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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翼已经丢了!”
的确如此,机翼已无踪影。糟糕的是,同机翼联结一块的所有东西也随之而去:助推器、燃烧箱、通讯设备箱、着陆齿轮。整个舱体仿佛焕然一新。除了普货舱内的东西外,其他一切都不见了踪影。
“我们被袭击了。”议长如临大敌,“现在我们仍然被人追着打。很有可能是X光激光射线。这艘船已处于战争状态,那么,听从我命令!”
乃苏没有再争吵,仍然蜷成一个球。路易跪在他身旁,用手去摸他的脑袋。
“我根本不是外星人的医生,看不出他是否受了伤。”
“他只是吓坏了,想躲在自个肚子里。你和泰莉用绳子把他捆好,别理他。”
路易很服帖地听从安排。他自己的确也被吓得不轻。一刻钟前,这还是一艘太空飞船,现在却不过是根玻璃针。
他们把那怪物弄到他的安全座上,用安全网绑结实。
“咱们面对的绝不是什么友好之族,”那克孜振振有词,“X光激光无可置疑是战争武器。假若不是靠着我们无法摧毁的船舱,我们早玩完了。”
路易说道:“斯雷热失重场肯定也消失了。这样可就无法说明我们失重状态持续了多久。”
“几秒钟,”泰莉说道,“那紫光肯定是我们机翼燃烧时产生的。”
“肯定是让激光器点燃的。不过,光线像是在消退。”
千真万确,光线的强度已经有所减退。
“不幸的是,我们的自动系统只是一味地防御。这也难怪,外星人又怎么知道攻击型的武器呢?”议长咬牙切齿,“我们的核动力马达竟然会装置在机翼上!现在敌人仍然向我们开火!但是他们迟早会了解袭击克孜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准备继续追下去?”
议长根本没有意识到话中的讽刺味:“我是要斗到底。”
“用什么斗?”路易终于爆发了,“你知道他们给咱们留下了什么?只剩下巨型航空器和生存室。我们连一对引擎都没有。这种状况下还想打仗,你不是痴心妄想吗?!,‘
“敌人也会这样想?他们不了解——”
“什么敌人?”
“敢向克孜挑战的——”
“这是自动装置,你这白痴!要是有敌人,我们一旦闯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早就开火了。”
“我也一直正琢磨他们的战略。”
“自动装置。X光激光用来摧毁流星。设计好程序来击落任何有可能撞击环形带的东西。我们想好的自由落体轨道一旦和环形带交叉,嘭!激光就发射。”
“那——那倒有可能,”克孜开始关掉控制盘上失灵的部分,“但是我希望你说错了。”
“那是。如果再有个替罪羊,那会更好,是不是?”
“如果我们的轨道不撞上环形带,那会更好。”那克孜几乎全关上了控制器,“我们的速度较快,能离开这个系统,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到耍木偶人的飞船上。但是,首先我们必须错开这环形带。”
路易倒没想到那么远。“那你得抓紧点,是不是?”他的言词不无辛辣。
“至少我们得错开这颗太阳。如果我们设定的轨迹不是环绕太阳,这种自动装置可能就不会开火。”
“激光还会瞄准。”泰莉说道,“那闪烁的光还在。这就是说,我们仍然冲着环形表面,是不是?”
“如果激光是自动的,那的确如此。”
“问问乃苏吧,他们制造了‘谎言者号’。你去看看能不能让他伸开。”
那克孜讨厌地咕噜几声。现在他已经关掉大部分的开关,只有可怜巴巴的几盏灯闪亮,显示“谎言者号”尚有一丝气息。
泰莉俯下身子。那耍木偶人仍然蜷成一个团,躲在安全座里。路易原先以为泰莉会吓傻,谁知她从头到尾没显示出任何恐惧。此刻,她把手伸进那怪物的脖子轻轻摩挲。她以前看见过路易这么做。
“你别犯傻气了,胆小鬼。”她斥责那吓坏的耍木偶人,“快点露。出脑袋来,快点,看看我。要不你会错过所有让人兴奋的事!”
