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邓通平瞥见她神色,端茶饮了一口,讪笑道:“老夫知道你心有不甘,你自十三岁便建功立业,就是男子也少有比得上你的,可宁都侯说的也对,阴阳有序,男女各司其职,国中又不缺将才,若是将你推至沙场,倒显得我朝中无人,岂非叫别国看了笑话?”
竹秀听得气愤,想要开口反驳,身形刚一动,却被荀绍抬手拦下。
“那看来世伯是不可能举荐我为新任羽林郎了。”
邓通平一脸讶异:“原来你是为此而来?这……这……”他嗫嚅半晌,无奈道:“实不相瞒,继任一事已经有了人选,如今吏部归宁都侯掌管,若有变更,还得经过他啊。”
荀绍心中琢磨一番,问道:“敢问世伯,这人选是你自己选的,还是宁都侯选的?”
“是宁都侯挑好的,老夫也觉得可堪重用,便同意了。”
荀绍明白了,太后久居深宫,哪里是应璟的对手,这货早设好了套等她来钻呢!
她辞别了邓通平,出门跨马,对竹秀说去宫中一趟。
“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去见小情郎?”竹秀刻意寒碜她,骑在马上晃着双腿优哉游哉地唱苗疆山歌:“我家情哥哥哟,十八正年少哟……哦不对,我家情哥哥哟,是个五岁娃哟……”
荀绍狠狠抽了几下嘴角,一甩马鞭,丢下她先跑了。
早朝刚过,这两日应璟在朝上出奇地给太后面子,倒弄得她如坐针毡,以至于荀绍入宫将邓通平那事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好一阵气急败坏。
“哀家还奇怪他怎么如此安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你若是拿不下一官半职,这都城还怎么待的下去?他这是要借着逼走你来破坏婚约啊!”
荀绍想了想道:“不会那么容易,我已有办法,只希望太后能恩准。”
太后忙道:“那是自然,你放手去做,哀家给你撑着。”
荀绍抬头看看她,莫名忧伤,至少太后勇气可嘉啊。
辞别太后出宫时,日头已浓。一群宫人簇拥着幼帝朝寿安宫而来,恰好与荀绍迎面碰上。
荀绍的相貌生的讨巧,五官端丽,眉眼间又有几分英气,平常戎装披身,自有一番英武之气,改穿女装时也有端雅娴静之美——当然前提是她得斯文。
今日她着了胡服,束着细细的腰肢,愈发显得那双腿修长笔直,一路走来颇为惹眼。
幼帝抬头时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觉得这姑娘长得挺顺眼,恰好又眼生,就顺口问了一句,结果得知她是荀绍,赶紧调头要走。
“陛下!”荀绍可不能当做没看见他,追上前来行了礼。
宫人们一见,猜想未来皇后有私房话要与陛下说,赶紧退避左右。
幼帝半天没理人,荀绍抬眼见他一副回避自己的模样,以为是那挨千刀的应璟挑拨了什么,新仇旧恨加一起愈发气愤,顿生感慨:“陛下若是早些成年就好了,也好……”
“也好早日娶你是吧?你做梦!”幼帝瞪着红通通的眼眶扭头跑远。
荀绍目瞪口呆,我是想说你可以早日自己做主啊陛下!
出了宫门,竹秀正等着呢,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唱着那首歌,惹得宫门口的侍卫眼睛老往她这边瞄。
荀绍走过去,以手遮额:“快走,别给我丢人。”
竹秀朝那群侍卫挺挺胸,妩媚地一笑:“丢人的是他们吧,哼!”
“……”荀绍只好自己翻身上马,急匆匆地走人。
竹秀追上来,看看方向,疑惑道:“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去宁都侯府!”
“哟~~~”竹秀清清嗓子,重新开唱:“五岁娃娃不知事,还是哥哥贴心暖……”
“我真想把你踹回苗疆!”
应璟下朝后去了趟别处,刚到府中,就见侍女对他挤眉弄眼:“公子,您真是料事如神,人果然来了!”
