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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了什么?”道光皱着眉头转向瑾常在;后者白着一张脸;在听到道光的问话后;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回皇上的话;嫔妾听得不大清楚;只听到全妃说起什么‘海运这件事办的顺利;本宫就放心了;阿玛也会放心’,还说什么‘阿玛年纪大了,叫他多去看顾看顾’……”瑾常在沉默良久,终于提起勇气回答了道光的问题。
太后冷笑:“原来传闻说皇上下令实行海运是听了全妃苦口婆心的劝告,这传闻竟然是真的。”
道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可笑的是全妃竟然面不改色的道:“太后明鉴,皇上前些日子为了海运一事寝食难安,臣妾的阿玛有一个得意门生从南方归来,于海运一事颇有经验,所以臣妾才把他举荐给了皇上。皇上英明睿智,所作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臣妾一己之身,实在不敢也不可能左右皇上的判断。苦口婆心劝告之说,臣妾万不敢当。实不瞒太后,自从把阿玛的门生举荐给皇上后,臣妾于海运一事便再无多嘴之处。”
“这么说来,全妃的意思是瑾常在在撒谎了?”一直不曾开口的沅宛闲闲的说道。全妃望着道光,“人证只有瑾常在一人,臣妾不服。”
“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么他为何要躲?”太后指了指那个湿淋淋的男人,冷冷道:“躲进施花肥的大缸里,这主意是你出的吧?”
沅宛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这狭小的千秋亭焚了这样多的香,却仍旧遮不住空气中淡淡的异味。为何那个男人浑身湿淋淋的,想来是被发现后,直接被浇了一桶冷水冲洗吧。
全妃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回太后的话,让明泰躲起来确实是臣妾的主意。因为……因为身为后妃,不得擅自与宫外男子见面。臣妾今日在这里偶遇明泰,得知他昨日见过臣妾的阿玛,臣妾便多问了两句。至于瑾常在所言海运之事,臣妾真的不曾提到过。”
道光盯着她,缓缓道:“朕记得朕曾经许你每隔十日派人替你回府中看望你阿玛。”
显然,道光是不相信她的说辞的。
全妃抬起头,还要再说,道光却转了头不再看她。可是眼睛里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失望,若是无不可对人言的事,为何要躲?
沅宛瞧着明泰,淡淡道:“三更半夜的在御花园偶遇后妃,真是巧。这御花园虽然不大,但两个人想要偶遇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来你二人对御花园很是熟悉。”
这话便是暗指两人曾多次私下见面了,被称为“明泰”的那个男人张口欲辩,却被一声惊呼打断,道光循声去瞧,原来是德嫔。
不知为了何事进来的德嫔指着明泰,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沅宛问道:“怎么,你认得他?”
德嫔已经反应过来,跪下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他是跟着锷泰大人的明泰。”
“你怎么会认得他?”
德嫔有一瞬间的犹豫,“这……”她偷眼瞧了全妃一眼,这个小动作却没有逃过道光的眼睛,道光沉下脸,“朕在问你话!”
德嫔吓得一抖,忙不迭的回道:“回皇上的话,是全妃娘娘告诉臣妾的。”
沅宛轻笑,“原来全妃妹妹在御花园偶遇锷泰大人身边的小厮这样的巧事,并不是偶然。”
全妃抬眼望着指证她的德嫔,“本宫从未告诉过你这些,你为何要撒谎?”
为何?德嫔毫不畏惧的看着她,“全妃娘娘贵人多忘事,嫔妾居于后宫从不与前朝之人联系,也没有出众的才华妄断前朝之事,若不是拜全妃娘娘告知,嫔妾从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叫明泰的奴才!”
这倒是实话,德嫔失子后一直默默的伤心,颇有些像当年祥嫔的样子。道光近来宠幸瑾常在而屡屡驾临永和宫,却一次不曾在歇在德嫔殿里。
所有人都以为德嫔在为那个消逝的小生命难过,却不知她已把那伤痛化为利剑,在必要的时候,毫不犹豫。
“皇上明鉴”,明泰终于寻到了机会开口,“奴才确实进宫见过全妃娘娘几次,但此事与全妃娘娘无关,都是奴才的错”,咬牙道,“是奴才偷偷进宫,全妃娘娘事前毫不知情。娘娘之所以会和奴才多说几句话,完全是因为奴才告诉娘娘颐中堂的近况,娘娘挂念颐中堂,这才愿意留步和奴才交谈。”
德嫔睁大了眼睛,惊道:“你是跟着锷泰大人的,怎么竟然也有进宫的腰牌?”
