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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该死的家伙非但卷走了师父的全部家当,还利用师父的名号暗地里借了不少钱,现在动不动就有人上门讨债,街坊邻居全都议论纷纷,师父天下第一善人的美誉早晚不保。
“该死!这群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我钱克己的钱也敢坑,简直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是让他找到他们,非把他们五马分尸不可!
“师父……”
“去!再给我去找,没找到人不准回来!”钱克己挥着手,表情狰狞地吼道。
“可是师父,他们……”人海茫茫,谁知道他们躲到哪个地方逍遥去了?只是畏惧于钱克己的不讲理与暴戾,众人想了想,连忙将心里的话吞了回去,乖乖地准备再出去找人。
“等等。”突然一个柔媚的女声制止了众人。
钱雪柔鄙夷地睨了众师兄弟一眼,高傲地缓缓开口:“爹,你先别急着叫他们出去,我有个主意。”“雪柔,你说什么?”钱克己一听有人出主意,忙不迭地转向她。
“爹,你先别急着找人,现在情况危急,尤其咱们以前做生意的对象大多是绿林人物,其中心狠手辣者不在少数,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要是凑不出他们要的银两……”钱雪柔留了个尾,让钱克己自己去想像后果。
“这……雪柔,你有什么主意快说啊!”经女儿这么一提,钱克己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之处。钱家庄虽大,但也惹不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绿林盗匪。
“爹,难道你忘了焦木君吗?”钱雪柔漾起一抹艳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浑身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只是提到他,她的一颗心就跟着加快跳动。
钱克己轻颤了下,“焦木君?”光是想到焦木君那双冰冷无情的黑瞳,他的头皮就忍不住发麻。
“是啊。爹,上回你不是找他谈过合作的事?现在你只要再加把劲,好好游说他一番,劝他入伙咱们钱家庄。有了焦木君的财力,咱们还需要担心那些上门讨债的人?”
钱克己仔细凝神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直点头,笑道:“雪柔,你说得没错,现今咱们就只有靠焦木君了。至于曾长发他们几个……”
钱克己将眼神调向不远处的徒弟们。
“汉英。”
“是,师父。”石汉英连忙抬起头,战战兢兢地应道。
“你跟所有师弟再去给我找,如果再没有找到人,师父的脾气你们应该很清楚。”
钱克己撂下狠话,满意地瞧见众人一脸青白的模样。
“是,徒儿明白。”
“很好。”钱克己点点头,抚了下长须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对了,汉英,你去请焦庄主过来一趟,跟他说师父有要事找他商谈。”
☆ ☆ ☆
几日后,钱克己一脸愤怒,不敢置信地听着石汉英的回音。“再说一次。”他沉声道。
石汉英低下头,抖着声音道:“师父,绝妙好庄的孔总管……他又说了一次,他们庄主对和咱们合作一事全无兴趣。”这已经是他第十次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钱克己气得手脚发抖,朝他怒吼道:“这回你见着焦木君了没?”
“没有。我请孔总管代为传达,可是他都说焦木君没空见我,也没空到咱们钱家庄。”
“该死!”钱克己怒骂一声,要是他得不到焦木君的财力支持,他这条老命就完了。
道上已经有人扬言他再不还钱,就得拿他的脑袋来赔!
“师父……”石汉英见钱克己久久不说话,颤抖得更加厉害。
钱克己忽然重击了下扶手,大喝道:“好!那个姓焦的小子不来,我去他那儿总可以了吧。”现在情况特殊,他就暂且忍下这口气。
哼!等那姓焦的小子的家当全落入他手里之后,到时看他还能不能嚣张跋扈。
“呃……师父……”石汉英见钱克己要出门,急忙出声。
“干什么?”钱克己怒气冲冲地转过身,瞪着他问道。
“呃……焦庄主已经交代,说……”石汉英的额际不断涔涔地流下汗水。
“他说什么?”
