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奉伯胆子更大,从杨玉夫身后探出头来,只见刘昱眼睛虽是睁开,却是半点动作也无,鲜血更是不断的从身上涌得出来,陈奉伯见此情形心下稍安:“不死也得死了,你看,不会动。”
“那怎地睁开了眼睛?”
“死不瞑目么?”
“是不是真的死了,我看他胸口好像还有起伏在动。”
“要不再刺上一剑?”
“去,再刺一剑,总要死得透了才好。”陈奉伯推了推杨玉夫。
杨玉夫哆嗦着爬起身来,壮着胆子便朝刘昱走去,那刘昱果真未死,见着杨玉夫朝了自己走来,眼睛便直直看着杨玉夫。
杨玉夫立时呆在当下,半分动作也不敢动了。
不多时,刘昱忽地抬起手来,用手握了那永昌剑,竟是朝了杨玉夫一笑,眼睛慢慢的阖了,头一歪,再也没了半分气息。
杨玉夫见此情形,心头大震,直至身后被人一推,这才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刘昱鼻间一探,颈上一摸,果真已是死了。杨玉夫脚上一软,跪倒在刘昱榻前。
陈奉伯走上前来,亦是探了探,见着刘昱已死,不由得面上露出笑来,语调也高昂起来:“真死了!当真是死了!”那陈奉伯此时也不要杨玉夫动手,一把从刘昱身上拨下那“永昌”之剑,便朝刘昱颈上砍下。
当下,陈奉伯用袍子包了刘昱头颅,便去寻那王敬则,此后王敬则带了刘昱头颅去萧道成府中献与萧道成,这便是后话了。
其实刘昱当时被杨玉夫一剑钉在榻上,确实并未立时便死,或是死前回光反照,刘昱瞬间便明了是杨玉夫伙了其他内侍杀得自己,刘昱有过极是短暂的狂怒,看着插在自己身上只露出小半截子的“永昌”之剑,那剑柄的花式还是自己亲手绘了图样让工匠打造而成,刘昱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却也觉身上似是有一些轻松,记得自己曾找过一高僧为自己看相,那高僧便言自己是短命之人,是以自己极憎僧人,原来那老和尚到真是所言非虚,自己当真是短命之人呢!不过没想到自己竟是死在这永昌剑下,也好也好,可惜自己不是在琉璃宫中死的,刘昱这般想着,转念便觉不对,自己若是死在琉璃宫中,何必去污了那地方呢,脑中更是一幕幕晃过与郗徽一起练剑对招时的情景,此时又见那杨玉夫朝自己走来,怕是生怕自己没死吧,刘昱勉力抬起手来,轻轻抚上那永昌剑的剑柄,微微一笑,自己闭了双眼。来世,朕再不当这孤家寡人的帝王,只愿当个平常汉子,于田间地头,乡村野林,活得自在随心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唉!刘昱死了!其实真不想他死来着!
☆、82、风吹鼋鼓山河变
这七夕之夜,月光明朗,清辉遍洒,郗徽与青莲、青萝几个闹将起来,在偏院葡萄架下摆了席面,说要偷听织女哭声,四女哭声没有听到,却是兴起,也不分主仆大小,你来我往已是喝得许多酒儿,范云见众人玩得高兴,摇头一笑,怕自己加入反是不美,便也忍了自己要郗徽相陪之意,径自去得书房,任了众女玩闹,并不拘着。待到月上中天,范云听得随从相报,青萝、青芷二人已是醉倒,应是要散席了,这才急急丢了手上书册,欣欣然去寻郗徽。
待范云到得郗徽那处,却见郗徽提着手上酒壶正在与身旁的青莲斟酒,哪里是要散的模样。郗徽满满为青莲斟了一杯,那青莲做得个相敬的手势,端着杯子就一口喝得下去,只见郗徽“嘻嘻”笑着,举壶又斟得下去,青莲呆呆看着杯中酒液,正举杯要喝,却忽的手上一抖,那杯酒已是洒在桌上,自己亦是往桌上趴了,手上犹自捏着酒杯。郗徽一怔,伸手推了推青莲:“怎地就醉了!”
范云见众女已是个个歪斜着身子,或趴在桌上或靠在椅上,醉得过去,唯独郗徽一人睁圆着眼睛,眼中雾朦朦水灵灵的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娇憨之态,不由得抚额一笑:“阿徽的酒量没想到这般的好,竟是把这些丫头全都灌醉了!”
