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说得稀里糊涂,杨妃心中却不是个滋味,她心细,每年到了生日前后的日子,总要有一份赏赐,数载以下,对于这之外的枕边人,连她也分辨不清到底是畏惧还是敬爱了。“奴才贱辰,幸得皇垂记,奴才叩谢天恩。”
话虽然说得恭恭敬敬,全无失仪失礼,但总有那么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漠。皇帝真觉得无可奈何了,“哦,近来,山西省内可有家信传来吗?”不跳字。
妃说道,“奴才的父母托人给奴才寄来家信,内中说省内一切都好,要奴才放心。”
“嗯,等过几年,朕怕还要有一次西行,到时候也带着你一起,让孩子们也跟着,见见外家下。”
进京多年,杨妃心中早已经断了家园之念,闻言扯动嘴角,算是笑了,“奴才谢皇恩典。”
皇帝和她真是找不到任何话题可以打破这层坚冰,只好转过头去,和载泜。载泜是咸丰十二年生人,今年不到十岁,但和二阿哥载滢一样,这个孩子天生早熟,趋拜奏答之际,很有那么点大人模样,而且,孩子很少见到父亲,虽然体制尊严,不敢想像弟弟那样,但小脸放光,问一答十,神态间也是亲热得不得了。
父子两个低声絮语,嘀嘀咕咕的说得蛮热闹,“阿玛,十九日是母妃的寿诞,阿玛能再来吗?”不跳字。
“能,阿玛一定来。”皇帝望着乌油油的眸子,郑重点头,“不但那一天朕来,这几天之内,朕都会。”
“阿玛,您……说的是真的?”
“岂不闻君无戏言?”
“代母妃,叩谢皇天恩”
杨妃也略有感动之意,看看越晚,前一步,“皇,夜色渐深,奴才伺候皇休息?”
皇帝正要点头,听外面脚步匆匆,“皇,皇?出事了”
“了?”
“皇,武陵春色的纯贵人突发重病,流血不止……”
纯贵人是松户纯,也就是此番从日本而来的五个女子中的一个,招寝之后,赏了贵人的品秩,前些日子刚刚才有了身孕,会……?皇帝赶忙起身,却带着怀中已经睡熟的孩子一惊而醒,咧开嘴巴大哭起来,“皇,让奴才来?”
“哦,哦”他哦了几声,把孩子递,落地穿靴,满是歉然的摇摇头,“朕看看,若是无事的话,一会儿再。”
杨妃始终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夜深天寒,皇。”
“没事的。”百忙之中,还不忘拍拍载泜的头,“今天早点睡,还要到房读呢,是不是?”
“是”载泜高兴极了,作势欲跪,又为他拦住了,“行了。朕走了。”
出了杏花村,一路直奔武陵春色,明黄软轿到达的时候,听宫内有举哀之声,皇帝大吃一惊,“这么快?这是回事?”
纯贵人从时候开始,就下身出血,其时并未认真,只以为是很简单的女子病患,但到了晚,出血越来越严重,等到传太医来诊脉的时候,已经摸不到脉相了。
皇帝终究是人,多少懂一点医学知识,问过太医院的医丞后判定,纯贵人所得的是宫外孕——这种病即使是在后世,也是有相当大的危险性的,放在今天,简直就是必死之症,这也只能说纯贵人命该如此了。
话是这样说,终究是的枕边人,贡子等东瀛佳丽相貌可人,言辞温柔,而且床榻之间,放出万般风情,令皇帝大有乐不思蜀的快美感觉,想不到数日之隔,甚至连汉语还没有学说利落呢,就把一缕芳魂,抛在这距离家国万里之遥的异域了?
“她……小纯临去之前,可有话吗?”不跳字。
“小纯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只是家乡的双亲……,只说不能再回到父母身边,膝下承欢了。”
男子心中一软,红了眼圈,“此事啊,朕过几天和他们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将小纯的尸身活着骨灰,派人送回故土,……”他沉吟了一下,不必问也,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只好把口中言化作喟然一叹。
第二天一早,皇帝带着一点怯生生的语气,和军机处议起此事的缘由,和他想的一样,立刻遭到了奕和曾国藩等人的反对,两个人难得的同声共气,引经据典的,最后说道,“皇,纯贵人是天家女主,一旦亡故,自然该在我大清觅得吉地,妥善……”
“行了”皇帝使劲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话,“朕也不过是就此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若是不可行就算了。”他说,“还是议正事。两广总督岑毓英已经到任了,他在给朕的折子中说,请旨在广东黄埔再多加成立一家海军学院,和山东威海的海军学院,成南北辉映,共同训练我大清日后海军将才,你们以为呢?”
