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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火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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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伙说:“英芝呀,要我说,你叫是做些苕事。你赶死赶活地赶去结婚生伢,是一大苕事,再又硬着头皮不让公公婆婆替你带伢,是又一大苕事。”
  英芝说:“怎么是苕事?我反正不想让他们开心。”
  三伙说:“一个人硬气是好,可是要看这口气硬得有没有用。你这就是硬得一口没用的气。你不让公婆带贱货,你就得自己带。你自己带,就是受累,就得被贱货拴在屋里,哪里都去不了,就像一根绳子拴了只羊一样。贱货就是那根绳子。”
  英芝想想,说:“他们对我那样不好,我凭什么让他们开心?”
  三伙说:“你何必这样想?你管他们开不开心,你让你自己开心就好嘛。公婆替你带了伢,你想怎么出去玩就怎么出去玩,潇潇洒洒的。高兴了,还可以到我班里来唱歌,给自己挣几个零花钱,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三伙这么一说,倒是点拨了英芝,英芝心想,对呀,我管他们开不开心,我自己开心不就行了?再说要还能回三伙班唱歌,岂不是又让青春回来了?
  英芝忙说:“我还能回三伙班?”
  三伙说:“那有什么不行?你嗓子又没坏,脸盘子还是年轻漂亮,只把腰身减点肥,跟以前有什么两样?”
  英芝兴奋得脸都涨红了,连声说:“真的?真的?是真的?”
  三伙哈哈大笑起来:“真不真我说了不算,你叫你爹妈说。”
  英芝妈忙说:“我家英芝就是水灵,生了伢也不像个媳妇样子,硬是还像个大姑娘。”
  英芝爹却说:“怕不好吧,嫁出去了,要随人家。公婆肯定不会高兴自家的媳妇在外面抛头露面。我看你还是算了。”
  英芝说:“我怕什么?我嫁过去他们就嫌我,我偏就是要他们不高兴。”
  贵清那边已经醉得趴倒,连胡说八道的能力都没了。英芝让她哥哥把贵清扶到房间,放在床上。贵清似醉得有些难过,哼了几声,英芝厌烦地瞥了他一眼,也懒得上前细观。她自顾自地翻开她做姑娘时用过的小木箱,把几件唱歌时穿过的衣服找了出来。
  才只几个月,衣服上已经有了点湿霉味。色泽倒如以往一样鲜艳明媚。尽管天很冷,英芝仍然忍不住拿到身体上来比试。她一件件脱下棉袄,脱下毛衣,脱下棉毛衫裤,脱得只剩胸罩时,她开始打哆嗦。在哆嗦中她将裙子套上了身。然后便对着镜子前后地照着自己。胸脯处更饱满了,顶得裙子胸围没有缝隙,乳沟因了这个,显得更深奥。英芝想这样才更出效果。倒是腰腹处略紧了一点,但也没太大关系。她穿它们在身上,仍然格外美丽。英芝对着镜子,妖娆柔美地做了几个动作,又扮出迷人的笑容,摆了几个姿势。
  顿然间,她有了信心。她想,就把贱货给你们吧,我有我自己的开心。
  英芝从娘家回来的当天,就感冒了。她估计是那晚上试衣冻凉了的缘故。贵清格外关切地为英芝倒水喝药,又半抱半扶地弄她到床上躺着,然后说免得把感冒传染给了贱货,便将贱货抱出屋交给了英芝的公婆。英芝冷眼看他做这一切,可因自己心里有了底牌,也就顺水推舟,不多说什么,一副病得没气力的样子。

  第七章
  贵清见英芝对抱走贱货也没有什么反应,脸色倒是比往日开朗,知是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就松下一口气,立即就回到他以往的生活程序中去。白天跟村里的哥们儿出门逛荡,晚上便喝酒打牌,家里的事一咕噜都甩给了英芝。
  英芝把贱货交给公婆后,除去给贱货喂喂奶,她基本不管贱货的事,连夜里贱货也是跟奶奶睡在一起。英芝舒舒服服地过了两天日子,第三天,公公就叫她到果园里去干活。公公说:“你婆婆给你带伢,你没事干,得干活去。”
  英芝吃了一惊,说:“怎么要我干?贵清呢?”
  公公说:“贵清从小就没干过那些活,他不会干。”
  英芝冷笑一声,说:“我从小也没干过那些活,我也不会干。”
  公公说:“你不会干可以学会。”
  英芝说:“那贵清怎么不学?”
