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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实美一笑,用日语和身边的艺伎说了句什么,nv子羞涩的一笑,低下头去,“我在和她说,这样美好的夜晚,只听我一个老人家说话有什么意思?”他再度改用中文,对奕誴说道,“不如让我们来欣赏一下huā子和樱子等姐妹的舞蹈吧?”
奕誴也不勉强,点头一笑,把目光投向二人落座对面,用来做歌舞伎表演的舞台。
舞台两边的huā道尽头,用来作为演员上下之用的纸mén拉开,先走上来的是几个手中擎着锣鼓的歌舞伎,在舞台的中央向客人行礼,然后退到舞台的一角,跪坐下来。停顿片刻,其中一个nv子再次端正坐姿,凝视着清冷月光照shè下的某一点,吸一口气,猛然把鼓扛起。
“锵~~~”像是一声nv人的惨叫,清澈深沉的声音震响在月夜的寂静中,瞬间,映照着月光和灯火的房间仿佛变成只属于她自己的华丽舞台。
锣鼓声响起,huā道外又分别走上两个人来,都穿着一身狮子的行头,前面一个身披着纯白的máo,看上去大一点,大约是狮子爸爸,后面跟着一个穿红sè行头的小狮子,不用问,这是狮子宝宝了。
小狮子双眼上吊,嘴chún下撇,跟在爸爸身后不停的前后玩耍,那个大狮子看上去有点无jīng打采,好像是要睡觉,却碍不过孩子的顽皮,无奈的哄着他。
过不到片刻,锣鼓声逐渐停止,那两个舞累的狮子也睡着了。这时,蝴蝶出场了,这是两个nv孩儿扮演的,穿着凤蝶翅膀形状的戏服,头发长长的垂在腰际,头戴小金冠。
两只蝴蝶戏nòng睡熟的狮子的鼻子,狮子chōu动一下,摇头,睁开眼睛时蝴蝶早已经飞走了;但隔一会儿又飞过来捉nòng狮子,在大小两个狮子周围飞舞嬉戏,狮子受到干扰醒来,想要挥走蝴蝶,但全无作用;往复数次,最后终于jī怒了狮子,浑身luàn转,把身上的máo都纠结到了一起。
场上的锣鼓随着剧情起伏,到最后疯狂的时候,三弦琴急拉,小鼓大鼓连打中,笛声像狂风般扫过,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心如刀割的哭诉。偌大的落阳厅中,只有歌舞伎低沉的喊声重叠着高昂的鼓声,“啊”“喔”“呀”
这种舞蹈的形式是中国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并不妨碍能够看懂剧情,一场演罢,席间彩声如雷,“好”
歌舞伎退下,众人开始变得热情起来,三条实美、胜海舟、木户孝允等人都可以听、说很流利的汉语,所以在席间谈天的时候,众人故意放松气氛,笑眯眯的用汉语和沈葆桢等人jiāo流——日本人的情报工作果然到家,沈葆桢、许庚身、朱洪章、杨廷辉、奎昌、恩寿、方伯谦、邓世昌等人的事迹给他们随口说来,如数家珍,而且都是各人心中最值得自豪的光荣往事,几句话说下来,众人都真诚的lù出微笑。
落阳厅的纸mén轻启,一个日本nv子跪在mén口,柔声说了一句,“打扰了。”
“啊,是小老板娘来了?”副岛种臣欢声一笑,给正座上的奕誴做着引荐,“亲王阁下,这位就是鸢亭的小老板娘huā子,您看,是不是媚sè天成啊?”
奕誴几个扭头看过去,huā子换了一件明蓝sè越绸和服,腰间系着朱红sè的带子,粉妆不浓,二十岁的nv孩儿有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青chūn魅力,却又因为做生意的缘故,比同龄人多出了一份世故和成熟,“喔,果然是美人儿。”
副岛种臣知道huā子听不懂,给她翻译着,“哪儿啊谢谢您的夸奖。”
“诶大阪的料理亭可没有这么美的老板娘啊。”木户孝允附和着说道,“huā子小姐,这位是来自中国的亲王殿下。”
“是”huā子知道来者是谁,跪在奕誴身边,恭恭敬敬的行礼,“欢迎光临,请多多指教。”
听完副岛种臣的翻译,奕誴眨眨眼,“这样美丽的小姐让我多多指教,我该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两个人jiāo换了一个只有男人懂得的眼神,同时大笑起来。
鸢亭的nv中又提上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几只螃蟹,又有人端来一个炭火盆,上面铺着铁丝网,“这是竹叶蟹,即便是在日本,也是轻易不得一见的美食。”
三条实美为奕誴解释,随即向一边跪坐着的nv中点点头,示意她开始cào作——nv中把蟹脚折下,放在铁网上,不一会儿的功夫,蟹壳开始变成红sè,“这种竹叶蟹不宜烤的太干,带一点cháo水的味道,吃起来最好。若是觉得不够咸的话,可以加点盐。”
“加盐?”
