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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焰堂堂主火厉鹰擅使火器炸药,是个武功极高的中年男人。
宁坤堂堂主尧焕,精于土遁术,对各种阵法颇有研究,更是天生神力。
而赤金堂堂主阵亡后暂时空缺。
射日庄断断续续得到的许多情报,令人心惊。
没想到极乐宫潜藏了的力量如此深厚。
我实在不知道若是他们与射日庄为敌会是什么结果。
次年初春,楚沉正式着人向射日庄求亲。
佳期如梦
春寒料峭。
草色遥看已经是薄薄一层。
银杏的枝头长出很细小的嫩绿的小小扇子,远远望去茸茸一片,分外可爱。
江政带了很多的礼物来射日庄提亲,小倩悄悄赶到后面告诉我。
我正在给一群孩子上课,教他们读三字经。
听到消息飞快的向正厅奔去,两只小燕子欢快的唱着情歌,缠绵的在空中追逐飞翔。
而我的心情,也象天上的燕子,轻盈欲飞。
宁墨斩钉截铁一口回绝,而江政坚持要见庄主本人。
“君上交代,亲事必须与庄主商议,这门亲事,云庄主早已亲口答应!”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越过门槛往里奔,被门槛绊了一下,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扑了进去。
跌进一大堆礼物中间,起来时头上顶了一匹彩帛,手中拿了一块雁璧。
没人笑。
江政飞快的向我行礼,再次将来意说了一遍。
强调:“政来时,君上再三嘱咐,云庄主早已亲口答应亲事,君上说,若庄主有疑义,可往琉璃岛一观!”
我有些诧异,我答应过亲事?
虽然心底是想,可是好像并没有真正答应。
他的身份,总还是让我有些疑虑,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极乐宫成为射日庄的敌人,我们之间该要怎样相处。
那个琉璃岛又是什么地方?
似乎没有听说过。
我坚持要去琉璃岛,宁墨再三劝阻。
终于拗不过我,执意要陪我一起前往。
我甚至有些后悔,因为宁墨大动干戈,浩浩荡荡的组织了好几十人跟随保护。
我再三质疑宁墨的安排,没有必要这样提防,难道楚沉会害我?
宁墨深看我一眼,低声道:“按理不会。不过现在江湖上能够跟极乐宫对抗的也只剩下射日庄,即便他没这个心意,保不住他的手下,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我终于点头,心情也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了琉璃岛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来过这里。
就是找到朱雀令后,跟楚沉去庾尔山的路上,楚沉坚持来过这个远海的小岛。
爬过一座景色平平的小山,还远远的眺望过群山,楚沉给它们取了一个名字,叫圆梦山。
缓缓的爬上当日的那座小山,心里隐隐有些了然的期待。
那个人就在山顶,山顶吹过猛烈的海风,猎猎吹起他洁白的长袍,他缓缓转过身来。
嘴角噙着轻笑,眼里星光璀璨,夕阳的余晖斜照在他的面颊。
迷迷蒙蒙,半明半昧。
就像一轮海上初升的明月,就像瑶台飘落的神仙。
那种风姿,无人能及。
即便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旌神摇。
晚风送来阵阵柔和的潮声,连同他低沉悦耳的声音。
“小山答应过,若是有一日高山变成沧海,就跟我一辈子。”
我抬首,直直望入他的眼睛,那里曾经是一口黑黝黝的深潭,现在已经成了一块碧绿的琉璃。
我是说过,可是,高山真的变成沧海了?
他缓缓转身,让出背后一大块被他的身影挡住的景色。
我惊叫失声。
圆梦山,那片远远的群山,不见了。
他温柔动听的声音继续传来:“数月前深海海啸,圆梦山已经陆沉了。……不要这样惊诧的看着我,我不是妖怪,象他们传说那样,并没有预知海啸的能力,只是知道那一片地方,是海啸的高发区。经常有小岛陆沉,也会有新的小山形成……”
人生如白驹过隙,原是看不到沧海桑田。
可是这沧海桑田,原来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久远。
我在山顶伫立良久,一直无法从惊诧中恢复过来。
最后终于对他道:“若是没有海啸,是不是这个梦想就无法圆了?”
