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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奇怪了,这棺材里的水是哪儿来的?”表公道。
黑水
Black Water
棺材里面有液体,其实是比较常见的事情,因为棺材封棺的时候,都会用木钉钉死,然后用胶泥石灰和着烂渔网做成的一种类似水泥的东西封住所有的分析,如果这道手续做的很完美,那么尸会在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腐烂,尸体里所有的水分都会溜在棺材里。
人身上大概有60~70%都是水,这个水量是比较惊人的,特别是尸体腐烂之后剩下的骨架很小,骨头就容易没在水下。
这种水叫做尸液,也叫做棺液。当然,也有的棺材封闭的不言,其中也有水分,那大部分是墓室积水导致的,这种情况下棺液的量很多,所以表公才有此一问。
不然我老爹回到的很确定,我也大约有瞄到两眼,主坟之内确实是没有积水的,所以这棺液必然不是雨水,而更不可能是尸液了,因为这么多的水,尸体恐怕得比奥尼尔还胖。
这个两个都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极端的情况,就是这些液体可能是葬下的时候灌入棺材的防腐药水,这确实比较可能,因为这一棺材黑水散发着浓烈的中药的臭味。
这里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一说,我之前也提过,就是在中国古代,是有人用棺液来做药引的,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其实起起源还是比较合理的,因为这种防腐的药水中含有一种非常罕见的中药,到了明朝后期已经失传了,后市人如果要使用这种药物,只有让病人去古墓中寻找含有这种成分的棺液。
不过当时庸医太多,以讹传讹,结果很多病人因为吃了古尸的体液而上吐下泻,更有在棺材中放置砒霜朱砂防虫干燥的棺液含有剧毒,直接把人吃挂掉。
这种恶习流传到近代,鲁迅先生也深受其害,他这么讨厌中医是有原因的。
我看着黑水就浑身不自在,这棺材里的东西必然沉在水底,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而且那种水满的快一出来的感觉,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我总有幻觉这水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表公他们自然是不怕,他们放下撬杆,就凑到棺材边上,仔细的往黑水中看去。
说是黑水,必然不是墨汁,而是因为光线和浑浊的关系形成的错觉,表公点起一边的值钱照明,贴近水面。
我远远的看着,就看到黑水之下,被火光照耀下,幽深无比,竟然好像没有底一样。
深渊
abysm
那一棺材水,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在上面看下去,不像是在看一个容器,而像是看一口井的感觉。水并不纯,能够看到水下有杂质漂浮着,但是再往深里看,就看不到棺材的底,一片漆黑,犹如深渊,让我有一种错觉,就是这棺材连着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棺材并不深,一只胳膊左右的高度,这水又不像是墨黑的水,怎么会造成这种现象呢?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沉淀的关系,这黑水底部可能沉积了大量的杂质,所以光线没法透过。
表公用撬杆伸进去,搅动了一下,果然如此,一下整棺的水都黑了起来,可以看到很多的漂浮物。中药的臭味更加浓郁起来。
不知道这棺液里有没有毒,不过无论里面有什么,用裸手去碰肯定是不明智的,表公嘀咕了几声就招呼我老爹帮忙,他要把水放干净。
说着他就拿起地上烧纸钱的脸盆,把纸灰扒掉,用来放水,接着另一个老头用撬杆插进棺材的缝隙咬牙用力,嘎吱一声,把棺材的侧面撬出一条缝隙来,那棺液立即从缝隙里流出来,流到脸盆里。
我老爹过去帮忙,用三只脸盆换着,满了就往祠堂的后门外的沟渠里倒。我觉得恶心,还是远远看着,就看着棺液慢慢的降了下去。
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只往上伸出的手,泡在水里腐烂发黑了,手呈现爪状,似乎想伸出水面抓住什么东西。
显然这具尸体死状并不安详,一般死人放进棺材里都会平躺着,这姿势总让人感觉不对。
表公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凑过去仔细看那只手,看了半天,忽然就吸了口冷气,道:“咦?”
