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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次你说会来,却没有来,我便日日等着,那儿可冻人了,风又大,吹起来‘呜呜呜呜’叫,老吓人了。”阿依趴在刘昱身上:“还好我终于又见着你了,果然等着了。”说着便在刘昱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刘昱只觉心中极是温暖,不知为何,眼中竟有泪流下。
阿依见了忙亲了亲刘昱眼睑:“阿震,你怎地哭了?是不是我不乖,惹你生气了?阿震别哭!”阿依一一亲去刘昱的眼泪。
刘昱翻身把阿依压在身下,吻了阿依唇儿。阿依亦是搂住刘昱肩膀,刘昱只觉心中又是欢畅又是怜惜,更有那满满的温暖,那处已是轻车熟路寻了阿依幽处,阿依抬了双腿缠了刘昱腰身,此刻春宵,当真胜却人间无数。
荷妃此时已是幽幽醒来,只觉心口处一阵温暖,回过神来便见胭脂立在一旁,见得自己醒来一脸惊喜模样,嘴角动得几动,往前走得一步,便生生立住。荷妃这时才觉竟有一双手抵在自己背部,那温暖的感觉正是顺了这双手传至自己胸间。荷妃正如此想着,那双手已是收了回去,一人便在床边站起身来。
“娘娘感觉怎么样?”一旁胭脂连忙上前扶了荷妃,让荷妃靠在枕上。
荷妃却是只看了眼前男子。
那男子着的一袭黑袍,却是侍卫装束,看那袍上花式,应是侍卫头领之阶。
“卑职已为娘娘逼出落水所受的寒气,娘娘只需喝些浓姜汤水便可,到得太医来了,亦可让太医开些安神汤药,娘娘身体并无大碍。”男子说着便朝了荷妃行了一礼:“娘娘无事,卑职告退。”男子说了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荷妃忙探起身来。
“娘娘还有何事?”那男子回过身来恭声相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卑职王敬则,任越骑校尉。”
“喔。”荷妃目光灼灼看着王敬则。
“娘娘若是无事,卑职告退,卑职不敢久留,怕于娘娘声誉有损。”
“王敬则,谢谢你。”
“卑职不敢当。”
荷妃一直目送王敬则出了舱门,直到那笔直挺立的身影看不见了,荷妃依旧目不转睛看着王敬则离开的方向。
“娘娘!”胭脂一声轻唤,才让荷妃回过神来。
荷妃正待躺□去,忽觉身上衣裳轻便干爽,脸上不由得一红:“我这衣裳谁换的?”
“奴婢换的。”胭脂跪在荷妃床边:“娘娘且先别躺下,待奴婢为娘娘擦干了头发再睡。”胭脂轻轻为荷妃擦着头发:“当时是王侍卫从水中救了娘娘,带了娘娘到舱中,为娘娘控出了腹中积水,便出去舱外让奴婢为娘娘换了干净衣裳才又进来与娘娘运功驱寒。当时时间紧急奴婢不敢耽误便只匆匆为娘娘换了一件小衣。”
荷妃听了也不说话,待得胭脂为自己擦干了头发,荷妃挥退胭脂,静静躺在床上。
当时自己在舱中自是听到有人在叫“阿震!”荷妃便也生了好奇之心,出得船舱,带着胭脂到了船舷处相看。待见得皇上竟是亲自跳下水去救那不知名的女子,荷妃心中刹时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转念又想若是自己掉入水中,皇上救是不救?正探了身子细看,却忽感有人在自己背后猛推了一把,自己一时不稳便朝前栽去,更有一只腿挑了自己双腿,自己直直便朝水中摔去。皇上跳下水去救人,各船掌篙宫女均是划了竹篙尽量朝皇上靠去,荷妃一入水中,正逢掌篙宫女划船移动,竟一时被水浪卷入了船底。
荷妃只觉满目漆黑,冰冷的湖水劈头盖脸朝自己灌来,那时自己当真是难过得几欲死去,一时间心念如灰,任是如何挣扎也无用处,胸口一阵疼痛,那最后一口的空气也没了,自己竟要死在此地么!黑暗中却突然有一双手牢牢抱了自己,唇上一软,已有空气渡入自己口中。荷妃睁不开眼,只大口大口汲取对方送来的空气,待得眼前有了一丝光亮,荷妃努力睁开眼,那男子坚定的看着自己:“坚持住。”那一瞬间,荷妃轻轻一笑,在那男子怀中放心阖上双眸,苍海桑田,不过如此。
“王敬则。”荷妃轻轻念着,胸中温暖异常。
此番出游,却弄得皇上与宠妃均是落水,刘昱虽在舱中未发命令,众掌篙宫女亦是不敢在湖上少停,纷纷点了竹篙,驾船回航。已有侍卫来报,太医将会到大闸门处与众人汇合。
郗徽让人问了荷妃情形,知她已醒并无大碍,便也放下心来,立在船头,看着船行离开窄岸,心中怅然。
郗徽正自百感交集,心绪纷乱难言之际,一缕萧声忽地划破长空,那萧声清跃激荡,丝丝缕缕,却宛若一人便在耳旁倾诉缠绕,温柔而忧伤,又带了浓浓的暖意,深深的惦念,那思念仿佛能穿越千年的时光,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更是带了一种坚定,一份守候,一份地老天荒的誓言。郗徽心神俱震,回眸望去,湖上一叶扁舟缓缓驶来,一白衣男子立在舟头,执了玉萧,正自吹奏,双眼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郗徽。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我这一章出了几对有情人的说!