他立即回味过来,笑着解下披风交到她手中:“比我预料的还早了一天呢,请她去书房吧。”
书房临湖而建,八角飞檐上悬有铃铛,荀绍站在窗前,听着清脆铃声,看着池中游鱼,口中啧啧感叹。
好地方啊,这时候要是有壶好酒,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刚说完,竟真的闻到了酒香。
她深嗅几下,顺着味道走到门边,白衣宽袖的应璟抱着酒坛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这嗜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荀绍哼哼一声,装作一点也不动心。
可应璟将酒放到窗边小案上,被风一吹,酒香愈浓,又馋的她猛吞口水。
他临窗跪坐,转头看她:“今日若是来找我叙旧,那就坐下小酌几杯,若是要说其他,那就好走不送。”
荀绍板着脸在他对面坐下:“我虽好酒,却还有定力,否则军中禁酒,你以为我是怎么过的?你休要躲避,说!官职一事你想怎么样?”
应璟撑住额头:“你来找我,必然是有了主意,不妨说说你想怎么样好了。”
荀绍击案:“爽快!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羽林郎掌管宫中禁卫,乃是要职,既然如此,身负此职者需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是也不是?”
应璟点头:“是。”
“那你举荐那人是否担得起这条件?”
“自然。”
“那好,我摆下擂台,与他较量一番,胜者得之,如何?”
“摆擂?”应璟失笑:“我朝无此先例。”
荀绍一脸嘲讽:“国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守旧啊。”
“该守旧时就守旧,该推新也无需畏首畏尾。”他有意无意戳开了酒坛上的封口,酒香四溢,似将窗外粼粼碧波、远山近水都氤氲成了诗画。
荀绍顿时有些心不在焉,觉得他的脸都有些朦胧了。
汝南应氏的涤秋醉,多少年没尝过了。
她舔舔嘴唇,咳了一声,恢复常态:“该说的我都说了,太后也无异议。你向来看不起我身为女子,这次刚好叫你长长眼。”
“我看不起你?”应璟用掌心覆住坛口,笑看着她:“我打算举荐你做散骑常侍,正四品,高于羽林郎,这叫看不起你?”
荀绍怔了怔,随即又哼了一声:“那是士人做的官职,我是武将。”
“做文官即可,武将就算了。”
“你……”
荀绍还要再理论,却见应璟用手轻轻扇着坛口,幽幽问她:“真不想尝一口?”
“你等着!明日就叫你改变主意!”她愤然起身离去。
应璟目送她离开,望望酒坛,叹了口气。
这坛酒酿了这么多年,还想着暴殄天物一下,不想小饕餮长大了竟这么能忍,变难缠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苗疆好声音”竹秀女士的倾情出演,洒家终于有个女主的跟班是女性了_(:з」∠)_
话说,一到天冷就特别饿,我是一个人吗?好想身边放满零食是多么罪恶的念头啊!谁来阻止我!饕餮要不得啊嗷呜~~~~QAQ
☆、第四章
第二日下朝后,幼帝慌慌张张地将应璟召去御书房,张口就道:“舅舅你就别拦着荀绍了,她要去做羽林郎就让她去嘛!”
应璟微微蹙眉:“陛下何出此言?”
幼帝伸出小肥手故作老成地捏捏眉心:“舅舅有所不知,她一早入宫来见过朕。”
荀绍今早一起床就叫竹秀给自己弄弄脸,怎么楚楚可怜怎么弄,然后直扑宫中,说要见幼帝。
因为太后大力支持,郭公公不仅迅速将她领去了陛下寝宫,还将所有宫人给赶了出去。幼帝朝服都还没换好,差点躲去床底下。
荀绍穿着大袖褂衣襦裙,淡施脂粉,苦着张脸,确实堪怜。她上前几步,跪倒在地,一把抱住幼帝双腿开始恳求:“陛下,求您让臣做散骑常侍吧!”
散骑常侍是常伴君侧的职务,多以士人充任,以谏君王得失。幼帝一听她这是要终日黏着自己啊,拼命挣扎道:“此、此事自有宁都侯安排,你跑来找朕做什么!”
“陛下有所不知,”荀绍假惺惺地抹抹眼睛:“就是国舅提出让臣来做散骑常侍的,只是还没定下而已。臣原本只想做个羽林郎,能在皇宫边上待着,隔三差五见您一次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既然如今有这机会,岂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所以陛下您就成全我吧!”
