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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凌城极大,昆仑山居北,因此越靠北面越繁华。
离笙带着江辰穿街过巷,她双眸一亮,指着前面的酒楼笑道:“快看,这家便是昆凌城里最贵的酒楼啦,咱们进去尝上一尝吧!”说完拉着江辰疾步而行。
江辰抬头只见这酒家雄踞大街,占了这条大街四分之一的面积,朱门红墙,栋宇相连,高台楼阁纵横交错,而这酒家外的长街上早已停满了马车,神驹高壮,香车华丽,都是各大身份显赫的贵人的宝驾,就连那些驾车仆役个个都锦衣玉带,飞扬跋扈。
大门高阔,华灯结彩,两尊巨大的石麒麟怒目雄踞,威风凛凛。
只见大门之上挂了一块镶金边的额扁,上面雕刻着三个大字——秋月楼。
江辰顿时微微一怔,“秋月楼?”蓦地他想起了数月之前,他与洛烟分别之际,洛烟临走之前说的话,他心中一凛,心中却是一阵黯然,暗想:“也不知她还在这儿等着自己么?”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离笙,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心中竟是微微有些莫名的忐忑。
江辰方甫踏入门槛,便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熏暖甜蜜,心神欲醉。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绮丽奢华的宫殿楼阁,映衬着数不清的水石山林、池塘亭榭,无一处不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
这哪算是什么酒楼啊!
曲径通幽,两边梅树漫漫,粉红、雪白、淡绿、艳红……各种颜色的梅花漫漫相连,争妍斗艳,浓香如巨浪,阵阵袭人鼓舞。
江辰心怡神荡,跟随着离笙穿行秋月楼,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仿佛漫步天庭迷宫,令他眼花缭乱,分不出东西南北。
二人穿过梅林庭院,绕过高台楼阁,走过山丘竹海,又穿过郁郁青青的松石园林,隐隐听见丝竹缭绕,仙乐飘飘,眼前豁然一亮,前方竟是一片极大的湖泊。
雪湖凝冰,茫茫一片,偶有融化处,在残阳余晖下闪耀着粼粼的光波。
湖岸梅林环合,姹紫嫣红,雪白淡绿,如香雪花海,汹汹绵延。一阵大风吹过,花瓣漫空翻飞,五彩缤纷,蔚为壮观,比之先前的那片梅林又奇丽百倍。
湖心岛屿彩灯点点,与西天晚霞相映辉照。高阁亭台错落参差,在山丘花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歌舞欢笑声袅袅传来,飘渺如仙境。
湖面上,曲栏拱桥迤俪蜿蜒,将湖心岛与岸边的梅林巧妙相连。江辰二人穿过曲栏回桥,到了岛上宫阙。
梅树围合,亭榭环绕,四周的回廊楼阁上坐满了贵客。正中宽阔的草坡上,乐伎吹箫弹琴,歌曲绕梁。舞姬翩翩起舞,霞带如飞。
江辰又惊又骇,忍不住叹道:“想不到这‘秋月楼’三个字之下竟是别有洞天。”
离笙笑道:“很久以前我初来此地之时和你一样的惊奇呢。”
这秋月楼分为主楼、婉楼,花园、湖泊以及梅林,主楼乃是供人吃喝玩乐之处,婉楼便是供人住宿的地方,剩下场所便是让人观赏散心之地。
主楼华轩彩柱,雄伟壮丽,果然比寻常客栈豪奢百倍。
主楼内人头耸动,喧声如沸,大多都是这昆凌城豪门贵族。歌女妖姬穿插其间,笙歌艳舞,缭人耳目。
两人在二楼临街的窗口坐下,点了一桌酒菜。
菜肴果然俱极精美,色香味无不佳绝,但价格之贵,却让江辰望之咋舌。
江辰挑夹玉箸,随着丝竹舞乐的节拍,轻轻敲扣案沿,环顾四周片刻,心中竟是一阵莫名的却是道不出的感觉,他还记得洛烟曾经说过在这秋月楼等他,请他好好吃上一顿,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她在哪里,而自己的身边却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离笙。
当是时,鼓声轰然,丝竹袅袅,整个主楼突然安静下来。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瑶台之上隔着幕帘,依稀可见一个隐隐身影带着一种飘渺如梦幻的韵律,款款走上。莲步轻移,腰肢款摆,却是不见面貌。
刹那间,主楼内鸦雀无声,掉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胶着似的紧粘在她的身上,所有的呼吸都似已停顿。
瑶台上轻纱丝幔徐徐低垂,焚香袅袅,她坐在玉案之后,仿佛隔雾之花,朦胧飘渺,更添一种神秘之美。
“咚……当……”
她纤指拨处,琴弦铿然。音符如山泉流动,清柔悦耳,婉转悠扬,令人闻之尘心尽涤,烦忧俱忘。
江辰在大唐之时,时常同苏小冬偷听富贵豪门人家吹箫弹琴,也素好音乐,对此也是得知一二。只听了片刻,便耸然动容,心神俱醉,折服不已,此琴声高旷悠远,清雅飘忽,他当下不禁凝神聆听,如痴如醉,连杯中美酒倾斜滴落也不自知。
一曲既罢,欢声、掌声雷动,阿谀如潮,轰然不绝。
江辰‘咦’了一声,微笑道:“这昆凌城卧虎藏龙之辈倒是不少,还有人精绝音律。”又啧啧了两声,便是向离笙望去。
第十五章 冰凝晨夏
离笙突然“啊”地一声低吟,怔了怔,神情似笑非笑地顶着幕帘之后的那位女子,似乎在思忖什么。
江辰愕然,心头一动,低声道:“怎么了,笙儿?”