十二小时之后,乃苏仍然缩着头不出来。
“我想引他出来,他却缩得更紧。”泰莉几乎要淌眼泪了。他们回到休息室吃晚饭,但泰莉任何东西都咽不下。“我又吓坏他了,路易,我知道。”
“你老是强调兴奋的事。你该知道乃苏从来不追求兴奋的事。”
路易找出她的失误,“别想了,他没受伤,也不伤害我们。只要能保护他自身,必要时他会伸开。让他藏在自己肚子里吧。”
泰莉跌跌撞撞,走路显得很笨拙,看来还没有完全适应船内的重力。她想说话,可又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脱口而出:“你害怕了么?”
“有点。”
“我想也是。”她点点头,又开始走。一转身,她又问:“议长为什么不害怕?”
自受到袭击那刻起,克孜反而越来越兴奋。他把武器分类,设定飞行的轨道,偶尔发布几条简单合理的命令,那语气好像使人不得不马上服从。
“我想议长也害怕。还记得一看到耍木偶人世界时他那样子吗?他害怕,但是他不想让乃苏知道。”
泰莉摇摇头:“我不明白,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害怕而我却单单不怕呢?”
一种怜惜涌满路易的胸膛,让他感到隐隐作痛。“我是个没经过事的人,别人都知道的东西,就我不知道。”泰莉苦恼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旁。“乃苏说得几乎全对,”路易解释说,“你根本没有受到过伤害,对不对?你只是太幸运了,根本受不到伤害。我们都害怕遭老天报应,但你却不理解,因为这一切从来都没在你身上发生过。”
“那真是疯了!我是从未弄断过一根骨头或其他什么东西,但这怎么能算一种超自然的魔力呢?”
“对,幸运不是超自然的魔力。幸运是统计数字,而你是数学上的侥幸。已知世界芸芸众生达到430亿,乃苏若是从中挑不出像你这样的人,那不是有点让人感到出乎意料么?难道你看不出他所做的一切吗?
“他先选出一群生育权利彩票获胜者的后代。他说有数千人。实际上,从这数千人中他可能找不出他所需求的人。于是,他就会从更大的人群中寻觅,迟早会有一个或更多人的祖辈赢过彩票。这个赌相当不错,因为他可以有数千万的选择机会——”
“他寻找什么?”
“你啊。他先选出数千幸运的人,然后再剔除其中不幸的,比如这个人十三岁时再断了手指头,那个女孩个性有问题。这个有粉刺,那个常打架常挨揍。他呢,打架打赢了,官司却输了。瞧,这家伙玩弄火箭,烧掉了指甲盖。还有,这个女孩赌轮盘,常输——你明白吗7,你是惟一一个常胜将军。即使面包掉在地上,也不会是沾了黄油的那一面!”
泰莉看上去很是深沉:“这只是个概率问题。但是,路易,我赌轮盘也没常赢。”
“但是也从未输到让你伤心的地步!”
“不——是!”
“这就是乃苏所寻找的人选。”
“你是说我是某种怪物吧。”
“不是,真他奶奶的!我是说你不是什么怪物!乃苏不能剔除那些不幸的家伙,最后轮到了你。他认为他找候选人时有些基本原则,那不过是瞎猜瞎闹。
“概率理论表明你存在,但同时概率理论也讲明:下次你掷一枚硬币,你失败的机遇和我并没什么两样,一半对一半错——因为幸运女神根本没有记忆。”
泰莉瘫到椅子里:“我竟然会有那种神奇的幸运?可怜的乃苏,我辜负了他。”
“你对得起他!”
她的嘴角皱了皱:“咱们试试看。”
“试什么?”