幼帝气得大嚷:“不行!你做羽林郎就行了!做什么散骑常侍!”说完不由分说开始大叫郭公公,再不想跟她废话。
应璟听完长叹一声,荀绍必然是看出了幼帝排斥她,所以才故意激将。可这法子也的确有效,毕竟他多年经营的形象在这儿,皇帝的命令可不能不听。
“陛下放心,此事臣已有安排。”
幼帝撅着嘴道:“反正只要不让她做散骑常侍就行!”
“是。”
走出宫门时天降小雨,有宫人殷勤地要去为应璟取伞来,眼前却已有人递了一把过来。
他抬头一看,是个妩媚的红衣姑娘,娇俏地冲他笑着:“国舅,这是我家女公子让我给你的。”
应璟朝她身后一看,荀绍撑着伞站在马车旁,细雨霏霏,她绾发着裙,是一幅烟雨佳人的画,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待视线落在她脸上,才发现他笑得有多得意。
难怪,原来是等在这里得瑟来了。
应璟收回视线,向竹秀道了谢,眼神在她胸前扫过,勾起唇,故意大声道:“你们女公子留你这样的随侍在身边,还真是有勇气啊。”
竹秀还没回味过来,荀绍已经注意到他的眼神了,低头看看胸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无耻!”
“大胆!竟敢对宁都侯无礼!”
荀绍转头看去,应璟的马车边腾地窜出个人来,一身侍卫装束,左手按住腰间佩剑,右手作势拔。出,对她怒目而视。
“哟,饭桶啊,原来你还跟着他呐。”
侍卫原本威风凛凛的脸瞬间爆红:“我叫范一统!不是饭桶!”
荀绍切了一声:“挺威风啊,刚才你一直盯着我们家竹秀以为我没看到?跟你家公子一个德行!”
应璟撑开伞走过来:“什么德行啊?”
“贪财好色,无耻。”
“哦,是嘛。”
荀绍反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大声招呼竹秀就要走人。
“慢着,”应璟叫住她:“就按你所说,摆擂,胜者为羽林郎。”
荀绍脸色霎时春暖花开:“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朝中官员摆擂是第一次,荀绍原本是打算低调地打一场就完了,免得又惹来指指戳戳,自她接了订亲诏书,耳朵都生老茧了,真不能再惹出什么风波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不出几日此事便传得全城皆知。她出个门也被一大群人围观,有姑娘替她鼓劲,有男子对她不屑,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出去了,好几日没沾到酒味。
荀家老管家感动地在荀老将军牌位前上了好几柱香,直呼苍天有眼,女公子终于学好了,以后就算入了宫也不用担心了云云。
竹秀是个爱玩的,人也机灵,荀绍不方便出门,她倒往外面跑得挺欢,这日高高兴兴回来跟荀绍说:“我知道要跟你打擂的那个是谁了。”
荀绍正倚在榻上看书装斯文,闻言立即坐起:“谁?”
“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世家子,武艺平平,居然一上来就要做羽林郎。”
“那想必是应璟收了他的贿赂了。”
“啊?”竹秀眨眨眼睛:“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
“那是你对他不了解。”荀绍将书随手一丢,理理衣摆:“你来中原没几年,不知道他的往事,他当初可是领过兵的,后来为什么回来做文官?就是因为他觉得油水多!”
“哇,想不到他长得斯文俊秀的,倒是一肚子坏水嘛。”
“哼,你才知道啊。”荀绍下了榻,准备出去练武,忽然叫了一声:“糟糕!忘了先跟他把规则定好了,这家伙肯定要阴我!”
应璟并没有给她机会准备,没几日就差人送来信函,请她赴校场比武。
到了这一步也无需多想,荀绍整装上马,精神奕奕地出发了。
虽然之前此事已经传播的沸沸扬扬,但荀绍万万没想到到了现场竟这般夸张——校场外竟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不说,大批禁卫军把守四周也不提,竟连皇家和大臣们也来了。
大家都不用忙的吗?
范一统过来请荀绍下马,大概是因为之前称呼的事,还黑着张脸。
里侧设了幕帐,太后和一些皇室女眷坐在其中休息,荀绍过去见了礼,出来又拜见被众臣簇拥着的幼帝,果不其然收到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注视。
邓通平今日也来了,悄悄将她扯到一边道:“你这丫头,唉,真是不服输!”但临了还是说了句:“好好比吧。”
荀绍笑眯眯地应了,转头瞧见朝服翩翩的应璟已经走上校场中央,料想是要开始了,赶紧走了过去。
“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