  公公说:“贵清不肯学。”
  英芝说:“那我也不学。”
  公公垮下脸来,说:“你说的什么话。贵清是个男人,男人这年龄是该他吃吃喝喝玩玩的年龄。要不一天到晚埋头干活,哪个瞧得起他?你是贵清的女人,你就要学会心疼他,要他做人有点面子。”
  英芝说:“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男人玩,女人也要玩。女人干活,男人更要干活。”
  公公几乎是吼了起来。公公说:“哪有这个事?你到村前村后看看,哪个家的女人不干活?哪个家的男人不玩玩?等我死了这个家就得靠他撑,他这个时候不玩到时候哪有玩的?”
  英芝说:“哪有这种道理?”
  公公声音更大了,几乎有点暴吼的味道。公公说:“我家从来就是这个理。你进了这个家,就得服这个理!”
  婆婆一直抱着贱货倚着门框观看,此一刻也开了腔。婆婆说:“等你儿子娶了媳妇,媳妇给你生了孙子,你就可以不用下地干活了。做女人的就得这样。我这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你是女人,你要像个女人样子。”
  英芝没见过公公这种阵势,心里到底有些怯,便不敢再回嘴。心里先怒骂公公,骂完又骂婆婆,暗想道,我凭什么要跟你这辈子过得一样?我凭什么不能换一种活法?女人应该活成什么样子,你知道个屁呀。
  英芝虽说一千个不情愿,却也还是跟着公公出门了。外面的风很冷,呼呼地一直能吹到人心里。果园在村外,沿着河走好几里路。河边的草都枯黄着,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冷风贴着河面,掠过枯草,嗖嗖地往脖子里钻。英芝没戴帽子,也没戴围巾,为了漂亮,棉袄也是薄薄的,结果叫风这么一吹,冻得几乎想要缩成一团。英芝便在心里更加使劲地骂着公公婆婆。正骂时,走到了她和贵清曾经做爱过的林子,千般的往事涌上心头,她便掉转了枪口,开始骂贵清,直骂得自己心里疲惫。
  要命的是果园里也没什么事,公公绕着果园转了几圈,也不搭理英芝,然后闷头剪枝。英芝插不上手,站着没事又受冻,便说:“没我事情,我到棚里去了。”公公也没说话。英芝鼻子里哼了一下,朝草棚扬长而去。
  草棚平日也没人住,只是在挂果时,怕人偷窃用来守夜。因棚内无人,似乎是有狗来过,更可能是有野合的男女来过,里面乱糟糟的,恶气扑鼻。英芝走到门口,还没踏进去,就被里面的臭气呛得连退几步。英芝扭头看了看公公,公公依然低头剪枝,眼睛根本不朝这边张望。无奈的英芝在门口站了片刻,看到门边有一把竹帚,便只得拿了竹帚捏着鼻子走进草棚,草草地将棚里的污垢清理了一下。
  英芝想,原来你们带贱货是为了这样整我,是想要我给你们当长工。呸!英芝想着不禁恨恨地想要咬碎自己的牙。
  三伙来找英芝时,英芝还没从果园回来。三伙环视了一下英芝婆家,觉得英芝真是吃错了药,凭了她的面孔怎么也犯不上嫁到这样的家里。贵清家毫无富裕之气。屋子已经老旧了,起码是贵清爷爷辈的,院子也有些破,墙角堆了些旧砖,仿佛准备砌屋用。
  英芝的婆婆抱着贱货坐在院子里。嘴里哼哼唧唧地唱着花鼓调。三伙认出了贱货,上前打问英芝在不在。
  英芝的婆婆不说英芝在否,光是盯着三伙的脸盘问。问得三伙恼了火,大声说:“知道不?英芝管我叫叔。英芝嫁给你儿子那天,是我三伙班来唱的堂。少收你家一半的钱,你搞清楚了没有?你拿我当奸夫呀。”
  幸而贵清输了牌,回来拿钱,看见三伙正发脾气,才给解了围。三伙问清英芝去果园干活了,而贵清却在外面打牌,气得脸色发青,冲着贵清说:“英芝嫁给你,是你的福,你个大男人,自己一边玩儿,怎么倒让她在这天里出去干活?”
