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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提醒着,赖孟轩忧心忡忡的看着范维。这个直线条又单细胞的大男孩,完全藏不住心事,俊脸写满了怒意,为了自己兄弟被打成重伤的事情,现在肯定一肚子火,如此的不冷静,万一对方前来挑战,范维极有可能因一时大意而落败。赖孟轩倒是不担心武斗王的头衔被夺走,他只是不希望又一个兄弟被送进医院里。
「敢来……我也让他尝尝重伤躺加护病房的滋味!」指头节咯咯、咯咯作响,范维目露凶光的撂下狠话。他过去只是玩玩而已,一旦认真起来,他会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武斗王。
「你疯了啊?对方是什么底细你都不清楚,想跟铁年泰那个笨蛋一样吗?」
虽然见识过范维『认真』起来时的厉害程度,所以赖孟轩不怎么担心他遇上麻烦。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知道铁年泰的对手是什么人?说不定是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才将他们的好兄弟打成重伤。这一点不能不防,毕竟铁年泰跟范维都是直来直往又没心机的那类人,赖孟轩只能多替他们设想。
「是啊!还是多打听、打听比较好,现在外校的人大多都知道范维的实力,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其他人的身手如何?这样对我们实在很不利……要不,我们去问问铁年泰?他交过手嘛……」跟着一同讨论的兄弟们,其中一人如此建议着,其余人也觉得颇为合理的猛点头。
「你白痴啊?铁年泰现在重伤昏迷不醒,你是会通灵喔?」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单细胞的范维一次只能烦恼一件事,现在正为了铁年泰被打伤而暴躁不已。
偷偷跟来许久不曾使用的音乐教室,殷遇及刘慈盈轻手轻脚的躲在角落里,将范维他们几个人嗓门不小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气愤又忧心铁年泰被打伤,刘慈盈好几次激动的想冲出去问清楚,不过全让殷遇拦了回来。
而殷遇则是担心范维也会遇上同样的麻烦,在听见『通灵』二字之后,殷遇眼睛一亮,看来非她出马不可了,这个『忙』只有她能帮。
「我可以帮忙!」
想也不想的蹦了进来。殷遇不理会那几个男孩因为秘密集会被打扰而摆出的凶神恶煞表情,拖着有些心惊的刘慈盈,旋风似的扫到范维面前,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个下意识闪避她目光的金发男孩。
「帮?你怎么帮?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少管!」对殷遇有着莫名成见的赖孟轩,想也不想的拒绝,尤其像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殷遇凭什么插手管。
「你问小维,别的忙我不确定,不过这个忙……」急着证明自己的能力,殷遇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反而是范维难得机灵一回,连忙的捂住她的嘴,将人拖到角落里。
「你疯啦?你想搞到每个人都知道你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刻意的压低音量,范维替殷遇着急。他知道他们姐弟俩的真面目,这种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是继续保持神秘比较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铁年泰是刘慈盈的男友啊!我怎么样也要帮这个忙!」固执的互不相让,殷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发起脾气,只是一想到范维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就觉得不舒服,不吼个一句、两句整个人闷得厉害。
「总之,这件事你别管。我不想你的身份曝光,小铁的事我会处理,你跟刘慈盈先回去。」捉着殷遇的手臂,范维仿佛想通了什么事似的下定决心。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敢面对的是殷遇复杂的生活背景,实际上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平凡,他怎么也无法与天生不平凡的殷遇并肩而行。
