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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恩人?李希琉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拿只毒蝎子想毒死我的人也算救命恩人吗?”看着萧璃苍白扭曲的面容,李希琉勾起一抹恶意的嘲笑,显然眼前这人相当不讨他欢心,“大热天的,头上绑条布巾做什么?这么见不得人吗?”
萧璃心中猛地一震,愤怒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惶。
见他慌张,李希琉更加好奇了。“怎么?难不成,你这头巾下有什么秘密吗?”
“不!”萧璃大叫,原本被压在地上的身子开始挣扎起来。
“安静!别乱动啊!”李希琉再次强压下他,“怕什么?让我看一眼有什么关系。”他愈是这样,他就愈想一探究竟。
“不要,混帐!放开我!……”萧璃像疯了般大吼大叫起来,两只手不停用力槌打,双脚也奋力踢踹着。
没料到他反应如此激烈,李希琉双臂使力攫住他,整个身子彷如千斤压顶般紧紧制住身下不听话的四肢,将凄厉惨叫的控诉完全抛诸脑后。
紧锢的残暴力量让萧璃想起那夜皇城地牢中的酷刑……可恶!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这样待他?这些人渣!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死他算了!
李希琉不顾身下挣扎,“啪”地一声,大手用力扯掉萧璃头上的布巾。
一只黑色丑陋的大蜘蛛立时跃入眼中……
这……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希琉屏住呼吸、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看着萧璃额头上一片黑压压被火刑焚烙过后的残颜败相。
“这、这是……”完全被他额上那只吓人的黑色巨型蜘蛛骇住,李希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萧璃躺在地上,空凉的双眸毫无焦距望着远方。
僵硬呆滞的面容像是被抽乾灵魂的破碎布偶,没有任何挣扎的能力。他知道,就算他叫破吼咙、扯裂心肺,上天也不会因此给他一丝丝怜悯。
“你满意了吧!如何?好看吗?”红着双眼,萧璃忿恨地仰起面容,相距不到一寸的近距离让李希琉清楚看见他肌肤上丑陋的伤痕。
“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不知道,对吧!”凄厉的问话变得尖锐起来,“告诉你,这叫蛛刑,你这番邦来的蛮子没见过吧?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烙下蛛刑吗?很简单,像我一样,克死自己的母亲、拿把剑砍死自己的大哥就可以了,哈哈、哈哈……”萧璃突然哭也似地狂笑起来,凄楚的笑声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特别沧凉无奈。
“我……”李希琉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他觉得不该因一时气愤而伤了眼前这个人。
“放开我!”低沉、权威地,完全没有先前慌乱的声音自萧璃口中吐出。
当最后仅有的尊严与秘密都被践踏时,这世上已没有任何能让他感到害怕的事,萧璃无畏强悍的气势来自他被人蹂躏摧毁的真心。
仿佛感受到他的异样,李希琉顺从地自他身上退开。
身上压力一除,萧璃立刻挣扎爬起,飞也似地从穴口冲了出去。
李希琉想追出去,一站起身,左脚突然一阵剧痛,弯身察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受伤了。
他呆愣看着大腿上被包扎过的伤口好一会儿,原来,他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不过,似乎已经有人细心为他敷上草药、好好照料着。
第三章
又下雨了!
这桧木林真是多雨又潮湿,三天两头打雷闪电不说、一年四季雾蒙蒙的,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那家伙在这儿住多久了?一年、二年,还是三年五年?
看着洞穴里密密麻麻镌刻的字迹,李希琉推测他应该住了一段相当长的时日。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被人烙上那蜘蛛印?
看着树壁上一阙阙文采斐然的诗词,李希琉心中既惊叹又佩服。
他生于皇室之家,从小被迫研读各类中土史书,对许多中原能人异士更是打心底佩服,此刻,举着手上烛火,李希琉愈看心中愈奇,这凿木刻字的人必定是个阅尽天下诗书、满腹经纶之人。
真是他吗?不像啊!那个自卑又可怜的小鬼,怎么看都不像眼前这个文风高傲、胸怀大志的绝顶之才。
想起他,李希琉又感到一股愧疚。怎么说,他也救了自己一命,他却将他赶跑了,算算也有五、六日了,那家伙一直都没回来,倔强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今天又要出去找他吗?李希琉自问着。
他已经找了好几天了,却一直都没发现他的踪影。
走到洞口,抬头望着天上直落而下的顷盆大雨,李希琉苦笑了下,想他堂堂龙腾国的三皇子,未来的皇帝陛下,竟要冒着大雨出去寻个容貌怪异的荒野流浪汉,这可是生平破天荒头一遭!