岛种臣微微一笑,“和中华饮馔之法略有不同,不过还是请阁下品尝一番,另有一种味道的。”
奕誴听话的点头,正要拿起筷子,那个nv中又说了几句话,“王爷,她说,由她来服shì您吧。”
nv中偏着头向奕誴浅浅一笑,把蟹脚拿起来,从关节的部分倒折,用银箸从细的地方向粗的地方挤,雪白的蟹ròu缓缓挤出,奕誴探头过去,舌头一卷,“喔,真是很好吃哩”
“她说‘松叶蟹就是要这样活着烤来吃是最好’”
“是在这附近抓的吗?”
“倒不是在神户,但是也距离此地不远的间人海。”
这个名字在中文中是不很吉利的,奕誴问道,“怎么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这是因为在中华五代十国的时候,圣德太子的母亲间人皇nv为了躲避战luàn,隐居在此,后来就用自己的名字为这片海命名。”
两个人说着话,那个nv中洒一点盐在蟹壳上,再加一点酒,放在炭火上烤。酒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泡,香味散溢炉边,看看差不多了,nv中把蟹壳夹到他的盘子中,“用汤匙舀着吃,很温醇。”
奕誴依言而行,尝过之后,满足了叹了口气,“我在京中的时候,也曾遍尝美味,还以为天下之大,再无可入口之物,如今看来,真是自大啊。”
这样的话比任何赞美都来得更加令主人家欢愉,那个huā子小姐听完翻译的说话,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能得到您的首肯,真是太荣幸了”
第121节惇王出使(7)
更新时间:201252623:40:51本章字数:4859
第121节惇王出使(7)
在管驿中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奕誴很早的时候就起chuáng了——他用不惯榻榻米,虽然身下铺着厚厚的被褥,盖着的是触手无比滑腻的皱绸,但身在异国,怎么也睡不安稳,一夜之间,翻来覆去,不知道醒来多少次,临到天明的时候才觉得有一些困意,但立刻就天亮了。TXT电子书下载**
和他比较起来,沈葆桢等人倒是一觉到天亮,等洗漱完毕,到他房中请安的时候,发现他双眼红肿,很吃了一惊,“王爷,您不舒服?”
“没什么,我不及你们,睡觉的时候会择chuáng。”
“啊”沈葆桢记起来了,当年在山东,海军学院及衙mén草创的时候,奕誴就为了水土不服大吃苦头,等到好不容易习惯了山东的气候和水土,皇帝一道旨意,又让他返回京中了。“这,是卑职疏忽,请王爷见谅。”
“算了。”奕誴摇头摆手,“今天该到哪里?”
“按照日方和我方的约定,今天是到神户海军cào练所。下午的时候,中日两国海军将佐分别到对方的军舰上去参观。”
“这个什么cào练所,是什么来头的?”
沈葆桢解释了起来——。
黑船事件之后,日本方面感于自身处于海岛,却全无一支可以拱卫海疆的水面部队的现实,一部分人开始计划并上书当时的幕府老中首座阿部正弘(老中是官名,首座老中相当于中国的军机处首辅大臣),请求开办讲武所、洋学所、海军传授所等。开启民智,增强国家实力。同年(咸丰三年,1853年),幕府将军被bī签署了《日美亲善条约》。将军阁下感于日本技不如人,便取消了禁止各地建造大船的禁令并允许各藩大名在所属之地建造大型军舰。
经阿部正弘的起用和提拔,江川太郎左卫mén、胜海舟、大久保忠宽、永井尚志、高岛秋帆等人开始致力于海防的强化,创设了讲武所和洋学所,并在咸丰五年的时候,在长崎成立了海军cào练所,和大清的海军学院基本教制相同,都是雇佣、聘请荷兰教习,教育日本海军将佐以海上布阵cào演之道。
另外一方面,幕府命长崎奉行筑后守水野忠德向荷兰人敦卡尔。卡尔裘斯——他是荷兰驻长崎出岛的商馆馆长——提出购买军舰一事,不过因为克里米亚战争,荷兰人拒绝了日方的请求。「域名请大家熟知」
日本人不死心,改为向荷兰人咨询创办海军的问题和可行xìng。这一次荷兰人答应帮忙——于是在咸丰四年的时候,荷兰国王派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的蒸汽艇森宾号到日本来,开启了日本创建海军之路。荷兰人派森宾号的舰长林肯大尉为舰队司令兼任海军传习教育班班长,并将森宾号赠与日本人,改名为观光号——这个名称来自《易经》里的“观国之光”,不是现在人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们在进入神户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观光号”奕誴孩子般的轻叫一声,“就是这艘船吗?”