郗徽便迷朦着一双眼儿看得过来,含笑凝睇。范云却是心中一滞,郗徽此时已是酒醉上脸,那醺然之色直如红梅映雪,一眼扫来,不经意间竟是带了万般的娇妍妩媚之态,好一个月下仙子!
范云正待走将过去,却见郗徽已是朝了自己奔来,范云忙上前几步接了,把郗徽抱在怀中。
郗徽“嘻嘻”笑着,双手环了范云腰身,极是熟悉自然的把头窝在范云颈边。
范云闻着郗徽身上淡淡的酒气,低头见着小妮子闭着眼睛极是慵懒舒适的模样,那小小的嘴唇微微翘起,红润水盈,便如邀人品尝一般,当真是诱人得紧。范云轻轻用食指抚在其上,郗徽“嗯”得一声,檀口微张,便把范云手指含在嘴中。郗徽伸了舌头在指上舔得几舔,迷迷乎乎睁开眼,白得范云一眼,轻轻用牙齿咬了一咬,舌尖一顶,便把范云指头吐得出来。范云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把郗徽抱得起来,一低头便朝郗徽亲得下去。
却见郗徽“嘤咛”一声,抬手挥得一下,便软在范云怀中。
范云抬头一看,却见郗徽已是醉得睡了过去。范云心中又是好笑,又带了几分意犹未尽之感,只得轻轻啃了啃郗徽红唇,这才抱了郗徽,叫来随从去安置醉得早已不省人事的青莲、青萝、青芷三人不提。
范云抱了郗徽一路送回房中,只见郗徽已是睡得熟了,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盖在眼下,小扇子般齐整好看,一张脸儿愈发红嫩晶莹。范云一笑,把郗徽轻轻放在床上,褪了鞋袜外衣,只见郗徽一个侧身,便抱了一旁锦被。范云摇摇头,把锦被铺开,为郗徽严严盖了,这才亲了亲郗徽额头,下了帐子,自去了。
郗徽在睡梦中轻声呢喃几句,嘴角往上翘起,露出一个笑来。
“这是哪儿?”郗徽只觉周着闪着柔和莹白的光芒,一颗颗小小的宝石围在周着,那柔和的光芒便由这些小宝石中淡淡发出,有些小宝石一闪一闪的,如跳动的小花火一般,间或有些个小宝石划过天际,拖出一道长长亮亮的光芒。郗徽只觉自己很是开怀,身子亦是极轻,似是轻轻一跳便可以飞得起来。郗徽这般一想,便下意识地往上一跳,果真,自己竟是一下跳得老高,竟似朝了那天际飞得过去。“啊!”郗徽不由得惊呼出声。
郗徽虽是惊讶,心中却也没有害怕之感,竟是带了隐隐的高兴之情。低头看去,脚下似是围绕着一团团白云,自己脚并未着地,当真是飞得起来了,郗徽眨了眨眼睛,一脚一脚的往下踩去,那一团团白云便跟在自己脚上,白云底下金光闪闪,郗徽定睛一看,那金光呈了一把槎形,竟在慢慢移动,带了自己往那一颗颗宝石深处而去。郗徽只觉满心的兴奋,不觉伸了手去抓那一颗颗闪着光芒的宝石,可每每觉着那宝石已是抓在手上,摊开手心,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那金槎带了郗徽越是进得宝石深处,那宝石越是密集起来,竟有几颗大大的蓝宝石见着郗徽,竟冲着郗徽眨得一眨,便把郗徽团团围了,一路跟着郗徽而行。郗徽索性盘脚在金槎上坐了,只要一摊开手掌,那蓝宝石便会飞入郗徽掌中,郗徽只觉掌中一片又是温润又是清凉的感觉,只要郗徽一收拢手掌,那蓝宝石便一下子又飞得起来。郗徽不由得“呵呵”笑起:“这是在作梦么?”