*****
扛着昏迷不醒的萧璃,拖着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回到穴居,李希琉觉得自己真是狼狈极了。
升起柴火,他试图让洞穴内的感觉暖和些。虽是夏天,但山上天候阴凉,下雨后凉风更是带着寒意从洞外猛吹进来。
看着双眼紧闭、缩起身子的萧璃,李希琉觉得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这家伙,总算找到他了!只是,好像病得不轻。
“冷、好冷……”齿牙颤抖得猛打架的萧璃,双手紧紧搂住自己的身子,意识昏迷的口中不停吐出断断续续的字句。
李希琉将四壁萧然的穴居中所有能保暖的东西全都覆盖在萧璃身上,他却仍抖得像风中落叶、瑟缩不堪。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看着他,虽有些不情愿,李希琉仍是将自己身上衣服全部除下。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靠彼此的身体取暖了。
精健壮硕的身子走近萧璃身边,紧挨着他身旁躺下,轻柔有力地,将同他一样一丝不挂的身子揽入怀中。
怀中的人儿接触到温暖的体热后,似乎感到一丝得救似的满足,慢慢地,呼吸不再那么急促、颤抖的身子也逐渐趋缓,隐约中,似乎可听见他清晰平稳的呼吸声规律响起。
搂着因长年颠沛流离而细瘦不堪的身子,李希琉低下头轻抵着萧璃头顶上的发旋,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忽地,他感到身下有一股浓烈的香气直飘而上……
好香哪!这家伙身上怎么这么香呢?
李希琉想起自己刚到这穴居的第一天也是在这样浓烈的香气中醒来,啊!是了,这是桧木的香味。
桧木乃百木之王,香气深沉浓烈却不带丝毫呛俗,这小子长年累月寄居桧木林中,身上自然也沾染了桧木的香气与味道。
双手不自觉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些,汲取着他身上浓郁自然的芬芳气息,眼皮渐重、睡意逐渐浓厚。
洞穴外大雨依旧滂沱不停,穴内两人则因肢体交缠的温暖而紧紧相拥依偎。
*****
清晨,细雨方歇,山岚薄雾轻飘飘扬起一片蒙胧。
萧璃微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从半睡半醒的梦境中倏地惊醒。
这、这是……什么情形?
不会吧!他竟然跟个男人赤身裸体抱在一起!
这……实在有违伦常!?
“嗯……你醒了。”被萧璃挣扎起身动作吵醒的李希琉慵懒问了句。
“你……这是怎么回事?”萧璃瞠大惊疑的双眼,脸上神色青白不定。
李希琉嗤笑了声,对萧璃的反应感到好笑,“怎么回事?昨晚你冷的半死、差点连小命都没了,我好心脱了衣服让你取暖,救你一命啊!”
啊,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胡乱想歪了!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这副干瘪不堪、瘦如柴骨的身体有兴趣吗?小鬼!”
萧璃怒瞪他一眼,“我不叫小鬼,我的名字叫萧璃,天盛王朝国姓“萧”,琉璃的“璃”,请你记清楚了,别再用那张肮脏污秽的狗嘴随便骂人!”
“你!臭小子!……”李希琉实在很想赏这嚣张的家伙一拳。
“你耳聋了吗?我说我叫萧璃,不是什么臭小子!”李希琉凶,萧璃比他更凶悍,狂怒咆哮的声音让人见识到他高傲霸气的一面。
盯着眼前火红如焰的双眸,突然,李希琉愤怒的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了,就是这孤冷怪异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才会刻出树壁上那些惊世文句吧!
