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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日月愣了,有些呆呆的问他,“可以吗?我真的可以问你?”
忍住心酸,顾长生用力握紧他的手,“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问出来。不高兴的时候,你可以冲我发脾气,不用再强忍住。有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好不好?”
夏侯日月有些哽咽的应了一声,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拥住夏侯日月,顾长生心里一片宁静:这些年里,在经历了爱恨、欺骗、背叛、伤害、生离、死别后,他几乎都快忘记了什么叫做幸福。
但在这一刻里,他真心感受到了幸福。
抚着夏侯日月的发,他慢慢说道,“十三,我是个有过去的男人。以往发生的一切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你和我在一起,就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
仰起脸,夏侯日月轻轻道,“你知道,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顾长生却嗤的一声笑出来,“不介意?”若真不介意,就不会说不介意。分明是心中介意,才会口道不介意。
“我真的不介意。”
顾长生好笑的看着他,“你不介意都已经搞出这么多事来,你要是介了意,那又会成什么样?”
夏侯日月尴尬的笑,“嘿嘿嘿,口头总得有应景的话吧。”
见顾长生仍在笑,夏侯日月突然的发了蛮,“对,我就是介意得要死!唐明媚、上官清明我统统是如骨鲠在喉,恨不得能将他们自你生命中磨平,令他们永不出现,更令你永不记忆――从今以后,我要你的世界,只有我!”
……从今以后,我要你的世界,只有我……
顾长生被这么一句话震住。他凝神看夏侯日月的神情,那眼神,是万分认真中掺杂着疯狂的执拗。
在这样的眼神凝注下,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顾长生开了口,“不要再以自己的生命来试探我了。”他轻轻叹息。
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夏侯日月凝神看着他,一眨不眨,静静等待下文。
捧着夏侯日月的脸,又沉默良久,顾长生终于许下承诺,“我想,只要你仍爱我,我仍爱你,以后这辈子我们大概都会在一起吧!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
静静依偎在顾长生怀里,夏侯日月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知道,这一回,他是真正得到他了。
闭着眼躺在顾长生胸前,鼻间环绕着熟悉的气息,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夏侯日月终于安心睡去。
带着不自知的笑意看了他很久,顾长生也慢慢睡去……
只是,顾长生并不清楚: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漏洞,并不是夏侯日月没有计划周全,而是他故意要让他发现让他起疑,让他能尽快把整件事想通,——让他,发现遇剌一事根本就是自己所安排……
所以,顾长生也并不知道:从来不曾彻底了解过夏侯日月这个人,是他对他一生的爱情所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荣华没有睡下,他仍在思索着先前与顾长生的对话。
静静的看着龙案上的那道折子,他很清楚:当这学堂真正开设起来,带给天朝的,绝对是真正的强兵之路。
这学堂绝对有必要开设。但如果交给顾长生一手来办理,那么以后无数的将领皆是他的门生,而那时若要除去顾长生,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若不交给顾长生,却没有其他任何人有这么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
他的确可以要求顾长生把整个构想事无巨靡,皆明确写出,然后交给他人操办,不让他插手开设学堂事宜。但,此时,他却想把这个学堂交给顾长生来管理操办,只为,对于顾长生,他已有些不想毁了他——这个人,实在是一个罕见的人才。
当初只是随意封了他个小小的将官,没想到此人居然能趁此崛起。不是靠日月的带掣,而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在军中站稳了脚,更收服了那些兵将,带着他们,得到了一次又一次胜利。而除了对战争有天赋外,战场之外的他依然敏睿:在提出开设军备部与军医学堂后,他又对军队进行重新编制,并提出了设立军事学堂。
荣华很清楚:顾长生提出的这些,都是切实可行的。
也正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些计画的可行性,所以现在的他更想知道:当没有一切掣肘时,顾长生这个人,还可以给天朝带来什么?
照现在这个情形看来,日后日月是绝不会杀顾长生。如果,顾长生一直留着,这样一个深具远见卓识高瞻远瞩的人,和壮志淩云深谋远虑的儿子,到底会给皇朝会给神洲带来什么样的未来?
