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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料到了,但是——姥姥的!他真难说服!”
越过山峰,羊毛般的云朵一直延伸到无限的地平线。三辆飞轮似乎悬浮在白云中,而那巨型的拱形门隐隐约约露出一个轮廓。
山峦往后隐退。路易想起密林中的那一泓清潭,竞萌生些许的遗憾。恐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了。
飞轮后面飘着一条白线。那是三个消音器接触云层产生的波浪。正前方,无限的地平线好像被某种东西断开。路易觉得是山或者风暴,规模虽不算小,但远远看去,却只有针头大小,伸起一臂多长。
议长首先打破了沉默:“云层里有道缝,路易。正前方,逆时针方向。”
“我瞧见了。”
“你看到光怎么射透得吗?地面上许多光都被反射回来。”
千真万确,云层裂缝的边闪闪发亮——“咱们能不能在地面上边飞?这恐是地面上最大的裂口。”
“我想凑近看看。” “
“小心。”路易叮嘱道。
他看到议长的飞轮幻成一个白点,迅速地驶向逆时针方位。他的速度达到2马赫,即使到了,也不过是瞥一眼……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该看哪一个?是看那变成银色白点的飞轮,还是看显示盘上橘红色的猫脸呢?一个真实,另一个详细,二者都能提供信息,类型却各不一样。
理论上讲,任何一方都不足以让人满意。路易自然二者兼顾。
他看到议长滑过那道缝隙……
就在那一刻,对讲机里传来议长的尖叫声,那银色的点突然加亮数倍,而且议长脸上一片煞白。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却咧开,惨叫声声。
屏幕显示的图像变得模糊不清。议长穿过了那道缝隙。他一只胳膊遮住脸,覆盖的长毛生了烟,烧成了黑胶状。
“议长!”泰莉喊道,“你还能看见吗?”
议长听到声音,把手松开。两眼之间一道宽宽的橘红色毛被烧掉了。其他地方全是灰黑。
议长睁开眼,再合上,再睁开。“我瞎了。”他言语悲凄。
“哦——但你还能看得见吗?”
或许是担心议长,路易几乎没注意到这问题的奇怪之处。但是,他的直觉感受到她充满焦虑的声音语调。
时间容不得人仔细思索。路易急忙喊道:“议长!听我指挥。咱们得到云层后去躲躲。”
议长在键盘上摸索了一阵,然后说道:“完成了,路易,到哪块云层?”疼痛使他的嗓音变粗,跟先前不大一样。
“回到大山那儿去。”
“没必要。那样咱们会浪费很多时间,路易。我清楚什么东西袭击的我。如果没错的话,只要有云层,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
“哦。”
“你得仔细观察观察。”
“你需要医疗帮助。”
“我的确需要护理。不过你先找块安全的地方降落。下降时要找云层比较厚的地方……”
这一伙躲在云层下面。一些光线透过云层射了进来,反射到路易身上,火烧火燎地痛。
平坦的地形一览无余。但那竟不是环形世界的板面物质,而是土壤和植物。
路易降低高度,斜视着那炽热的光线!
只有一种类型的植物,平均分布于地表,从脚下一直延伸到无尽的地平线。每一样植物各有一朵花,每朵花仿佛都瞄准了路易,他降到哪儿便转向哪儿,俨然是无数的观众,沉默而又专注。
他停在一株植物旁边。
那东西竖着有一尺高,绿色的茎秆长满骨节,末了是一黑黝黝、绿乎乎的球。茎顶的花儿大如人面,花儿背面却是纹路清晰,仿佛横竖着血管或肌腱,内面却像是一光滑的凹镜。
视野之内所有的花全都盯着他,把他围在一片炽热的光线中。
路易很清楚,它们想弄死他。他有点局促不安,望望天。空中的云层可帮了大忙。
“你说得对。”他冲着对讲机说,“它们是太阳花。如果不是有云层,恐怕没等咱飞过山巅,全都玩完了。”
“有没有咱可以避开太阳花的地方?比如说,一个山洞?”
“根本没有。这地太平坦了,没有起伏。这会儿太阳花无法聚焦,但还是灼热得让人难受。”
泰莉挺不耐烦:“哎呀,老天!你俩犯了啥病?路易,我们得先着陆!议长还疼着哪!”