“笑什么?”萧璃不懂眼前这人怎么一会儿剑拔弩张、一会又开怀大笑。
“你……被烙上这只蜘蛛的时候,很痛苦吧?”出奇不意地,李希琉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告诉我,铁烙焚烧你皮肤的时候,你哭了吗?”犀利的目光直瞅着他,像是要看尽他心中秘密似的。
咬着唇,萧璃别过脸,不想回话。
“怎么不说话?”轻轻扳回他的脸,让他不得不注视着他。
李希琉第一次以如此近距离的方式仔细审视这张脸,意外地,他发现萧璃的五官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只是整个人瘦得嶙骨俱现、不成人形,再加上额上那只大蜘蛛,看起来就变得有些恐怖了。
甩开温暖的大手,萧璃再次别过头,不想触上那犀利刺探的目光。
“萧璃……”轻轻地,李希琉温柔地唤了声。
萧璃全身猛地一颤。
有多久了?有多久不曾听人唤过他的名字了?
离宫那年,他才十七岁,一个青涩未熟的少年,如今,他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不知不觉中,这离群索居、彷如噩梦般的生活竟也过了三年多了。
“萧璃……”李希琉又唤了他一声。
萧璃抬眼,对上一双充满豪气善意的眼神。
“我的名字叫李希琉,我们……做个朋友好吗?”
温暖的话声,仿佛每日清晨飘来的山岚雾气,朦朦胧胧轻易掩盖了整座穴居。
*****
做朋友?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没想到,他萧璃也会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
自幼身处冷宫、受尽揶揄,抚养他的宁妃又长年礼佛、性情恬淡,对他的生活起居甚少关注,没有亲人呵护、也不曾享受过朋友温情的他,竟能在这荒山野领中交到生平第一个朋友,萧璃作梦也没想到,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
脑袋瓜正转不停的他,被一阵从洞穴外兴奋奔回的脚步声拉回思绪。
“萧璃,我回来了!萧璃、萧璃……”
“别喊了,我在这儿。”真是的,每次都叫得那么大声,当他没长耳朵啊!
李希琉快速奔到他面前,举起手上的战利品,“瞧,我今天猎到什么了?好肥的一只野兔哪!”他将一只灰毛野兔扔到萧璃面前,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萧璃笑了开来,觉得这个人真是有趣,有时高傲霸气的像个帝王、有时又狂放野蛮的像个不羁少年。
“今天晚上,咱们烤野兔吃吧!”李希琉提议道。
“好啊。”萧璃点点头,顺应答道。
抓过兔子、挽起长袖,两人开始动手烹煮晚上的大餐。
*****
对萧璃而言,这是一种全新又有趣的经验,他从没想过,这荒山里的生活竟能有人相伴,也从没想过有人声回荡在耳边的感觉是如此充满活力又富朝气。
李希琉每天陪着萧璃在这桧木林中深居简出,日子过得既消遥又快活,平日没事就外出猎些野味、或到溪边捉些鱼虾回来加菜,让两人的肚皮饱餐一顿。
不可否认,李希琉来了之后,萧璃的生活步调有了很大的转变,平淡无味的生活突然有了一种充盈的真实感;尤其,李希琉从不介意他额上的蛛痕,这让萧璃有时会有一种错觉,他觉得,也许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丑陋恐怖。
唯一伤脑筋的,是晚上睡觉时,不知道是山风太冷还是李希琉睡相太差,明明就楚河汉界、清清楚楚铺了两个稻草堆,可每到了早上总是胡乱挤成一团。
后来,萧璃根本懒得帮他铺床,让他跟自己窝同一个稻草堆。而李希琉也不介意,每天晚上,两个男人就挤在一块天南地北胡乱聊,说累了,就互相偎着对方体温入睡。
只是,李希琉有时候会看着刻在树壁上的兵法布阵,拿一些尖锐问题问他。
“两兵交战之际,若敌方兵力大于我方十倍,该如何应战呢?”
“攻击敌人要害,速战速决。”
“那如果对方战士个个视死如归,强攻不下呢?”
“那就佯装自己溃不成军,让对方松懈警戒,再趁其不备、予以痛击。”
“如果对方军纪甚严,日夜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