“臣想,两广是东南第一重地,若是能够在省内觅得善地,再行委派教习传授海战、操船等技,日后培养而出的生员,就势分派到南洋海军之中,也省却山东一地学院中,为生员慕留一事,南北纷争不下的窘境。故而臣下,朝廷宜乎准许才是的。”
“臣也附议。但臣想,操舟之士,多生于南国,若是在本省或相邻不远之地有海军学院的话,只怕闽浙、两广之地的年少青壮,都会踊跃投身,日后怕山东一地学院,有生员不足的弊端。还请皇体察。”
“这确实是个麻烦,便如同邓世昌、方伯谦、刘步蟾等人,都是福建人,要是早在广东就有海军学院的话,只怕这些人都会到此地报名,而不会选择山东省内了。要是日后这种情况因为黄埔海军学院的成立而变为现实的话,有限的生员为二地纷抢,不论是于海军学院还是对于各省官吏,都不是好事。”
他说得很含蓄,不过军机处中都是一国精英,闻弦歌知雅意,岑毓英请旨在广东设海军学院,固然是为南洋海军培养日后所需的人才计,但也未始不可看做是在和沈葆桢争宠之用——越南海战之后,朝廷各方对于皇帝恩宠海军,却冷淡绿营的做法颇有微词。
这种意见集中在兵部,在奕山等人看来,海战的结果不如人意,加以沈葆桢违旨开炮,率先启衅边事。凡此种种,不问罪已经是天恩浩荡,如何能够轮得到他沈葆桢邀逾分之恩,还要皇帝亲临大沽口外迎接?
再有一节,便是对于绿营的冷淡,领军作战的胡大毛和张运兰等人,只有不轻不重的赏赐,较诸海军,除沈葆桢以外,各有封赏,邓世昌、奎昌、恩寿等人甚至还绘图旌表凌烟阁,在兵部看来,这种只是在海面开几炮就能轰沉敌船,比较起绿营战事浴血厮杀,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但军机处等人无不深知,兵部这种觊觎之心,多是为海军统属至今不明的缘故——都是国家部曲,但海军管理,都是在位于京中和威海、旅顺、大连、库页岛等地的海军衙门来管理。这也让兵部分外觉得不能容忍,奕山几次给皇帝折子,请旨将海军衙门归属到兵部并行统辖,但这样的事情不是叱嗟可办,皇帝也只好将折子留中,事情一时也拖延了下来。
今天在御前谈及此事,曾国藩也觉得是个机会了,“皇,海军下,从属不清,臣恐长期以往的下去,有统辖不明之弊,不如顺应群情,将海军衙门,并入到兵部之内,另设海军司,也好选专人任其责?”
“也好,此事就此定下来。”皇帝慨然点头,“不过,海军司的事情,要从兵部中寻找才华出众之人负责。尤其是要通晓西学的——海军学院之中,有很多西洋教习,日后更要有生员奉派出洋,所以,要是不懂西学的话,怕是做不来这样的差事的。”
“是臣下去之后,定将认真疏爬,从兵部衙门中,选择德才俱优之辈,充任其间。”
第节深宫亲情
第节深宫亲情
第88节留学
更新时间:20125516:20:29本章字数:5107
第节留学
纯贵人之死,让皇帝难过了很久,彼此夫妻一场,他能够做的也只是在她亡故之后,加恩封赏她为纯妃,以一个比较高的标准来为她办理身后事,同时降旨,恩加其他四位东瀛佳丽,一概晋封为嫔。ing但终究还是无可释怀,好几天的,都打不起精神来。
皇后他性情绵软,只好寻找一些旁的事来开解,“皇,湀儿前日进宫来,给臣妾请安时说起,想效仿二阿哥载滢,西洋求学,您说,好笑不好笑?”
“他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皇帝疑惑的问道,“在刑部的差事做得不好吗?还是有旁的原因?”
“这,臣妾也不,只是听孩子随口说起来的。”
皇后随口一句话,皇帝却了心,找了个机会,在军机处叫起的时候问赵光,“五阿哥载湀,在部中做的是差事?”
“是浙江司司员。”
“他办差可还用心?”