  贵清忙作揖不止,说是不晓得他爹让英芝干活去了,其实这大冷天里,也没啥非干不可的活儿。
  三伙懒得跟贵清多说,丢下一句话,说:“叫英芝明天早上十点到黄叶洼去,莫忘了带上台的衣服。”说完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贵清一连几天都输牌,家里一点钱都叫他送到牌桌上。眼下的几局,他又输了,欠着人家几百块债。贵清原本想找他爹妈借一点,可听三伙这一说,便改了主意。贵清知道英芝一旦出门唱台,就会赚回不少钱,还他的债务绰绰有余,立即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贵清一开心,便立即追着喊:“我家英芝可以分多少钱?”贵清正笑得欢时,英芝回来了。英芝听到贵清的快意大笑,想到自己天寒地冻着出门干活,一股怒火恨不得立即喷到他脸上。贵清见英芝进屋,没等她开口发火,便欢啸一声冲上前,用一种孩子似的欢天喜地,说:“英芝呀英芝,我的财神爷爷,你终于回来了。三伙叔来找你啦!”
  英芝正垮着脸想要发火,一听三伙来找过她,想要发出的脾气倏然间消失。英芝忙问:“三伙叔有没有说找我做什么事?”贵清说:“当然说了。他让你明天早上十点直接去黄叶洼。肯定是让你去三伙班唱堂会。你得跟他把价谈好。”
  英芝惊喜万分,“真的?明天就去唱?”
  贵清说:“我哄你做什么?今天你早点睡,明天唱起来有精神。我头一个支持你。”
  英芝知道他的用意,眼睛一翻,说:“你以为我挣下的钱会给你去打牌?我劝你莫做这个秋梦!”
  贵清不敢回嘴,怕惹翻了英芝自己果真是一分钱好处都没有。忙痞着脸笑道:“我不做,坚决不做。我连春梦夏梦冬梦都不做。”贵清说时想,到时候家里有了钱,你还能不替我还债?我是你的一家之主,就是你的主人。而你只不过是我的女人。连你人都归了我,你的钱还能不归我?这么想着,贵清心里十分踏实。
  虽然干了一天的活,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可英芝心情还是十分愉快。她也不想跟贵清弄得太僵,因为出去唱堂会,还必须靠贵清支持。晚上,当贵清呼呼地睡着之后,英芝突然觉得,今晚是她嫁来老庙村后心情最平静的一个晚上。

  第八章
  英芝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躺在床上的贵清看着英芝梳洗和化妆。看着她由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媳妇一下子变得艳光四射,贵清心里不禁有一些酸溜溜的,仿佛自己的老婆此刻准备出门嫁人。贵清说:“英芝,我还是要有言在先。唱归唱,但不准跟人骚。你现在是我老婆。”
  英芝脸一板,说:“放你的屁,自己天天在外面浪,倒来管我骚。我什么时候骚过?”
  贵清说:“我已经把你浪到了手,我还浪什么?你呢,也把我骚到手了,再发骚也没什么意思。你是我孩子他娘了。”
  英芝说:“三伙叔要求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管不着。”
  贵清说:“那是,你在外得听三伙叔的,可在家里就得听我的,没错吧。现在是在家里,所以你就得听着。做姑娘时发骚,那是俏,是美;做媳妇了还发骚,那就是卖弄,是勾引男人,是摆淫态,请人来搞你。你要敢这样,我就会打断你的腿。老子可以没老婆,可老子不能当乌龟。”
  英芝在这个心情好的早晨,不想跟贵清发生冲突。尽管贵清的话已经让她气得发抖,但她知道一旦闹起来,定没有个好结果。英芝只是愤愤地骂了一句:“你神经病!”早饭都没吃,掉头就走人了。
  早上的空气非常新鲜。太阳还没出来,早雾笼罩在开阔的原野上。晨风轻轻地吹刮,本来就稀稀的白雾,便在风中晃荡,越晃越稀薄,没等太阳升起,就晃没了。英芝到黄叶洼时,三伙班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老熟人们见了英芝笑闹一阵后,便开始搭台。负责换碟的仍然是文堂。英芝有一年没唱了,文堂让英芝合一下歌子。合歌时,文堂说:“英芝,你干什么嫁得那么快?弄得我连追你的机会都没有。”
  英芝笑了,说:“你哪里瞧得起我?你是镇上的人,老婆长得像一朵花。我一个乡下女孩,嫁人还谈什么条件。”
  文堂也笑了,说:“女人还讲什么乡下城里?漂亮就好,贤惠就好,夜里上了床,能浪就好。”
  然后,文堂和英芝心里都有了点什么。
  黄叶洼的堂会也是为婚礼而唱。时间是一天,新娘子到黄昏时才接来。于是从早到晚,流行歌曲的音乐就一直响在黄叶洼的天空。三伙班主唱的人有四个。大家轮流上场。下来休息时,文堂就开始吃英芝的“豆腐”。最初文堂捏英芝时,英芝还打他一两巴掌,叫他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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