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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臣接获上谕之日起,就已经秘密派遣兵员于金田县附近埋伏,更加派人日夜监视,只待众人聚齐,立刻抓捕。”
因为是代皇帝问话,也便不能掺杂任何个人心所想。曾国藩所做的,只是问清楚问题,然后把对方的回答带回御前,如实禀告而已,问完问题,堆起笑容:“大人请起。”曾国藩伸手将老人搀起:“梦白公,请恕晚生无礼,只是身肩皇命,不得不而。”
“哪里,哪里。”郑祖琛自然要客气几句。
“皇上还有两句话让我转告郑大人。哦不,这两句话皇上说不让郑大人跪听。”
“是!”
于是,曾国藩把最后两句话相告:“第一句话是‘若这一次的差事办得如朕心意,则郑祖琛加官晋爵固然可期,便是身后之名,朕也会赏他一个大大的美谥’;第二句话是:‘若是这一次差事有任何疏漏之处,朕便要御驾亲往!到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砍了你们几个人的头!’”
郑祖琛和闵正凤大吃一惊,接到皇帝的手谕,两个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招来金田县令张虎臣询问细节,对方自然也是如实答奏,只不过因为提到的原因,暂时未及抓捕而已,怎么也想不到,皇帝对这件事竟然是如此的重视,居然要御驾亲往桂省?只是一个保良攻匪会,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照这样看来的话,似乎更加应该郑重其事了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郑祖琛说道:“九原?”
“职下在!”
“让张老爷进来回话。”
“是!”
待闵正凤转身出去,郑祖琛向曾国藩解释:“张虎臣字凤坡,正是金田县令。上一次接获皇上手谕,老夫已经连夜将其招至府衙问话,将洪秀全其人其事一一回禀清楚,这一次,就再让他辛苦一次吧?”
“多承关照,多承关照。”
很快的,张虎臣和闵正凤走进正厅,撩衣拜倒:“金田县令张虎臣给钦差大人请安,给抚台大人请安!”
“凤坡啊,曾大人到桂省,全为剿匪之事而来,你不可隐晦,一一把洪秀全等人之事向大人说明一遍。”
“是!”
第一卷第26节万里跋涉(3)
更新时间:201181817:53:43本章字数:4994
张虎臣又把管辖地界内的洪秀全和冯云山等人的经历和情况讲述了一遍。曾国藩温言抚慰了几句,挥退他,这才转头看向郑祖琛:“梦白公,这样看来的话,皇上所估不错,洪秀全等人阴柔诡谲,暗而难知,图谋大逆之事已有确凿证据,只等匪逆齐集一处,便可以雷霆扫穴,一成擒了!”
郑祖琛点头一笑:“此皆是我皇上运筹帷幄,庙谟独运之果。”
“是啊,虽有圣祖仁皇帝托梦之说,皇上于此事一节之圣心默算,也实在是我大清宗社有福之事实啊。”
“哦。”说到这个,郑祖琛和闵正凤倒来了精神:“曾大人……”
“不敢,梦白公称国藩涤生便是。”
“那好吧,涤生兄,关于圣祖皇帝托梦一事,京可有什么说话吗?”
“这却不知。只是事涉圣祖皇帝,此实非臣下所能妄议。”说完他觉得自己的说话有点拒人千里,便又换了个语气:“不过看今天与金田县令张大人一席谈话,竟然处处合榫,可知托梦一说,并非空穴来风。否则的话,便是皇上天纵之姿,又何能知晓万里之外?”
“是啊是啊。”闵正凤随声附和几句:“曾大人,抚台大人,职下以为,不如就在近期对金田县内的洪秀全等人直接抓捕?想来彼等都是无知小民,天威震慑之下,……”
“你懂什么?”郑祖琛拦住了他的说话:“皇上的上谕交代得清清楚楚,此等逆匪盘踞已非一日,其间盘根错节,其众遍布桂省,一旦风声走露,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曾国藩也同意郑祖琛这样力求稳妥的办事策略:“还是再容彼等匪逆多存留几日,等到万事具备,再行抓捕不迟。”
黄昏时分,郑祖琛安排桂省大小官员齐集一堂,为钦差大臣接风。正好,曾国藩也有几句话想和八旗驻防将军向荣面谈。等到杯盘交错,尽欢而散之后,把向荣留了下来:“向大人?”
