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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头功……
他真的曾经下令要我的命么?
我的心被扯成破棉絮,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在空中飘飞,失去了所有的着落。
空空的只是痛!
痛得我再也感觉不到任何肉体的痛苦……
宁墨暴喝了一声,从边上抢过来,夺过钢刀一把将那人砍倒。
撕下身上的衣服,包扎好我的伤口。
深深凝视我一眼,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面颊。
不怕,他低声说了一句。
忽然站起,握住钢刀缓缓一轮,恨恨的看着火厉鹰。
额上青筋暴起,眼里血丝满布。
清叱一声,蓦然出刀,迅雷不及掩耳。
仿佛一道闪电劈过,几个红衣人身首异处,血肉横飞。
一转眼刀光已经到了火厉鹰跟前。
火厉鹰似乎没想到宁墨竟然神勇如斯,大吃了一惊,草草抵挡了几下,忽然转身而逃,飞一样向山下奔去。
宁墨冷笑,脱手一掷,钢刀飞出,追上火厉鹰,贯穿了他的身体,继续往前飞了一段路,一声闷响,落在积了水的焦土上。
同时闷响着倒下的是火厉鹰,或者说,是他的尸体。
我听见山上潮水一样涌下来的人群中发出惊呼声,仿佛天边的惊雷,振聋发聩。
我听见自己心底一根细小的弦绷断的声音,轻的比不上一根鸿毛。
火厉鹰死了。
我们当着这么多极乐宫宫众的面,杀了他们的堂主。
就算中间再有什么误会,有什么曲折,都没法澄清了。
恐怕从今往后,射日庄跟极乐宫注定要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刚刚签完和约,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阴谋也罢,天意也罢,终成事实。
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宁墨缓缓的走上前,踢了一下火厉鹰的尸体,顺便捡起钢刀。
微微偏头,逼视一圈剩下的飞焰堂众人。
红衣男子们飞快后退,一个个都低下头,没人敢与他对视。
宁墨接着优雅的转身,面对水阳,依旧笑得灿烂如花:“水堂主要替火堂主报仇么?”
水阳正惊讶的注视这一幕,听见宁墨的声音,终于闭上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忙将脸藏进扇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呃,水克火,我只能克克火厉鹰。宁庄主名字里有个土字,土克水,你必是我的克星,我认输就是……”
宁墨轻笑一声,也不回头看远处的楚沉,一伸胳膊,将我抄起,大步流星往山下疾奔。
水阳在身后大叫:“嗯。这个,夫人还是留下,君上会亲自处置……”
宁墨冷冷一笑,脚下丝毫不停顿,恶狠狠道:“她是我射日庄的人,不需要其他人处置!”
忍着肩上和臂上的剧痛,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向远处的身后。
渐渐明亮的晨曦中,那个人,白色的长衫随风飘拂,被朝阳染成淡淡的血色,鸟一样向我们飞来。
“或许,我可以跟他解释一下……”我无力的嗫嚅。
宁墨叹气:“今天这样的情形,你还指望他能放过我们?即便他有这样的心思,怕也没这样的能力……极乐宫那些首领都不是好打发的,一个没什么实权和后盾的极乐君,真能保住你的命?再说,我也决不容许你去冒这样的危险!”
“可是……他越追越近了……”近的已经能够看到面部轮廓,我最喜欢心爱的轮廓,虽然还瞧不清脸上的表情。
“阻他!”宁墨大喝,“若是被他留住,我们两人都未必能逃出生天!”
这么严重的后果?
全身痛得厉害,刚刚呛了太多的浓烟,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没法思考。
我摘下啸天弓,射出了几枝穿云箭。
呼啸着飞过他身边。
他的身形微微停顿一下,似乎有过瞬间的犹豫,很快又赶了上来。
固执。
不管这个固执是为了什么。
是要跟我说什么?
还是要将我当罪犯捉拿归案?