“要一片面包。扔一扔瞧瞧。”
影子广场黑得出奇,如同中学里做黑体实验所需的黑料一样。它的一角呈V字形插人环形世界断裂的蓝带中。顺着那V字角,人能瞥到它长方形的全貌。很难确定那黑块中是不是有星群。影子广场已经割去天空的好大一块,而且还在不断地扩展。
路易戴着护目镜(这玩意受到过多垂直光线照射后会产生许多黑块),因为舱内的分离层根本派不上用场。议长也戴着一副护目镜呆在控制室,操纵着还能使用的开关。他们还找到两个独立的镜片,分别系在一条短带上,好给乃苏用。
透过护目镜,路易看那一千二百万里之外的太阳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绕着一个霓虹的固体圆盘。他摸摸船上的东西,直烫手。
泰莉打开她的舱门,又忽地关上。很快,她再出来时已戴上了护目镜,挨着路易坐在休息室的桌前。
影子广场隐隐约约消失了,就像用一块湿布擦黑板,抹去大部分粉笔留下的痕迹。
空气舱内的呼啸使谈话无法进行。
它怎么会排热呢?在这儿,太阳就是一个若隐若现的火炉。路易断定那空气舱不可能排热,相反它肯定在贮热,而且每一秒钟都在升温。
还有让人担心的事呢。
那黑色的长方形不断地膨胀。
正是因为它的规模才使飞船难以靠近影子广场。它同太阳不相上下,横跨一百万英里,或许会更长一些:二百五十万英里。几乎就是一瞬间,影子广场变得巨大无比。它的边沿遮过太阳。世界一片黑暗。
影子广场几乎遮掩了半个宇宙。它的边无限延伸,黑成一片,看上去真是吓人。
船舱后部有一块地方还闪烁着光。空气舱一直在往外排出废热。路易耸耸肩,回过头来注视着影子广场。
空气舱里的噪音停住了。人的耳旁仍然回绕着它的余音。
“怎么回事?”泰莉问道。
议长从控制室里爬出来:“很遗憾,望远镜屏幕无法和其他东西相连了。原本有许多问题可以靠它来解决。”
“比如说——”路易几乎要大嚷起来。
“为什么影子广场会超轨速移动?它们真是环形带技师们的发电机?什么东西能使它们背对太阳却不坠落呢?那食草动物所有的问题原本都能得到解决一一如果那望远镜屏幕还能用的话!,,
“我们准备去撞那太阳?”
“当然不。我告诉你,路易,我们会在影子广场后面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会穿越下一个影子广场和太阳之间的空隙。如果舱内温度过高,我们能够起用失重状态。”
影子广场无边无沿,除了黑,似乎没有其他的特点。人眼无法从黑暗当中汲取任何信息。
很快,太阳冒了出来。舱内又回荡起空气舱的轰鸣。
路易极目远视,看到另一个影子广场。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突然划过眼前。
像是闪电!就是闪电!没有任何征兆。一瞬间让人眼盲的强光,白炽中带有点紫色。飞船开始抖动——全部零件失灵。
飞船仍然抖动,但那光线已经消逝。路易两个手指伸到护目镜后磨擦他模糊不清的眼睛。
“那是什么?”泰莉惊呼。
路易的视力慢慢恢复,看到乃苏伸出一个戴镜子的脑袋,而议长正在贮藏室里摆弄东西。谁知泰莉死死盯着他,哦,不是盯着他,而是盯着他们身后的某种东西。他转回身。
某种东西在船外燃烧。
那是一条隐隐约约的黑线,呈紫白色的轮廓,看上去没头没尾。一端延伸进那和太阳相撞的黑块中,另一端消失在“谎言者号”前。
那线像受伤的蚯蚓一样蜷来蜷去。
“好像咱们撞到东西上了,”乃苏冷静地说,就好像他从容不迫未曾离开过,“议长,你必须到外面探探实情。请脱掉你的衣服。”
“我们时下处于战争状态,”那克孜回答说,“我发布命令。”
“很好,你现在会做什么?”
那克孜很明白该做什么,不再多说话。他脱掉太空服和沉重的背包,准备出去看看。
他乘着一个飞轮驶出舱外。那飞轮是哑铃状,以助推器为动力,上面还安着一把扶手椅。
他们三个注视着他绕着那蜷曲的黑线转来转去。此时,温度肯定冷却了不少,因为那耀眼的光线透过护目镜留下的黑块已先由紫白转向纯白,进而是洁白。三人关注地看着议长大人笨大的躯体竟然离开飞轮,在黑线旁边移动。
他们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一次他们听到他惊奇的咆哮声,但从始到终半个小时,他一个字也没冲着袖珍电话讲。与此同时,那炽热的东西逐渐变黑,最后几乎看不到了。
很快,那克孜又退回“谎言者号”。当他走人休息室时,全体人员都敬佩地望着他。
“比线粗不到哪儿去,”那克孜大咧咧地说道,“我实在没法弄回来一截。”
他拿起那把被毁了的工具给大家瞧。钢棍中间出现了一个豁口。豁口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