“不敢!”清朝武官地位甚低,便是在和官同级别的时候,也要大礼参拜,遑论曾国藩是钦命大臣?所以向荣虽然身为八旗于广西的最高长官,也要恭敬作答:“卑职字欣然,大人称呼职下表字就可以。”
“那好吧,欣然。”曾国藩很是和煦的一笑:“这一次皇上在我出京之前曾经对我说道。此去桂省万里迢迢,偶有军情紧急,需临时决断的,你可以便宜行事。老夫感念皇上天恩的同时,也深知此次行事不能有片刻疏忽懈怠。若是有一名匪逆逃逸而出,国藩一人荣辱事小,耽误了皇上念兹在兹的剿匪大计事大!欣然兄以为呢?”
向荣支吾以对,他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是故,此次国藩抵桂,便要把这一剿匪之事作为平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来做。其又以能得向兄帮衬为第一要务。”
“要卑职帮衬?”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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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县城,一身青布长衫的洪秀全穿街而过,一边侧脸和身边的肖朝贵说话,一边向街边百姓点头致意:“三弟,不知道冯大兄在紫荆山传道如何,想来真令人忧心。”
“大兄不必担忧。冯大兄不比小弟肚肠浅,万事只知直来直去。”肖朝贵满脸不在乎的笑意:“当年之事,您忘记了吗?”
“是啊。”洪秀全点头:“在我等兄弟六人,倒是以冯大兄和杨大兄为人最是沉稳精明,万万不会出任何的纰漏。”他的眼睛在街边溜过:“唔,县内最近两月以来,似乎多了很多陌生人呢?”
“是吗?”肖朝贵是那种胆大心粗的家伙,左右浏览打量了一番:“是呢!呵呵……真是为我会送来更多的人才呢?”
“三弟,不可乱说!”
“怕什么?”肖朝贵混不当回事的摇头:“大兄过虑了,这金田县城之,除了张虎臣这样的清妖,又有几人不是我会兄弟?”
“话是这样说,总要小心才是。”洪秀全劝道:“今日城只有你、我与韦大兄在,遇事少了几个商讨,也就更加要谨慎从事。一切,都要等冯杨两位大兄回来之后再说。便是招揽兄弟入会,也要等到彼时再说。你不可冒昧,晓得吗?”
“是,小弟晓得的。”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前行,从街角的一间酒坊里转出两个人来,头上戴着凉帽,身穿官服,正是本县的两位班头,一个姓金,一个姓韦。看他们脸色通红,走路蹒跚的样子,不用问,一定是喝酒了。
金、韦两位班头在这金田县可算是出了县大老爷之下最有权力的人了。每天吃酒赌博,包娼淫聚可谓无所不包,像今天这样在任职期间饮酒,更加是小可之比——当然,便是吃酒也是免费的。
回头和酒坊的主人打量个招呼,二人举步而行,到了街边一处菜贩身前,随手拎起几颗新鲜的竹笋,这一次连话都不搭,昂然而去。肖朝贵看在眼里,恨恨的吐了口唾沫:“该死的清妖!”
清妖二字两位班头没有听清楚,‘该死的’三字却是随风入耳,两个人立刻站住了,侧身望着对面二人:“喂!站住!”
二人站住脚步,洪秀全赶忙拱手:“二位班头请了。”
两个人对洪秀全的行礼全不理会,径自瞪着肖朝贵:“你不是武宣(地名)的肖朝贵吗?”
“……”肖朝贵没有说话,洪秀全赶忙给他解释:“是是是,两位班头法眼无差,正是武宣肖朝贵。”他用力拉了同伴一把,强迫着他弯腰给两个人行礼——那副样子,倒像是被人拦腰狠击了一下似的。
两个人却并不以此释怀:“洪火秀,我们两个人说话,哪有你答话的份儿?”
“呃,是是是是!”洪秀全不敢恼怒,继续赔笑:“两位班头教训的是,都是洪某无知,万望恕过此节。改日,学生定当带……”
“你说什么?”一句话说错,立刻为两个人抓住了把柄:“学生?洪火秀,你糊涂了?你的功名早在三年前就被革掉了!还敢自称‘学生’?”
提及旧事,便是洪秀全性格隐忍也不由得暗一挑眉:这是他一生人最大的遗憾之一。数年前,他和冯云山在广西金田县传播‘拜上帝会’,为了宣传主张,两个人把家所供奉的佛像神像和儒书以及孔、孟牌位全部捣碎烧掉。这样的做法自然引来族人怒不可遏,屡经教诲而不从之下,当即报请学政,革掉了两个人的秀才功名。
今天两位班头旧事重提,洪秀全又羞又怒,几乎按捺不住火气,恰在此时,一把清亮的声音响起:“两位大人,为何事怒气冲冲啊?”
