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倒没有想很多,拉着她的手夫妻两个坐在床边说话,他不能和她说政事,只得捡一些宫闱趣闻和她唠闲嗑:“今年冬天要在热河过了,你知道吗?”
“是,奴才知道的。”
“家里人你要是想他们的话,派人去给他们送个信儿,着他们也到热河这边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由兰妃伺候着脱下香色宁绸的外衣,摘下腰间的团龙袋,突然给他想起来一个事:“先等一等。”
“皇上?”
“既然不能回京过年,不如下一道旨意,着各宫中有家眷的,都到热河来过年,大家在一起也热闹热闹。”说着便提高了嗓音:“六福?六福?”
六福赶忙闪了进来,在门口跪倒:“奴才在。”
“你记一下,明天到各个宫中去传旨……”把刚才和兰妃的话和他说了一遍,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回过身来,向还在呆呆发愣了兰妃一笑:“怎么了?”
“啊皇上体恤奴才,”叶赫那拉氏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奴才诚惶诚恐叩谢圣恩”
皇帝展颜一笑:“你和朕分属夫妻,又说这些话做什么?过来?”
兰妃抬起头,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笑靥,脸蛋一红,又垂了下去,向前走了几步,把个玲珑的身子依在男人怀中,任由男人的臂膀将自己圈在里面,扬起脸,带着一抹羞怯之意的望着他:“皇上?我们睡吧?”
皇帝微微低下头去,在她粉嫩嫩的脸蛋上吻了一下:“我们到塌上去。”
第39节横生枝节
更新时间:201183015:34:20本章字数:8945
第9节横生枝节
皇帝的话在在证到了实处,同馆规程有‘咨取翰林院并各衙门正途人员,从西人学习天算法’之语,谁知道惹来了很大的麻烦。看小说就到~
在一些正途出身的人看来,身为翰林金马玉堂,清贵无比,三年教习期满,开坊留馆,十年工夫就可以当到内阁学士,内转侍郎,外放巡抚是指顾间事。不然转为言官,翰林出身的‘都老爷’,王公勋戚也得卖账。至不济大考三等,放出去当州县,也是威风十足的‘老虎班’。现在说是要拜鬼子为师,把‘正途人员’真糟蹋到家了。同时又有个御史张盛藻奏谏,说是‘天算法宜令钦天监天生习之,制造工作宜责成工部督匠役习之,儒近臣,不当崇尚技能,师法夷裔’,在京朝士大夫间,传诵甚广,认为是不可易的‘玉论’。
这等声音甚嚣尘上,弄得奕也很觉得为难,这还不算,以总理大臣领衔总署公务的庄亲王绵愉以‘年老体衰’,临署视事以来每每‘目疾作,头晕昏’为由,上表章请求皇上允许他家居养病。表章封上,皇帝的批阅总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老人干脆不到公署,一切事物交托给恭亲王奕,自己全然撒手不管了。
同时,刚刚来到北京,意图借清朝有意与四方外朝增进关系的美国、法国、挪威国、瑞典国、丹麦国等国的公使联名向奕上书,请求天朝仿照英国成例,允许他们各国在北京成立领事场馆,以为与国睦邻友好,增进交往云云。
奕两头忙得不可开交,就在这个时候,来自热河行在的批旨转了回来:“……皇上在热河也听到了?”
李鸿章没听清楚,放下笔抬起头来:“什么?”
“少荃,佩衡,你们都看看。”把折子交给两个人,彼此看过:“一群人昧于外务,只知道在一边敲锣打鼓的帮闲,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皇上当年在园子和杜师傅说过,世易时移,现在不是高庙之时,自先皇年间……”他说了几句,又觉得和宝洌А⒗詈枵碌热怂嫡庋幕拔抟煊谠的厩笥悖怯植皇嵌宰苁鹧妹攀挛锖峒又冈鸬哪切├硌е浚道从惺裁从茫�
“皇上预见到此,所以上谕才有‘断断不容因人、因言废其事’的圣谕。”宝洌心钭耪鄣椎闹熠停炙担骸澳忝强纯矗馄浠褂幸欢危骸颓胗⑷思八姆街擞诠莸H谓滔耙皇拢孜煜氯斯ペΑ⒅冈穑趸蛴忻÷钪浴6韧虿豢尚拇嬉神迹鍪箩葆澹槐乩砘崮堑仁竽看绻庵不奶蒲月邸R磺杏须尬茸鲋鳌7攀秩プ觯槐赜桃伞!�
念到这里,宝洌е痪醯眯娜群鹾醯模畔抡郾荆骸盎噬鲜ッ鳎钪业取N业壬砦诺模匀灰惨ΡㄐВ鲜泐S恰!�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只是,现在有那么多的人上折子,我听说,倭仁和翁心存已经封章飞报行在了。”奕双手附在身后,绕室蹀躞几步:“我真不明白,这两个人身为大九卿,一言一行关乎大计,怎么就这样糊涂?”
