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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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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儿的!!”卫青用力的拍拍他肩膀,“将军辛苦了!”
“卑下岂敢!将军无畏,身先士卒,卑下安敢有惧险之心。全听将军调遣!”
……
过午的太阳发着刺眼惨白的强光,又到了那道换马的横溪,劳累而亡的战马的尸首横在溪水边。饥乌、秃鹫落满在马尸上,抢夺皮肉。
卫青登时浑身一乍,响遏行云的一声怒吼,催马沿着溪水一道奔开!惊得饥乌、秃鹫乍起乱飞,卫青脑子里的弦崩断了,脚下催马愈快,双手反而松了缰绳,搭满弓弦,仅凭双腿的力道夹住飞驰的快马,整个人侧弯下身去,倚马向着乌鸦、秃鹫不停的射去响箭,箭箭命中。
众将见他行动全没了望日的平和,都恐他失足堕马,忙各个开弓搭箭一起向长空射去。乌鹫死伤无数,整群惊散。
卫青快马沿溪寻到骊驹的尸首,翻身下马,撩起甲胄伏在骊驹墨黑冰凉的尸体上,闷声呜咽起来。
“将军……将军节哀吧……”郭成难过的看着他剧烈颤抖的双肩,“将军脸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了,先洗一洗……”
卫青蹙紧眉头,用力的摇摇头。
“将军,卑下听说……”郭成蹲在他身边,“卑下听说此马乃多年前陛下所赐,将军爱惜此良骥,不如将其尸首车载运回长安,请旨厚葬吧……”
卫青哽咽着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清晰凄凉的回声久久回荡在广袤的草原上,盘旋的苍鹰也受了惊吓,凄厉的哀鸣应和着传来。
“将军——”
卫青许久才喘过这口气来,无力的抹一把额头血粘的汗水,“……此马……随我多年……确实是当初……”一回想起那段往事,他立刻哽咽的无法再说下去,他只得咬紧剧烈颤抖的牙关,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骊驹虽生在长安,长于上林,然而终是草原的种性……树高千尺,叶落归根……也许……这里正是它长眠的归宿……”
“将军……”
……
“什么?!!卫青攻破了高阙的右贤王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的马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
……
“长平侯接旨!”
刚一入塞,天子的使者捧着诏命已在关前迎候了。
“封长平侯、车骑将军卫青为大将军!诸将皆以兵属大将军!益封大将军卫青六千户,执金印紫绶!衣锦还朝!!”
……
他奉旨着大将军戎装迈入未央宫的朝堂,神情略显些疲惫,面色被阳光风霜侵蚀的黑了许多,可如此更衬得他的英武挺拔,也更衬得那双寒眸子如一泓清泉一般,波光荡漾。
那身精致的黑红大漆镶金犀甲,十分可体的贴合在他的身上,显得他那成熟的身形愈发英挺。犀甲上除了黑红两色的精细纹路外,更用黄金丝嵌入犀牛皮中,盘成精美的团虎纹。原先大红的披风换成了唯一的凝重贵气的紫色披风,也用金线织出螭虎盘纹,衬得他的神情愈加大气内敛。
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贴在他日渐成熟稳健,大气磅礴的戎姿上。
“臣卫青奉诏还朝,陛下万岁。” 卫青撩甲跪倒。紫气东来,恰如一道迎日而升的霞光。
刘彻心跳得厉害,这是他的仲卿给他打出来的风光!朝堂上文武百官在那身紫金贵甲下俯首的阵势,已然验证了他刘彻十多年来战略的英明。试看而今天下,还有哪一个敢妄议,说朕打匈奴是无稽之谈的!朕要天下人都知道,朕打得就是他匈奴狼!什么前朝老将,朕一眼看中,十年磨砺出来的将军比三朝元老一辈子打下的疆土要多上百倍!
刘彻豁的站起来,真恨不得冲下丹樨一把搂起他,但最终只是沉稳的延伸了黑眸子中感慨的光,墨黑的广袖无限拉长的向下一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将军和抚四夷,功在千秋!” 
“臣惶恐,臣不敢居功!”卫青仰面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又深深的垂下头去,“臣今日之功,幸有陛下决断英明,更赖军中诸将于朔方、右北平牵制敌军,及随臣奔袭的将士们浴血厮杀!臣一人安敢贪天之功!”
刘彻点点头,这就是他没有看错的仲卿。十年来,从没有一件事让他在朝堂上为难。他畅快的笑了,朗声说:“有汉七十年,常有烽火甘泉之危。大将军卫青此役将匈奴分割为东西两部,解我汉家烽火甘泉之虑。朕要大修甘泉宫,日后即可巡幸。大将军之功非同小可,功绩益封不足,而无可再封。然论功行赏,朕不能坏了军规。特将余下战功封大将军长子伉为宜春侯,次子不疑为阴安侯,幼子登为发干侯。以彰大将军勇武之功!”