☆、63、安得与君相诀绝
郗徽咬了咬唇,心中又是欢喜又觉委屈,立在船尾,眼巴巴儿的看着范云。范云见了郗徽这般神色,萧声忽转,极是轻柔婉约,情人私语情话般切切殷殷,让人听了如同被那萧声更被那吹萧的人搂在怀中温言细语,轻轻抚慰。郗徽红唇微微一撅,水汪汪的眼睛眨得两眨,那萧声微顿,扬起时却是带了欢快语调,似哄似纵,如倾如诉,范云眼神柔柔,与郗徽目光交缠。
船上众女听得萧声自是又纷纷涌在船舷相看,青莲见得众人如此,便全神贯注站在郗徽身后护了。众嫔妃见得一年青男子立在舟上白衣翩翩,发丝轻扬,更见那男子长相竟是极其俊雅,不由得看得痴了,更有懂乐之人,随了那萧声心潮起伏,如痴如醉,恨不得那白衣男子之曲是特特为自己而吹。一时间,船上众女摆了或端庄或妩媚或清纯无辜的模样,纷纷看着范云,竟是眼波频传,直如那青楼楚馆之女站在门口作态招揽一般。
王敬则是此番侍卫头领,见着范云出现在此地心中却也不甚惊讶,到是讶于他竟敢乘了小舟在湖上追了画舫而来。王敬则便做了样子,带了两名侍卫驾了小舟迎向范云。
只见范云执了玉萧,淡淡一笑,也不知与王敬则说了些什么,王敬则回得几句,便点点头,带了侍卫离开,那范云的小舟仍是不即不离的跟在画舫之后。
却说刘昱在舱中抱了阿依,二人一番云雨,待得刘昱畅快淋漓的发了,阿依已是弱不胜情,阿依紧了紧抱着刘昱的手臂,轻轻呢喃一声:“别再丢下我了。”便沉沉睡去。
刘昱侧身睡下,把阿依搂在怀中,经了一通云雨,阿依脸上浮了淡淡粉色,嘴唇也回了几分红嫩,却仍是难掩青白憔悴之色。刘昱细细抚着阿依脸庞,此时才见阿依脸颊两边均有着细细的裂痕,刘昱轻轻抚着,忽地想起以往在洗衣局看到的宫女手上均有裂痕,那裂痕便是冬日天冷冻出来的。刘昱轻轻掰下阿依紧抱着自己的手,执了阿依的手看着,却见阿依双手均有如此裂痕,比脸上的更要重上许多。此时春天已是回暖,那裂痕虽是淡去一些,却仍是一道道在手上清晰可见,如同刀割,那裂痕开口处更是红肿起来。以往阿依这双手儿,虽不比宫中女子柔嫩,却也是十指纤细,未想竟伤成这般了!想起阿依说日日在那里等自己,刘昱只觉心中一窒,自己已是整整一个冬日未见阿依,阿依竟日日都在湖边冒着风雪严寒的苦等着自己么!
“傻女子!”刘昱亲了亲阿依额头:“你真是个傻女子!”