遇上铁年泰这个事件,正好让范维有机会好好历练、历练,他由衷的希望那些对手大有来头,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也有不平凡的一面,才够资格继续跟殷遇在一起,不管是哪个殷遇……
「可是……」欲言又止的呆望着范维。殷遇虽然总是嚷嚷喜欢对方那张好看的脸蛋,可是真正吸引她的,是范维的单纯、傻气。不过刚刚那一刹,认真起来的范维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相信我!请一定要相信我!」语气意外的认真,范维静静的望着殷遇。后者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出一些弦外之音,愣愣的点了点头,原本不安、焦急的情绪,竟然在一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其余兄弟们不耐烦的吆喝着,范维坚定的握了握殷遇的手,重新展露一抹自信的微笑,跟着张扬的哈哈两声,小跑着回到赖孟轩等人的身旁继续商量。
「小遇……」扯了扯殷遇过短的格子裙,刘慈盈小声的叫唤。她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名长发女孩的表情变化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先是乌云密布,后又晴空万里,刘慈盈茫然的眨了眨眼。
「嗯,交给小维吧!我相信他。」呵呵笑着,殷遇开心的挽着刘慈盈离开。就像对着花花草草说话、让它们听音乐,花花草草们就能生长得更好一样,这就是她『植物』的天性。能够感应到一些无法捉摸的情感,她知道范维不再逃避,虽然不明白他想通了什么,但是她万分开心。
◇ ◇ ◇
「……拜托啦……帮帮忙啊————!」缠着吴进装可爱的撒娇,何弼学推拒不了那个节目企划,只好牺牲吴进来成全自己了。谁让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有这么厉害的人才不利用,实在太过浪费了。妈妈有教过,暴殄天物是很不好的行为。
「何同学,我很愿意帮,但是你看看我的课表,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无奈的劝说着,吴进低头准备着上课要用的资料。人类学虽然不见得是热门的科系,但是挖掘历史确实是一门很深入又迷人的学问,他很认真的看待及培养那些充满热诚的学生们。
「那容易啊!把你那些研究生也一起拉来,就当是户外教学嘛!」贼兮兮的呵呵笑着,何弼学用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名好脾气的学者。后者果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会,然后再慎重的回绝。
对吴进而言,何弼学那家电视台总是制作哗众取宠的节目,不可能深入探讨些什么,让学生们跟着去,只是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而已。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嘛,你在展览之前还有考虑机会啊!」不死心的继续死缠烂打。何弼学其实可以随便找个学者,上节目似是而非的小聊一番唬弄过去,只不过他对节目的要求不允许他这么做,该认真看待的企划案还是得严格执行。
「展览?哪个展览?」随口的问了一声,吴进翻了翻电话簿,打算介绍几个相熟的朋友给何弼学。如果要上节目聊一些古文物的由来,其实还有口才比他更好的人选。
「嗯……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胡乱的翻动背包,终于从凌乱的杂物中找出这一次重点展出的广告单,何弼学将那张皱了的DM递给吴进。
望着照片中古色古香的铜器,吴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惊天动地的『啊』了好大一声,吓得何弼学差点碰翻摆饰用的骨董青花瓷,一群工作人员全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扶稳它。
「这里不是刚发生窃盗案吗?早上新闻有报啊!」激动的解释着,吴进终于想起为何似曾相识了。早上出门前,他还跟心爱的老婆殷琳感慨万千的惋惜了好一阵子,是哪门子没良心的窃贼,偷古文物就已经够该死了,居然还毁掉大半个展示厅,那些古文物多珍贵,有钱也买不回来啊!