“千真万确,路易,我疼得很。”
“那咱就冒一次险。落吧,你们俩。只希望云层保佑。”
“好极了!”从显示器上看,泰莉挺兴奋。
路易在植物中间转悠了约摸一分钟。不出所料,太阳花所占区域内并无外星人幸存,甚至其他小植物也不见踪影,更没有任何东西飞行。灰色的土壤没被东西耕犁过。植物本身没有枯萎病,没有真菌滋生。哪一株植物患了病,太阳花便将它根除。
这镜子般的花儿可是极具危险的武器。它主要的目的是把阳光聚集在花中心的骨节上,产生光合作用;同时,它也可以聚光杀死吃植物的动物或飞虫。太阳花烧掉所有来犯之敌。任何生存的东西都是这光合作用植物的敌人。昔日生存过的一切又都成为它的肥料。
“但是,它们怎么到这儿来的呢?”路易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太阳花极难和其他外来植物共同生存。它太霸道,因而它不可能是环形世界原始星球土生土长的植物。
环形世界的工程师肯定搜遍了附近的星球,想找一种有用或装饰性的植物。或许他们最远到过人类太空的银眼,而且想必他们认为太阳花颇有观赏性。
“但是,他们应该把这花全圈起来。如果真是那样,傻瓜才会这样不管不问。这是很简单的事,比如给它们弄出一块地,周遭用又宽又高的环形带一圈,它们就会乖乖果在里面。
“只可惜没这样弄。一粒子一扑棱,谁也说不准现在它们到底延伸了多远。”路易正自个儿念经,突然打一个激灵。这肯定是乃苏和他两人注意到的“亮点”。视力所达之处,看来没有任何生灵敢于和太阳花争锋。
如果时间允许,太阳花会控制环形世界,真的,早晚的事。
但那的确需要些时光。环形世界毕竟空旷无限,对于任何东西都是绰绰有余。
第十五章 梦幻城堡
沉浸于冥思中,路易几乎没意识到其他两只飞轮已降到自己身旁。
百兽议长一阵叽里呱啦,他才猛地恍过神儿。“路易!你把我车上的分解器弄来,用它凿个藏身洞。泰莉,过来给我弄弄伤口!”
“藏身洞?”
“对了,咱们必须像动物那样掏洞,等着天黑。”
“好吧。”路易晃晃身子。伤成这模样,议长竞还能想这么多。很显然,谁也不愿意在云彩里多呆那么一会。只要有几缕光线,这些太阳花便会置他们于死地。但是,夜里一一
翻弄百兽议长的东西时,路易尽可能不去瞧那怪物。看一眼就够了。他全身几乎都被烧黑,伤口红肿发胀,似血的液体渗透那层毛发烧焦后的油灰。那股烧焦的味儿又强烈又刺鼻。
路易找到了分解器——一杆双筒枪,带着可活动的把柄。摆在旁边的激光器让他不禁一阵苦笑。要是议长当时建议用激光烧掉太阳花,说不准他也会言听计从呢。他当时也稀里糊涂。
他想吐,赶紧拿起分解器离开,心里觉得挺惭愧。看到议长烧成那样、疼成那样,他简直都无法忍受。好在泰莉根本不知道疼痛,让她安抚议长要比路易强。
路易手持双筒枪,头上戴着压力服的呼吸罩。时间还早,不用很着急。他把枪口往下斜三十度,扣动一下两下扳机。
一刹那间,灰尘迎面扑来!未待他看清楚,地上已经出现了坑。一股强风吹得他摇摇晃晃,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撑住。
在锥形的光束中,电子已变成了中分子。土壤和岩石的内核受影响相互碰撞,裂成原子,如同尘雾一般弥漫周围。
路易庆幸亏得戴上了呼吸罩。
他关掉分解器。那坑足以盛下三个人、三辆车了。
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完事了。要是两柬光同时并用,那会有多快呢?真若两束光并用,就会有电流流动——议长肯定会这样委婉地说。路易虽然总爱琢磨东西,但此刻却没心情尝试一番。
泰莉和议长下了飞轮。那怪物除了眼睛上、屁股下还有一点毛,其他地方全光了。赤裸的皮肤紫一块、红一块,真是伤痕累累。泰莉正给他往身上喷东西。喷到哪儿,哪儿就会泛起白色的泡沫。
毛肉烧焦的腥臭弄得路易无法靠近。
“挖完了。”他冲他们喊道。
那克孜抬起头:“我又能看到了,路易。”
“好极了。”路易还正担心他这事儿呢。
“那食草的家伙竟然带着军用药品,比我们克孜人的药质量强多了。他从哪儿弄来的呢?”那克孜怒气冲冲。也许他怀疑乃苏又暗地里做了手脚。这不是不可能。
“我联系一下乃苏。”路易边说边绕过这两人。泡沫从头到脚把克孜包了起来。那股味儿倒没有了。
“我知道你躲在那儿。”路易对乃苏说道。
“很好,那么,我在哪儿,路易?”
