,倘若有一天知晓了王爷的心思,不晓得会是怎样的情况。万一闹得皇上也知道了……请太后三思。”
太后沉吟了片刻,“你说的有道理,也罢,此事先搁下吧。”停了停,又问道:“绵忻可否有家书送来?”
作为伺候太后已久的心腹,卫公公自是知道绵忻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今她这么一问,他也不敢贸贸然答话。月余前太后怒极训斥瑞王爷的画面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这一个月来,没有人敢在太后面前提起瑞亲王。
“奴才听说近来西北不大太平,王爷领兵戍守边关,自然是十分忙碌。”卫公公不着痕迹的回道,太后抬眼看了看他,眼睛里的失望一闪而逝。
卫公公怕她因此事伤神,忙忙的岔开话题,“奴才听闻瑾贵人十分骄宠,如今又用做出这样不像样的事来,太后为何不直接……”
“那衣服怎么就这么巧的被寿康宫的人撞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有人要借哀家的手除掉得宠的妃子,哀家倒不至于糊涂到真的上当。那瑾贵人虽然骄纵,毕竟是皇后的人。皇后和全妃如今已是水火之势,谁扳倒谁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全妃扳倒了皇后……”太后意味深长的望了卫公公一眼,卫公公抖了抖,接口道:“依皇上对全妃的宠爱和全妃腹中的胎儿,那皇后之位……”
“你知道就好”,太后淡淡道,“稚子无辜,现在无论发生什么,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皇上都不会认真追究。既然如此,不如等一等。哀家相信皇后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这阵子才没有去找全妃的麻烦。否则全妃哪里会如此容易的就把自己的心腹放到永和宫去?”
沅宛回到储秀宫时,倩柔已经先行离开了。熟悉的宫殿让她安心,她接过彩云递上来的茶,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道,“你方才提起瑾常在,是听说了什么?”
彩燕道:“今儿个下午皇上和全妃娘娘去了永和宫,正巧看见瑾常在在训斥崔嬷嬷。听说还动了手,皇上失望极了,当下甩了袖子离开。瑾常在一路追到养心殿请罪,皇上连见都没见她。瑾常一直跪在养心殿外。这会儿”,她瞧了瞧天色,“怕是还在呢。”
“爱跪就让她跪着吧,瞧瞧她自己做出来的那些事!果真是得意忘形了!”沅宛说着说着就来气,好好的送个衣服竟然会被发现,真是好本事。不过话说回来,那样的衣服,你竟然有胆量送到浣衣局去,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吗!
彩燕看她脸色不好,知她今日定是受了太后的委屈,但究竟为了什么,一时也不敢问。只是道:“主子息怒,主子如今怀着身孕,刘太医特地嘱咐了忌动怒呢。”
提起腹中胎儿,沅宛脸色好看了不少,彩燕趁机又劝了她两句,方才道:“瑾常在那边……?”
“不用管她了,骤然得宠本就会引人侧目,更何况皇上待她又很不错。如今叫她静一静心,对她有好处。”沅宛平复了心情,又道:“乐欣回来了就叫她来见我,告诉皇上,本宫今日想留乐欣在宫里住一晚。”
彩燕答应着去了,却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蔡子。沅宛疑惑的望着她,小蔡子笑道:“皇上着奴才来请皇后娘娘去养心殿一趟。”
“可知是什么事?”沅宛问道。小蔡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奴才私心猜着,大约是为了瑾贵——瑾常在的事。”
“哦?”听说是为了彩蓝,沅宛倒放心不少,“怎么?”