我再次射出几枝箭,这次对着的是他的身体。
连停顿都没有,他直接挥手将箭扫落,继续飞驰。
我叹气,再射一支。
这次,他完完全全停住脚步,以一个绝望的身姿站立。
没有再跑,也没有躲避。
只是绝望而无力的站立着,任由那枝箭直直的,毫无遮拦抵挡的,扎进他的身体。
那个姿势又继续保持了一小会,接着他一头栽倒。
我听见自己失控的尖叫声,我看见水阳忽然启动狂奔的身影,我听见远处极乐宫宫众的惊呼,再次如惊雷一般响彻天地……
我杀了他!
我杀了他了!
我杀了自己的爱人……
什么东西咸咸腥腥,只冲喉头。
周围的世界忽然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我的心跳,每跳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萧然番外
萱死后我很长时间没有找女人。
我以为自己眼里再容不下别人。
先天病弱,依旧无损她的美丽,她的善良,她的温柔。
我想这世上再不会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她一生做过唯一心有负疚的事情是让她父亲为我说过一次情。
她的父亲是极乐宫本来的右护法。
那时我被选中做未来的极乐君。
绝望彷徨。
我知道做这个极乐君就意味着牺牲。
活不过二十岁,日日生不如死。
我怕。
非常害怕。
那时我只有十二岁。
萱知道了,求她父亲为我求情。
于是我逃脱了这样的命运。
那时候的极乐君自身不保,护法的权力早已经凌驾在宫主之上。
他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
与我同岁的辛离被选中做这个牺牲。
我看着他绝美的容颜瞬间灰白。
心里非常的内疚。
同样痛苦的还有江政。
我知道他与辛离情同手足又超乎手足。
我看着他的眼神轻轻的掠过我,在我脸上停留一会,最后死死的钉在辛离的面上。
依依不去。
他是左护法的儿子,也许是知道些什么。
我很怕他们会来责问我。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只是渐渐地疏远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是种煎熬。
我看着曾经的好友日日活在锥心刺骨的痛苦中,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是自己的贪生怕死害了他。
而他从未怪过我。
连重话都没有说过。
我能做的,只有拼命的帮他寻找传说中的凤灵。
我是没用,终于没有找到那样东西。
同样没用的还有江政。
他没日没夜的努力也没有结果。
时间太久远了,真相早已经在一代代的以讹传讹中扭曲。
或许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凤灵。
辛离终于要走上那条早就知道的绝路。
他带回一个孩子。
漂亮的简直不像人类。
那时我第一次见到小楚。
他一直都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哪怕在很小的时候。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辛离的老路。
一条痛苦的不归路。
生不如死,日日销魂。
他比一般的孩子坚忍,几乎没有提起任何关于痛或者苦的字眼。
在折磨中坚持学习很多东西。
虽然他也是有怨恨,他固执的不跟任何人说话。
除了我跟江政。
即便对于我们他也有着深深的戒心,每句话,几乎不超过五个字。
说得最多的只是谢谢。
江政在辛离死后更是沉默。
然而依旧平和。
很羡慕他竟然能够这样平和的对待每件事每个人。
但是平和背后的是某种冰冷。
我能觉察到他的心,已经沉如古井,波澜不兴。
只有在看小楚的时候,眼里才会有一丝的暖意。
我知道,那也是因为辛离的缘故。
辛离的功力都传给了小楚,他的一部分在小楚身上活了下来。
我也这样认为。
所以我对小楚异常的忠心。
他不过是个,在极乐宫无权无势的孩子,顶了个,极乐君的虚名。
但是我却要通过对他的忠心耿耿,补偿我对辛离的亏欠。
一辈子,都弥补不完。
我的报应终于来了。
萱,在缠绵病榻十几年后,还没来得及做我的新娘,就离开了我。
还没来得及好好爱她,就失去了爱人。
这种痛苦,我终于也尝到了。
痛不欲生。
小楚渐渐长大,越来越与众不同。
他开始倔犟的寻找凤灵。
他坚信自己能够活下去。
我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帮助他。