“他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王爷也不必这样忧烦,依我看,”李鸿章取过折子,看过皇帝的批示,在一边说话了:“总署衙门怎么也轮不到倭艮翁和翁二铭来指东道西,皇上圣谕煌煌,用来驳斥他们,最好也没有了。”
奕绕室而行,神情大有彷徨之意,他说:“少荃说的虽是在理,不过这样一概不理也不是办法。想来皇上那里,这类的奏章已经堆积如山了吧?”
“不如王爷再给皇上上一封折子?”宝洌担骸扒肭蟾靶性冢牖噬厦媸诨耍埠冒炎苁鹫獗叩哪汛突噬贤闯乱环俊�
“我倒觉得不必。”李鸿章立刻表示了反对:“皇上御驾离京尚不到二月,总署这边就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还要赴行在请皇上做主?不也太显得我等没有任事之能了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奕也没有了主意,他以亲王之尊,庄亲王又告病在家,总署这边的事情全要靠他主持,却总是年纪尚轻,遇事偶有不明之处,要靠宝洌Ш屠詈枵麓优园锍模饣岫饬礁鋈讼任遣皇歉靶性谝皇抡鄄恍荩约合嚷伊苏路ǎ趾翁妇莸杏谕猓�
想到这里,他猛的一拍桌案:“都不要吵了”
恭王勃然变色,宝李两个都不敢说话了,垂手肃立在一旁,都觉得很是讪讪然:“旁的人还没有说什么,我们自己人就要先打起来了吗?我看你们真是不知所谓”
“王爷教训的是,是职下错了。”
恭王秉性厚道,不忍再作责备,便只谈同馆的事。这一谈又谈出许多新闻,正阳门城墙上,居然有人贴了‘无头榜’,什么‘胡闹,胡闹,教人都从了天主教’之类谩骂的字,而各衙门正途出身,五品以下的官员,都不愿赴考,翰林院编修、检讨各官,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奕一听,益动了肝火,更且旗下大少爷脾气作起来,拍桌子大骂,“便是一个人没有又如何?我就不相信,天下这么大,有志于报效朝廷的,只在庙堂之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用他们又当如何?我就不信,没有张屠户,就吃带毛猪?”
这都是他年轻人的气话,李鸿章和宝洌б膊换岷艿被厥拢匙鸥詹诺幕凹绦滤担骸疤斐胨姆铰牟豢瞎樾拇永炊际巧疃裢淳模闶浅加腥嗽谘月邸⒆致约犹峒埃不岜徽庑┤斯Φ锰逦尥攴簦炷撂锊痪褪乔俺抵穑俊�
一句话给奕提了醒,豁然张目问道:“对了,徐继畲现在在哪里?”
李鸿章和宝洌С聊艘幌拢坪跤械隳岩云舫菟频模盎故蔷醒涸谛滩坷巍!�
“已经有……三年了吧?”奕回忆着,他也想起来了:“是啊,已经三年了。”
直庐一片沉默,各人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徐继畲是山西人,乾隆六十年出生,道光六年士,做过陕西道监察御史,后任广东按察使、福建布政使,到了道光二十六年的时候,被任命为福建巡抚。
福建地处沿海,又是对外通商口岸之一,再加上徐继畲为人懂得变通,不肯简单的以‘华夷之辨’来办理省内各种和英人有关的事物,很是遭朝、地方上的一些人的指责,道光三十年的时候,因为神光寺(这件事不是重点,略去)一事,就有朝福建籍的大臣上书攻击他:‘身膺疆寄,抚驭之道,岂竟毫无主见,任令滋扰百姓’,并请朝廷予以‘罢斥’。
新登基的皇帝对于大清政府和英夷之间的纠纷之事很是重视,立刻派人到福建去,实地调查此事,调查之后认为他在处理神光寺一事上确有‘抑民奉外’等可商榷之事,于是,皇帝降旨,免去他巡抚之职,内调入京,担任了俗称‘副弼马温’的太仆寺少卿。
谁知道刚刚到任不久,因为一本由徐继畲编纂的图书,皇帝大雷霆之怒,徐继畲也几乎落得一个闹市问斩的下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道光二十二年,徐继畲进京陛见,道光皇帝询问海外形势与各国风土人情,他具所知答对,道光皇帝很满意,遂责成他纂书进呈。徐继畲奋努力。随时采访,广为搜集资料,公余著述。做成的一部书便是《瀛环志略》,最初名《舆地考略》。