卫青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摇摇头,“臣幸得待罪行间,赖陛下神灵,军大捷,皆诸校尉力战之功。陛下幸已益封臣青……”他一味的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垂首伏跪,真切的感到那双波涛激荡的黑眸子一直注视着他的脊梁,他知道他的话可能会招来刘彻的不悦,但他仍然平淡的继续上奏,“臣三子皆幼,于国未有勤劳,陛下幸列地封三侯,臣愧不敢受。亦非臣所以劝士力战之意也。臣万不敢居功。臣子安敢受封!”
“朕会同样封赏那些同卿征战的将士的!”这回没话说了吧,朕等你很久了。
……

(四十四)

初夏的雷雨卷走了刚露头儿的干热。雷声隆隆,凉爽的风时而刮进檐前的雨点儿。房檐儿下的黄口小燕儿畏惧这轻巧的雷声,唧唧喳喳的轻轻吵闹。
“你又顾头不顾尾啊?”卫青拈着一粒白棋,看着霍去病。跟这小子下棋,就不够他赖的。从小赖到大,没耐性的臭棋篓子一个,还不许别人赢,“舅舅可走这儿喽!”
霍去病一把拦住他的手,“不行,我再看看!”挺秀微翘的鼻尖都冒汗了,“怎么了,走这儿怎么了?”急脾气的,毛毛草草看了一遍,没看出来。
卫青笑了一下,“嗯,好!”落下棋子,伸手就拈他被围死的黑子。
“不!”霍去病恍然大悟,“不行,刚才没看清楚。不行,舅舅别走那里!”霍去病没皮没脸的按住卫青的手。
“又悔棋?!”卫青一定要拿,“这一盘悔了几回了?这回不行了!”
“好舅舅,最后一回!”火亮火亮的大眼睛带着焦急,认真的看着卫青。
那神情一如十年前一样的幼稚任性。这个表情,卫青一看就说不出一个“不”字了,“你呀,你这下得是什么棋啊?!就那几个子,一路的往前乱走,后面的子全不管不顾了。你也得等等这几个啊,给这几粒也布个局。”卫青仔细的给他讲,“没耐性……就这还上战场?前头的跑了八百里,后面的还没出关。那还了得了……”
“舅舅不许说”,霍去病一把捂住卫青的嘴,不好意思了,整个人糊在卫青背上,揽住他的脖子,又要在他身上耍赖。
卫青掰开他的手,“松开,再不松舅舅要咬你了!老大不小的了,还腻人。”背脊都让他压弯了,“舅舅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要上了战场,就一个字,‘快’!!跟得上的都跟着我向前冲,跟不上的少拖我的后腿,干脆留守!”
“这句就该挨打!”卫青勾住他的双手,膀子往旁边一闪,霍去病一下歪滑下来,卫青顺势一翻腕子把他撂在地上,控制着力道用膝盖顶住他的软肋,抬手在他跨边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
“哎哟!舅舅,好疼啊!”霍去病吃痛带耍赖的大叫。
卫青又打他一巴掌,“打也记不住啊!”
“记住了!舅舅,去病是说着玩儿的!”霍去病用力一挣。
他身上肌肉健硕,好像一条活蹦乱跳刚捞上岸的大鲤鱼一样,收紧又有弹性,卫青竟按不住他,“好小子,长劲儿了?舅舅倒看看你有多大劲儿?”卫青费力的按住他。
霍去病眸子里的火焰突突的跳着,咬着牙抿着嘴,和卫青较着劲儿,一点儿一点儿的往起挣。
卫青渐渐觉得根本按不住他了,看他那认真争峰的小倔样儿,卫青一下笑了,突然一松手,霍去病没防备,一下冲起来,脑门“砰”的一声撞在卫青的手肘上,磕得卫青胳膊全麻了。
小蛮牛也真磕疼了,捂着脑门,窝在一边不出声儿了。
卫青顾不得自己疼,赶快过去看他,“磕着眼睛没有?!”
他不说话。
“让舅舅看看!”卫青心里有些没底,蹲着身子拉他捂着脸的手。
霍去病突然一松手,冲着卫青鬼笑,纵身扑倒卫青,压在他身上,“兵不厌诈,舅舅大将军!哈哈哈!舅舅!舅舅!去病赢啦!”