四个人回头看去,一个身材修长的白面汉子,同样穿着青布长袍,正直起腰来,满脸带笑的趋前几步:“给两位班头见礼!”
“是韦先生啊?”对来人,金韦两位班头倒是挺客气,勉强拱拱手:“别来无恙?”
“承两位大人的福。昌辉一切安好。”韦昌辉生了一双三角眼,不过面上时常带笑,倒不会让人觉得难看:“两位大人,洪大兄和肖大兄都是山野粗人,何必和他们动气?来来来,这几两散碎银子,给两位大人留着买茶吃。今天之事,就看在韦某薄面,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吧?”
接银子在手,两个班头点点头:“今天就看在韦先生的面上,恕过你们。肖朝贵,以后想清楚再说话,不要满口喷蛆!”
望着二人扬长而去,肖朝贵脸色铁青,几乎咬碎钢牙!韦昌辉和洪秀全怕他按捺不住脾气,连拉带劝的把他拉到家。
第一卷第27节广西剿匪(1)
更新时间:201181817:53:43本章字数:5787
冯云山和杨秀清回到金田县城是在五月二十三日,这一次二人离开是为了在紫荆山区更多的展会众得到极大的进展,特意赶过去宣讲‘拜上帝会’主张一事,事毕归来,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父子两个,父亲叫蒙上天,儿子叫蒙时雍,广西平南人士,也都是贫苦农民。
对于新加入会团的新人,洪秀全从来都是待之以礼的,闻到消息,带着肖韦二人迎出县城:“二位大兄远来辛苦了!”
“不敢当,不敢当!”杨秀清和冯云山赶忙拜倒:“不敢当大兄出城相迎。倒让我等惭愧无地了。”
“哪里。”洪秀全表现得很是宽容大度,把两个人搀扶起来:“两位兄弟为我会事宜不辞辛苦,间关跋涉,我出城相迎又算得什么?”
几个人寒暄一阵,杨秀清为众人介绍。洪秀全听完对方的名字一皱眉,立刻隐去:“欢迎两位弟兄入会。哦,在会相聚,当以兄弟相称,可不是洪某口误啊。”
“不敢,不敢!”蒙得恩不大识字,说话也完全是颠三倒四:“我父子二人蒙大兄收留入会,已经是意外之喜,万万不敢有其他奢求。”
几个人相视一笑:“我们到家絮话吧?”
一路无话回到家,彼此落座,那新加入的蒙氏父子有人带他们到下面去休息,二堂只有几个天地会的骨干在坐。冯云山拿出带回来的名册往上一递:“这是这一次我和杨兄弟在紫荆山区展的会众,合计87名。请大兄过目。”
“好啊!”洪秀全接过却并不展开:“我们的会众人数越来越多,可见我会已经深入民心,清妖绪统摇摇欲坠!”因为是在暗室,周围又是亲近之人,说话无需避忌,洪秀全心情大好,吩咐一声:“取酒来!我要和冯杨二位兄弟庆功。”
米酒取来,把蒙氏父子也请到席上,众人开怀畅饮,便是轻易不沾杯之物的冯云山也很是喝了几杯,然后各自安寝不提。
一觉醒来,各自整衣,还不等众人取来青盐漱口洗脸,院门猛的给人推开,一个慌里慌张的粗布汉子跑了进来:“洪先生?洪先生?”
洪秀全虽然已经被革掉了功名,总是读书人,金田县百姓淳朴,对于他这样念书识字的总还是要高看一眼,故而从来都是以‘先生’称之:“洪先生?”
“怎么了?”洪秀全和冯云山迎出二厅:“张二伯,怎么了?”
来人姓张,在家行二,靠种地为生,也是拜上帝会的会员之一,只见他跑得满头是汗:“县外……县外……”
“县外怎么了?”
“来了好多的官兵。不知道为什么,把四面的道路全部堵死,便是我们种地之时,也被他们拦阻下来,让我等各回各家,等候县大老爷的吩咐。”张二伯气喘吁吁的把事情讲述一遍,最后说道:“我回县城的时候,还见到金韦两位班头往这边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一句话没有说完,院门被人敲响:“洪火秀,洪火秀在府上吗?”
洪秀全的脸色立刻变得雪白。倒不是因为两位班头在这样早的时候就到府上,而是因为张二伯刚才的说话:县城外面到处都是官兵?所为者何?不会是为了自己吧?转而又自己安慰自己,不会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