“他说,就算师父亲自去,他也不会考虑合作的事,而且……”
他猛擦着冷汗,迟迟不敢将下面那句话说完。
“而且什么?”钱克己怒哼一声,眼底闪着恐怖的光芒,示意石汉英,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下场自理。
石汉英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害怕地吞吞口水,低下头不敢再看向他,赶紧说:“而且绝妙好庄不欢迎你。”“什么?!”钱克己一张圆脸登时气得通红,“那个姓焦的小子以为他是谁?竟敢对我这么说话!”简直找死!
忽地,他眼露凶光,嘴角也噙着一抹恶狠狠的笑容。
“这姓焦的小子竟敢同我作对。”
石汉英见到他脸上的笑容,背上的寒毛直竖。他知道这个表情,十几年前师父要毒害苏君樵时,脸上也是这种表情。
“汉英。”钱克己缓缓喊道。
“是,师父。”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钱克己咧开一抹阴森的笑,轻声问道。
石汉英登时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回答。“呃……汉英一切听师父吩咐。”
“很好。”钱克己抚了抚长须,阴鸷地道:“今晚入夜后,你带几个手脚俐落的师弟们潜进绝妙好庄,佯装成盗匪抢劫,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记得,下手干净点,别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师父,传闻绝妙好庄高手如云,弟子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哼!高手如云?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比不过我钱克己的弟子。”钱克己不屑地说。
是吗?别是要他们去送死才好!石汉英在心里偷偷回了这么一句。
不过,为了性命着想,石汉英当然不能不说几句话。
他谄媚地道:“师父的功夫好,教出来的弟子又怎会差呢,只是汉英担心……”
“怎样?”
叹了口气后,石汉英才忧愁地道:“汉英是担心绝妙好庄的人早有防备,如果咱们今晚贸然前去,只怕会无功而返。”钱克己沉吟了一会儿,“这也不无可能。”焦木君那男人不容小觑,浑身上下找不出个弱点来。要是当初雪柔诱惑得了他,今儿个他也不需要烦恼这些。
“汉英,你去把雪柔叫来,顺道告诉她目前的情形。”说不定雪柔有法子可以治焦木君。
石汉英离去不久后,就和钱雪柔一道出现在大厅。
“雪柔,汉英都告诉你了吧。”钱克己示意她坐在身旁。
“爹,要扳倒像焦木君那样的男人,就要朝他的弱点下手。”钱雪柔阴冷地说。
“他会有什么弱点?”钱克己怀疑地问。见过焦木君的人,谁不畏惧他那浑身冰冷无情的气势?像他那样的男人会有什么弱点?
钱雪柔冷冷一笑,“爹,难道你忘了焦木君的妻子?”想到这儿,钱雪柔就不禁咬牙切齿。凭她这样的绝色,焦木君竟然对她不屑一顾!
哼!他对她无情,就别怪她下手狠毒。等擒到他的妻子后,她倒要看看那女人长得什么模样,竟让他完全不受她的诱惑。
“没错!我怎么会没想到他的妻子?”钱克己得意地大笑数声,等擒到焦木君的妻子后,还怕焦木君不听他的命令吗?
决定好下手的目标后,钱克己对石汉英道:“你去查清楚那女人的行踪,咱们再乘其不备将她捉来。”
“是!”石汉英咧嘴笑着应道。
蓦地,大厅里传出三人志得意满的笑声,仿佛胜利已在他们手上。
第十章
大厅里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一名神色冷然的年轻男子。“最近就会行动?”
“应该是。”孔子昂点头,语气平淡一如往常。“钱克己让上门讨债的人逼得慌了手脚。”
苏君樵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知道他的计划吗?”
“探子没打听到。”
他沉吟了会儿,倏然笑了,只是笑容冷得令人骇然。“传令下去,从今晚起,不用再巡夜。”
孔子昂怔了下,随即会意,“空城计?”
苏君樵冷哼一声,眼露凶光,“空城计,也是瓮中捉鳌计。”
“老爷,夫人那儿……”孔子昂脸孔有些不自然地扭曲,战战兢兢地踌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子昂……呃……得负起保护夫人的责任吗?”
