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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间,一个人已经站在了眼前,苏溶溶揉揉眼仔细看去,原来是宋离。宋离还是一身飘逸青袍,只是脸上堆满愁苦。当他看见苏溶溶一颗眼泪滑落腮边时,身子明显抖了抖,大步走到她面前。颤抖抬手轻轻接住了那滴眼泪。
苏溶溶呆呆看着他。
宋离抬头之时。又挂上了那总是令苏溶溶无端忧伤的微笑:“泪珠若得似珍珠,拈不散,知何限。”
苏溶溶看着宋离模模糊糊的影子,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悲伤。她一头扑进宋离怀中,哭喊着问道:“你为什么在我那么喜欢你的时候……说走就走了?!我一直希望你带着我离开这儿……咱们可以行走江湖……你……你做郎中还是厨子都行……我们浪迹天涯,不求富贵,只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宋离,我恨你!”
此时此刻,宋离已经大力将苏溶溶深深搂进怀中,他的身子随着苏溶溶的颤抖而颤抖,神情也随着怀中之人的哭号而越显凄苦,他的拳头紧握,嘴角却抿的紧紧的,始终不发一言。
苏溶溶哭够了,从他怀中探身出来,摸着眼泪说道:“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宋离笑了笑:“没关系,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溶溶点点头,顺从地跟在宋离身后,向来路走去。
尚书府外,宋离对着苏溶溶沉声说道:“溶溶,我可能又要离开一阵子了。”
苏溶溶抬头诧异问道:“所以你今天来是和我道别的?”
宋离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最后他还是笑道:“就算是吧。”
苏溶溶心中有些蹊跷,但她知道宋离不是个平凡男子,于是便将满心的话压下,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宋离,我认认真真地和你道别,因为我相信只要和离别的人认真地说了再见,就一定能够再见!”
宋离听完怔住了,好半天,他略显疲惫孤寂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
苏溶溶也笑了:“好,我等着和你醉笑三万场!”
宋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直到宋离走远,身影全然没入夜色之中,苏溶溶才长叹了口气。就在她转身推门进府之时,一人突然狠狠拉住她的胳膊,语气痛苦又愤恨地问道:“这就是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这就是你迫不及待从草原跑回京城的念想?!”
劈头盖脸两声惊问,苏溶溶已经听出这是胤禩。
胤禩愤然将她拉到一旁墙下,扣住她的手腕,再一次问道:“苏克察溶溶,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些天来,苏溶溶的一腔柔肠,满腹惆怅都是因为他,可此时见他如此质问,丝毫不明白她的心意,不仅又悲又气,失声喊道:“我就是没有心才会由着性子喜欢上了你!我就是没有心才明知不该看不该想却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你!我就是没有心……”
就在这时,胤禩捂住了她的嘴,颤声问道:“你刚才说……说你……喜欢上……我了?!”
苏溶溶一把拽下他的手,头转向一遍,抽泣道:“那又怎样。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未见过一样!也请八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
“我没娶她!”
“啊?!”苏溶溶仿佛没听清,瞬间转头看向胤禩。
胤禩笑看着她,故意拖着长声,慢慢又说了一遍:“我……没……娶……齐格格。”
一时间,苏溶溶心中仿佛突然如烟火一般炸开,万千情绪一股脑蹦了出来。她原本哀怨的眸子跳动起了欣喜又不可置信的光彩,连同整个人都如突然被春风惊醒的鸟儿一般,手足无措地惊看着他。
苏溶溶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星辰般莹亮,她研究似地看着胤禩,过了好半天才飘出一句:“莫不是……你娶了其他蒙古公主?!”
胤禩苦笑一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下巴使劲在她额头上扎了扎:“你这个脑瓜子里到底再想些什么啊?!我谁都没娶。而且从今以后,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真的?!”苏溶溶此时才确定自己不是喝多了,也不是在做梦,她从胤禩怀中抬起头,泪光闪闪地看向他。颤声问道:“从今往后,你真的只娶我一个人?”