他有些羞涩孩子气的一笑,忽然伸手,手中握了一枚小小的山芋。
没等我看清楚,手掌一翻,山芋已然不见,手中的是一株已经枯萎的植物。
“是什么?”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大变戏法,我想起迷花楼那些梦幻一样的蝴蝶。
他轻笑:“是海芋。你不认识。山芋变成海芋,山变成海了。”
看着我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又低声道:“还有,小山早就是我的了,你原是宁墨输给我的,我起的名字,我将小山改成小海,山就变成了海……”
多少有些不舒服。
原来他早就开始算计我了。
一言一行,都是早就设计好的。
此人心机深沉,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宁墨在一边冷笑:“也就是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才会想到这种阴损招数来强人所难!迷花楼那次是这样,现在求亲还是!”
楚沉破天荒没有跟他争辩,脸上忽然失了光彩,缓缓低下头去,眼里有了凄凉,连声音都变得勉强:“没有。我原本不敢有非分之想……即便是吃了凤灵,我的身体还是受了损伤的,极乐宫的事情,也远没有了结……可是禁不住如潮的思念,终于还是厚着脸皮过来求亲,也就是这一次,小山不用勉强。你若是不愿意,此事我终身不会再提……”
终身不会再提。
唉……
终于还是不忍心。
不忍心瞧他失落的样子。
心里疼的象刀割一样,无法忍受。
我慢慢走上前,深深的望入他的眸子:“我愿意守诺。”
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愣了一下,低声道:“只是……为了守诺?”
“你邀请我上这里来看这些山,不就是要我守诺?”心地深处的讥讽透过言语流露出来。
他低低笑了一下,缓缓别开眼去:“原本是……我奢望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总还有些什么,没承想也就是个承诺……”
心口什么东西忽然绷断,酸酸胀胀,空空落落。
我上前几步,抱住他,“我愿意……刚才忽然觉得委屈……老是被你算计……自己真是个白痴……”
他愣了一下,轻轻伸手拥住我:“不是算计。我当时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所有的心事只能隐讳……小山,我真的在意你的看法,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我一棍子打死,不管,以后会有怎样的误会……”
宁墨在边上冷哼。
我转眼看他,心里满是歉意。
终是对不住宁墨,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楚宫主。”我开口,“你要娶的不是射日庄主,只是云笛!”
楚沉露出了然的微笑:“我要娶的只是小山。”
宁墨纵身离去,大红的衣衫,在夕照中如同一朵鲜红的火焰,燃烧得分外落寞。
将庄主之位让给宁墨,我开始准备自己的婚事。
八月小定。
十月初六,楚沉亲自带人来射日庄大聘。
宝马雕车,高朋满座,推杯换盏,逸兴横飞。
宁墨蝴蝶一样满场飞舞,得心应手,左右逢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极乐宫四位堂主两位护法一起出动。
江政异常沉默,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萧然依旧温和,眉间仿佛稍带失落。
木雨润更加清冷,水阳异常活跃,到处抓人拼酒。
火厉鹰少见的倨傲,尧焕难得的谦和,只是目光不停四处打量,想起他精于阵法的名头,我不寒而栗。
而原本的焦点楚沉,十分端正的坐于首座,眯缝着双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时有冰冷刺骨的光线从他目中射出,大部分时候眸光都非常莫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偶尔瞧见我时,有翠绿色的光点,从他暗沉的眸子里撕扯出一丝暖意,在我面上稍稍停留。
一派歌舞升平。
只我知道,在这歌舞升平的背后是怎样的激流暗涌。
我知道宁墨为此做了精心的准备,射日庄精锐尽出,把守庄中各要道。
我也发现极乐宫数百宫众,夜里枕戈待旦,丝毫不敢松懈。
我终究不仅仅是云笛,不仅仅是小山。
而他,也还是那个极乐宫主。
酒至半酣,宁墨笑对楚沉道:“宫主与小笛的缘分,说起来还是因我而起,是我将她输给你……现在想起来,真是不服……做梦都想着掰回来……不知楚宫主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们再赌一场?”
