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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在指挥部中左右指点,给他的目光看到的,都是心中一惊,“……你们都和我一起往里冲!死也得死在阵前!”
众人无不心中叫苦,这一次攻击三原城所有的部队一共是十九个营,将近9,000人的兵力,数次冲锋之后,各营伤亡惨重,那两个几乎被他枪毙了的营管带,身边已经无兵可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的退却,“军门,小日本的作战很勇猛,弟兄们伤亡太大啊!”
“废话,打仗还有不死人的吗?死了多少人,日后我给你们补齐多少人,总之,我不问伤亡数字,只要三原城!”鲍超恶狠狠的说道,“舒恭受、汪于泗、蔡赓扬、王煜、滕子玉、李菡、胡霖苍,你们的营中还有多少人?”
众人各自回答,从满员到折损三五成不等,“那好,蔡赓扬、王煜、滕子玉,你们三个人各带所属,先行进攻,首先把日本人构筑的城外防线给我拿下来。要是拿不下来,我就找你们说话。舒恭受、汪于泗,你们两个人的部队担任火力掩护,都下去吧。”
舒恭受突然说道,“军门,卑职想,不如调重机枪营从旁协助作战?他们的火力凶猛,完全可以压制敌军。”
“刚才的作战中没有用到吗?”
“没有。”
“混账!”鲍超勃然大怒,“为什么不用?死了这么多人你才想起来调用重机枪营?早干什么去了?你是死人吗?”
“军门,不是卑职想不到,也派人回船上和军需官张大人说过,只是他说,弟兄们人多船少,总要紧着人往岸上运啊。”舒恭受委委屈屈的分辨,“因为这样,所以才延宕至今的。”
“可恶!格老子的……”鲍超用川话狠狠地咒骂着,有心现在就转回去,找张佩纶算账,害死了川军这么多弟兄,他在舰上几次和自己、大帅会商军情,居然一个字也不说?管你是什么人的学生,和大帅有着怎么样的私交,只是这一件事,就足以要了他的狗命!这些读书人,真是王八蛋!
但这话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不提自己得不得罪得起张佩纶,只是眼下也断然没有丢开一切,转身返舰的道理,只好留待战后了,“行了,那现在有重机枪营了吗?”
“有的。”
“全部拉上去,给我狠狠的揍!”
蔡赓扬、王煜、滕子玉几个不敢怠慢,转身下去,招呼士兵做战前准备。这三个营都是满员营,没有参加刚才进行的战斗,战士们的士气也相对饱满,提枪在手,跟随各自队正的脚步,开始向西北方向前进。
三原城外只有日军的两个旅团在驻守,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城中的警用部队和临时征召入伍的屯田兵,连续数个小时不间断的作战,让日本士兵的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好在日本人天性中有服从上级的因子,因此,士兵中虽多有怨言,倒还不至于出现太过恶劣的后果。
日军的战士忽的叫喊一声,将战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敌人来了。”
“准备作战!”
日军鼓起余勇,重又进入自己的作战位置,远远的清晰可见,清军士兵猫腰挺枪,距离已经不足二百名了。中日两国士兵使用的步枪装弹量有区别,但射程却相去不远,都是在百米之内,才能够形成有效射杀,超过这个距离,大多就是放空枪了,打不中敌人不说,还会白白的浪费弹药。因此,在清军行进的过程中,日军一直在持枪等待着。
正在此时,清军行进中的队伍开始向两翼运动,留出中间的位置来,十几辆带着钢铁挡板的炮车从后逼上,几个士兵弯腰推着炮车,身体却隐藏在挡板之后,只有硕大的枪口伸出在外,日军一阵惊慌,“这是什么?”
还不及日军反应过来,重机枪的轰鸣在阵地前响起,“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三十挺重机枪布成的火力网瞬间打响,在二百米的距离上给日军以致命的打击!
这种机枪是首次出现在三原城前的阵地上,日军根本没有防备,即便是隐藏在沙丘土坡之后,也丝毫不起作用,子弹轻松的贯通身前的遮蔽物,穿透战士的身体,将他们的生命在片刻间带走!
