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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笑道:“儿子这几日都在和苏克察大人办差破案,苏克察大人的担忧惶恐不仅儿子明白,就连顺天府的门房老匹夫都看的一清二楚。以前听人说苏克察大人宠爱家中独女,儿子这段时间看在眼里,才知苏克察大人哪里是宠爱,简直就是恨得牙疼!”
他这么精怪的一说,大殿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不少,苏克察知道左右臣工在私底下窃笑,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味低着头,仿佛更做实了胤祥描述的一般。
胤祥继续道:“要说苏克察大人的格格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就是毛躁了些,儿子想着苏克察大人定时怕自己闺女惊了圣驾,惊了太后和各位娘娘的驾,所以提前请罪备着。”
康熙哈哈笑了出来:“你这个老十三,说话最是不着四六。什么叫‘备着’?!说得你皇阿玛似乎一定会被气得像那丫头老子一般……什么来着……牙疼!”
哈哈哈……看康熙笑了,朝堂上笑得出笑不出的都赶紧一起笑。苏克察擦了擦冷汗,感激地看了胤祥一眼。
康熙笑道:“行啦!朕不会和一个小孩子置气,苏克察,你也别请罪备着了。朕说过,赏罚分明。你办差有功,你家丫头办差有功,对了,胤祥也用功,朕会逐一论功行赏的!都跪安吧!”
李德全一声“退朝”,无论是龙椅上的皇帝,还是地下跪着的臣工都松了口气。胤祥扶起苏克察,胤禩也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便说了句:“溶丫头虽然娇纵了些,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你也别过于担心。”
苏克察长叹口气,唏嘘说道:“若是她娘在……唉……”
胤禛见胤祥还在那里说话,便也走了过去,疑惑问道:“老十三,我听说这案子昨个刚拿了人,怎么今儿就来请功了?”
胤祥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下意识瞄了胤禩一眼。胤禩一愣,后一琢磨,立刻明白,他低声骂了句:“这个老九!”
四个人站了会儿,便一同走出大殿。还没走两步,养心殿的小太监就请苏克察、胤禩还有胤祥一同过去,说是等着召见。胤禛心中虽疑,但也不好问什么,便道了别离开。
胤禩、胤祥和苏克察跟着小太监走向养心殿。一路上,胤禩有些不踏实,如果皇阿玛是为了张宅的案子,那召见胤祥和苏克察便可,叫自己去做什么?圣意难测,到底是什么事儿呢?不要说不踏实,苏克察最慌张,他不知道苏溶溶到底是来还是没来,更不知道若是这丫头来了,有没有捅出篓子。唉,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太揪心了,甚至下决心,要是苏溶溶真的惊了圣驾,他立马请罪辞官,回关外牧马去。
三人各自心中都有计较,走到养心殿外,只听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更是惶恐起来。太监通报之后,三人才躬身觐见。
此时,康熙已经换了黑貂绒的常服,正拿着一个册子看,一边看一边还不住露出好笑的神情。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赶紧磕头。
康熙笑着说道:“都起来吧。苏克察,你这个女儿真是……”
苏克察一听身子抖了起来。
“有能耐啊!”康熙似乎心情很好,笑得也十分开怀。
三人有些愣,看皇上的样子,似乎不是责罚,可这“能耐”一说,却又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正想着,康熙突然冒出一句:“何为‘轨迹’?”
嗯?!三人愣住,根本不知道康熙在问什么,可皇上问话又不能不答。就在这当儿,胤祥突然答道:“皇阿玛可是指‘行动轨迹’的轨迹?”
康熙下意识点头,眼睛还停在手中的东西上。
胤祥乐道:“似乎是指一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看康熙皱起了没,胤祥赶紧改口:“儿子说错了,是指一个人打算要去什么地方!”
康熙瞪了他一眼:“问你也无用!李德全,摆驾慈宁宫,朕亲自去问问咱们的俏捕快!”
一听这话,胤禩、胤祥和苏克察都长出了一口气,苏溶溶终于来了,来了就好!
还没到慈宁宫,就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康熙不要李德全通报,自己径直走了进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太后笑道:“你个溶丫头,胆子怎么那么大!就不怕那刀偏差了些,你小命就没了!”