苏君樵转头看向他,对他犹如吞了颗大核枣的表情暗笑不已。“不用了,夫人不会有事,你若有事就忙你的吧。”
孔子昂登时双眼一亮,像是松了口大气似的,忘情地拉住苏君樵的手,笑得快合不拢嘴,“谢谢老爷!”突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逾矩的举动,急忙放开苏君樵的手,“老爷,我……”
苏君樵失笑地摇摇头,拍拍他的肩叹道:“你开心归开心,可别让妙儿瞧见了,不然有你好受的。”若不是最近看子昂被妙儿捉弄得快哭了,他才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替子昂找借口脱逃。
孔子昂才要开口,蓦然脸色一僵,两眼发直地瞪着苏君樵身后由远而近的淡黄色身影。
“夫人……”
妙首光光缓缓走进大厅,眯眼睨着孔子昂,“你轻功练得怎么样了?”“快练好了。”孔子昂低头轻吁口气,看来夫人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是吗?”妙首光光轻哼一声,右手突然弹出爪子射向他左小腿的穴道。
孔子昂只觉左腿一麻,使不出力来。
还来不及细想,就见妙首光光不知从哪儿变出了颗约巴掌大小的黄色小球,往他丢了过去。
孔子昂连忙右足往地面一蹭,整个身子像泥鳅般,往右滑了数尺。由于他左脚无法使力,身子是滑了数尺,仍躲不开妙首光光的弹丸。
“啵”的一声,黄色的小球正中孔子昂的左肩,霎时大厅只见贡烟四散,等黄烟散去之后,孔子昂一身狼狈,全身上下全覆盖了层鲜艳的黄粉。
“你这叫练好了?”妙首光光双手叉腰,缓步走到孔子昂身前,眯眼瞪着他。“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练功?”
“我……”孔子昂哭笑不得地看看自己,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夫人当然听到他刚才的话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惨。
“你什么?”
“夫人,你点了我左脚的穴道,我当然闪不开。”孔子昂一脸无奈地说,抬头哀求地看向苏君樵,却见他一脸爱莫能助地耸耸肩。
“你是笨蛋啊!”妙首光光不客气地骂道。“我要点你的穴道,你不会闪吗?干嘛呆呆的站在那儿让我点穴?”
“我……”闪不开啊!
“妙儿。”苏君樵上前搂住妙首光光的细腰,柔声道:“我有话跟你说。”他朝孔子昂眨眨眼,不着痕迹地搂着妙首光光往外走。
“什么事?”她回头看了眼落荒而逃的孔子昂,得意洋洋地轻哼一声。苏君樵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忍不住轻叹一声,“你别再捉弄子昂了,他快让你弄哭了。”
“谁教他老在背后说我坏话。”妙首光光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说:“那个笨蛋不懂得欣赏女人,我有什么不好的?老说我是小魔女。”
苏君樵拉着她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安抚地轻拍她的背,“有我欣赏你就够了。”
“嗯。”妙首光光点点头,这才面带笑意。“樵哥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君樵表情一敛,“最近要小心点,知道吗?”
“为什么?”她眨眨眼,问道:“是钱克己要动手了吗?”
苏君樵点点头,没打算瞒她。“狗急跳墙,钱克己这一阵子被上门要债的人逼急了,无法子可想之下,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妙首光光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有事。”
苏君樵轻叹一声,她的身手他明白得很,只是仍旧会忍不住为她担心。
他捧起她的小脸,俊脸上满是忧色,“答应我自己会小心。”若是她出了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妙首光光朝他甜甜一笑,柔声道:“我一定会很小心,你别担心。”
苏君樵放开她的小脸,拥着她长叹了口气。他怎么能不担心?
“樵哥哥。”她拉拉他的手。“我一直奇怪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什么圈子?”“钱克己的事。以你现在的武功,要解决他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工夫?”
苏君樵冷冷一笑,“他关了我十年,我若一刀解决他,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