道光拧着眉,脸色越发难看,“说,是不是锷泰让你来的?”
“不”,明泰慌忙否认,却丝毫改变不了道光已认定的事实。立在太后身旁的卫公公见状,自然不会错过这火上浇油的好机会,“依奴才之见,德嫔娘娘说的话有道理。一个小小的奴才,焉会有进出皇宫的腰牌?再者,既然全妃娘娘和这奴才私下见面也被德嫔娘娘撞见过,奴才以为”,他小心的斟酌着词句,“怕是锷大人有要紧的消息传递,也未可知。”
“混账!”太后怒道,“三番四次干预朝政,全妃你当真以为怀着皇嗣,哀家就不敢办你吗!”
“臣妾没有——”道光上前一步捏起她的下颌,生生的把她要说的话卡在一半,全妃痛苦的皱眉,道光面冷如冰,直视着她问道:“朕再问一遍,他,是不是锷泰派来的?”
他的怒气昭然若示,不用想也知道他手下的力道有多大。全妃痛苦的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道光却忽然放开了她。
全妃跌坐在地上,压抑不住的痛呼脱口而出,道光却不再看她,冷冷道:“全妃恃宠而骄,屡次干政,屡犯宫规,自此以后降为嫔,禁足承乾宫,无诏不得探视。”
他又指了指明泰,“带下去细审,传朕的口谕,即刻拘押锷泰,一同审问!”
“皇额娘,全嫔有错不假,但看在皇嗣的份上……”他没有再说下去,太后对这个处理结果却不满意,“原来仗着有身孕,便可以无法无天了么!哀家不知道,原来后宫的规矩竟然是这样!”
一句话说的沅宛再也站不住,慌忙跪了下去,道光瞧了全嫔一眼,硬声道:“皇额娘说得对,若是为了皇嗣,贵人位分已足够。”
他冷冷的挥了挥手,“去吧!”
一直不曾开口的瑾常在忽然小声道:“既然全贵人屡次和明泰这奴才见面,在宫中都敢如此的肆无忌惮,那么在宫外……嫔妾记得,为了中元节祈福全贵人曾在普觉寺住过一阵子,回来后便传闻怀了身孕,不知这胎……”
道光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连沅宛都瞧得胆战心惊,太后沉吟着不说话,道光拱手道:“全贵人腹中胎儿确实是朕的,这一点,朕确信的很!”
当日在宫外,他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道光和全妃外,其余的人确实不能详知内幕。就连派人暗中查证的太后也只知道道光出宫寻到了全妃,二人在一起了一段时日后道光又派人送她回了普觉寺,其余的,便再不知道了。
这一场大戏唱完已是深夜,天边的月亮渐渐西沉,千秋亭外仍旧围着六宫的嫔妃,见道光脸色铁青的大踏步出来,一个个忙不迭的跪安。沅宛扶着彩燕缓步而出,偌大的皇宫此时十分的安静,交泰殿的丝竹之声早已停止,烛火大盛的千秋亭慢慢的暗了下来,沅宛瞧着跪了一地的嫔妃,淡淡道:“都散了吧。”
闹了一天,沅宛早已有些疲惫。德嫔却没有眼色的跟了她回储秀宫,夜风凉如水,沅宛吩咐彩燕端了热茶来,亲手递给德嫔,“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失掉了芸妃和琳贵人的全妃像被撇断了的翅膀
顺便解释一下这个为啥王爷和皇后见面不会被抓到但全妃和这个家伙却被抓到了:
1、其实王爷和皇后的事儿太后知道,但她是不会去抓自己的儿子,原因你们都懂的。这不是给皇后开了外挂,是因为太后舍不得儿子。
2、按理说前边儿有热闹的歌舞晚会,后边儿全妃和人见一面也没什么风险,但,彩蓝和太后的人时时刻刻在盯着她,掉以轻心什么的,不可取哇。
3、谁让她喜欢干政来着?触到了太后的底线,倒霉是必然的。
☆、第六十九章
千秋节夜晚的这场风波,一日后便有了定论。作为锷泰大人身边的近侍;明泰三番四次用承乾宫的腰牌出入皇宫;和全贵人传递各种消息。可笑的是;神武门的侍卫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道光震怒;明泰被杀;那帮侍卫当然一个也没能逃脱。至于锷泰;道光的原话是:发配岭南;无诏不得回京。
这道命令表明了他的愤怒;同时也表明了他对全贵人的信任。他若是不信她;就凭明泰身上有承乾宫的腰牌这件事;便足以完美的推断出全贵人和锷泰有苟且之事。道光若是不信她,锷泰逃不掉一死。