咬咬牙,荣华终于下了决定:
富国强兵,是天朝无数代人的梦想。
顾长生,我给你坐大的机会,希望最后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荣华三十三年四月,世宗纳亮王之谏,开办军事学堂。亮王亲任学堂山长,开堂授教。
――《天朝史。亮王本纪》
第十三章
荣华三十三年四月,世宗纳亮王之谏,开办军事学堂。亮王亲任学堂山长,开堂授教。
――《天朝史。亮王本纪》
在顾长生军中,身为长史的叶明远,一直非常忙碌,除了听课,更要协调各衙门合作,陪同顾长生训练视察军队,以及参与、制定各种计划……
尽管事务繁忙,但叶明远却从无怨言,只为他深知:现在的一切,都让自己获益非浅。
当军事学堂正式建立后,他即刻申请:能够进入学堂,一心求学……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夏侯子文面无表情。
此时夏侯子文正与几个心腹在书房中商议着。
他身旁的谋士李士奇轻叹出声,“顾长生果然高明。先不说那头两道折子给他带来的好处。单只开设军事学堂这一条,已让他将天下士官一网打尽。”
刘炳阳狐疑的道,“先生只怕是言过其实了吧。天下要做官的人何其多,我们还怕收不到人才?”
李士奇冷笑一声,“之前朝野仍在争议时,皇上已命顾长生在他军中试行。所以真正第一批出来的将官就是他军中的人,这些人,由他从战场上带出来,又由他一手打造他们的思想,会不对他死心塌地?如今圣旨明发叫顾长生正式组建学堂,出任山长,——现在的他名正言顺对学堂中人握有生杀大权——这样的结果难道还不足以让炳阳感到可怕?”
刘炳阳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是……”
李士奇眼带忧色,“此时顾长生已是奉诏行事。你不要忘了,他在那道折子中明言:但凡经学堂考核合格者,即刻擢升。只要那学生本有武职在身,出去后就立即升迁。就凭这么一条,现任的武官们还有不削尖了头想进去的?就算进去的有我们的人,这学堂还面向整个天朝招生,但凡入学考核合格者,无论贵贱,一律入读。没有钱的学子们,还可以向学堂申请助学金。只要他能熬到毕业,一出去后即便是官。只此一条,天下寒门岂有不跃跃欲试?”
无意识的摇摇头,他继续道,“当他的门徒出来任官后,我们是要还是不要?不要,可惜了这些青年才俊不能为我所用。用了,却又担心这会是顾长生埋下的一颗棋子。”李士奇长叹道,“高明啊!”
夏侯子文点点头,随即吩咐着刘炳阳,“把那柄由玄铁铸就的天剑和琉璃屏风给我送到侍剑将军府上去,就说是我贺将军出任山长。”
刘炳阳有些惊讶,“四爷,您未免也太瞧得起那个佞幸了吧?”