“瑾常在跪了一个下午,皇上一直不肯见她。末了寿康宫又传了太后的旨意,瑾常在一个撑不住,晕了过去。皇上派人送了瑾常在回宫,又派奴才来请皇后娘娘。其余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沅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就知道太后的旨意传下来后道光要见她,却没想到这么快。
她今日去了寿康宫,离开时太后的旨意便传遍了六宫,虽然彩蓝降级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这两件事连的这样紧,由不得旁人不疑心。思来想去,唯有向道光实话实说,才是上上之策。
养心殿近在眼前,沅宛下了肩舆,瞧着匾额上那三个大大的烫金字体,默默的叹了口气。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全妃初入宫的日子,她也是这样夹在太后和皇上中间,这两位,总归是要得罪一个的。
她进去的时候,道光正在批阅奏折,听见有动静便抬起头来,沅宛恰到好处的做出一个端庄的笑,“臣妾给皇上请安。”
道光搁下了手中的御笔,过来扶她,“有了身子还做这些虚礼做什么,当心身子。”
他扶着沅宛起身,瞧了她两眼,笑道:“刘太医果然妙手,气色不错”,捏了捏她的手腕,又补充道,“朕瞧着也丰腴了些。”
虽然知道怀了孕的人基本上都会发胖,但一来沅宛自己没觉得自己的变化,二来储秀宫上下也不会闲着没事儿跑来告诉她“皇后娘娘你胖了”,如今听道光这么说,她倒是有些脸红。
道光没留意她的表情,自顾自的拿了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拭去额头的薄汗,“秋日天凉,这满头的汗,当心被风扑了头疼。”
沅宛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待他丢下帕子后才笑道:“听说皇上传召,臣妾就赶着过来了。倒也没觉得天凉,皇上放心。”
道光笑道:“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唔,是了,老四也常这样说。”
沅宛听他提起绵忻,心里一跳,忙笑道:“瑞亲王和皇上手足情深,哪里是臣妾可以比得上的。”
道光嗤笑一声,并不答话,沅宛也笑了笑,问道:“不知皇上叫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道光漫不经心的道:“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你下午去了寿康宫一趟,皇额娘久不见后宫嫔妃,这次叫了你去,又传懿旨降了静瑜的位分,朕猜你少不得也受了些委屈。”
“皇上圣明”,沅宛笑道,“其实臣妾今儿个是陪乐欣一起去的,太后只是嘱咐了臣妾几句,并没有给臣妾委屈受。”停了停,又笑道:“倒是瑾常在,她……”
“皇额娘为什么降静瑜的位分,朕听说了”,道光说道,“她近来确实骄纵,关一关静静心,对她有好处。”
☆、第六十四章
“皇额娘为什么降静瑜的位分,朕听说了”;道光说道;“她近来确实骄纵;关一关静静心;对她有好处。”
“皇上说的是”;沅宛笑道;“瑾贵人近来确实有些骄纵;臣妾今儿个还听说她无缘无故的训斥了崔嬷嬷。”
“你也听说了?朕指了崔嬷嬷去原是好意;想着她们母女经年未见;彼此定然是想念的很。她可倒好;三天两头的寻了事端,真是叫朕失望!”彩蓝的所作所为显然让道光非常不满意,越说越生气。
“皇上息怒,臣妾听说全妃打小就是崔嬷嬷贴身伺候着,如今也有二十来年了。这么算来,瑾常在大约是在襁褓之时就未曾见过自己的娘亲,如今乍然相见,崔嬷嬷和全妃又那样的亲近,小女儿家难免会有些吃味。更何况,崔嬷嬷是‘奉命’去永和宫……”
她一边慢慢说着一边瞧道光,果然见他方才还紧蹙的眉头有了一丝松动。彩蓝并不蠢,就凭她昔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全妃的安胎药里搀赤芍,这一次若真要折腾崔嬷嬷,她自然有各种各样万全的法子。闹出这样大的阵仗,无非也就是要赶走崔嬷嬷罢了——崔嬷嬷毕竟是全妃身边的人,又是奉了道光之命,若是没有大过,全妃是断不肯轻易将这个眼线撤回去的。话说回来,崔嬷嬷那样的人,在敌人的屋檐下,哪里会容易叫人抓住把柄?