离笙摇了摇头,咯咯一笑道:“没事,我居然没想到有人还会这一曲《冰凝晨夏》。”
江辰“咦”了一声,又惊又喜,道:“笙儿,你也懂音律么?”
话音刚落,只见离笙板着个脸,白了江辰一眼,道:“就你懂吗!”
江辰唯有苦笑。他心中一荡,道:“是了!这首《冰凝晨夏》曲很是不同么?”
过了片刻,琴声又起,主楼重转寂静。
离笙咯咯一笑,柔声道:“这首《冰凝晨夏》曲乃是远古洪荒这时,女娲特地为伏羲所作,已经失传已久。不过,我曾经倒是有幸听过一遍呢。”
江辰微笑道:“想不到这曲子大有来头。”
离笙摇了摇头,眨眼道:“笨蛋,你想知晓这曲子的典故么?”
“还有典故?你说说看。”江辰又惊又喜,精神大振,当下方要凝神倾听离笙所说的典故。
但此间琴声清越幽婉,高旷疏淡,时而急促如林峰簌簌,时而舒缓似泉水潺潺。
虽是圆润顺畅,清逸悦耳,那众人听到后来,心神迷醉,物我两忘,似乎随着乐声飘飘欲仙,直上九重云天;又仿佛化作水中游鱼,在溪流清湖里跌宕沉浮。
离笙眼波朦胧,痴痴地凝视着江辰,低声道:“这典故便是女娲得知伏羲对自己变了心,其后有一天,女娲便是为伏羲作上这一曲,告知他如今她已是谋反,兵临城下,伏羲亦难逃一死。”
江辰又惊又骇,失声道:“难道远古伏羲大帝竟是死在女娲之手?”
离笙嫣然道:“笨蛋,你说呢?”
江辰一阵沉默,隐隐感觉到,这典故之间,只怕有着一段伤心情事,女娲伤了心,伏羲亦是。
离笙妙目深深地凝视着江辰,似笑非笑地柔声道:“笨蛋辰,你会不会对我变心呢?”
眼波温柔,似悲似喜,神情古怪之极,竟似带了几分淡淡的凄凉哀戚,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江辰一怔,旋即心中激荡,热血上涌,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傻瓜,怎么会呢?我对你的真心乃是天下可鉴,日月可明。”
离笙嫣然一笑,忽然有些害羞,红着脸微笑道:“好啦,我知道啦。”
话音刚落,二人只听见有一人道:“好一个天下可鉴,日月可明。”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向二人走了过来,青袍金带,风雅倜傥,清瘦挺拔,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令人望之如沐春风,他堆出满脸笑容,微笑道:“这句话,本公子不知对多少女子说过。”
江辰一愣,随即脸色微红,有些尴尬,正想出言讽刺,倒是离笙先出口了,道:“我俩聊天与你何干!”
那人顿了一下,满脸堆笑,道“呵呵,我只见你们看着顺眼,本公子素爱交友,便是过来凑上一桌。”
江辰莫名其妙,这人先前搞得自己与离笙着实尴尬,其后又道自己是来交个朋友。
离笙冷笑一声,道:“我们不欢迎你。”
那人反倒是微笑道:“啊,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一般,鄙姓楚,草字若玄。不知道二位的名字是?”