其他人都转头看他,他就到一边拿起一双筷子,从那手上夹起一个东西,晃到我们面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凑上去,就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指甲大小的螺蛳。鳃盖还没合上,竟然是活的。
螺蛳
louv
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少,不过这一次自己碰到,倒是第一次。几个人盯着那只泥螺,仔细的看,都说不出话里。
棺材是完全密封的,抬过来一路上一点水也没有撒出来,这只泥螺必然是本来就在棺材里的,可是这只棺材在底下埋了快100年了,泥螺怎么可能还是活的。
“难道,咱们吴家的祖坟,真的——?”一边一个老头就轻声嘀咕了一声,表公就啧了一声,将螺蛳放到一边的烟灰缸里。道:“别声张,再看看。”
我们继续看着棺材,一边一盆水已经满了在溢出来,几个人无暇顾及,只得继续去倾倒。
不到十分钟,尸体的全貌便露了出来。
我们低头看去,只看了一眼,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具身材矮小的湿尸,因为防腐药水的关系,尸体没有完全的腐烂,而是保持着大概的形态。然而,让我们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身上,竟然附着着大量大大小小的泥螺,黑白斑斓,几乎吸满整具尸体,使得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尸体身上长满了脓包一样。
我老爹看了几眼就吐了,几乎要晕倒,立即跌跌撞撞的,也不管什么长尊礼仪,直接冲出了祠堂到院子里吐了起来。我是完全吓麻了,只感觉浑身都炸,连动也动不了。
尸体呈现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双手成爪,显然死的并不安详,我看到它张的巨大的嘴巴里几乎全部是螺蛳,只觉得自己的嘴巴不舒服。
表公用筷子再次夹出来一只,我们清晰的而看到鳃盖合拢,都感觉到背脊发凉:这些泥螺竟然全是活的。
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娘的就算是可以吃尸体,但是这棺材里的氧气也不够啊。更何况这种浑浊的水质可能有毒。
沉默了好久,表公就把那只泥螺又放进了烟灰缸里。然后对边上一人道:“老四头,要不你去把吴三省和曹二刀子进来。”
老四头愣了一下:“为什么,阿表,这两个是刺头嘛。”
表公道:“让他们进来自己看看,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们相信,咱们老祖宗留了一棺材螺蛳给我们,他们要争,让他们每人捞一盘回去自己炒。”说着把筷子往火盆里一扔,就到灵位前跪了下来,给灵位上香。
商量
Discuss
之后的事情,我不甚了解,因为三叔和那个曹二刀子几乎是带人冲了进来,现场一片混乱,表公气的差点吐血,二叔看着就让我先扶着我老爹回去,不要头乱了。
我一看事情完全失控,立即就开溜了,我刚走就看到祠堂外面一片狼藉,显然他们已经干过一架了。
这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我才再次看到三叔,他脑袋已经破了,包着纱布,在那里自己蹲在门槛上吃早饭,我就忙拿了我自己的那份也蹲过去,问他后来的情况。
三叔吃的米兹,吃着和着白粥就骂开了,说太他娘的晦气了,没想到那棺材里啥也没有,害他和曹二刀子打的脑袋都破了。他娘的还真都是自己人不好下杀手,不然他怎么可能吃这个亏。
我说你也太贪了,这不是自家的祖坟嘛,你连自己家的也不放过。
三叔骂道:“你懂个屁,你三叔我还不是为了你老爹争脸,他娘的要不是老子这么在村里横着走,你老爹那族长还呆的下去,况且了,曹二刀子那赔钱货老早就看你三叔我这风光不爽了,老子看着一家的份上也不和他计较,狗日的,咱们家没把他踢出去,他他娘的倒来和我们争东西了,要说那祖坟,我埋都轮不到他,他要埋只能埋厕所边上。”
三叔骂了两声,二叔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了过来,他骂道:“你少糊弄你侄子,什么为了大哥,你还能有这心?你不知道咱们老大最怕这中场面吗?”说着二叔端着一只竹矮椅出来,二叔过的是神仙一样的生活,起的早,吃的也少,早就打完了太极拳,就坐到椅子上,在我们边上喂鸡。
三叔对二叔没脾气,嘀咕了一声就道:“干老子这一行的,就是不能在人前吃亏,说回来,要是那棺材里真是好东西呢?老子还以为当时兵荒马乱的,真的有东西藏在下面,没想到是臭泥螺。”
我知道二叔见多,就问他道:“二叔,您看的书,您以前听说过这事没有?”