“这,臣不敢违逆圣意,过多记问,听司中主事说,甘湀做事,一贯勤勉,不过……”
“不过?”
“不过五阿哥为人沉默寡言,和同僚彼此相聚的时候,也轻易不多发阐议。久了,部中、司里都,甘小哥不爱,是惜字如金的腼腆之人。所以,也就不大有人经常和他交流了。”
他得很隐晦,皇帝却听得出来,在刑部中一定做得很不愉快,这些部院中人,讲究清谈度日,言不及义的功夫最高,载湀不爱多说,自然也就不为官所喜,偏又奉了的旨意,断断不敢将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日子久了,难免心生去意。
赵光看他不,以为刑部对于五阿哥的任用不为皇帝所喜,“皇,不如容臣宣召郑小山等,将此事……”
“啊,不必”他赶忙摆手,“他既然不喜欢,也不必强求。此事还是朕来解决。”
于是皇帝找了个,将载湀宣到御前,行礼之后,他问道,“五阿哥,朕听说,你在刑部之中办差有年,却做得很不顺心如意,是不是的?”
“不敢说不顺心如意。”载湀慢吞吞的说道,“只是,有时候看不惯部中种种弊政,又不何处诉说,更不愿和那些人往来,久了,难免给人误会。”
“哦?是样的弊政?你和阿玛说说?”
湀便说了起来——。
刑部的弊政首在大狱,刑部大狱,又称‘诏狱’,狱中的黑暗,那怕是汉文帝、唐太宗,都难改革。到了明朝末年,阉党专政,越发暗无天日。清兵入关,一仍其旧,刽子手和狱吏勒索犯人家属,有个不知何所取义的说法,叫做‘斯罗’,方法的残忍,简直就是刮骨敲髓。每年秋决,无不要发一笔财,得钱便罢,不如所欲,可以把犯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秋决之日,从狱中绑开始,就有花样,纳了贿的,不在话下,否则就反臂拗腿,一了缚,不伤皮肉伤筋骨,等皇帝朱笔勾决,御史赍旨到场,幸而逃得活命,也成了残废。如果是凌迟的罪名,而犯人的家道又富裕,那勒索就无止境了。刽子手扬言,有这样的‘本领’,活活肢解,犯人到枭首时才会断气。倘或花足了钱,一来先刺心,得个大解脱,便无知无觉,不痛不痒了。
至于一刀之罪的斩决,看来好象搞不出花样,其实不然。事先索贿不遂的,他们有极无赖的一计,把落地的人头,藏了起来,犯人家属要这个人头,好教皮匠缝了起来,入棺成殓,便得花钱去赎。如果花了钱,要求不致身首异处的,那才真的要看刽子手的本领了,本领不够,一刀杀过了头,犯人家属自然不会再给钱。
载湀所任职的浙江司,专管提牢司,对于这种五花八门的陋习,所见最多,他又是年少热血的性情,目之所及,义愤填膺,几次和司中主事言明,对方却只是哈哈一笑,左右言它,显见是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既然如此,你不和朕说呢?”
“不敢。”
“这又是为?”
“皇阿玛为国辛劳,二十年来宵衣旰食,其生也晚,但双目不盲,历历亲睹,只想尽一份心力,若是能够连接部中下,肯于仗义执言者,尽除其弊,岂不也是的一番孝心?”载湀叹息着说道,“只是,无能,……请皇阿玛恕罪。”
“这也说不罪不罪的。”皇帝说道,“你和你母后一样,表面纯良和厚,实际,都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性情。”他问道,“你前几天和你额娘说,想学你二哥,到西洋之国去,是不是?”
“是。听人说,西洋之国,民情风俗与别不同,想见识见识。”
皇帝轻笑起来,“只是为此?没有旁的原因?”
载湀的目光与乃父相碰触,不回事,突然来了勇气,又一次跪倒下去,“有罪,欺瞒皇阿玛,请皇阿玛降罪”
“哦?叫有罪?罪在哪里?”
“方才所奏,并非心里话,”载湀说,“心中所想,是眼见我大清与外洋各国交往日渐增多,有意投身其间,学二哥的样子,以胸中所学,为朝廷出力,为皇阿玛分劳”
“你能够这样想,阿玛欣见之外,更有几分感动。”皇帝说,“这件事啊,容朕再想想。毕竟你的年纪还小,若是日后你仍然有这份心思的话,……”
“皇阿玛,请恕无礼。皇阿玛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就曾经带领府中侍卫,远行天津,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