全贵人虽然被关在承乾宫,道光却在有了定论的这一日传旨说“为了皇嗣着想,准许内务府给承乾宫以嫔位的待遇”。这样一来,千秋节的那场风波完全成了闹剧——只要全贵人顺利产下皇嗣,别说是妃,贵妃都是囊中物。
沅宛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太后提出开春大选“多选世家女子,充盈后宫”时,并无任何异议。她相信太后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若是如此,她不会反对。
处置明泰和锷泰的结果传到储秀宫时,德嫔出乎意料的只是沉默,相比之下,瑾常在就没有这样的沉得住气。“事情多么明显,皇上竟然没有杀了她!”
沅宛也忍不住皱眉,这一次的事情做得这样天衣无缝,竟然还是没能撼动全妃分毫。她们算准了一切,唯独没有料到道光对全妃,竟然有如此深的信任。
后宫干政是多么大的忌讳,道光竟然轻轻放过。难道……
沅宛打了个寒颤,顺着这个思路推理下去,关于太后为何急着要在全贵人有身孕的情况下动手除掉她,理由倒是有几分说得过去了。
然而全妃的手段还不止这些,被关了五日不到,承乾宫就传来消息说“全妃娘娘的膳食里发现了剧毒”,道光当时正在乾清宫和大臣商议国事,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扔下了一班大臣,风一样赶到了承乾宫。
已经被废为庶人的芸妃在光线昏暗的冷宫里抬起头,看见小蔡子带着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造型精美的玉壶,并一个小小的青花瓷杯。
“为什么?”虽然已是庶人,芸妃的气势仍不减当年,冷冷的问道。
小蔡子公事公办的回道:“皇上有旨,庶人芸依谋害皇嗣皇妃,罪无可恕,特赐毒酒一杯。”
谋害皇嗣皇妃?芸依挑眉,“上次是瑾常在,这次是谁?”
小蔡子道:“宫中有怀着皇嗣的主子只有两位……”
“全妃竟然还活着?”
“是全贵人”,小蔡子恭敬的纠正她,比了个手势,“请吧。”
芸依笑,笑容像她当日在品茗大会上献舞时一样,娇媚迷人。“死之前,我要见皇后娘娘一面。”
小蔡子面露难色,“这……”
芸依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席地而坐,“我有话要对皇后说。”
完成了任务的小蔡子回承乾宫复命,道光正陪着惊魂不定的全贵人说话。小蔡子候在一旁了,终于寻着机会回话:“皇上,事情办妥了。”
昔日的宠妃无声无息的离开人世,道光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退下吧。”
一直到了晚膳后,道光才离开了承乾宫。临走前依然没忘记抚慰受了惊吓的全贵人两句,但却没有解了禁足令。
“她都说什么了?”道光脚步不停的往养心殿方向走去,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紧跟着他呃小蔡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冷宫里刚刚离世的那一位,“回皇上的话,她说,她已是庶人,身边没有任何可依靠的人。”
道光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就这些?”
“她还要求见皇后娘娘一面,否则绝不就死。奴才……”
不用说,小蔡子肯定是替芸依传了这个消息给沅宛。道光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的站了一会儿,朝养心殿走去。
此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芸依这个人,她的死像是一颗不起眼的水滴一样,淹没在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