日军呼号着服下身躯,躲避子弹,而清军枪手片刻不停,把一个弹药箱中的400发子弹瞬间打光,快速的更换弹药,却并不继续发射,而是作势待发,等候下一步的动作。
左右两翼运动开来的清军战士呐喊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猛向前发起冲锋。重机枪适时开火,将意图趁机开枪的日军士兵就地射杀在阵地前沿,这种两面协同作战的方式很快取得了效果,日军的防线在片刻之间被清军士兵冲到了近前,一千五百人跳进壕沟,开始了贴身格杀。
鲍超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感快意之外,更是恨透了张佩纶:要是早早的把重机枪营调上来,还用得着数小时内,死伤那么多的弟兄吗?此间事了,自己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不能让弟兄们白白流血!
“汪于泗、李菡、胡霖苍,命令你们的人准备,等突破敌军城外防线之后,就全军一起突击。”他说道,“争取在今天之前,拿下三原城。”
三个营的战士冲入敌军的战壕中,重机枪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完全提供不上助力,但对于清军士兵而言,此事不会构成很大的威胁,一个姓何的队正带领士兵从左路突入,快速横切,沿着蜿蜒曲折的巷道向前攻击,日军眼见逃生无门,都生起了与敌偕亡的心思,不退反进的攻击上来,反倒弄得清军手忙脚乱。
步枪连续击毙几个敌人,再发射的时候却‘咔哒;一声响,“糟糕,打光了?”何队正呆呆的看着面目狰狞的向自己扑过来的日军士兵,竟是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了。
“突突,突突!”幸好身边跟随的战士手疾眼快,几枪把冲过来的敌军击毙在阵地前,才算救了他一时之厄。
何队正向巷道中看看,已经没有敌人出没,使劲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背靠着壕沟坐下,先换上一派弹夹,又伸手拍了拍战士的肩膀,向他点点头,“多谢你了。”
“哪儿的话,总不能让何头儿您给这些小鬼子的伤了!”
“好小子,会说话。”何队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步枪,“这玩意怎么这么快就打光了?十五发子弹,根本不够用的呢!”他嘀嘀咕咕着说道,“我这还没有怎么打呢,就没有了?”
身边的战士也很觉得为难,“那您说怎么办?重机枪倒是火力够猛,但那玩意又大又沉,在这里也运动不开啊。”
何队正不再说话,侧耳听听,巷道内的枪声和嘶喊声越来越小,想来友军已经把阵地内的敌人都消灭干净了。起身看去,果然,到处都是清军士兵头顶的大帽子在壕沟的边沿处忽隐忽现,耳边也可以传来南腔北调的中国人说话的声音。
“头儿,打完了?”
“打完了。”他说,“休息一下,等一会儿还得继续前进呢!”
“还来啊?”
何队正心中胡乱的想着事情,弟兄们的话他没有听见,转头向己方刚才的攻击阵地看过去,重机枪营的士兵已经开始搬动沉重的枪车向这边开进,看到架在枪车上的重机枪,他忽然灵机一动,“哎,你们说,要是有重机枪的话,怎么样?”
……
第一卷第85节血火大地(7)
更新时间:201271915:28:50本章字数:7737
第一卷'第85节血火大地(7)
第85节血火大地(7)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把重机枪拿在手里,当步枪用?”
“那怎么行?又沉,枪口又热,还不必提子弹……”
“我试一试。”何队正一跃出了壕沟,到了枪车前面,“我帮你们!”他假作好心的说道。
士兵不疑有他,枪车太沉,加以海边的道路全是泥沙,轮子一旦陷进去,就要十数个人一起用力才能抬出来,简直麻烦到了极致。偏偏重机枪营的任务主要以火力支援为主,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战地的最后方,既不用参与到冲锋作战中,伤亡自然也就少的很,弄得步兵其他营中的战士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从来也是没有人过去愿意为友军搭一搭手的,反倒是乐得看他们辛苦。
听见有人帮忙,一个姓彭的队正满头是汗的点头致谢,“多谢你啊。”
“别客气。都是军中袍泽嘛!”何队正抄起重机枪的枪身,在手中掂了掂,这样的分量在他而言还没有很大问题,但讨嫌的是,这种枪发射之后,枪管会变得非常之热,人手根本不能接触,若是托着枪身以下的位置,强大的后座力又怕是自己吃不住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放下枪,从一个日军士兵的身上解下他腰间的武装带,绑在枪管上,重又托了起来:这样也不行,太热的话,皮带就烧化了!