那金槎终于穿过了众多宝石,在一处停得下来。郗徽只觉此处极是空远飘渺,那些宝石一个也不见了,便是围在自己身边的蓝宝石到了这处也是忽地隐了,再也不见,这处却是一条极宽的河流。郗徽只觉脚下一抖,自己已是离了那云团与金槎,双脚便踏在那河流之中。
郗徽眨了眨眼睛,提起裙摆,看了看脚下,自己明明已是在这河中,为何却鞋子都未曾湿得半分?郗徽一时兴起,便也不去多想,蹲□来,捧了一捧河水起来。
那河水竟是银白之色,郗徽捧在手中,只觉似有一粒粒的细细晶状物体从指间不断流下,似水非水,似沙非沙。
“你来了?”郗徽正自纳闷,一个淡淡的声音便响得起来。
郗徽抬起头来,只见自己前方一团雾气中隐隐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那男子隐在一团淡淡薄薄的雾气之中,郗徽正待相问,却又听见那男子淡淡叹出一口气来:“原来不是。”
“那你在等谁?”郗徽站起身来。
那男子并不说话,似是看了郗徽很久,久到地久天长,又似只睇得郗徽一眼,冷清淡漠。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别离经年,怅望终日,别离经年兮,奈何天。”那男子似吟非吟,似唱非唱,身形又渐渐从雾中隐去。郗徽只觉心中蓦地一痛,那男子手上拿的,不正是刘昱的“永昌”之剑么!对了,是刘昱!
“震慧!”郗徽便朝那男子跑得过去。
那男子终于回过头来,看了看郗徽又是淡淡一叹,那叹息虽淡,却极是悠长哀伤,那团云雾便也倏忽间消散而去。
郗徽怔在当下,那金槎不知又从何处飞来,一把载了郗徽飞得开来。郗徽坐在槎上,只觉一阵疲倦,不由得改坐为趴,那眼睛亦是越来越沉,终是一个长长的呵欠打得出来,阖眼睡得过去。
帘帐之中,郗徽翻了一个身,眼皮动得一动,以手当枕趴着沉沉而睡。
萧道成一身武装,身上竟是着了铠甲,此时正端坐在大厅,不紧不慢的把了宝剑,拿了布巾缓缓拭着,面上神色无波无澜,细观却始终藏了几分沉重之色。萧道成把那把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宝剑反反复复擦得细致,这才举在面前看了看,只见那剑身上便隐隐映出自己的面庞,萧道成这才拿了案上剑鞘把那宝剑“錚”地一声还剑入鞘。萧道成手上虽是如此,动作一气呵成地做着,心中却是在反复盘算着如何应对刘昱的偷袭,自家所有院墙上都布置妥当,进一个便可让对方折一个,光这一着,便能大大减损了对方士气,以刘昱心气,见墙上有诈,损了那么些人,自是不会派人硬闯,定要换个方式。若要顺当进来,那便只得走大门一途,那刘昱以往便常来诓门,今日他定是会故计重施。若今夜他再来相诓,自己不如假装上当,放他进来便是。萧道成虎目一凝,环视左右,只见众随从均是装备停当,肃然立在庭中,只等应敌,萧道成暗自点头,心中更觉大定。
“将军,有人在府前叫门。”一随从进来行得一礼,大声禀报。
萧道成立时站得起来:“是什么人?”
“说是王敬则王校尉。”
“还有何人?”
“只说是王校尉一人。”
“怎地是他?”萧道成眉头一皱,这王敬则是自己极为心腹的密人,向来找自己都是暗中秘密行事,不露痕迹,便是自己身边的贴身随从都没有几人知晓,为了避嫌,自己平日里与王敬则更是没有半分交情,刘昱这次诓自己怎么地拿了他的名头来说?以往刘昱便是拿与自己平日里很是交好之人的名头来诓门自己也从未与他开过,此时为何单单说了王敬则的名头?萧道成暗叫不好,难道王敬则投了刘昱?若是如此,那自己诸多密事刘昱岂不是均已知晓!那王敬则更是知道自己的布置,若真是如此,那此次刘昱定会准备充分,自己今晚怕是胜算极低了!萧道成这般想着,冷汗不觉森森而下,见底下众人均是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示下,便也强忍了惶惑之心,大步走出门去:“老夫亲自去看。”
“外面何人?”萧道成到得府门,喝问出声。
门外传来的却是低低一声,显是那人压低了嗓子:“我是敬则。”
“你当真是王敬则王校尉么?”
“将军,确实是我,将军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么?”
萧道成心中更是一跳,这声音确是王敬则无疑,此时王敬则这般作态,却是哪般!当真是投了刘昱么!
“何事?”萧道成冷“哼”一声。
“皇上刚刚已被他身边之人杀了,卑职急速来报,请将军此时快快入宫主事才是。”
萧道成眼睛一眯,心中更是冷笑不止,这刘昱当真是个荒唐的,便连自己被人杀了都编排得出,看样子,这刘昱今日是非得诓自己开门不可!如此怕是准备极是充分,自己如何能打这场胜算不大的仗!萧道成这般想定,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