「咦?是吗?」
指挥着跟来的工作人员打听消息,何弼学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既然都发生爆窃案了,展览不可能如期举行,他们也就不必『应景』的制作那个枯燥的节目了;忧的则是,以标哥那种有话题性、有收视率就硬干的吸血个性,古文物展居然发生窃盗案,这背后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可以挖掘,何弼学担心这个工作又会掉到他头上。
连络新闻部得到第一手消息,何弼学带来的工作人员自动自发的收集资料。跟着这位最有前途的节目制作人,所有人的敏锐度也被磨练得变高。何弼学担心的事情,在这票工作人员眼中反而是项挑战,与其去制作一个枯燥乏味,只为了获奖的节目,还不如追踪窃盗案背后的阴谋来得有趣。
「嗯……我记得……有一箱东西是从那里送来的……」皱了皱眉,吴进想起了殷遇来做客时送来的木箱,卷起衣袖的自书堆中翻翻找找。因为名气的关系,有不少古文物送到吴进这里请他鉴定,像这类的木箱在实验室当中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小心翼翼的拆封着。
一直都知道自己『体质』太过特殊,实在不宜接近这些殷坚尚未『处理』过的古文物。偏偏好奇心又杀死猫,何弼学一咬牙的硬凑上前,茫然的呆望着木箱底一面毫不起眼的铜镜。
「嗯……这些应该是太平天国时期的铜器。」捉起一个铜制的杯子,吴进端详着杯面上的纹字,皱了皱眉沉声解说。
「哇——这样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年代啊?真不愧是大师!」夸张的拍着马屁。何弼学对那面铜镜很感兴趣,依照殷坚的说法,水与镜子都是通往阴间的媒介。这箱东西里头就属这面铜镜给他的感觉特别不一样,何弼学相信自己的『体质』,铜镜肯定有故事。
「少拍马屁了,箱里的文件就说了是太平天国啊!你看『平』字跟『国』字特别不一样……你别乱动呀!这是待鉴定的古文物,弄花了一丁点你我都赔不起。」
紧张的取走何弼学手中的铜镜。吴进相信对方了解它的价值,可是何弼学的『前科』太恐怖,任何古文物跟他扯上关系就成精变怪,他可不希望这面铜镜到了半夜又会有什么人飘出来。
「别这么小气嘛!说起来,展示厅那里全毁了,就剩这一箱幸免于难耶!这可值钱了……」忍不住的又动手动脚,何弼学惊愕的眨了眨眼,触摸其他样铜器,都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唯独那面铜镜,就连温度都不一样。何弼学甚至觉得它似乎在吸收着力量,隐隐约约的绽放出光芒。
听何弼学这么随口一提,吴进脑海中仿佛打了个雷似的闷响了一记,顺手拾起广告单仔细读着。这次展出的古文物,其实算不上特别,在一般人眼中可能根本没有吸引力,而那个盗窃似乎也是如此看待那些古文物,下手尤其凶狠,几乎毁坏了整个展示厅。那盗窃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正好是这一箱不在清单上的展示品?
和他们这群人扯上关系,肯定是无事化小、小事化大,吴进有些担心的想跟何弼商量。他这里毕竟是学校的实验室,出出入入的全是无辜的学生,万一歹徒的目标真是这箱铜器,杀上门来强抢他们哪有自保的能力?
才刚张开口想商量事情,何弼学的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逼得吴进将所有话全咽了回去。那名高瘦、稚气的男子低声说了句抱歉,闪到角落接听。
「什么?什么?你在警察局?你在那里做什么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刻就来!」嗓门忍不住大了起来,何弼学慌张的哇哇乱叫。
吴进大约猜中了一二,能让那名圆圆脸、大大眼的高瘦男子如此紧张,十成十是他们家小侄子出状况。
「小侄子怎么了?」理所当然的询问,吴进已经准备通知殷琳帮忙了。以殷坚好强、要面子的个性,如果不是他真的处理不来,绝不会打电话求救,尤其还是打给本身就是闯祸精的何弼学。
「没事、没事!他在警察局,我去保他!」
「警局?」
「嗯……被当成爆窃案的嫌疑犯!」
「喔……老天……警方一定是搞错了!」
「是啊!以坚哥的本事,哪可能留下证据被活逮啊?实在太污辱人了!」
◇ ◇ ◇
不由分说的拖着刘慈盈离开许久不用的音乐教室,殷遇下意识的低着头,刻意避开旁人的目光。她突然觉得感应力变得十分灵敏,不只可以明白范维的心意,她似乎只要对上谁的目光,认真、专注的探索,就能了解其他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若是在从前,她会觉得开心,灵力终于有强过她宝贝老弟的一日。可是现在她却很慌张,毫无理由的力量增强,其中一定有鬼。
「小遇!你拉着我跑,到底要去哪里?你不是告诉我,你有好多话想问范维?」
力气比不过殷遇,刘慈盈无奈的跟着她跑。实在很怪,为什么看上去纤瘦无比的殷遇,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若要比力气,寻常的成年男子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尤其刚刚那么一下,她觉得殷遇似乎又变强了,实在非常不可思议。
「我也不明白,只不过刚才那样,我突然觉得……我能了解范维的想法,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不见了,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