苏溶溶声音清爽地答道:“我本来也是害怕的,但想到我是为天子办差,又有太后老祖宗赐的凤牌,就觉得佛祖一定会庇佑我的,运气福气自然也都在我这边!”
太后信佛,听她这么说很是受用,连说了句:“阿弥陀佛,天佑我大清!”
这时,康熙才笑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他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丫头字写得不行,话却是说得动听!”
太后见康熙身后还有人,便说道:“秋风最硬,都进来说话吧。除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没内眷!”
听到这儿,胤禩、胤祥和苏克察赶紧进屋请安。起身时,胤禩忍不住撇了苏溶溶一眼,只见她一身赤红劲装,垂了条乌溜溜的大辫子,脸上淡淡扫了眉,点了些胭脂,虽然清淡,却是自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美。
突然,胤禩的眸子一亮,唇边情不自禁飘起一抹欣喜的笑容。循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支通体乌黑的发簪正随着苏溶溶看过来的眸子闪闪发亮。那是她身上唯一的装饰,但是在胤禩眼中,却抵过了这满屋子的富丽堂皇。
苏溶溶请安到胤禩这边,对着他屈膝微蹲,笑着请安道:“八爷吉祥。”
一时间,胤禩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紧张,他的脸微微泛起了红色,还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但是,这紧张和往日的那些大为不同,仿佛带着欣喜、期待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甜蜜微醺,在胸口一点一点涨开,直到铺满整个天地。
正文 第71章 八爷当差
谁也没想到血雨腥风的一桩大案,半年就破了,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口供还没取,康熙皇帝就给盖棺定案。
其实要从得利来说,这是人人求之不得的结果。苏克察被赏了黄马褂,还升了半个品级,成为和额齐平起平坐的正二品大员;苏溶溶被康熙皇帝御赐“大清俏捕快”金牌,俸禄品级视同正五品侍卫;甲三科五位牺牲的兄弟均被抬了贱籍,三代内所有亲属都入了八旗包衣奴才;顺天府所有参与此案官差捕快,表现普通的都加俸一个月,若有贡献的都长了官职。胤祥虽然没有直接的赏赐,但九门提督因为这件事儿,堂而皇之的归入胤祥管制,这可是实权再说,令无数人垂涎。
由于这案子告破,秋巡的时间经过几番更改终于定在了九月十八。这大半个月以来,整个京城、大小官吏、各个衙门都在为皇帝秋巡忙碌,谁也再没心思做别的,除了顺天府之外。
苏克察一心在为秋巡的事务奔忙,要查看沿途几十个州县递来的礼仪安排折子。虽然没有任何人安排,但整个顺天府的事务都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苏溶溶身上,什么拿人问案、典刑狱罚,就连顺天府每日所需犯人们的饭食安排、银两用度都要请她过目。
不过好在苏溶溶是个“工作狂”,一切送到她案头的事情,无论大小,她都毫不推拒。不仅如此,苏溶溶还搭起了班子,要将顺天府所有未结办案件重新捋一遍。
这一日,苏溶溶正在翻看三年前的一桩未结旧案,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料想便是长生,于是也不抬头,松松垮垮地说道:“长生哥,你来的正好,帮我准备一匹小马,咱俩一会儿出趟西直门。”
进来那人没言语,就又退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苏溶溶终于从厚厚一摞陈年案卷中抬起头,舒缓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披上了件外袍,便向外走去。
虽然九月还没入冬,但一早一晚的天气还是很冷,要是在遇见个阴天刮风,那还真是不好受。京城里的大门、二门都按上了棉布门帘子,苏溶溶刚掀起帘子,就见胤禩一身黑貂大氅正站在门口。
苏溶溶一愣,惊问道:“八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屋去?”
胤禩脸冻得有些红,他微微笑道:“刚来不久,我怕扰了你。”
苏溶溶眉头皱了皱,对着院门外喊道:“长生哥?冯师爷!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人都不知道跑哪儿了!”