该书分十卷卷。书先为总说,后为分叙,图并茂,互为印证,于各洲之疆域、种族、人口,沿革、建置、物产、生活、风俗、宗教、盛衰,以及列国比较,皆言之颇详,亦间有议论。
这本书有一些徐继畲大阐论的内容,特别是在提到美国的时候,有这样一番话:“该国……‘幅员万里,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又说:“‘华盛顿,异人也……开疆万里,乃不僭位号,不传子孙,而创为推举之法,几乎天下为公,侵侵乎三代之遗意’”。
就是书这样的一番话,给徐继畲引来了极大的麻烦,新君在训斥他的上谕说:“……先皇在日,每每以二百年全盛之国威,乃为七万里外逆夷所困,致使武将帅,接踵死绥,而曾不能挫逆夷之毫。兴言及此,令人指眦裂,泣下沾衣。时时思之,其忧愤之情溢于言表。朕恭立在旁,心深以为我天朝不修武备为耻……”
他还说:“……今日观其书,徐继畲身为一省辅,于书大逆言阐论,字之每每有羡慕蛮夷之语,朕真不知该员是何底肺肠?若以为米夷之国有‘大同社会’之优,该员又何必食天家俸禄?不如仿效秦时徐福,买舟东往,届时,看史书如铁,该当如何记述尔等这般不知君父,不识廉耻之辈?”
不但在上谕将徐继畲痛骂了一番,皇帝还立刻传旨,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收缴他所论述的《瀛环志略》,列为**,予以销毁——几乎等于是高宗年间的字狱又要在道光朝重现了。
对于徐继畲本人,很多人也认为皇帝一定会大加挞伐,他自己掉脑袋都算是轻的。仿照高宗年间成例,这等字之祸最是牵连深广,不论是编纂其书的,还是印刷的,甚至是售卖的,都要跟着一体倒霉。不想最后的处置竟然是出人意料的轻松,着将徐继畲交刑部待堪,其他相关人等却全然不问——和上谕提到的他所犯下的罪行相比,轻得都有些离奇了。
徐继畲因为一本书获罪,刑部拟了斩立决的处置,到了御前,因为新皇登基,着加恩改为斩监侯,一连三年的时间,每到勾决人犯的时候,总是笔下生,直到今天。
奕回忆了一会儿,叫了一声;“佩衡?”
“在。”
“给皇上起草一份折子,我要赴行在请见。”
过密云,出古北口,一路奔波,第二天就到了热河,奕几个到了丽正门,在宫门口请了圣安,然后到军机处的值房和一众人相见,彼此热情了一番。他虽然不是军机大臣,也不是留守的‘抚局’,不过身份贵重,这一次奉旨到行在来,众人也猜得出来,一定是为了现在针对总署衙门越来越激烈的抨击言论而来。
大家都正在忙的时候,也不过作个揖,问声好,公务私事,有许多话说,却无工夫。正在这个时候,内廷的苏拉来传旨,着恭亲王一行人在书房见面。
奕不敢耽搁,带着李鸿章和宝洌蚣朱豕肮笆郑觳礁潘绽├裙海搅搜滩ㄖ滤畈嗟纳鲜榉浚实壅诤臀掏槨⒊缡翟谒祷埃骸啊笔保盘岳舷壬倒螅采钜云淙似湫形弧9胰∈浚皇窃谧非笞侄哑鲋溃收碌涔试擞弥旅畹锰澹窃谖扒罂怪备已灾耍幸姘罴遥幸娉⒅摺!�
“就是这话喽。”皇帝点点头,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哪时候传下来的规矩,会试,殿试专尚楷书,弄得收上来的卷子,如同千人一面,人言字如其人,现在,嘿便是连这一节也做不到了。”
崇实和翁同龢都是饱学之士,当然知道这样的规矩是从何而来,不过看皇上心情很好,也就不必在这时候提及什么令人不快的话题,当下都识趣的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内侍挑帘而进:“万岁爷,六爷到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
奕等人鱼贯而入,在书案前拜倒:“奴才,恭请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居而坐,望着风尘仆仆从北京赶过来的几个人,神情一片嘉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