这楚若玄脸皮之厚,生平少见,见二人默然不语,微笑道:“啊,适才我说话有些得罪之处,请二人见谅。”旋即又是一本正经道:“我不过我也明白,同为男人嘛……。”
还未说完,又被离笙冷冷盯了一眼,便是停住了口。
江辰见他在这赖着不走,也是着实尴尬,摇了摇头,道:“罢了,我名江辰,她叫离笙。”
那楚若玄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上,‘啪’的一声轰响,高声道:“好名字!”
主楼上的数百双眼睛本来全着了魔似的痴痴盯着那幕帘后的女子,半刻也不能移开,忽然想被惊醒似地,所有人无不回过头来,瞪着三人。
江辰二人愕然尴尬,窘迫无极,唯独那楚若玄倒像什么事都没发现一样。
此时琴声清幽空渺仿佛来自天外云端,嵌入众人心底,时而飘渺婉转,时而破云缭绕,层层攀赚。
众人便是又入了迷,望其物我,纷纷凝视聆听。
那楚若玄一本正经道:“‘姜氏’乃炎帝神农氏后裔,难怪我瞧姜兄神气逼人!”
江辰先前本是欣赏音律乐曲之心被此人打扰一下,冲淡了不少,当下摇了摇头,道:“‘姜氏’乃炎帝神农后裔,我也有所耳闻。但我之姓氏,不是那个‘姜’,而是江河的‘江’。”
楚若玄一愣,倒是自觉有些尴尬,旋即又笑道:“也是好名字!”
江辰这会倒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此人倒真是有趣,死的都能吹成活的。只见离笙依旧一言不发,饶有兴味地凝视着江辰,眼神妖娆而又天真。
江辰故作惊讶道:“哦?此‘江’非彼‘姜’,怎地个好呢?”他好奇地看着楚若玄,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楚若玄笑道:“江兄这个你便是有所不知了,你也不倒是不必谦虚,这天下谁也没我看的书多,我自幼素好奇闻轶事,神怪搜奇。啊,话说回来了,你的确不知道你姓氏的来历么?”
江辰瞧他说得一本正经,摇了摇头,道:“还望楚兄指点一二。”
楚若玄上下打量了江辰一番,道:“也是,这姓氏其中之玄秘天下还真当少有人得知。”随即回头对江辰道:“你可知道颛顼这人?”
江辰微笑道:“当然知道,颛顼乃是上古五帝之一,公孙轩辕黄帝之子昌意后裔。”
楚若玄笑道:“那便是了,此人本是姓公孙,但你可否得知他在众多皇子之中如何登上帝位的么?”
江辰这倒不知其中因由,摇了摇头。
楚若玄微微一笑,道:“我曾阅过一本传记,依里面所说,颛顼乃是投靠了当时的叛党,被人扶上帝位。”
江辰大吃一惊,骇然道:“真当有其事?”
楚若玄却是继续道:“叛党是何干人等这书却是没提,但这颛顼却是以背后的叛党之首为尊,他还被赐姓‘江’!”
江辰张口结舌,心中一震,难道不光是自己娘亲是公孙氏之人,并且自己的爹若追根溯源亦也是轩辕黄帝后裔,公孙氏么?自己这一族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楚若玄倒是呵呵一笑,微笑道:“江兄毋须如此惊讶,这只是书中所言,并且已是数万年前之前,早成历史。何况历史这东西本就是生长于真相之下的事物。”
江辰正自思忖,离笙抿嘴笑道:“那你又是如何解释我这名字呢?”唇角也泛起了一丝淡不可察的笑意,似乎有意刁难楚若玄。
楚若玄倒是不大在意,笑嘻嘻道:“离姓,乃之离卦,《意渊辞》说:今朝太阳升,明朝太阳升,相继不停顿,这是离卦的卦象。贵族王公观此卦象,从而以源源不断的光明照临四方,此离姓可算是好姓!”
离笙嫣然一笑,垂睫不语。只见楚若玄微微一震,似若惊讶,道:“不对,还少了什么。”
他蹙眉凝视着离笙道:“是了!相传数万年前,有个妃子叫离,因犯了重罪,曾经被盘古大帝封印于九尾狐身,世世代代不得恢复人身。”一言即毕,他蓦地道:“离姑娘莫非是九尾妖狐?”
与此同时,蓦然响起了幕后后那位女子的歌声:“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琴声、歌声悠然响起,清悦柔和,高低错落有致,相得益彰。
词采清丽,字字如珠玑。听到“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众人更是神魂飘荡,无不倾倒。
此时江辰大震,与离笙对望一眼,继而盯着楚若玄。
离笙“扑哧”一笑,嫣然道:“单凭一个姓氏便是说我是九尾妖狐么?”
楚若玄微笑道:“离姑娘之担忧,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