胤禩深深点点头:“你从草原离开的这段日子,我终于明白你我之间无数相遇、无数离别,或许不舍,或许期待,也或许无奈,但从不曾放弃。在我感觉必死无疑的那一刻,我发现我这一生有好多遗憾,但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和你安然地过一段安静日子。所以醒来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既然爱了。便是一辈子,不离不弃、不枉不负!”
苏溶溶痴痴笑着,最后竟流出泪来:“既然爱了,便是一辈子。不离不弃、不枉不负!”
夜已经深了,冷风吹的人不住哆嗦,可是墙根儿下的两个相依相拥的人却事业舍不得开口话别。
苏溶溶被胤禩埋在他穿的狐裘大氅中,她双臂环着胤禩腰身,深深往他怀中拱道:“你冷吗?”
胤禩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摇头细语:“抱着你就跟抱着个小火炉一样,不冷。”
苏溶溶咯咯咯地笑得很开心,笑了一会儿,她腾出一只手,在胤禩胸前划来划去,边说道:“齐格格挺喜欢你的,你不娶她,她……难道就同意了?”
胤禩故意皱着眉,一脸忧愁的样子。
苏溶溶听他不答,赶紧抬起来。两人站得很近,苏溶溶几乎贴着他的下巴:“难道她打你了?骂你了?不会……不会逼你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吧?”
“不平等条约?!”胤禩好笑地看向苏溶溶:“怎么你总能说出这些闻所未闻的词儿?”
苏溶溶拽着他的衣襟急切问道:“快说啊,她到底怎么你了?”
胤禩握住她的手,将苏溶溶又拉回怀中,蹭着她的头发说道:“她没怎么我!齐格格不过是个孩子,明白了本心,自然不会强求。”
苏溶溶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两人安安静静又待了会儿,直到打更的棒子敲到了第二响。苏溶溶慢吞吞从胤禩怀中探出来,对他说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对了,你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伤口疼吗?宴席上,我给你比划让你别喝,你没看见吗?为什么不听话,反倒还喝的更痛快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喝酒加快血液循环,对伤口是再一次的刺激!”
胤禩抿嘴笑着听苏溶溶数落完,然后伸手为她拉紧了披风,才又说道:“若不是这伤口,我如何能得知你对我情深不断。”
“谁……谁对你情深不断了……”苏溶溶脸红到了脖子根:“救……救弱扶伤是人之常情,这说明我善良!”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忌讳,她也把救死扶伤中的“死”故意说成了“弱”。
不待她说完,胤禩一个轻吻便落到了脸颊上。苏溶溶脸更是红发烫,犹豫了一瞬,她也踮起脚尖,凑在胤禩腮边浅浅亲了一下。胤禩没有料到,当即身子一颤,但还不待他伸手抓住,苏溶溶便推开门跑进了府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154章 傻丫头
虽然隔着三百年,但腊月里的北京城似乎都是一样的,天灰蒙蒙的,风寒碜碜的,太阳也似乎缩着脖子抄着手在云层里猫着,可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两颗被爱情滋润的心。大冷的天,胤禩骑马带着苏溶溶一路向西行去。他俩个人都穿着黑貂绒的大氅,领襟儿上还滚着灰白相杂的长毛毛边儿。
一阵风吹来,胤禩看向身边的苏溶溶,语气温暖地问道:“冷不冷?”
苏溶溶红着脸颊,吸着鼻子摇了摇头。
此时,他俩已经走出了西直门,左右人少了很多。胤禩笑着冲苏溶溶伸出手,苏溶溶的脸颊瞬间飞起一阵绯红,她迅速地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伸手握住了胤禩的手掌。
虽然两匹马并辔而行,可从一匹身上越到另外一匹,苏溶溶还是有些胆怯。胤禩冲她点点头:“别怕,我接着你呢。”
听了这话,苏溶溶心中安定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一脚蹬住马蹬借力,另一条腿伸了过来,再使劲一跃。胤禩伸着两臂,顺势牢牢接住了她,让她稳稳侧身坐在了自己身前。
这种姿势下,苏溶溶整个人几乎都被胤禩环在怀中,她下意识一手伸进胤禩披风,抓住了他腰间玉带,没等坐稳便赶紧扭过身子,一面伸手揉着胤禩右肩,一面心疼问道:“我太沉了,伤口疼不疼?”