他生来就有一种令人甘心跟随的魅力。
在金钱名利上,对属下十分宽厚。
然而为人,又有一种天生的威严,令人难以捉摸,不可接近。
我衷心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极乐宫早就成为一盘散沙,各个分堂之间明争暗斗,各自为政。
我觉得他很可能能够改变这一切。
极乐宫的新气象,也许能在他手里首开先河。
为了极乐宫,我也要忠心于他。
后来我认识了温眉。
她美丽宽厚,天真单纯。
比我小很多,但是不任性,也不胡闹,对我言听计从,体贴照顾。
我以为她是上苍派来救赎的天使,是我生命中又一次的温暖和惊喜。
于是我庆幸自己的心再次跳动,纵容自己沉溺于这样完美的爱情。
我们很快有了肌肤之亲。
我要娶她,一辈子照顾她,爱她,疼她……
那年小楚提出不会将极乐神功再传下去,让我做极乐宫主,极乐宫由暗转明等等措施。
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他果然是个不囿于传统,勇于创新的人。
可惜他的身体……
寻找凤灵的努力忽然搁浅了,他还是逃不过一死。
我非常难过。
尤其是见到了那个爱着小楚的姑娘后。
云笛,我瞧见她美丽的眼睛,流露出的哀伤,想到自己痛失所爱的情形。
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帮助她。
唯一能做的,只是送些小点心安慰。
听小楚说她很爱美食。
这个姑娘,我很喜欢。
恨苍天的捉弄,不能成人之美。
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
小楚终于可以不死,听说是那个爱他的女子,最后将凤灵让给他。
我替他高兴,他得到了真爱,像我一样。
同时也渐渐赢得大家的尊敬,所有人都尊称他君上。
很多人都是心甘情愿,例如我。
有一个小问题,让我有些担心。
她是射日庄的庄主,这是个隐患。
隐隐觉察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跟雨润一起奉命给她道贺。
可以见到温眉,我爱的女子……
我的心象一只小鸟,飞上了九霄云外,雀跃欢腾。
射日庄是个美丽祥和宁静的地方。
可是某些人的到来显然为这里带来了不祥。
这些人中,竟然有我。
再次见到我,温眉竟然没有丝毫的喜悦。
平静的约我去山上,冷静的告诉我一个惊天阴谋。
他们打算刺杀云笛,引出君上,将他刺杀,然后……
“一切都是为了你,这样你就可以做这个极乐宫主,一切都是你的!”
她热烈的说,缠绵的抱住我,深情的凝视着我。
可是我只是觉得冷,我不相信这一切是为了我,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位置。
难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阴谋。
连同她的爱情,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我不敢想,我的心跌入了冰窟。
一口回绝她的计划,我转身要走。
她象一株藤蔓缠了上来,熟悉的眼神怀抱,火热的嘴唇……
终于没能拗过自己身体的本能,我跟她滚到了一起,犯下来今生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那个孩子笑嘻嘻的跳着过来,欢天喜地的说:“打架!打架!有人打架了!”
当时就觉得他的智商有问题。
还是非常狼狈的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他。
温眉当时就要杀了他。
我很惊讶,为什么?
她的声音连同表情没有一丝的温度感情,你说为什么?
我不明白。
她冷冷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被人怀疑!”
更加的惊讶,原来我们之间根本见不得人,那我又怎么能娶她?
我阻止了她的残忍举动,那个孩子丝毫不知道面前的危险,依旧笑得春光灿烂。
温眉没有再坚持,带他回了自己的住处,给他吃牛皮糖。
走的时候他对我们依依不舍,表示明天还要过来。
我微笑着表示欢迎。
那个孩子欢天喜地的跳着走了。
晴天霹雳!
第二天就听说他死了!
破天荒跟温眉吵了一架。
那一次她口不择言,我也因此知道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