沈葆桢含笑点头,“正是这艘船。”
“嗯,你接着说,接着说。”
“日本海军生员的选择,是幕府下令,由幕府的老中、若年寄(这都是官名)从幕府直辖的武士中挑选幕府海军传习生人选,学制两年,第一批一共有167人,其中选出了三名学生长,分别是永持亨次郎、矢田崛景藏和胜海舟。”
奕誴又是一愣,正待发问,却见沈葆桢含笑点头,显然是猜到他要问什么了。他讪讪一笑,“不是在长崎吗?怎么到神户来了?”
“咸丰九年的时候,cào练所改名为御海军cào练所,胜海舟任主管,后来因为火灾,于咸丰十七年迁到神户的滨御殿,第二年停办,明治维新之后,变为海军兵学寮,进而成为今天所见的海军兵学校。
“如今出任日本海军卿的胜海舟,海军副卿的川村纯义、海军副总裁槺疚溲铮心蔡锊种热硕际窃诔て楹>八逃隼吹摹R部晌绞侨瞬偶眉昧恕!
“那军舰呢?日本人有多少军舰?和我大清相比又如何?”
以沈葆桢的沉稳老练,提及日本海军军舰的组成,也不禁面带哂笑,“日本只有一艘铁甲舰,名叫‘东’,这艘军舰的来历,还是很有意思的呢”
“哦?”
‘东’号的经历确实有点复杂。这艘船一开始是法国人为美国南北战争中的南军制造?名叫斯通威尔号,后来因为法国人在美国内战中要严守中立而拒绝jiāo付,想卖给丹麦人。但是价格又谈不下来,只好又卖给了南军。可是南军又败了,舰长佩奇把船开到了古巴哈瓦那,sī自把船以一万六千美元卖给了古巴总督。
后来美国人又把船赎了回去,以四万美元的价格卖给日本幕府。结果是船还在太平洋上走着的时候日本就开了打,当打着星条旗的斯通韦尔开进横滨港的时候,幕府和明治双方展开了一场争夺战,竞相抬高价格向据为己有。但美国领事馆已经接到国内指示要保持中立,不偏不倚,谁都不卖,其实是在观测风向,要卖给胜利的一方,后来终于在1869年2月jiāo给了明治政fǔ,改名为‘东’号。槺疚溲锫柿斓哪桓>氖О苡泻艽笠徊糠忠楣τ诿髦握ǔ有了这艘铁甲舰。
奕誴听得乐不可支,“就是这样的一支海上舰队,居然也敢邀请我大清海军北洋舰队来参观?不怕丢脸吗?”
沈葆桢无以作答,“这只能说是夷人心xìng,不可捉mō了。”
奕誴又一次大笑起来,“走今儿个让日本人登我们的铁甲舰定远号去,也好让小日本开开眼”
神户的滨御殿海军兵学校的前身是长崎海军传习教育班,地点是设在长崎的出岛——日本人有围海造田的习惯和传统,幕府时代,为了和荷兰人做生意,特地在长崎填了一个占地不到2公顷的人工岛,叫做出岛;一来是和荷兰人做生意,二来是隔离他们。
岛上建有简单的学堂、校舍,用来让林肯大尉及其副手、军医、水手等多人教授日本生员航海及应用;造船及炮术;船具及测量;荷兰语言、算术、地理、庶务;发动机技术;火炮、鼓手等课程。
除了这样的文字学习之外,还有舰上实习,用来实习的军舰是观光号,舰上有自己的舰载小艇,但这种小艇是荷兰教官团专用的jiāo通艇,日本人,特别是这些日本传习生是没有权利乘坐的,于是,日本船匠在荷兰人指导下,练习制造欧式单桅小艇,后来经林肯建议,在海岸附近建立了短艇造船厂——一直到传习所搬迁到神户,学校附带着的制帆厂和锻冶厂也跟着搬过来了。
海军兵学校的主管名叫féi田滨五郎,他是长崎海军传习教育班第一期生员,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