胤禩在她腮边亲了亲,低声应道:“不疼。你快坐好,仔细摔了。”
苏溶溶赶紧扶住马鞍,可抓着胤禩腰间的手却火烧火燎地没地方放,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么亲昵又主动的举动叫她怎么好意思。
就在这时,胤禩胳膊一挥,大氅飘起直接将苏溶溶裹进里面,同时拉着她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间。他看出了她的窘迫,还偏故意凑进了她的耳朵,呵着气说道:“你不坐好,我怎么能安心驾马。”
苏溶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可越是这样。她脑子越乱,想也不想就小声嘟囔道:“哎呀,可千万别撞见了熟人。”
胤禩不禁笑出了声:“撞见正好,好让大家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能惦记。”
苏溶溶又羞又喜,回嘴道:“我不过一个刁蛮的格格,谁惦记啊。倒是您堂堂的贝勒爷,又俊雅又体面。惦记您的女孩们才会不少呢。”
胤禩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摸到了苏溶溶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虽然是讥讽,但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什么来着?!又俊雅又体面……”
苏溶溶反手掐了他一下:“又不是小孩儿了,还这么爱听好听话儿。”
胤禩两道如虹般的眉毛挑了挑,压着笑意低声道:“别人夸我还是骂我。我从来不在乎,但是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苏溶溶瞪大眼睛,夸张道:“啊?!那我以后岂不是要谨言慎行,光捡好听的说?”
胤禩眉头微皱:“为什么?”
“我说的每一句话也并非都是好听的,你也把我说你的话坏记住了,那我岂不糟了!”苏溶溶目光俏皮地看着他,仿佛挑衅,又似在撒娇。
胤禩摇了摇头。轻笑出声:“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
出西直门再往西没走多远。便看见了一片青砖灰顶的院落。胤禩骑马走到院子前面,翻身下马,又将苏溶溶抱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推门进院。向里面走去。
见他也不敲门也不喊人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苏溶溶有些慌张,急切问道:“这是谁家啊?你怎么不敲门,推门就进。”
胤禩也不言语,只是拉着她沿青砖铺就的小路一直往里走。他俩走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问,此时苏溶溶已经想到这院子应该是胤禩的产业,可这空空荡荡的院子却又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家。
快走了几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结了冰的湖面正出现在他两人面前。苏溶溶不禁拍手叫道:“哇,好大的冰面,咱们可以滑冰了!就是不知道这冰冻得瓷实不瓷实。”
“放心吧,量过了,已经八寸厚了。”胤禩边说,边拉着手带她走到湖边。只见湖边一旁的石凳上放着两个盒子。苏溶溶心里猜出了几分,笑着将盒子打开,果然是一大一小一黑一红两双冰鞋。
满族人都会玩冰刀,苏溶溶清穿之前虽不是满人,但北京人深受满族风气影响,一到冬天,什刹海、昆明湖上全是滑冰的人,苏溶溶从小就在什刹海边长大,滑冰自然不在话下。
好久没有心情如此痛快喜乐了,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脱下靴子就将冰刀鞋套在了脚上。可是因为清朝的冰刀鞋并不像现在的一般好固定,需要用绳子绑到半腿高。苏溶溶咬牙切齿正捆着,胤禩已经弯身蹲下,伸手接过鞋带,一圈圈准备帮她穿上。
“啊?!”苏溶溶立时喊了出来:“这可使不得!”
就这功夫,胤禩十分利索已经绑好,正要给她整理露出来的裤袜,听苏溶溶这么大呼小叫一声,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有什么使不得的!以后你嫁给了我,还要为我生儿育女,忍受分娩之痛,我现在给你系个鞋带又算什么?!”
生儿育女……苏溶溶听到这四个字一下子羞红了脸,心中也荡漾起说不出的幸福滋味。
此时胤禩已经帮她穿好了鞋,自己也坐在石凳上将冰刀穿好,然后站起身,拉住苏溶溶道:“走,今儿这片冰湖就是咱们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