胤禩温和道:“不碍事的,我也算不得什么客人,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你罢了。”
苏溶溶略微有些尴尬。从上次在慈宁宫请安之后,八爷对她的态度明显有了另外一层变化。以前他对她也很照顾,但并不殷勤,甚至每次都还带着些兄长对妹妹的那种教导,苏溶溶一直把这种感觉当成兄妹亲情。可是那日请安之后,八爷便时常来看自己,开始时还找些借口,可后来就大大方方地直接说“看她”,有时候陪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搞得顺天府所有人无论什么事儿都不敢来报奏。苏溶溶好几次无意抬头和他目光相撞时,都能明显感受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除了叫人尴尬,更多的是害怕。每当这时,宋离就像扎在心口的刺,拔不出来也融化不下去。
苏溶溶掩饰一般咳嗽了几声,垂着头说:“八爷您整天为皇上办差操劳,还要抽出时间来看我,叫我怎么好意思。”
胤禩不言语,淡淡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苦涩。
正在这时,八爷小厮走了进来,对着胤禩扎了千儿,回话道:“爷,马备好了。”
胤禩点点头,对着苏溶溶说:“你不是有事儿要出西直门吗?这几日西边总是下蒙森雨,你穿这个不济事的,我给你带了件雨具。”
说着,小厮走上前,捧出一个纸包,双手送到苏溶溶眼前。苏溶溶伸手打开,只见一片荷花白清清静静叠在手上。
苏溶溶惊讶又喜欢地看了眼胤禩,胤禩笑着点点头。苏溶溶摊开一看,原来是一件雨蓑衣,只不过那成分不是蓑,而是布!苏溶溶伸手抚摸着轻软如丝的布料,惊诧道:“这个时候就有雨衣啦?”
胤禩微愣,想了想才又开口道:“茯苓狼毒与天仙,贝母苍术等分全,半夏浮萍加一倍,九升水煮不须添。腾腾慢火熬干净,雨下随君到处穿,莫道单衫原是布,胜加披着几重毡。怎么,尚书府连件绸布雨衣都没有?”
苏溶溶心知自己说出了话,赶紧说道:“这么贵重精致,怕是皇宫中也没几件呢!”
胤禩笑道:“你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还可以让师傅再改。”
苏溶溶也不知道避讳,直接当着八爷和小厮就解开脖颈中披风的带子,准备换过来试试。
胤禩脸一下子红了,但为了让苏溶溶不至于太过尴尬,不动神色地背转过身,那小厮见主子都回避,吓得立刻闪出了院子。
片刻之后,苏溶溶欢喜地说道:“正好合适!就像比着身子做的一般!”
胤禩这才回转过身,只见一朵清清俏俏的莲花在眼前盛开。那雨衣上白下粉,颜色如荷花一般渐渐侵润了下去。更精绝的是,那雨帽和衣服相连之处是个活扣,若是只下雨时,便扣紧戴在头上,若是风雨相夹,还能将帽里衬绸翻下来,遮在脸前。
苏溶溶被胤禩看得满脸通红,赶紧躲开他的眸子,几步走下台阶,抬脸对着胤禩蹲身行礼,半开玩笑地说道:“谢谢八爷赏赐!”
谁知胤禩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凝住了,他目光炯炯看着苏溶溶,似有责问,又似有不甘。可是还没等苏溶溶低下头,胤禩便恢复了淡泊神色,他稳稳走下台阶,一边走,一边说道:“已经不早了,你要出西直门还要赶紧的。”
苏溶溶跟在胤禩身后,点着头走出了小院。快走出顺天府时,胤禩回头问她:“不会就你一个人去吧?”
“不会的!我让长生和我一起去!”
胤禩点点头,不再多语。
门房上,苏溶溶对着胤禩摆摆手:“八爷,您慢走!改日我给您请安。”
胤禩正翻身上马。他虽穿着厚重大氅,但却丝毫不显得笨拙,而是尊贵轻逸、高蹈出尘。
坐在马上,胤禩垂首看着苏溶溶,白玉帽徽之下,是比黑夜更黑,比宝石更亮的眸子,要说最难得的,还是他那亲切温暖又谦谦有礼的淡淡笑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他总在笑着,那笑容静得如清风皎月,暖得如季夏微风,仿佛行云流水,轻轻在你心头温柔滑过。
苏溶溶眨了眨眼,赶紧避开胤禩,转头向门房里的小厮喊道:“长生呢?”
小厮赶紧跑出来,回道:“长生大哥随着大人出去了。”
“出去了?”苏溶溶皱了皱眉:“那……小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