“在我们后边。一等到看不见你了,你就绕到我们后边,泰莉和议长不知道。他们不会像耍木偶人那样去想。”
“或许他们认为耍木偶人替他们去探路了昵。但愿他们能一直这样认为——这最好不过了。允许我重新回去的机会有没有?”
“现在不行,再拖一段时间倒有可能。我给你讲讲为什么呼你……”
路易讲述了一下太阳花。待他细致地描绘议长的伤势时,乃苏的脸竟垂到对讲机屏幕下面去了。
好大一会儿,乃苏才露出脑袋。路易一气之下关掉了开关。他相信乃苏这种玩命的逃窜不会持续多长时间。这家伙太看重自己的命了。
白天还要持续十个小时。这三人躲在分解器凿成的坑里一分一秒地等着天黑。
议长被扶到坑里,喷上医药箱里的药,倒头便睡。那种白色的物质逐渐凝固,竞像是在头下生出一个泡沫塑料的枕头。
“谁一辈子不会遇到点倒霉的事儿。”泰莉一旁安慰道。
路易想睡,但只迷糊了一阵。他曾经醒了一次,那时明亮的日光和黑影正从身上经过。他动了动,又睡去……
突然,他猛地醒来,出了一身冷汗——黑影!要是他坐起来看看,他肯定就会被烤个嘎嘣脆!
云层连成一片,完完全全挡住了太阳花的毒光。
地平线逐渐变得模糊。天空黑了下来。路易此时才推醒那两人。
他们飞行在云层下。太阳花仍然能够看得见,这提示非常重要。如果黎明到来,他们还飞不出这地方,就不得不再躲一天。
时不时地,路易降低飞轮,仔细瞧瞧这种恶毒的花。
飞了足有一小时……太阳花逐渐稀疏起来,甚至有一块地几乎看不到太阳花,但那树林却像是刚被烧毁不久。黑乎乎的树桩之间长着些植物。看上去,这一地区的绿草倒想和太阳花分争天下。
再飞下去,太阳花已是荡然无存。
直到此时,路易方才安心睡去。
路易如同吸了毒一样沉沉睡去。醒来时,天还没亮。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头顶上隐约有闪烁的灯光。
当时,他仍然睡意蒙咙,迷迷糊糊以为是消音器兜住的萤火虫,要么是其他愚蠢的小东西。谁知他揉揉眼,那光仍然飘在空中。
他推上呼叫开关,想喊醒议长。
环形世界的夜晚黑成一团。那灯光却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如同反射的阳光聚集在了一点上。
绝不是太阳花所为。不可能在夜里。
可能会是间房子,路易心里猜想。但这房子的主人从哪儿弄来的光呢?再说,房屋能以这样的速度到处飘吗?要知道,它已赶上飞轮游弋的速度,横跨北美大陆不会超过两个半小时。
那灯光从他们右侧滑了过去。议长还是没有答复。
路易打乱队形。黑暗中他微微一笑,心想议长领导的舰队——议长一再要求他来领导——只剩下两辆飞轮喽。他凭着记忆,朝议长的位置飞了过去。
拱形门幽幽的光线映衬出冲击波挡板和消音器的轮廓。远看议长的飞轮,连同他的鬼影,好像是被卡在欧几里德的蜘蛛网上。
一刹那间,路易已经飞到近处,差一点就和议长撞上。他闪了一下灯又马上关掉。黑暗中,他看到那怪物突然醒了。路易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议长与那灯光之间。
他又闪烁了一下探照灯。
议长的头像显现在对讲屏幕上。“喂,路易,我已经看到了。一个亮着的东西正从咱们身边经过。”
“咱去看个明白。”
“好吧。”议长转向那闪烁的灯光。
黑暗中,他们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