二叔收起米糠,想了想,道:“你别说,这事情还真不是第一次,我记得杭州凤凰山就挖出来过一个古墓,是南宋年间一个太监的,里面有一池活鱼,五彩斑斓,据说那池子也是封闭的,后来有人吃了一条,结果暴毙。”他皱起眉头,急的那些鸡咯咯叫:“不过,那是在墓室里,兴许有原因,在棺材里,真的还没有。”
我看向三叔,问他倒斗有没有碰到过,他也摇头:“哪有经常碰到这种事的道理,这种事情,老天爷自己在玩,别去想,就当不知道。咱在斗里碰到事情多了,多去想,那你三叔我就成哲学家了。”说着暗指了二叔一下,意思是你二叔就是想带太多了。
我又道:“那后来,这棺材怎么样了?”
三叔叹气道他也走的很早,脑袋给曹二刀子打了,那具尸体是具无名女尸,弄清身份之前不能妄动,“那死人的动作很不妥,我怀疑是或者给封进棺材里的,保不齐是给人害死的。”
“害死?”
“就是给人强迫封进去淹死的,那时候这种事情多的是,表公说的也许是对的,可能是个丫鬟或者偏方。”三叔叹了口气“管他呢,这么多年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现在他们怎么处理?”
“清了棺材,里面铺了石灰,尸体重新放了进去,螺蛳全捡了出来,请了道士在搞法事。”三叔狠狠咬了一口米兹,“表老头说,要是实在查不出来,就原封不动葬回去,就当不知道。”
二叔不管他,自顾自喂鸡,一边悻然道:“那那些螺蛳呢?表公不是让你拿回来酱爆吗?”
“操,他要吃给他吃,吃死那个老不死的。”三叔道。“昨天全倒到溪里去了,看着就恶心。”
“咦,他们怎么可以怎么样!”我恶心道:“那谁还敢下水去摸螺蛳吃?”
“那道士说的,要放生,我他娘的有什么办法。”三叔骂了一声。
这时候院子里就走冲进来一个人,跑到我面前就急冲冲的问我:“你老爹呢?”
我老爹受了刺激,一直没缓过来,我还没回答,三叔就踢了来人一脚叫:“黑皮,什么事情?”
“表公让吴邪老爹马上去溪边上,他娘的,溪里好像出了什么东西。”
小溪
brook
那条山溪流经村子的部分是一个哦米噶形,村子就在半o性的中间,下雨天或者上有谁把放水的时候溪流会很大,但是一版时候溪水很浅,大概只到膝盖处,溪的底部全是乱石头,早几年这里挖沙的人很多,连稍微小点的卵石都被卖了,所以现在下面都是脸盆大小没棱角的大石头,上面全是绿水毛。
虽然村里有自来水,但是这溪水还是大部分倒马桶,洗衣服+洗澡的场所,溪水的干净程度取决于你上游人家的数量,我就曾今在游泳的时候看到一驮大便从我面前漂过。所以虽然溪水清澈的吓人,在城市人根本看不到,但是我对这溪还是没有什么好感。
我老爹肯定是不能去了,小黑说那怎么办,表公催的急了,我们哪里还管这事,三叔和我立即就扔下饭碗,往溪边跑去看。把二叔的鸡吓的乱飞。
村子很小,几下就到了,这时候正是水位低的时候,溪边一大片干石摊,表公他们都在,围了好几个人。看我们冲过来,就让了一下,表公问我道:“你爹呢?”
我说没醒呢,三叔就已经拨开了人群往溪水里看,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溪里有什么?”
几个人都脸色铁青,表公指着水中一块巨石,“你们站过去,看水里就知道了。”
那巨石冒在水的中间,能站好几个人,上面已经有一个人趴着在看,我和三叔跳过去,也学那个人趴了下来,往水里看去。
水无比清澈,就算天阴着水底也看的一清二楚,我一看,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三叔也骂了一声。
只见在那石头下的水底,密密麻麻的聚满了泥螺,黑白斑斓,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泥螺不是无规则的吸在水底,而是竟然聚成了一个无比诡异的形状。
那形状,看上去竟然活似一个人的黑影,想要爬到岸上来。
“妈的,这是谁他娘的干的。”三叔就怒了,他大概以为这是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