刘昱把阿依的双手重又放入被中,为阿依掖好了被角,紧紧搂了阿依,把头窝在阿依颈边。记得那个夏日自己带了随从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也不知是谁人出的点子,这次比的是看谁纵马撞倒的行人和小摊最多。那时自己骑着大将军,挥着狼牙棒一路呼啸而过,见什么便一棒子砸将下去,倒有几分爽快,只可惜街上行人闻得自己来了,纷纷躲避,那些小摊小贩竟连东西货物都不要了,抱头鼠蹿。自己看着这鸡飞狗跳人仰摊倒的纷乱景象心中却是得意的,想着回到宫中,太后、母妃的脸色定会异常精彩,心情更是大爽。
所行之处,家家关门闭户,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自己乱闯了几条街,却也没寻着更新的乐子,刚刚觉着有些无聊,行至一处时,竟有一女子站在路旁。
那女子守在一小摊之前,见着自己并不惧怕,只拿了眼睛看着自己。
自己见了,便在她面前下马,一手扯了那女子抱进怀里,听得耳边众随从“嘻嘻”、“嘿嘿”的笑声,自己便把那女子压在地上,扯开那女子衣裳,却见那女子仍是不惧的看着。自己心头火起,便再也不去顾忌,把那女子扒得光了,当着众随从的面便临幸于她。
自己本以为那女子不怕,应是个经了情事的,此番街上空无一人,偏生她敢不躲不僻,难道受了谁人指使?不想那女子竟是个雏儿,冲破她身体之时,才见着那女子皱着眉头,一副要哭的样子,那女子终是没哭,咬了咬唇,也不叫痛,只紧紧抱了自己,与自己双腿相缠,随了自己动作忽起忽伏,当真慰贴。
后来才知道,这女子竟是个傻女。
刘昱轻轻在阿依颈上啃了啃,又亲了亲。傻女又如何!至少不是谁家棋子,不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朕便宠她又如何!自此以后,自己便常常来寻阿依,自是不会再当着从人的面在街上要她,便乘了画舫,日日与阿依相约那柳树岸边,哪里知道,自己一时相忘,竟让她苦守了整整一个冬日。刘昱忽见阿依颈上挂了一根细细的红线,拉出一看,却是一个扇坠。那扇坠呈了水滴形状,虽有玉色,却只是块普通石头而已,竟是当初自己以为她是谁家棋子,在街上要完她,有心侮她,便顺手从倒在一旁的小摊上拿了随手丢给她的,权当是要了她的补偿,她竟用线穿了一直戴在身上,确实是个傻女子啊!阿依呀!阿依!日后我刘昱定会给你这天下最好的,再也不让你受丝毫伤害委屈了!
舱中刘昱抱着阿依心潮起伏,又喜又叹,直想把那阿依揉入自己骨血之中。丝毫不知外头荷妃落水及被救之事,亦不知此时郗徽正立在船头,范云一路相随。
芬贵人自是懂乐,亦是一时感叹,回过神来,听得萧声之意,又见那白衣男子虽是目光微敛,却是隐隐朝了一个方向,芬贵人眸光一转,看向郗徽,亦见着郗徽正望着那白衣男子,芬贵人心中疑惑,想起郗徽踢了自己一脚,心中更是恨恨,便拉了拉瑞贵人衣袖,瑞贵人回过神来,见了芬贵人示意,二人便朝了郗徽而去。
郗徽此时却是站在船尾最前方,芬贵人让宫女端了小凳,踩着小凳便也到了船尾最前处,瑞贵人自是紧跟其后上来。
“不知二位贵人有何事?”青莲向二女行了一礼。
“下去,主子都未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芬贵人一声怒喝:“掌嘴!”
郗徽转过头来:“阿莲怎么得罪两位贵人了?阿莲不过是相问一句而已,怎地就要掌嘴了?”
芬贵人却是不答郗徽,看着青莲:“还不掌嘴,不把主子的话当话么!”
“我都不去责罚阿莲,贵人这是要越主代疱?”
芬贵人便朝着郗徽走近几步,端了笑容:“这奴婢真是欠调教,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郗徽一笑:“那也不劳烦贵人亲自调教,贵人当我不存在么?我并没有叫阿莲掌嘴呀。”
瑞贵人见芬贵人脸色不虞,立时上前开口:“芬妹妹也是好心提醒妹妹,哪有奴婢让主子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若是妹妹一不小心掉进水里,那可不妙。”
郗徽听得心中一动,璀然一笑:“谢谢贵人提醒。”郗徽看向青莲:“在这儿站得有些久了,身上有些凉,阿莲去帮我倒盏热茶来,我过会儿便也下去了。”
青莲看着郗徽,郗徽对青莲一笑,点了点头。
青莲道得一声:“是”便也下去。
“妹妹站在这船头看着那吹萧男子?可是认得?也不知是谁家公子,竟长得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