沅宛私心猜着,这一次大约也是彩蓝无计可施的一个计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经你这么一说……”道光沉吟道,“也有几分道理。”有些恍然大悟道:“怪道她提了几次,要将崔嬷嬷遣回承乾宫,原来是这个道理。”
沅宛抿着嘴笑:“近来天气渐凉,瑾常在既然被禁了足,不如就将崔嬷嬷遣回承乾宫吧。全妃妹妹那里也好有个照应,毕竟是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人,也知道分寸。”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些恭敬意味,“再者,按照规矩,常在原也不该有多余的宫女。”
“就依你说的办吧。”想来宫女调动对道光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点了点头也就应了。
被禁足的瑾常在得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遣了崔嬷嬷回承乾宫,此时,正是晚膳时分。
因着几日未见,道光想让沅宛留宿在养心殿。沅宛心里挂念着乐欣,于是便百般推辞,说身子不好,无法服侍道光。
她乘了肩舆回储秀宫,各宫已经掌了灯,长长的甬道上投射出被宫灯拉长的影子。有穿堂风凉凉的吹过,沅宛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秋分已过,天气渐渐凉了呢。
临出寿康宫时太后的话反复的在她耳边响起,配合着下午乐欣隐在门边的画面,沅宛只觉得头疼的很。
“你说……”沅宛刚想问问彩燕的意见,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而来。见着她忙忙的福了一福,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太后留了乐欣格格用晚膳,乐欣格格刚刚才出寿康宫。奴婢传了主子的意思,乐欣格格却说天色已晚,急着回府,改日再来拜见主子。奴婢拦不住……”
沅宛一怔,“刚走?”
彩云回道:“是的,乐欣格格态度十分坚决,奴婢不敢拦,特意赶来告诉主子。主子您看……”
沅宛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算了,由她去吧。”她揉了揉太阳穴,侧头道:“回储秀宫。”
其实依着彩云的话,沅宛当时完全有可能把乐欣追回来,但沅宛觉得乐欣乍然知晓了这样的情况,定然是不大愿意和她谈的。今日一刻不留的匆匆出宫就是明证。依着乐欣的性子,还是过几日再谈比较好。
她盘算的很好,等过几日再叫乐欣进宫,姐妹俩可以把一切摊开了谈——虽然和绵忻的那一段过往已经成了尘封的往事,她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乐欣显然不这样想,太后,也显然不这样想。
秋夜不似夏夜,起了风之后叫人觉得有一种吹散暑气的久违的凉爽。秋夜的风只会叫人觉得发冷,坐的久了,那寒意沿着背脊一寸寸的往上爬,有人拿了一个温暖的披风搭在她的肩膀上,沅宛条件反射般的一抖,回头瞧见原来是彩燕。
“已经二更了,主子早些安歇吧。”彩燕轻声道,沅宛轻轻的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左右也睡不着。”
“主子是为了乐欣格格的事?”
“一半吧。”沅宛淡淡道,“永和宫那边怎么样?”
“主子放心,崔嬷嬷已经离开了永和宫,瑾常在醒来后倒也没有再闹,十分安静。”
“她张扬惯了,如今再闹下去只会叫人生厌。”
彩燕犹豫了一下,说道:“依奴婢之见,瑾常在近来这样张扬,未尝不是自保之法。”
这个沅宛想过,宫女骤然得宠一跃成为贵人,本就是招人眼红的事情。纵使她贵为皇后,暗地里想要抓她把柄的人排成队大约可以绕紫禁城好几圈,更别提外人眼中依附皇后得宠的小小宫女了。在这后宫若是没有屹立不倒的地位,若想要长久,便只能低调。
沅宛沉沉的叹了口气,终于抵不住劳累,在明月撒下的一室清辉里睡去。
自有了身孕以来,在刘子谦的调理下,她很少有睡不着觉的时候。昨夜心里存着心事,并没有睡沉。理所当然的,第二日的脸色便不是那么好。刘子谦仔细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