卫青开始还觉得他不过十七岁,倒底还嫩些,恐怕用了全力真伤了他,不敢认真和他较劲儿。此时卫青想挣起来,才发觉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混小子。他按得那么紧,卫青挣了两下竟动不得。“好小子,有这么大的力气了!”卫青一阵欣喜,没白从小娇养他长了这么大。养他一个,让卫青对自己的三个小儿女都有些疏忽了。
舅舅想要挣起来,霍去病来了精神,用力按住他,腿也蹩住舅舅的腿。和舅舅如此贴身的厮磨,舅舅整个人都在他怀中,他莫名的觉得小腹一紧浑身一热,又是那种异样的冲动让他手脚都一阵阵的酥麻,“舅舅……”
他攥得卫青的膀子生疼,全身不管不顾的压在卫青身上,体温像着了火一样的发烫,火眸子迷离的贴上来。卫青没有办法,用尽力气猛的掀起他,“造反了你!”
轰隆隆一串不凑巧的雷声,霍去病怔怔的躺在清凉的地板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好像不认识似的,一双大眼睛熄了火,失神的盯着卫青,很久似乎才回过神儿来。
卫青伸手拽起他,“混小子!舅舅打不动你了!舅舅不在,你舅妈、姨妈都给你吃什么好的了?!”再看那冒汗的红脸蛋,脑门儿上一颗通红的小爆栗,卫青忍不住又笑了,拍拍他的脸颊,“你小子啊……”
霍去病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额头,“咝,疼!舅舅,这回是真的很疼!舅舅给我吹吹吧……”
“忍着吧,让你赖!”
“舅舅……”
……
“这外面的雨越发大了。”平阳搂着据儿,“打雷啦,据儿怕不怕?”
“怕,据儿怕。”据儿偎在平阳怀里。
“有姑妈呢。”平阳轻轻的拍着他,“子夫啊,外面可有我府中的从事来接了吗?”
“雨这么大,皇姐不必回去了吧。”卫皇后向外看看。
平阳叹了口气,“一下雨,便叫人觉得冷清凄凉。偌大一个公主府,先时是满府药气,而今是没有半点人气……还不如这深宫似海……”
“皇姐不必苦恼,不如在宫中小住,也有人作伴……”
平阳眼圈一红,“子夫啊……”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要淹没在这瓢泼大雨之中。
风雨如瀑布一般倾泄下来,不远处未央宫巍峨的檐殿几乎摩接到漫天的阴云。这天气就像她此时的心潮,竟没有一处,没有一刻,没有一丝平静……
她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子夫可知皇弟为何执意封卫青三子为侯?”
她突然转了话题,卫皇后一愣,“臣妾不知。”
“皇弟有一句话,‘功绩益封不足,而无可再封。’子夫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卫皇后蹙了眉头,摇摇头。
“皇弟封卫青为大将军,军中权位已极,封卫青为长平侯,又复加封六千户,已逾万户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这朝野之上最可畏的便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历来多少丰功伟绩的臣子,最后都从这凌云山巅一步而下,落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平阳哽咽了,把怀中熟睡的据儿递给卫皇后,自己悠悠的站起来,失神的踱到殿檐下看雨。
卫皇后看她心事重重,又莫名说到卫青眼角就见了泪光,不知她困在什么事上,忙把据儿交给乳母,叫她退下。自己出到殿角下,陪平阳看雨。那雨带着寒气,潲湿了华丽的裙裾,“皇姐……”卫皇后见她竟默默的垂泪,心中真是有些慌了。从在她府中为奴,到而今和她成为一家,将近二十年,从没见平阳公主如此黯然神伤,“皇姐”,卫皇后递过锦帕,给她拭泪,“此雨果然凄凉,惹人神伤。皇姐衣襟都湿了,我们还是进殿吧……臣妾刚做的衣裙,皇姐不嫌弃,暂换了吧……”
“……你们卫家人,都是这等好性情的……”平阳蘸蘸泪水,和她又进了正殿。有仕女忙给她二人换衣服。平阳也平静了许多,“生于帝王家,长在深宫内,杀罚决断看得太多,不犹得人不多心,不多虑。这帝王家的不得已总是太多太多。远的不说,只说主父偃,一纸推恩令,红极一时,四海诸王都胆战心寒,到都头来怎么样。赵王几滴眼泪,公孙弘几句弹劾,还是灭了族……不用推恩令,四海如同饲虎,割据一方;推恩令一下,动了各王的根基。终是宗亲,‘仁孝’治天下岂能不顾亲情。要想推恩令继续施行,只有诛了主父偃,来堵诸王的口……帝王家有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卫皇后默默的看着平阳。
平阳摇摇头,“你在深宫多年,想想当初进宫时,这后宫的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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