“佞幸?”夏侯子文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若他真只是个佞幸,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焦头烂额了。佞幸?笑话!你看过哪个佞幸能领兵以战养战,逢城屠城?哪个佞幸能从区区一个宁远将军一路擢升到从二品,天子特以其表字为号大加封赏?哪个佞幸能将一支杀红了眼的屠夫军调教成一支政令严明,秋毫不敢犯的铁血军?哪个佞幸能一手掌军,另一只手却伸到户部中总理全局?哪个佞幸能想到开设军备部、军医学堂?哪个佞幸能让军备部自户部中独立出来,自成一部?哪个佞幸能想到开设军事学堂,广络天下人才?”夏侯子文一口气问下来,“佞幸?哼,我身边要有这么个佞幸,不知道可以省多少事。”
知道夏侯子文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刘炳阳低头听着,噤若寒蝉。
李士奇却没有理会,他若有所思的道,“的确,现在的局势因为顾长生而变得颇为微妙。顾家因为顾长生的原因,自然已是算在皇九子一系中。顾长生是顾家家主的嫡子,更是长子。而顾家,在天朝经营数百年,其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谁能一举灭之?叶家中原有人想站到四爷这一方,叶明远却自行选择到顾长生麾下,叶明进向来对其弟宠溺异常,百依百顺,此人更是精明非凡,这就让人无法不怀疑叶明远其实是受他指使。如今叶明远在顾长生身边参赞,又听他讲学,算得上是顾侍剑的门生,更有消息说为了进军事学堂,叶明远不惜以家族势力说项。被谪到黔州为吏时,叶明远根本不屑以家族势力为仗,如今却动用了……以叶明远如今的情况看来,他是跟定了顾长生。而顾长生又是明王爷的枕边人。所以,叶家,实际也是站在了明王身后了啊。”
李士奇转头道,“四爷,叶明进早已年过三十,却一直未婚,不若由您牵线,给他许一门婚事,将他收入门下,变成自己人……”
夏侯子文苦笑,“如果可以,我早已做了,怎会等到现在由先生来提醒?”当年同在宗学念书,他自然也知道叶明进的不凡,早在数年前,就一心接纳招揽。但这个叶明进却比泥鳅还滑,根本握不住,送他的东西,他从不拒绝,总是收下。要他办的事,他总是敷衍了事,方方面面从无得罪。而他的立场更是显得大公无私,一心只忠于朝庭。他当然也曾让人挑拨过叶家两兄弟,但这又让他失了望。这叶家两兄弟,真的是兄友弟恭,手足融融,根本无法离间破坏。
“四爷,”一直没有说话的郭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若我们把老九……”他的手在空中虚晃一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瞪他一眼,夏侯子文不由冷笑,“几个月前的那次行剌,让老九把老大的门人一网打尽,更借势对老三老五的人也进行了清理,如果再来一场行剌,他想方设法也会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来!行剌?——愚蠢!”
“不错!此时根本不宜轻举妄动。”李士奇抿紧了唇,“如今九爷得势,圣眷正浓,而四爷却被夺了军权,咱们现在只有韬光养晦。”
夏侯子文闭上眼,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返朝后,他即被调往刑部,兼管礼部,荣华虽美其名曰锻炼他各方面的能力,但实际上却是夺了他的兵权。与之相反,夏侯日月却掌管兵部与户部,手握天下兵马与粮草,更在中书府走动。如今顾长生已组建军事学堂亲任山长……他明白:大位已初定。此时再明目张胆的去争,他不敢,也争不到。
刘炳阳讪讪的道,“那往后……”
夏侯子文猛地睁开眼,从牙缝中迸出了一个字,“等。”
“等?”
“不错。”李士奇恍然大悟,“等到明王登基继位,等到他立后立妃。”
郭扬却不解,“为什么?”
夏侯子文的唇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他意味深长的道,“到那时,以顾长生的性子,必有不甘……”昔年同在宗学读书,他已知顾长生不凡。但年少的他冷傲罕言,因此他一向觉得此人桀骜之至,难以驯服。随后这人放着加恩入朝为官的大好前程不顾,反自宗学辞学跑到江湖上做那什么盟主。加上顾家主正室早逝,又有数个儿子,所以一直以来他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个任性不羁的顾长生。等到顾长生被逐出顾家时,他还暗幸着自己没有白费心机去笼络这等无用之人。但任谁也没有想到,顾长生会在十年后重返顾家,出仕做官,更在军方牢牢站稳了脚,成为左右局势的关键人物……
郭扬疑问道,“如果顾长生并不反对夏侯日月纳妃怎么办?毕竟任谁也知道一个皇帝是不可能没有妃嫔。”
李士奇轻笑道,“他不反对,咱们不可以让他反对?就算他真的没有任何意见,难道咱们不可以从明王那边入手?――只要他觉得顾长生跟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而是为了权势,――只要他有一丝怀疑,那就有了裂隙,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趁隙而入……”
刘炳阳不满道,“属下不懂,四爷和李先生何以如此看重这个顾长生?一介佞幸,值得费这么多心思?更何况现在咱们就不可以让他们……”
夏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