“哎,你干啥呢?”彭队正看着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样子,分外好笑,在一边问道。
“我想,要是能够有不怕热的东西,把这玩意儿端在手里,对敌冲锋的话,你说,是不是会很好用?”
彭队正若有所思的走近来,接过重机枪,“真的是呢!早怎么没想到呢?对了……”他又问道,“子弹怎么办?”
不等对方回答,他先一步转身吩咐,“把子弹取来。”
二百发子弹连成的弹链安装到枪机内,剩下的拖在地上,像一条金黄色的长蛇,何队正想了想,帮着他把子弹提起来,挂在臂弯处,用手向远处一指,“来,试试看。”
彭队正二话不说,扣动扳机,“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二十几发子弹打出去,他的手就有点受不住了,枪口下垂,苦笑着说道,“不行,太震,也太热。射击目标不好掌握。准头也全都没影儿了。”
周围正在休息的士兵骤然听到枪声,都是一惊,好奇心大起之下,也围拢了过来,“这是干啥呢?”
等到问清了情况,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最大的问题有两个,就是彭队正实验过之后得出的,枪身震动得厉害和枪管太热的问题,实际上只有一个,“要是能有不怕热的东西的话,握紧枪管,就不怕后座力了。”
这是探骊得珠的一语,但想到问题,也未必能有解决办法,“我看,不如这样办——”一个姓周的队正说道,“海边不是有装运物资的箱子吗?上面有铁条的包装带,把那玩意解下来,看看能不能拧在一起,当托手使用?”
一倡而众和,派人到海边去,取来长短不同的包装带,这都是二指宽,三分厚的铁条,众人一起用力,把铁条拧成麻花状,又完成一个圈圈,粗细以重机枪的枪管为准,从前端伸进去,用手拉一拉,滑动自如,还不至有太多的余量,“老彭,再试试。”
彭队正再度端起机枪,通通通!的打了几发点射,“真棒,简直是太棒了!”他哈哈一笑,握紧枪机,猛烈开火,“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第一件试验品成功,清军热情大涨,各营纷纷派人回到海边,寻找和搜罗铁条包装带,在还不知道自己所属的营伍能不能分得重机枪的情况下,竟然有人为一条包装带的归属大打出手的。最后弄得鲍超也听说了,“搞什么名堂呦?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等舒恭受、汪于泗两个把事情说明,鲍超喜上眉梢,“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卑职问过,也曾亲眼见过,确实可行。眼下只是愁于机枪数量太少,怕是不够战士们分配的。”
“少不必怕,先把三个营中的重机枪都分配下去。包装带的事情,让人赶紧回舰上去,找大帅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拆解下来,一切以前敌作战为重。”
“是。”汪于泗又问道,“大人,何枝秀建言有功,是不是该予以褒奖啊?”
鲍超瞪了他一眼,“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朝廷赏罚,自有公断,你还是想想怎么快点打完这一仗再说吧。”
汪于泗脸一红,不敢再说。向舒恭受使了个眼色,二人退了下去。
休整片刻之后,战事再起,这一次清军发起的冲锋与之前另有不同,何枝秀、彭翊、周树棠、陈绍型、熊燮、何觐扬、毕光荣、施化理等八个人各自怀中抱着一支重机枪,把长长的弹链缠绕在臂弯、肩头等处,等到己方重机枪部队的枪火一停,各自挺身站到两军之间的阵地前沿,脚步不徐不疾的向前逼近,而手中的重机枪,则各自照顾自己前方的一块阵地,通通通通通通的重机枪发射之声不绝于耳,八个人列成一字横队,向前逼近。
重机枪的火力极其猛烈,而且火力完全不受弹夹存弹量的限制,几乎拥有着无限的打击力度,日军在这种重型火力的压制下,连头都抬不起来,更遑论反击作战了。
但日军却也不是白痴,很快给他们找到了反击的办法,军曹一声命令,将一颗火榴弹从壕沟底部抛了上来,“小心!”周树棠大叫一声,先一步卧倒下去,炸弹在他身前炸开来,虽然没有伤到人,但也起到了阻敌前进的