楚沉微微往椅子上一靠并未出声。
水阳歪歪斜斜跑上来笑道:“宁公子风雅过人,刚才与公子喝得痛快,想来打架也会酣畅淋漓,不如我与公子赌上一局……”
说罢伸手过来搂住宁墨的肩膀,忽然咦了一声跳出一丈远,再笑道:“哈哈……宁公子的武功绝对不输酒量……阳自愧不如尔……”
我没看懂,大致知道水阳吃了亏。
萧然走上来道:“接下来新郎官会非常累,还是让他休息休息……免得到时候冷落了新娘……”
宁墨淡淡一笑:“两位护法可以一起上!”
手轻轻划起一个圆,暗紫色的衣袖流云一样飞起,直击萧然胸口。
萧然凝神后退,闪过几招,叹了口气,左手亮出一柄薄刃弯刀艰难地抵挡,很快捉襟见肘。
宁墨微微前倾,衣袖忽然卷起一阵紫色的旋风,仿佛轻若鸿毛,却缓缓的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直向萧然攻去。
萧然再退,苦笑,举刀。
轰然作响,场中三人都飞将起来,分落在三个角落。
萧然摇头苦笑,叮的一声,手中的那柄薄刃尖刀断成两截。
江政在另一角落咳嗽,胸口剧烈起伏,半晌道:“宁公子好内力!”
蓦然有人拍案而起:“这是欺我极乐宫无人么!我武功自不如你,你敢不敢尝一尝我的连珠飞弩!”
我叹了口气,斜眼望去,果然是那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青木堂主木雨润。
宁墨目光闪动,嘻嘻笑道:“木堂主人长得极美,剑法也好,但愿这宝剑刺的不只是无辜之人的身躯。墨虽不才,却也知道男女有别,好男不跟女斗。木堂主的连珠飞弩绝对不会尝试,就算是我输了!”
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笑道:“宁庄主有此雅兴,沉自不会做扫兴之人!怎么赌由你定,我若是赢了,就当博大家一笑,若是输了,自当任你处置。只是一样,小笛不做赌注!我什么都可以输,唯她不能……”
什么都可以输,唯她不能。
我有些感动,对他微笑。
他的眼神十分专注,定定的看我。
宁墨眼里忽然起了一丝凄凉,转瞬即逝。
“好!”
洞房花烛
宁墨取下我的啸天弓,嗖嗖射出两支绳箭,松松的插上对面的树干。
绳子的另一头分别栓在这边邻近的两棵树上,这样,两条长长的几乎并行的绳索已经系好。
“对面树上的那串金钱,谁先拿到谁赢。只能从这绳索上过,这绳箭不结实,小心断掉,人落地算输,考较轻功,楚宫主小心。”宁墨微微偏首,含笑斜睨楚沉。
楚沉严肃点头。
于是两人几乎同时发力,各自跃上一条绳索,提气向对面飞奔。
我注目两人,当初的判断不错,楚沉的轻功应该不在宁墨之下。
宁墨轻笑一声,衣袖忽然飞起,身体微微扭转,已经对楚沉攻出了好几招。
楚沉从绳索上腾身而起,在空中腾挪翻飞,化解宁墨的攻势,偷空又反攻几招。
再次落下绳索时已经超越宁墨半步,两人再度发力疾奔,离金钱很快已经只有数步之遥。
宁墨朗声大笑,忽然一个倒立,伸手将自己所在的那条绳索一扯,将那支绳箭扯下,轻轻一抡,向楚沉挥去。
楚沉再次腾空躲过那支绳箭,慢慢飘落下来,风摆柳絮的身形,象一颗蒲公英的种子,缓缓降落。
极乐宫的众人忽然都哎呀了一声,语气里甚是可惜。
我抬眼望去,楚沉身下的那条绳索,已经被宁墨的绳箭割断,成了两截,松松的软在地上。
哎呀!我咬了咬嘴唇,他已经失了自己立足的绳索,再无法跟宁墨抢那串金钱了。
宁墨轻轻一笑,将手中绳箭再次扯了一下,借力飞起,一个纵身,轻轻跃上树梢,从容采下那串金钱,有些得意而张狂的朗声大笑。
楚沉缓缓落下地,面色不变笑道:“宁庄主赢了,可有什么吩咐?”
宁墨止了笑,脸上忽然露出乖张阴戾的神情,“没什么,墨只想听楚宫主发个誓,再喝碗茶。”
楚沉显然有些意外:“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